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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宠经沧海-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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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既然我们都追到这里來了,何不再找找?”不知出于何种心情,楚炎鬼使神差地问了这么一句。

    “她若有心躲我,天涯海角,也找不到她的。”楚之凌笑着,摇了摇头。

    楚之凌拉起马缰,准备往來时的路走去。

    “成垣,你叫他们慢一点,你们晏大人受了重伤,气若游丝,再这么颠簸着急于赶路,对他不好。”辛越趴在晏湛一个手下的背上,声音沙哑地交代道。

    她何尝不想快些赶到成垣所要去的山医之处,可是欲速则不达。

    成垣皱眉点了点头,然而下一刻另一个人又发出惊讶声:“快看!下面有人!”

第195章 你是例外() 
“躲起來!”

    一行人迅速地藏身于树后,辛越微微皱着眉头,趴在人背上,于树后打量下面的情况。

    山路绵延,十几里的路程都还在山上晃悠,见不得平坦之途,极远处的下面有一行骑马的人,领头的人黑发玄裘,高居马上,正要拉起缰绳,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相隔太远,辛越看不清楚那人的脸,只感觉到一股异样的熟悉,呼吸顿时有所阻滞,胸闷非常,她忍不住,轻轻地咳了咳。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领头的男子察觉到了什么,抬起深不见底的眸子,遥遥地望向远处的山峰。

    那边的再过去,有一座非常高大突出的山峰,山体呈现圆锥状,山顶积着厚厚的雪,在漫天飘零的大雪中,安然剔透,美不胜收。

    楚之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远处的富士山,脑海中涌过许多画面。

    她的身上,似乎总有股淡淡的樱花香,纯净洁净不染纤尘,非常的好闻,她说话的时候声音软软的,睡觉的时候,睡着睡着就喜欢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脆弱而美好。

    “楚之凌,跟你一起生活,我很开心。”

    “你真是啰嗦啊,楚大妈。”

    “孩子洠в辛宋匏降模颐窃偕桓鼍褪橇恕!

    眼前仿佛是她的脸,嘴角微微地抬起來,像一朵洁白的芍药,洁净而缱绻。

    楚之凌伸过手去,想摸摸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唇,她的下巴,想把她拥入怀中,却发现眼前其实什么也洠в校挥蟹追籽镅锏拇笱诓煌5芈湎隆

    “我恨你,我恨你啊。”她厌恶的话语好似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冰冷刺骨。

    “不要再做恶心人的事了。”

    她骑着马,那么决绝地,走出了他的世界,从此逃匿,千山不归。

    雪花飘下,打在他的手上,楚之凌伸出去的手掌中,白色的花瓣片片翻飞,有彻骨的寒冷。

    “我去那边的山上看看,别跟着我。”

    楚之凌微不可觉地皱了一下眉头,骑马往富士山的方向奔去。

    记不得是哪次梦醒,他拥着她,说,來年带她來看樱花。

    他骑着马,纷扬的雪花落到他的身上,雪白的天地间,一人,一马,在孤独地奔腾。

    脚下绽开了整齐的马蹄印,哒哒声起,绵延而去。

    “那……那不是楚之凌吗?” 成垣突然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看着楚之凌越來越近的身影,众人都忍不住脊背僵直。时隔多日再次看见楚之凌,辛越万千情绪都按在心底,无论翻江倒海或者风平浪静,脸上只有淡淡抿唇,似乎一切都与她毫无干系。

    “大哥!”

    正在这个时候,众人看到楚之凌的身后有骑马者在追随着,口中发出略显急促的大唤,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禀报。

    楚之凌勒住马绳,使马儿不再前行,回头看着策马而來的宋畅,略扬眉毛问道:“何事?你怎么也來了?”

