左或右,只是无法回头-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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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宁儿坐着马车，依然是护卫队前面开道，五名侍卫跟随在马车前后。后面紧跟着萧隽，季子正和李麟，然后是两列人高马大，一身黑色大氅的侍卫。
先到了一个热闹的集市，那里是萧隽过去经常来的一个早点铺，他和杨宁儿进了早点铺，要了两份早点。
侍卫队立刻分守在早点铺四周，威风凛凛的。
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就听到外面有人在议论：
“这谁呀，吃个早点需要怎么大的排场嘛？”
杨宁儿低头吃吃的笑。
吃过早点，又特意转到杨宁儿家所在的贵族区，停在杨宁儿家门口。杨宁儿进去重新梳妆了一番，这才重上马车，开往办公区域。
然后，萧隽陪同杨宁儿进门，到各个房间跟熟人打了个招呼。一番热闹之后，留下杨宁儿，自己则带着护卫队直奔兵部衙门。
兵部衙门的人刚上班，一下看到衙门门口整齐的站着二十名异族的侍卫队员，都吓了一跳，纷纷出来看热闹。
萧字门的二十名成员全部肃立在马上，一个个表情肃穆的目视前方，毫不理会别人的目光。
萧隽下了马，径直走进兵部。
先将自己卢龙军的印信取出销号，然后等着颁发羽林卫参议的新印信。
一个挂着三阶将军衔老将在一群将军参将的簇拥下走了过来。萧隽认识他，他姓侯，现在是以兵部侍郎的身份主持兵部的日常工作。
连忙立正行军礼：
“侯将军，原卢龙军主将萧隽前来兵部销号。”
那侯将军停下脚步，上下打量着他，开口道：
“你就是最近在西北大出风头的那个萧隽？”
“侯将军过誉了。”
萧隽故意装着听不懂他话里的讥讽之意。
“为了出风头你也是拼了。拿着边关将士的血为自己将军衔进阶，你不觉得良心有愧吗？”
萧隽的火气慢慢上来了。
“侯将军当年镇守边关的时候，是没和匈奴人打过仗还是打仗没死过人？你这三阶衔是坐在办公室熬资历慢慢熬出来的吧？”
“放肆，放肆。你怎么跟侯将军说话的。”一群将军和参将纷纷插嘴指责他。
那侯将军挥手制止了身后的嘈杂。
“你知不知道你在扰乱边军的体制。靠着烧杀抢掠去激励士兵的士气，靠着瓜分财物让他们卖命。这是我们泱泱帝国军人该做的事吗？”
“我不懂是不是该让兵士们整天靠着关口的垛墙上打瞌睡，然后等待着匈奴人的年复一年的进攻才算是帝国军人该做的事。我只知道，我这三四个月带着一千多骑兵杀了五六千的匈奴人，杀死了他们成千上万的牲口，然后缴获了上万匹的军马。”
“刚才指责我放肆的，请你们做到我十分之一的成绩再来跟我说话。我就是这么放肆，我有本钱放肆。”
一句话噎着大家半晌说不出话来。
“即使你有这么大的成绩，也不能随意更改边军的军功奖罚制度。这让那些专事防御的士兵怎么想？”
“我们一千多骑兵就是从边军里面挑选出来的，会马术的人多了，敢不敢出去和匈奴人真刀真枪干又是另外一回事。即使他们的奖励高一些，那也是拿命换回来的。不合理？首先得看看这军功奖励体制合理不合理！”
“狂妄，狂妄！军功奖励制度这是我们用多年的鲜血总结出来的，岂容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质疑？”
那老侯将军跺着脚连声骂着狂妄。
“我狂妄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萧隽收起印信，扬长而去。
本章完
第135章 搭台唱戏（）
“报，萧将军正指着兵部的一群将军们说，等你们做到我十分之一的成绩再来说我放肆。我就是这么放肆！我有资格放肆！”
