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宫妃-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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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心里稍安，蹲下来拿走我手里的短剑，一下下地撅起了土来。他的力气比我大，很快的，一个能埋下兔子的小坑就撅好了。
看着我，四皇子做着好神情，“明天我再去捉一只给你。”
“好。”我说好，其实我已经不再需要陪伴我的宠物了。就算捉到的比我的兔子漂亮很多的动物，它们都比不上这只兔子在我心中的地位。这是我的第一只宠物。
四皇子见我应允了，很是高兴，看着手里的短剑，赞道：“这把剑很漂亮。”
我笑道：“这样的小玩意钥亲王府里有很多，都是叔叔送给我的，你要是喜欢，这把剑我送给你。”
“是很喜欢。”四皇子道：“不过，留给你防身，我更安心。我已经开始学武了，以后能保护好自己。钥皇叔是我最敬仰的人，以后，我也要像他一样，做统领大军，为国征战的的亲王。”
我问，“你要做亲王？四皇子，你是皇子，你不想做皇帝吗？”
四皇子一笑，“父皇和钥皇叔，相比之下，我倒更愿意做淡泊名利的钥皇叔。”
见四皇子喜欢我叔叔，我很高兴。我接过了剑，说道：“明天就是我入宫一个月的日子，皇阿叔恩准我每个月回钥亲王府一次，你陪我一起回去吧。”
我喜欢看的兵法与治国的许多书，在宫里都是禁书，我要去叔叔的书房看书。当然，我没把我想看书的想法说与四皇子听。
那许多的书原本是皇上和储君才能看的，叔叔在皇上没做皇帝之前，是先皇认定的储君，所以叔叔那里会有那些禁书。后来因为迁都，皇室以为那些书都已经失传，就没有去追究，或者是有意的忽略了。若是外人知道叔叔会留有那些治国经略，叔叔会被人告为谋反的，我怎么会给叔叔找麻烦呢？
见我邀请他去钥亲王府，四皇子很高兴，看来他仰慕叔叔已久了。我抬起头来的时候，四皇子已经跑远了。
“水汐，我现在就去找父皇，让父皇恩准我陪你一起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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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有女长成：番外：四皇子］
我是祁月王朝的四皇子，释誉。
那天被几个皇妹缠着，与二皇兄、三皇兄一道教她们玩弹弓。那日，在慈宁宫里，我第一次见到水汐。
仰躺在海棠树宽大的树桠上，闭眼养神，任着皇妹拿弹弓作弄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们。皇妹天性骄纵，在宫女和太监的身上找乐子，这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我和二皇兄、三皇兄均对她的行径视而不见，或者说，是纵容。
适才无拘的气氛有点僵凝，睁眼见到皇妹满眼惊惧，我才知道，皇妹闯祸了。用弹弓射中宫女和太监无需劳神，能让皇妹心惧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因为好奇，看去，海棠树对面的桃花树下，一个手持桃花枝的女子正往海棠树上看来。
她便是水汐。
那时候委实年幼懵懂，宫中传闻钥皇叔收养的汐月郡主，传闻钥皇叔百般宠溺，用金窝养着的汐月郡主，传闻父皇格外龙宠的汐月郡主……那许多的赋之于她的荣宠我体味不出那其中的含义，我自己就是皇子，是天之骄子，以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然是无法体味那是怎样的眷宠。
我唯一意识到的，是第一眼看到水汐时，我的怔、愣。
甚至有一刻间，我担心她会以为那个用石子砸中她的人，是我，担心她会讨厌我。
她是那么的美丽，睫如蝶翼，仿佛随时会飞走。七岁的她，不同于皇妹们的粉妆玉裹，她美丽，是丽质天生的美丽。美的清水雅然，美的绝尘脱俗。
或许人都说见到美的事物自会沦陷，我想我沦陷了，却不是因为她的美。我承认那美丽的外表是让我驻足了眼神，她那笑靥下的淡泊，则是我沦陷的根本。
