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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俏僧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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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萝伸手往他身上摸﹐真在他怀里掏出几锭碎银﹐还有好些足纹的银饼子﹐以及一小袋金叶子。

香萝取了一个约莫二十两的阴饼子在手上﹐其余又塞回那俊怀里﹐这才走上前敲了敲门。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应门,和香萝谈了好一会儿,又探头看看那俊,闪身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他走出来。“二位爷,我们老爷在不远处的四九水路上有一处庄子空着,不嫌弃的话请随我来。”

两人跟着管家又上了船,在一阵柳荫中穿梭,来到一处像是小岛又像半岛的地方,上头疏疏落落,盖有四、五座房舍。

“就是这儿了﹗这庄子原本是我们老爷预备给少爷娶亲用的,少爷过世后,庄子就一直空着。二位爷将就将就,每日卯、午、茁三个时辰,会有婆子来打扫送饭,所以二位不必担心吃的,尽管住下。”

管家说着就要离开,却又突然回头看着那俊,“这位爷,你好象受伤了,是不是?”

那俊一怔,脸上浮现一抹戒备。

管家笑了笑,“我是看你身上有血迹,脸色不大好看,才想说你是不是受伤,我没有恶意,不要误会。”

香萝可没那俊想得那么多,她一手扶着那俊同时关心道∶“老伯,这里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大夫?”

“大夫嘛……”

那俊冷冷说道:“不必了﹗一点小伤死不了人的。”

管家有些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转身要走却又再次回过头来。“我们家少爷也喜欢动刀动枪,屋子里可能有些伤药;如果二位爷不想找大夫,那就我找伤药,或许派得上用场。”

那俊寒着脸,瞪视这个啰唆到让他有些起疑的管家,“谢谢,你请吧﹗恕不相送﹗”

那俊本就伤得不轻,能站着和这个啰唆管家讲这么多话已经是奇迹了;待管家一走,他精神一松懈,整个人砰的往后摔倒。

见状,香萝一时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又是拖又是拉,费尽千辛万苦,总算将那俊拉上床。

但那俊上床后,问题又来了,她得帮他把衣服脱掉,才能为他上药。不过她从没替男人脱过衣服,所以压根儿就不懂该怎么做才对。

香萝只好睁大一对冰灵灵的美目,瞅着那俊昏迷不醒的模样发楞。

老实说,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这么肆无忌惮地看一个男人,尤其看一个强娶自己、强要了自己的男人,那简直是、简直是教她羞得无地自容,可她……

她又好想看他,仔仔细细地看他。

他的天庭宽广,下巴方正,剑眉挺拔,煞是威武有型,深遂得宛如一潭湖水、令人一颗心怦怦跳的双胖,此刻正紧紧闭着;可香萝却忘不了当他瞅着自己看时,那似笑非笑、似有情若无情的凝视,总教她意乱情迷。

他的鼻子很直、很高,嘴唇虽因为受伤而显得有些苍白,却无损于他的饱满与好看。

他的肩膀宽阔、胸膛厚实、四肢修长,从外貌看去似乎显得有些瘦削,可香萝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是何等结实精壮,也没有人比她更明白看似斯文的他,是何等强悍有力、何等地令人难以拒绝,那是她在一次坎的缠绵中,所得到的最真实体悟啊﹗

香萝痴痴地看着他,看得都忘了自己,也忘了要替他上药疗伤。

直到那俊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够了吗?”

香萝吓了一大跳,小脸惊地涨红,“你……”

那俊勉强一笑,强打起精神,“如果看够了,可以请你过来帮我把衣服脱了,替我上乐吗?”

香萝的脸更红了,她踌躇的走过去,咬着唇不知该从何下手,“怎……怎么脱?”

“我怎么脱你的衣服,你就怎么脱我的衣服。”

香萝白了他一眼,在床沿坐下,抖着小手开始解开他衣服扣子。先是背心,再来是来袍,然后是穿在里头的内衫。

随着那俊身上的衣衫一件件的减少,香萝的脸也越红;到最后她索性闭上眼睛,用双手摸索着,替他退下长裤。

换作是平时,那俊会沉醉于她的羞涩与爱抚,可这时他早让伤口给整得死去活来,香萝又这样闭着眼睛乱摸一遍,一不小心就触及伤口,疼得他冷汗芩芩,差点呻吟出声。

他忍不住抓住她的手,“香儿?”

香萝闭着眼睛,不敢看他光裸的样子,“嗯?”