    宋畅回道:“大哥,大事不妙,不知道皇帝诸衍发了什么疯,突然对我们东南海的兄弟下手,刘襄,提莫,甄世言,都给朝廷抓到牢里去了,我们得想个法子才是啊。”

    楚之凌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皱着眉头道:“我们回去再议。”

    说完,就策马掉头,往來时的方向走去。

    哒哒的马蹄声纷乱地响起,男人黑衣烈马,扬长而去,徒留身后一地雪尘,飞起又落下。

    他不知道,他日思夜想急于寻找的女子,就在他身后的山峰,相隔甚近,数里之遥。

    有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他走了,我们继续往前走吧。”成垣命令其他人道。

    身体虚弱的辛越趴在一个男子的背上,随之前行着,往认定的远方而去。

    大雪纷纷扬扬,马蹄声向南,山间小路的脚印,绵延至北。咫尺之距,越拉越远。

    命运给了他们可以相遇的机会,奈何阴差阳错的现实,让人扼腕。

    谁都不会知道,下一次的重逢中,他们是以何种剑拔弩张的气势注视对方,原本细小的缝隙随着时间的洗涤越发扩大,彼时海上大风肆虐,他们遥遥对立,各占一方,一切仿佛回到了原点,她是信念坚定的海上军官,他是不可一世的反贼头目。

    历史的风胡乱地吹着,她的惊才艳绝功勋卓著,将会在不久的将來,翻开更崭新的一页。

    ,,

    “为什么,他还不醒?”辛越望着年逾古稀的医者,声音沙哑地开口。

    此时距离背着晏湛上山的那天已逾两日光景,现在成垣已经带他们來到熟人山医的家里,这里奇峰林立,是一处极为僻静的山谷。

    医者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晏湛,皱了皱眉:“我已经用很多方法给他试过,可是他仍旧不醒,究其缘由是他受伤太重,现在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今日必醒,第二是他,”医者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接着道,“再不醒转。”

    “什么?”

    包括辛越在内的众人都惊呼出声。成垣更是來回走动,仿佛很急躁似的。

    “按着势头來看,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医者又望了晏湛一眼,表情沉重地宣布道。

    辛越身子一跌,坐在地上,看着晏湛苍白如纸的脸,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现在你满意了吗?啊?”死一般的沉默中,成垣身边的李立突然大声叫道,双目聚集着火焰,眼神直逼脸色苍白的辛越。

    成垣抓住李立的胳膊,厉声道:“你干什么?啊?你朝她发火,晏大人知道了,心里会舒坦吗?”

    李立已经是出离的愤怒,他扬手挥开成垣的手,直接朝着坐地的辛越而來:“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们晏大人至于出事吗?”

    旁边亦有人附和道:“那天我们晏大人百般拦阻你,告诉你去那边有危险,千代家在抓你,你就是不听他的!”

    李立看着床上命悬一线的晏湛,心里顿时被滔天的愤怒与悲哀簇拥着,他双目赤红,握紧拳头,咬牙切齿:“我从來不打女人,但今天你是个例外!”

第196章 谁允许的() 
“慢着!”

    “成垣你别拦着我!”

    说这话的时候,烈火般的踢踹已经落到了辛越的身上,辛越闷哼一声,捂着因李立踢而流血不止的伤口,略低着头,也不躲闪,就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不会动的石雕。

    “你……你怎么不躲?”

    李立瞳孔一缩,略有不镇定地看着结结实实挨他脚踢的辛越,辛越抬起眸子,眼神空灵若水:“愤怒的狗咬人,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左右我也躲不过,不如气气你们也好。”

    她的话一出,众人连忙倒抽一口凉气,连置身事外的医者和成垣也紧锁着眉头,一眨不眨地看着身体未愈,一脸倔强的少女,她就坐在那里,微微勾起的唇角间夹杂着足以湮灭天地的嘲讽。

    “我求过晏湛帮忙了吗?我要他救我了吗?是他自找的……”

    “贱人!”

    还不待辛越说完,李立霎时揪住她肩膀上的衣服,把她瘦小的身子从地上提起,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地挥拳过去,辛越头一偏,嘴角有鲜血蜿蜒下來,一滴一滴打湿衣襟。

    正在这个时候,床上的晏湛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李立大惊,将辛越的身子像是破布般砰的一声丢在地上,连忙赶到晏湛的床边,急切地问:

    “晏大人,你怎么了?”

    晏湛忽的呕出一大口鲜血,新换上的白色衣服转瞬染开巨大的血花,与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对比,显得那般触目惊心。

    之后,他睫毛微颤了一下,就一动不动了,像是失水的鱼,干枯地躺在那里,似乎洠в兴亢恋纳ⅲ粑己芫氲 

    “晏大人!”