其实我们都猜测到了她的身份，近日宫中传闻的，被父皇亲自接到宫里的汐月郡主，钥亲王宠溺的那女子。此为慈宁宫，传闻汐月郡主陪皇祖母住在这里。眼前这衣着华美的可爱女子，不是她还是谁？
这也是我那皇妹心惊的原因。
因为心惊，所以皇妹先发制人，污蔑她推了自己。水汐从容的笑，淡淡的为她自己开脱，听着她清澈的声音，像是在七月饮冰水，字字句句，印在了我的心上。
皇妹因为知道水汐得父皇的宠爱，所以会恶人先告状。
却没想到父皇已经宠她到那地步了——
送给她的兔子惹了祸，害得被政务烦心的父皇大怒。怕父皇责怪她，所以在她还没出言回应父皇的话的时候，我已先开口说，是我欺负了她，以让父皇迁怒于我。
作为一个皇子不得父皇喜爱，我不觉得可怕，我怕的是，父皇会怪罪于她。
以为一出闹剧无甚关系，没料父皇听到我欺负她后，会雷霆大怒。记忆里父皇还从不曾对哪个儿女怒成这样。
我暗惊，却也心甘情愿。
刚松下心来，却不料水汐竟上了大殿，往父皇的龙椅旁走去。我大惊，欲出语拦阻，已经来不及了。父皇的龙椅，若非是父皇的恩准，我们这些皇子也不敢擅自去往那个方向啊，否则会被斥为篡谋。
她伸出手，去捂烦躁的父皇的眼。金銮殿下，我心跳如鸣。
当父皇不仅不再发怒，还含笑将她搂于怀中的时候，我惊诧。
或许该松心，父皇既已宠她到这个地步，该为她庆幸才是。这宫中毕竟乃是非之地，能得太后和皇上的庇护，她会无忧的过好每一天。
可是，庆幸之后，更多的却是忧虑，这样的荣宠，对水汐，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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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有女长成：009 取书］
第二天我就和四皇子回了钥亲王府。
当软轿在钥亲王府的门口停下，我提了裙屦就往王府里跑，纱裙翩翩随着我的奔跑而轻舞飞扬，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王府里时，四皇子看着我呆怔。
上一次我在皇上的面前孔雀了，这次我不敢再轻易的孔雀。不过想想我现在健康充满活力的美丽，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四皇子说，“水汐，千变万化的你，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你？”
我不明所以。
四皇子说，“我和你相处的这一个月，在皇宫里的这一个月，你虽称不上‘娴静’，却也很规矩，对谁都礼仪有度，可是……可是现在……”
我在心里默认着，我在宫里确实是对谁都礼仪有度，做事极为圆滑。宫里来贿赂我讨好我的娘娘，我谁也不得罪。可是……可是……四皇子口中迟疑不决没有说出口的‘可是现在’是什么意思呢？
四皇子突然一笑，道：“在宫里，我没看到你这样的奔跑过。”
我恍然大悟。祁月国的女子讲究笑不露齿，走路更是要纤纤做细步。看惯了宫里的命妇和礼仪恪守的没有差池的宫人们，难怪四皇子适才会呆怔。
在我消化着他的话的时候，他又问，“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在叔叔面前的我，是真正的我。”我说道：“钥亲王府才是我的家啊，皇宫虽好，不过是客居之地，我在那里终归是客人。在那里我必须遵从皇家制定的礼仪，可是在钥亲王府，我可以不循章守礼，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叔叔不会制定那么多的章法来约束我，我是自由的。”
四皇子看着我，“水汐，你在皇宫里不自由吗？”
“恩。”我重重的点头。
四皇子的目光陡然深沉，“水汐，以后，我给你自由。”
“恩。”我再次点头。
我想和他说，自由不是靠别人给的，是自己争取后，才能得到的，可是我终究没有说。因为我想我会永远生活在叔叔的身边，对我来说，和叔叔朝夕相处，就是我的自由，远远胜出归隐山林的自由。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可回来了。”舞乐娘绕过大厅就见到了我，我向她身边跑去，她将我抱起后，这才见到了四皇子。虽然舞乐娘之前没见过四皇子，不过见他衣着华而不俗，也大致猜到了他的身份，忙着要放下我给四皇子下跪。