“报，萧将军在和侯将军激辩军功奖励制度合理不合理的事，把侯将军气的直跺脚。”
“报，萧将军说，我就是怎么狂妄！然后晾下一屋子的兵部大员扬长而去了。”
“报，萧将军带着他那侍卫队在吏部、御史台绕了一圈，现在奔咱们羽林卫来了。”
羽林卫大将军府，三王爷、秦卫和几位将军都围坐在一起，不断有斥候来报萧隽大闹兵部的事。
“这小子，出去打了几仗，怎么性格变了，过去他没有这么高调啊。”秦卫疑惑的自言自语。
“等你立下这么大功绩，而背后不断有人给你捅刀子，你就会理解了。”
三王爷笑眯眯的说。
“去六必居订桌酒，这可是咱们娘家人，在外面受了气，回家咱们高调为他接风，气气兵部的那帮孙子。把参将以上的军官都叫上，还有随他去过卢龙的。他徒弟石磊，齐豹，还有徐克、李芳，还有谁？”
“他最看重的那个赵大标。”
“对，这家伙对他的胃口。走吧，都别在这儿坐着啦，大门口迎接，然后直接去酒楼。”
萧隽到了铁狮子那里，从马上跳了下来，然后做了手势。全体下马，都牵着马慢慢走进胡同。其他地方都可以放肆，唯独这里不行。
三王爷不等萧隽请安，上前抓住他的手，欣喜的说道：“萧兄弟，你唱戏我们搭台。今天这出戏唱的爽快，我们听着都过瘾。咱们羽林卫的人出去就得这样，霸气！”
“大将军，让你们看笑话了，实在是没忍住。”
众人纷纷上前打招呼，但很快目光都聚焦在他的侍卫队以及清一色的大宛马上。
“秦副将，别羡慕，我在酒泉马场本来还为羽林卫留了七千匹马，被国公爷抢了二千匹，剩下的五千匹里应该还有不少大宛马。得赶紧派人去，晚了估计都要被瓜分了。”
“大将军早就安排了，听说国公爷虎口夺食，大将军骂了好几天了。”
齐豹在一边吐着舌头，羽林卫的高级军官都在，他和石磊都不敢上来抢话。
“萧兄弟，咱们先去酒楼，今天算着羽林卫给你接风洗尘。你可得好好说说匈奴、西域的事，让大家都开开眼。”
徐克抽了个空子问萧隽：“这些叫啥欧罗巴人的，吃的跟咱们一样麽？”
“都一样，一会到酒楼，给他们来个百十斤肉，几十斤酒，再来几箩筐面饼馒头啥的就行了。有机会到校场让他们操练操练，他们都是以力取胜，一剑下去可以轻松斩下一个马头。”
萧隽又摸摸齐豹的头：“本来我这三十人的，被你爹抢了十人去了。哎，你哥呢，怎么没见他人？”
“去五台山了，说是有事要办。”
萧隽笑了，这小子是冲着萧十三去的，还真有个黏糊劲。
到了六必居，羽林卫已经包下了一栋楼。侍卫们都待在楼下，其他人都上到楼上。
“其实吧，也没啥可说的，就是中了匈奴人的圈套。匈奴人最近崛起了一个新的单于，叫赫连。这人不简单，他知道应该用什么做钓饵，花了一个多月布了一个局。而我们一千多斥候居然都没发现。”
“你一个卢龙军就有一千多斥候？总数不才一万五千人麽？”一位将军插话道。
“是啊，是斥候也是骑兵。我这也是在袁尚书那里偷的师，他说他用兵时，斥候数量要占一成。那日我们行军一千多里到龙首山时，一下发现地形不对，这是个绝地，前后一堵，我这一千多人都得交待在那里。幸亏我发现的早，然后让大家不惜马力，一直向北跑，太狼狈了。”
“你这决策太正确了，大多数人肯定会想到先退回去。”
秦卫到底是久经战阵，他马上点出了要害。
“是，当时我想，如果是匈奴人设伏，我的后路一定被堵了，往回那是一定被匈奴人包了饺子。然后呢，我们就一直向北跑直线，马匹太累了，匈奴人又是以逸待劳。四百人就是马匹跑不动被匈奴人追杀的。如果是现在的大宛马，哎。”
“然后呢，还是一直向北？”
“后来，马匹都不行了，准备用命来抗，为马匹争取休息的时间。老天助我，一下起风了，风沙掩盖了我们的足迹。”
“福将，福将。”大将军连声感叹。
“然后我们躲了起来，匈奴人就跑到我们前面去了，这样我们又转向西边。匈奴人发现不对，估计又向掉头回去找我们了。这样，我们就赢得一天多的时间。”
“好险啊。”石磊听的入神。
