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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fate zero-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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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这是——‘听劲’!?”

对于这个词,切嗣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当一个人的功夫到达相当程度的时候,他就不会用视觉来捕捉敌人的动作,而是凭手臂与手臂接触的刹那间判断对方下一个行动。

那么从死角攻击也就失去了意义。既然攻击范围被限定,那么绮礼就算看不见也一样,凭这男人的功夫,已经不是光有用速度就能抢得先机的人。

伴随着挥舞匕首的每一击,手臂、双腿和心脏都会因为剧烈的痛楚而发出悲鸣。固有时制御的副作用也在毫不留情地撕裂着切嗣的肉体,而同时,“远离尘世的理想乡”也在修复着损伤。且不管Saber本人使用时的情况如何,“剑鞘”在切嗣体内发挥的仅仅是治疗效果,也就是只能将“所受的伤”本身无效化。而分筋断骨的剧痛,却无时无刻不在蹂躏着切嗣的神经。

但即便如此,切嗣依然没有犹豫,因为没有必要犹豫。只要身体能够维持机能,感觉到什么根本不需要去在意。切嗣将一切都依托在了圣剑之鞘的效果上,自己则拼命地违背着外界的时间持续加速。

“唔哦哦哦哦!!”

一边死去一边复生。切嗣为疼痛而惨叫着,同时瞄准眼前的敌人挥舞匕首。不断重复着破裂和被修复的血管,在他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洒下血雾。

忽然,绮礼换了个步法,向左前方翻了个跟头。本以为是敌人听劲的极限到了,但不料他却用脚从内侧勾住了切嗣的一条腿。这一腿法名为“锁步”,切嗣顿时一个趔趄。勉强站定之后,迫近眼前的是绮礼重重一击。但由于重心后仰,被击中已成必然之势。

那么——从满是血沫的喉咙口,切嗣再次挤出了咒语。

“Time alter ——square accel!(固有时制御四倍速)”

炸裂般的剧痛沸腾了意识,切嗣飞身向后跃起,同时在空中转身,逃脱了绮礼的攻击范围之内,并使出浑身的气力投出左手中的匕首。面对这令人意外的再次加速,绮礼的听劲就算再厉害也是躲闪不及。匕首撕裂空气飞向绮礼的大腿,凯夫拉纤维被刺穿,利刃深深扎进了人体。

切嗣维持着四倍加速,如同装有推进器一般持续着向后腾跃。一眨眼工夫他便与绮礼拉开了十余米距离。绮礼趁势拔出黑键投去,但切嗣轻松避开的同时开始了Contender的填装工作。

拉下开关,打开枪身。

绮礼冲了过去,他丝毫不在意依然刺在左腿上的匕首,即使利刃在跑动中扩大了伤口也没有给他带来半点犹豫。

弹出的弹壳在空中飞舞,黄铜的光芒熠熠生辉。

绮礼用左手拔出黑键,一共四支,是他单手所能使用的极限。

将新弹送进弹药仓。子弹利落地滑了进去,但这一瞬间在四倍加速的时间中却显得如此漫长。

绮礼投出黑键,并非向正面而是上方。在大道具仓库高高的天花板下,四枚利刃如同回旋镖一般飞舞在空中。他不打算用黑键进行普通攻击,其意图不明。而且现在也根本没有时间去揣摩他的意图。

往上一甩枪身关闭弹药舱,Contender再次化身为那个面目狰狞的凶器。

绮礼迫近,他再次使用秘门步伐缩短着与切嗣之间的距离。但到此为止了。现在的切嗣完全能够闪身避开,同时开枪射击。

黑键从头顶上方落下。在四枚利刃如同鸟笼一般围困住自己的前后左右时,切嗣终于察觉了绮礼的战术。

封锁行动——如果想要避开绮礼的突进,那么无论向哪个方向移动都有黑键的利刃等着自己。绮礼一开始就是以封锁切嗣的移动为目的投出了黑键。

唯一的一条活路,就是在受到攻击前开枪。

切嗣用Contender瞄准。不必焦躁,不必恐慌。只要专注于命中眼前的敌人就行了。

绮礼用右脚猛踏地面向前跳去。这一箭步相当于五步距离。着地同时左脚很可能会骨折,但这没关系,接下来的一击就能分出胜负。不用迷惘,全身都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他的目的是使出八大招。立地通天炮。一记惊天动地的上钩拳,一定能将对手的头盖骨打个粉碎。