“把眼睛睁开来,看着我。”

香萝微微张开一道细缝,偷觑着他。

那俊见状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心底又是爱怜又是无奈,哑着嗓子低哄道:“你碰着我的伤口了。如果你想我活着,还能夜夜和你恩恩爱爱,让你尽快为我生孩子的话,就把眼睛睁开,把手拿开,否则我快撑不下去了﹗”

香萝咬哟一声睁开眼睛,果然看到自己的手正碰着他的伤口,甚至将那箭头又往里头推了几分。

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又急又惭愧地道﹕“你……你很疼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去找药来,你等等。”

香萝匆匆忙忙奔到另一个房间去﹐翻箱倒规找了一阵﹐却没有找到看起来像是伤药的东西。

她又跑到其它房间去,上上下下找了一会儿﹐终于抱着霸气 书库 一堆瓶瓶罐罐﹐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我、我不知道什么才是你可以用的药﹐所以就把所有的药都带回来了。”

那俊呻吟一声,勉强撑起身子,“你把瓶子打开来﹐我闻闻看。”

香萝手忙脚乱地打开每一个瓶子﹐拿到那俊鼻子前让他闻着。

“这个不是,这是吃下痢的药。”

“那这瓶呢﹖”

“这是风寒的药。”

“这个呢?”

“这是你们姑娘家吃的药。”

连续找了七、八瓶都不是,再看看那俊一副又要量倒的样子,香箩急得都快哭了。她坐在地上一个瓶子一个瓶子的丢,一个瓶子一个瓶子的找,终于找到一个写着金创药三个字的瓶子。

“这瓶呢?”

那俊喘息着凑上前一嗅,“对,就是这个,这是蒙古大夫配的上好金创药。”

找到了药,那俊也松了口气,砰的一声躺回床上,整个人几乎虚脱。他转过头,看着为自己担心得泪眼婆娑的香萝。“别哭,小尼姑哭起来就不像小尼姑,倒像小可怜了﹗”

香萝噗吓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红了眼眶。“人家、人家为你担心,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那俊伸手握住她,“放心,死不了的,我还想让你多生几个孩子呢﹗”

“你﹗”香萝又红了小脸。

“香儿,听我说。你先去烧壶水,准备几条干净的布,再去找找看有没有酒,有的话就搬过来。我有一把匕首,你把匕首放在灯上烧红,一会儿我教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知道吗?”

香萝点点头,忙进忙出依着那俊的交代把东西都准备好﹔然后依着那俊的话,替他净了身子,以匕首挖出陷入皮肤里的箭头,再用酒喷洒消毒过后,才上了金创药,最后绑上白布。

当包扎好那俊身上的伤口,香萝整个人几乎瘫倒在那俊身上,全身香汗淋漓,把早干了的衣服又弄得湿透。

“你还有哪里疼吗?还有没有地方要上乐包扎的?”香萝偎在那俊怀中,小小声问着,她累得快睡着了。

那俊搂着她﹐一面解着她的衣服一面说∶“有,我还有几个地方疼的。”

香萝强打起精神,“哪里?我帮你上药。”

“这儿疼﹗”那俊凑过嘴,堵住她来不及闭上的小嘴,温柔地吸吮、亲吻着。

香萝没料到那俊会突然亲她,一时楞在当场,任由那俊放肆地亲吻着,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不、不成,你受了伤,不可以……”

“可是我还有好几个地方疼,像这儿也疼。”那俊轻经吻了吻她脖子上残留的血痕,“告诉我,疼不疼?”

香萝早忘了自己身上也有伤痕,直到这时才觉得伤口隐隐作痛,“疼。”

那俊皱起眉头,取过金创药,转而替她上起乐来。

“我在军中都是用这种蒙古大夫配的金创药来替兵士们敷伤口,因为这样才不会留下疤痕。”

替她的脖子擦了药,那俊又为她脸上的伤痕敷药,“下次不许你再割自己的脸,也不许你用刀子划自己的脖子,即使是为了救我,也不行。”

“可是……”

“不许争辩﹗”

那俊又堵住她的唇,绵密地汲取着她口中的蜜汁,霸道地命令∶“我不管你原本是什么身分,从昨夜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我的,我一个人的。妳的唇是我的、你的身子是我的、你的灵魂还有你的心都是我的,所以我不许你伤害自己,否则我会罚你,像昨天晚上一样罚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懂吗?”