“然后，我们就开始大开杀戒。我给他们下了命令，只要匈奴人的马，其他的全部抢光杀光。秦副将，你在边关待过，在那种后有追兵朝不保夕的情况下，兄弟们抢点匈奴人的金银珠宝过分吗？我还能让他们统一交公不成？”
秦卫一拍大腿，说道：“妈的，那都是没跟匈奴人真刀真枪干过的人说的话。绝地求生，为了恢复战斗力，做什么都没错。”
“是啊，不然大家早想着往玉门关跑，兴许匈奴人就在路上等着我呢。这匈奴部落成年男人都被抽走了，几乎都是一边倒的屠杀，兄弟们有银子可赚，屠起匈奴人的部落来可带劲了。”
“可惜啊，师父，你非得让我回来，这么带劲的事我都没赶上。”石磊一脸的惋惜。
“后来就杀过了头，一直杀到阿尔泰山底下，再一问这已经过了轮台，到西域了。那时候，我们已经是一人双马啦，到西域一看，那里就是马多。又赶上乌孙国的国王要同匈奴结盟，我就把它几个邻国跑了下，大家一起把乌孙国打的元气大伤。连缴获带赔偿，就弄了万匹马回来了。”
“过瘾，过瘾。早晚得把大军开到西域去，把咱步兵都变成骑兵。”
“现在还顾不得西域，他们暂时算是和我们联盟共同打击匈奴了。再说，商道已经通了，西域的马会源源不断的到内地来，咱们只要拿东西换它的就行了。现在集中精力打击匈奴人，至少得让他们离咱们的边关远远的。”
本章完
第136章 觐见（上）（）
正喝的畅快、聊的开心，杨宁儿行色匆匆的过来，在萧隽耳边耳语了几句。
萧隽连忙起身，说道：“各位抱歉，有急事，我要先告退了。”又低声在三王爷的耳边解释了下，三王爷连连点头，挥手让他先走。
萧隽上了杨宁儿的马车，直奔皇宫而来。
看来皇上是急着见他，不然也不会挑在吃中饭的时间。
“放轻松点，给我好好长脸，给父王留下个好印象。”杨宁儿在一边叮嘱着。
“不会是你父王急着要把你嫁出去，再晚就砸在手上了吧。”
“看你现在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就放心了。”杨宁儿顺手在他大腿上拧了一把。
皇上是在御书房里见他们的，走到门口，一个宫女正收拾着皇上中餐后碗筷出来。这皇上和杨宁儿吃的差不多，一碗粥，两个馒头，几碟小菜。
杨宁儿先进去请安，然后又招呼萧隽进来。
皇上正在书桌后面喝着饭后茶。一身的丝绸袍子，头发也轻轻松松的用根丝带绾着，脸色有些苍白，也是一双杨家特有的凤眼。
萧隽匍匐在地，行了觐见大礼。
“非正式的召见，你也不必拘束，起来坐着说话吧。”皇上打量着他，话说的也很随意。
萧隽也没推辞，在一边坐下，静等皇上问话。自己也觉得奇怪，第一次面圣，居然毫无紧张之感。
“上午你在兵部和老侯他们起了争执，这事已经传到我这儿了。你怎么评价他们的说法？”
皇上这话问的很有意思。他不问事情起因，也不问事情经过，而是问他对侯将军说法的评价。
“抱残守缺，墨守成规。”
皇上倒没惊讶，似乎在他意料之中。
“看来你对军功奖励制度有些想法，不妨详细说说。”
“打个比方说，奖励条例上说，只要杀三个匈奴人，不管是老人妇女还是孩子，都可以用三个人头换取一个伍长的职位。这一直是边军的惯例，可在实际上是不好操作的。”
“作战时，大家都在奋勇杀敌，只求最快的速度打败敌人。杀死一个人，还得割脑袋，这不是贻误战机嘛。一场战斗的胜利，靠的不是个人的武勇，而是集体的配合，谁割下脑袋就计谁的战功是不公平的。”
“这次我们在关外，先后屠了匈奴人十一个部落，人都被我们杀了，有六七千人吧。最少的也杀了两三个，如果这样计军功，我们这一千多人就没有兵士了，全是军官。”
皇上脸上没有表情，“不以人头计军功，那以什么为依据呢？”
“以单位啊，比如战前我给各哨分配任务。你这个哨阻击侧翼的敌人，只要敌人没突破你的防线，你就算完成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