会赢——双方都确信。

会死——双方同时明白。

带着必杀信念的拳与枪,终于完成了最后的交错。

激斗正酣的卫宫切嗣与言峰绮礼,没能察觉到头顶上的异样。

就在他们所在的大道具仓库正上方,音乐礼堂的摆台上,摆放着爱丽丝菲尔已经冰冷的遗体。

身为“守护者”的她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体内的脏器早就恢复为圣杯容器的形态,等待回收剩余Servant的魂魄。

这一容器在Archer的胜利之后,终于汲取了第四个Servant的魂魄。

封印的术式已经消失,由于集合了强大的魔力,其余波为四周带来了灼热。

美丽的人造人尸骸在瞬间被燃烧殆尽,化为飞灰。并不仅仅是这样,接触到外界空气的黄金之杯烧焦了地板,幕布,熊熊火焰席卷了空无一人的舞台。

火势渐猛的舞台上,黄金之杯如同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捧起了一般浮在空中。“创始御三家”所梦寐以求的圣杯降临仪式,就在连祭司都没有的状态下,悄然开始了。

接着——依然紧闭的“门”,出现了如发丝般细不可见的缝隙。透过细小的间隙,门那边的某种东西悄悄渗入了圣杯中。

那东西看上去与“泥”非常相似。黑色的,仅仅是黑色的,如同泥一般的“物体”。

渗入圣杯的物体突然滴了出来,接着又是一滴,化为一条黑色的细线,就像堤坝上的一丝裂缝,不一会儿黑色的波涛便溢出了容器、流到舞台的地面。

舞台地板的强度根本不足以承载那个漆黑的东西。污泥渗入崭新的建筑材料中,侵蚀着,如同融化的雪水渗入土地一般向更深处流淌。

在魔枪的扳机被扣下的瞬间——

在地面因重重一踏发出呻吟的瞬间——

切嗣眼里只有绮礼。绮礼眼中只有切嗣。

二人直到最后,都没有察觉到穿透天花板滴落下来的那东西。

在生死交错的瞬间,两个男人全身,都被洒满了从头顶降下的黑色污泥。

…03:52:18

现在,疼痛成了感觉的全部。

究竟是间桐雁夜这个人类能感觉到疼痛,还是疼痛这个概念粘着于雁夜这个垃圾身上,二者都已经无从分辨。他觉得,这都无所谓了。

哪个部位因何而疼,为什么必须体会这样的痛苦,这些前因后果都无从得知。

呼吸很疼。心跳很疼。思考很疼。回忆很疼。

无处可逃,无计可施。以前似乎也曾有过类似的心情,但想不起来了。或许自己已经自暴自弃了吧。

虫子在身体里哭泣。虫子在痛苦地扭动着身体。令他痛苦的元凶此刻也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Berserker。一定是因为那个黑色怨灵。此时Berserker正在战斗,由于他需求的魔力量远远超过了Master能够提供的量,他暴走了。虫子们因为被吸走了过多的魔力而痛苦,所以它们撕咬着雁夜的五脏六腑,不停地挣扎。

但那也没办法,没有别的办法。

Berserker必须战斗,那个神父是这样说的。已经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但彼此已经作了约定,他答应会将圣杯让给雁夜,所以Berserker必须战斗。

圣杯——此刻只有它,意味着雁夜的全部。

只要获得圣杯战斗就能结束。只要有了圣杯樱就能得救。

其他好像还有些什么事情,但回忆起来实在太痛苦。那些一定是思考范围以外的事情吧。

雁夜甚至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自己原本身在冰冷的黑暗中,但现在他却感觉异样的热,连呼吸都很艰难。好像还闻到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说不定是自己的身体被烧焦了,但无所谓。反正身体也动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Berserker的战斗,还有,救出樱。

樱——啊啊,真想再见她一次。好想看到那孩子。

但凛就不行了,不能再见她。不可以再看到她——不对,这又是为什么呢?