    久唤不醒,众人的目光霎时从晏湛的身上移开,转移到倒在地上,墨发散乱的少女身上,眸中像是闪着灼灼的烈火,发了疯似的朝辛越投注过來。

    辛越适才的一番话无疑犯了众怒,晏湛为她生死未卜,她却说出那么洠в辛夹牡幕埃奔洌蚪盘吆盟朴甑惆愠判猎降纳砩匣鞔蚬齺恚致车媒醴杩竦亩髅懿煌阜绲匕攀菪〉呐印

    辛越很痛,她巴掌大的小脸上眉头紧皱,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猫狗。

    苍白的小脸上滑过一滴晶莹的泪珠,转瞬洠胛诤诘姆⑺考洌感〉奈匮噬簧硖逶馐芄セ鞯纳羲诟牵路鹉谛纳畲φ揽哪敲匆坏阆肝⒌那楦校痛虽螞'在盛大的时间荒流中。

    身体很痛,心,就洠в心敲赐戳四亍

    自责的情绪几乎盖住了她的全部感官,是啊,如果不是她,晏湛又何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另一方面,她又试图告诉自己,他的死活真的跟她洠в邪氲愎叵担植皇撬撕Γ銮宜潜緛砭褪怯Ω美纤啦幌嗤鶃淼牧礁鋈耍奈母冻觯际撬溃撬峒何撕廖尥纺裕撬宰髦髡乓崩虾萌耍欢〉阋矝'有求助于他,问心无愧。

    可是为什么,总会想到他在林间,身受重伤一身染血,却加快脚步背着她往前走呢?

    为什么会想起,他不停地问她过去的话语?为什么会想到他望着不是很开心的她,脸上流露出关怀的表情?

    为什么浮现在眼前的,是诸睿说她肮脏不堪时,他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把她抱紧,对恶言相向的王爷,说出鄙夷而斥责的话?

    为什么总是忘不了,他在漫天风雪中将她丢到马上,独自一人承担将死的凄惶?

    为什么那么的难受,当他被那么多箭插中,嘭通倒在雪地的时候,当他喃喃着说要保护人们,视死如归的时候,当他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恍若行将死去的时候。

    既然把一切理智化,看得透彻冷漠,为什么现在,要激怒众人,以一种赎罪似的方式,加重自己身体的痛苦,为什么要试着减轻内心的自责,为什么,会产生一种失去庇护,孤单一人的无助?

    打吧,踢吧,那样心口,就洠в心敲茨咽堋

    辛越痛得仿佛失去了意识,哭声不自觉地大了起來,却仍旧那么不声张,像是沉淀在她内心深处的伤痛,不显山露水,外在却棱角分明,刺得人疼。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男子耳朵仿佛动了动,随即,手也动了动。

    辛越把自己身体蜷缩成很小的一团,那么小,像是脆弱的孩子,小脸狠狠埋进自己怀里,像是一只迷路的鸵鸟。

    就在这个时候,辛越的鼻息间突然传來一阵淡淡的药香,又有些竹子的清香,深浅有致地混合在一起,独特的清雅,过于短暂的时间,辛越尚分不清楚为何有股异香,一个身体就突然扯开人群,迅速地朝她扑过來,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男子一袭白衣,面容如玉,眉目英挺,半阖着眼,问道辛越:“洠А瓫'事吧?”

    “晏湛……”

    晏湛一脸倦容,眸子也很涣散,看起來提不起一点力气,他无力地将头靠在辛越肩膀上,重重地喘息着:

    “诸睿,说了有本事……别……别欺负女人,跟,跟我打,就,就是了。”

    “晏湛……”辛越眸子一沉,心中情绪顷刻化成了翻涌的大海,浪涛汹涌,复杂莫辨。

    “晏大人!”

    成垣和李立赶紧拉起晏湛,急忙道:“你醒了,是我们啊。”

    晏湛被重新弄回到床上,他眉目尚有几丝恍惚,仿佛眼睛看不清,觉得自己身处黑夜似的,他狠狠地摇了一下头,试图让自己看的更清楚一些,眼前朦朦胧胧是成垣和其他手下的脸,晏湛才微微扯了扯唇角:

    “是你们啊。”

    众人一喜,连忙重重点头。

    “我还……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

    “晏大人吉人天相,断然不会有事。”成垣见他醒來,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晏湛眼睛半阖,唇角保持着微微弧度,似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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