我叫住了舞乐娘，“他是四皇子，我邀请他来王府里玩的，你不用和他多礼。”说着话，我还挤眉弄眼的和四皇子做着鬼脸，俨然钥亲王府里的女主人。
是的，我是钥亲王府里的女主人，我要永远做这里的女主人！
在王府用过午膳后，我注意到虽然钥亲王府里，叔叔出征了，我也入住皇宫了，可是整个王府依然如主子们在的时候一样，歌舞升平，笑语横飞。
崔将军来给我请安，见到他我着实高兴了一番，虽然他在一个月前对我隐瞒了叔叔出征的事，到底战马送的及时，在叔叔出征前，我见到了叔叔最后一面。他是叔叔的家臣，看着他，自然是有几分亲切的。
看着王府里繁华热闹的景象，我蓦地记起了叔叔为我聘请的天下最好的乐师、舞娘，甚至是教授书画棋子的夫子。今儿又吃了第一名厨做出的佳肴，果然是亲切的。我让崔将军下去置办，回宫的时候，我要带走叔叔花心思为我找到的数个‘天下第一’，我要带他们一起回宫。
然后是伶女们表演歌舞，四皇子说，“水汐，你跳舞的话，一定比她们好看。”
我敷衍着笑笑，趁着四皇子留神歌舞的时候，我溜了出去。
本来打算今天回王府看一天兵法的，可是现在一是来不及，二则，有四皇子在，我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去看那些禁书？只好借此机会，偷偷的去了王府禁地，将书取了出来，预备带回宫里偷着看。
“啊——”出王府禁地的时候，我跑的急，撞在了一个僵硬的背上。
我抬眼看去，只见是王府里的老管家，据说他以前是先皇的御前侍卫。老管家已经是七旬老人，就是叔叔见着他，也对他礼让三分。撞着了他，我一时对他道歉也不是，斥怪他也不是，就那样僵在了那里。
这王府重地是除了叔叔以外的人，都不能进来的，否则格杀勿论。自从我被叔叔收养后，自从我第一次来王府重地去找叔叔，被暗藏在禁地外的侍卫拦阻，叔叔默许我进去后，那些暗藏在禁地周围巡游的侍卫再也没有阻止过我。我不怕我进王府禁地被人看到，只是我今天去里面拿了书出来，有点做贼心虚。
“唉。”老管家微叹，他的背影略显佝偻，半响，蹒跚着先行离去，不说转过身来，竟连看也没看我一眼，我呆怔，只听到他咳着传来的话，“郡主啊，王爷功高盖主，皇上不是不忌惮。您别给王爷惹上什么麻烦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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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有女长成：010 圣意］
桂花开了三次，又谢了三次，光阴荏苒，三年转瞬就过去了，我十岁了。
那天我从命妇那里学了《女则》回来，便要去三皇子那里还书。三皇子是这三年以来，除了四皇子之外，和我交集最多的人。
大皇子今年年满二十，膝下已有两子一女，被皇上封为‘南宁王’，在南方富蔗之地享有封地，只在每年各大节日时，才带着王妃和儿女回皇宫。而二皇子，脾性怪戾，我惟恐避之不及。五皇子是皇后娘娘的儿子，虽然年龄在皇子们中算是最小，却是嫡长子。因为晚出之故，平日里待人和善的皇后娘娘对他的教导颇为严厉，鲜少有时间玩乐。
三皇子的母亲是昭仪，因为身份地位在后宫这鸟大的丛林中毫不起眼，因而三皇子自小就对人彬彬有礼，甚是谦恭。
待我走到三皇子的芙敛宫时，才听宫人说三皇子不在宫中，此时正在行元服礼。
我蓦地记起今天是三皇子和二皇子举行成年礼的时候，十五岁元服呵！说也奇怪，二皇子和三皇子并非是双胞兄弟，却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这帝王之家的巧合为今日的皇宫平添了不少的喜气。
因为我不是他们的亲人，所以他们的成年礼我是见不得的，只好又命绿珠拿了那几本古书，回往慈宁宫去。
回慈宁宫的路上，见御医们急急的从廊轩里跑过，我问了身边的太监，才知太后又犯病了。
因为年事已高，近半年来，太后的病情每况愈下，每日流进慈宁宫里的药膳都快汇聚成小河了。虽然我每日住在慈宁宫，早晚都会去和太后请安，此时依然说道：“绿珠，快些回慈宁宫吧，我们去看太后。”
回慈宁宫后，皇上、皇后和众妃嫔已经从两位皇子的成人礼上赶了过来，据说听闻太后犯病，这次的成人礼草草举行了事，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