光是思考就会觉得疼痛。大脑,意识和灵魂都在被挤压。

有点不对劲。好像出了什么要紧的大事。有问题。

虽然察觉到了异样,但雁夜的思考很快便再次被卷入了无尽的的痛苦中。

好痛——

只有疼痛。难受——

不知是第几次,自己被击飞到了半空中。

不知是第几次,自己被毫不费力的打倒在地。

Saber已经放弃计数,因为她已经记不清了。

什么最强的执剑Servant,这是谁胡编乱造出来的——现在的她就如同暴风雨中的一叶小舟。面对Berserker挥舞的黑色长剑,她只能放弃抵抗遭受攻击,连一次象样的反击都做不到。她甚至不会因此而感到不甘。沉寂在绝望中的内心早就没有了一点斗志。她不再是那个被称作龙的化身的英勇骑士王。这实在太过悲惨,令人悲叹。

自己应该是要去救爱丽丝菲尔的,她们曾发誓要共举圣杯。不能在这里低头,她心里明明很清楚。

但是,赢不了。面对那个男人,那把剑,根本不可能取胜。

“无毁的湖光”——与亚瑟王的“誓约胜利之剑”成对,人们从精灵处得到的至高宝剑。

那把剑被染的漆黑,他身上充满了怨念的魔力使其佩剑也堕落成了狂战士的剑。

他原本是那个受众人景仰,独一无二的“完美骑士”,他是绽放在骑士道险峻峰顶上的花朵。他的身影和做派,曾是所有骑士为志向的人们的至宝。

而他却委身于狂乱。红色的双眸翻滚着憎恶,同时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他吼着,我恨你。

他吼着,我诅咒你。

究竟怎样才能躲开他充满憎恶挥下的剑呢?

无法正视。视线在泪水中朦胧,双腿无力的弯下。Saber此时拼劲全力所能做到的,只有在受到致命一击前护住身体。

兰斯洛特卿。湖之骑士。

现在想来,能看出其真身的线索其实比比皆是。

他曾为了朋友的名誉而隐匿姓名,乔装参加赛马。即使落入陷阱,赤手空拳面对敌人的利刃,他凭借高超的武艺仅仅使用了榆树枝便取得了胜利。

但就算察觉到了,Saber也一定不会承认。受人敬仰的他,居然会沦落为Berserker——他怎么可能就是那个“湖之骑士”?

Saber原本相信,他们是朋友。就算是因为一些不可避免的理由而兵戎相见,但内心依然是相同的。一方是体现骑士道的臣子,一方是体现骑士道的王者。

但是,难道这样的羁绊,也只是她一个人天真的幻想吗?

他不曾原谅,不能接受。他死了之后,还在用怨恨诅咒那样的结局,那样的悲惨命运。

兰斯洛特与格尼薇儿相爱——阿尔托莉亚却没有将这无可解脱的不义行为视作背信弃义,这一切都是因为王隐匿了性别造成的。必须终身背负这一矛盾的,是格尼薇儿。

阿尔托莉亚理解这份牺牲的沉重,并对他表示感谢。同时,戏中也有愧意。但对于爱上她的人兰斯洛特这一点,她甚至感到欣慰。这个与王有着同样理想的人不会令国家陷入危机,她相信他会与自己共同分担责任。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样做了。虽然身陷踏入不义之道的苦恼,但他还是在暗中支撑着格尼薇儿,支撑着王。

之所以会被当作丑闻揭露,使得二人不得不站在对立的位置上,也是那些仇视卡莫洛特的叛徒们一手策划的。由于兰斯洛特无法坐视心爱的女子被杀,阿尔托莉亚不得不以王的身份将其进行处决。

谁都没错,正因为每个人都是正确的,才酿成了悲剧。

这样说来,阿尔托莉亚一直都以王的身份抬头挺胸战斗到了最后。

所以,在面对那个山丘上,被鲜血染红的战场时,她能与上天争辩命运的不公。

如果贯彻了争取的道路却无法得到正确的结果,那么有错的一定是上天。

那么如果有可以实现奇迹的圣杯,她才能永远高昂着头。正因为坚信,她才会战斗。

但是——

“■■■■■■!!”

在无毁的湖光不厌其烦的猛攻下,Saber 的圣剑发出了呻吟。这柄约定了胜利的光之剑,在失去斗志的主人手里早已没有了任何意义。Berserker不停的斥责着无法反击只是一味防御的 Saber。此刻的他已经完全解放出了自己真正的实力,其剑术根本不是以前的水平可以相比的。就算Saber此刻无伤,也未必能抵抗住那强大的气势。

但面对对手凶猛的攻势以及手脚早已麻痹的痛楚,Saber根本不为所动,敌人高于自己数倍的强大实力和无情攻击,正在逐步瓦解她的精神。

啊啊,我的朋友……这就是你的本意吗?

对命运如此绝望吗?难道你在用憎恨诅咒为你带来绝望的王和国家吗?

我们原本抱有同样的梦想,都为救国搭上了生命。

如果我们的志向没有差异,那为什么你会这样憎恨。你后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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