香萝又羞又喜,咬着唇偎在那俊怀中,指尖在他身上胡乱画着。

他是真心的吗?是真的喜欢自己、要自己吗?他是真知他所说的,那样珍惜自己吗?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问不断从香萝心底冒出,却也不断地被她否决。

她相信他是真心的,不然在太湖中,他怎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呢?是真的,他一定是真喜欢自己的。

那俊不知道香萝内心的挣扎,他搂过香萝,身子轻轻压着她,“香儿,我们就在这儿住下,当一对与世隔绝的真正夫妻,你说好不好﹖”

香萝心头一喜,“你是说真的?你真的要留在这儿﹐和我做一对真正的夫妻?不是骗我的?”

“当然,我说过没有人可以勉强我做任何事,即使是皇上也不能。现在我既然娶了你,就会和你做一对真正的夫妻,永远疼你、宠你、爱你。”

香萝翻过身搂着他,“你说的,没有半句虚假?”

“那俊何时说过假话?”

香萝咬着唇定定瞅他,“我相信你,但如果你敢骗我,我饶不了你的﹗”

※※※※※

那俊和香萝就真在这座庄子住下了。

由于每日三个时辰固定有婆子会来打扫送饭,因此香萝便放心地全心全意照顾那俊。为他洗澡净身、为他换药上药,像个小妻子为他洗衣服、料理生活起居,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虽然香萝是个金枝玉叶的公主,生下来就让人伺候着长大,却心甘情愿为那俊做这些事。纵使她洗衣服洗得手破皮,烧热水老是熏得自己一脸灰,还常常被烫着,甚至为了采红菱掉进水里好几次﹔可她就是心甘情愿,就是欢喜。因为她喜欢那俊,她爱那俊,为那俊做任何事,她都愿意。

想着,香萝伸手又拿了柴火欣进大灶里,看看火起得差不多了,便准备起锅炒菜。

今儿个婆子回去看望孙子,没法子来替他们料理三餐,屋子里一些可以吃的东西又吃得差不多了,所以从没下过厨房的香萝,只好硬着头皮下厨做菜,否则她和那俊今天晚上就得喝太湖的风过夜了。

香萝拿起锅子放在火上,努力想着婆子平时是怎么做菜的。

她记得是先放油的,可是油呢?

香萝东摸西摸,终于找到了油。她也不晓得该放多少油,只好胡乱的倒了一堆油下去。

然后呢?应该是放菜吧?

早上她采了好些红菱,那俊又捕了虾子,正好可以拿来炒,听说这还是苏州的一道名菜呢﹗可该先放红菱还是先放虾子?还是两个一起放?

摸不着头绪的香萝决定两个一起放,省得麻烦。

但或许是火烧得太旺,也或许是油起得过热,还有部分原因可能是因为香萝怕被烫着,所以乱七八糟地把红菱和虾子用扔的,全扔进锅子里。哪晓得东西一下锅,便掀起了熊熊火焰,几乎将整个锅子都烧了起来。

香萝见状大惊失色,忙提水往锅子一浇。可她不浇还好,一浇之下,火烧得更旺了,吓得她尖叫一声,拔腿便跑出厨房,却和听到她叫声而正要冲进来的那俊撞了个满怀。

香萝几乎飞了出去,整个人重重地跌在地上,小屁股疼得很,“好痛﹗”

那俊见着锅子上的熊熊火势,当下也顾不得香萝,忙抓起锅盖往锅子盖去,又在花园里铲了些土倒在灶上,终于扑灭火势,免去了一场祝融之祸。

那俊走到香萝面前,蹲下身看着她疼得发青的小脸。“香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你在做菜?张婆婆呢?”

香萝嘟着嘴,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婆婆今天回家看孙子了,留给我们吃的中午又吃完,所以我想自己弄些菜给你吃。”

那俊剑眉一挑,起身走到大肚前打开锅子一看,却几乎傻了眼。这……这是什么?

他回过头,“香儿,这是什么﹖”

香箩揉着小屁股起身,指着没剥壳的红菱和虾子,理直气壮的说:“红菱炒虾子啊﹗婆婆说这是苏州名菜呢﹗人家想弄给你吃,哪晓得……”

那俊嘴巴一张,摇摇头,又眨眨眼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香儿,你不需要做这些的,我娶你并不是要你替我洗衣煮饭,而是希望你陪着我,我们一起快快乐乐的过口子,然后生几个胖小子。至于这些事,自有下人去处理。”那俊伸过手,把香萝抱了起来,“告诉我,刚刚有没有摔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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