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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后武侠时代-第2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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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奴家今晚就陪你睡觉,好不好?”

齐御风苦着脸侧过头去,那韩蝶舞却突然向前一窜,似乎要亲吻于她。

他陡然身形向后躲避,身形几乎就要贴在墙上,这一前一后两人一攻一受,众人那曾见得了这个,不禁都目瞪口呆,有些登徒子,心中痒痒,几欲自己换成齐御风的位置,当即答应了下来。

一边那吴天彪看了一眼,居然也有点不好意思再看,低下头吃面,摇摇头道:“真他妈骚!”

正当此时,齐御风却见她右手以极快的速度在桌角上写了个“段”字,随后一抹,当即不仅心中一凛。

却见那韩蝶舞后退而去,脸上带着一抹胭脂般的颜色,蔑视着看着他笑道:“不正眼看我韩羽娘的,都不是男人,不过事急从权,就算你不是男人,老娘今日也要跟你一被窝睡了!什么时候那五个混蛋走了,什么时候再说。”

那边吃得正香的吴天彪听到这话,猛然“噗”一声,吐了一地,叫道:“你到底几个名字,怎么又叫做韩羽娘了?”

韩羽娘笑道:“江湖险恶,怎么不得多备下几个名字,姓吴的,我念你们劫的是元军的金子,也算是英雄好汉,破例告诉了你我的真姓,就已经是够意思的了。”

吴天彪怒道:“呸呸呸!我们替你杀了二十多个硬爪子。一两银子没拿到手,就知道你一个破名字?”

韩羽娘咯咯笑道:“是呀。还不磕头谢恩?知道我真名字的,可没几个活人。”

吴天彪怒道:“呸!谁稀罕!”

堂上众人听到这二位谈论杀官截财。竟然视如平常,如此无法无天,当真让人瞠目结舌,而听到这女子居然大厅广众之下说出自己姓名,并说这名字没几个活人知道,心中都是一凉,当即不少胆小的,便踉踉跄跄,饭也不敢再吃。躲回了房中,插住了门闩,直是长吁短叹。

正当几人争论不休之际,小二过来,终于将齐御风一桌饭菜上满,那韩羽娘劈手抓了双筷子,笑吟吟看着旁边一言不发的施宗、施秀,道:”大叔、二叔,咱们一起吃罢?“

施秀久在江湖打滚。见惯了这种赖皮人物,是以方才虽然齐御风窘得不行,他二人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有些纳闷。那几个番僧怎么却如同死了一般,不闻不问?

当即他微微一笑道:”这个是三叔,要叫我四叔。不过你要嫁给我这位侄子。进得我们老齐家的大门,却须得守着咱们老齐家的规矩才行。”

韩羽娘微微一怔:“什么规矩?”

施秀笑道:“咱们齐家的规矩就是。男人吃饭,女人不能上桌!”

韩羽娘皱了皱鼻子。白了他一眼,表示不满,随后不去看他,又向施宗一拱手道:“三叔,您贵姓?”

施宗低着头不去看他,只顾着自己吃菜,一边道:“浮萍漂泊本无根,天涯游子君莫问。”

韩羽娘微微一怔,接着又看着齐御风问道:“老公,你叫什么名字?”

齐御风心中哭笑不得,但却还是只能做出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垂着眉头沉声道:“我叫齐御风。”

韩羽娘拍手叫道:“好名字,《庄子》逍遥游有云,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彼于致福者,未数数然也。此虽免乎行,犹有所待者也。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如此看来,三叔、四叔没有名字,就都是当世圣人,可谓奇男子!”

她看着外面吴天彪等几人一边吃喝,一边不住盯着自己,而自己说了一堆,那三人却俱不吭声,只有施秀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觉得甚为无趣,当即轻咳一声,低声吟道:“吾家本在雁门深,一片闲云到滇海……”

她这一句念出,登时施宗、施秀身形俱震,登时两人一同挥手,一人使出“一阳指”,一人隔着桌子用筷子漫不经心的一点她手臂,同时使出重手法,将她身上哑穴重重封住,接着两人目中冷冽,如同快刀一般,齐齐看着她,直待她稍有异动,便要将其杀死。

谁知道韩羽娘神色却丝毫不慌,她对自己穴道被封,似乎早有预料,见到两人凶恶神态,当即点了点头,表示合作。

施宗心中叹一口气,心道自己一干人千辛万苦,自以为藏得天衣无缝,没想到却还是被人看了出来。

原来她方才所念诗词,正是昔日阿盖公主听闻段功与施宗施秀,同遭劫难时所做,至今不过数月,却不知这少女缘何得知。

他心中暗暗寻思:

吾家本在雁门深,一片闲云到滇海;

心悬明月照青天,青天不语今三载。

欲随明月到苍山,押不芦花颜色改;

可怜段家奇男子,施宗施秀同遭劫。

云清波粼不见人,泪眼婆娑难自解;

骆驼背上细思量,西山铁豆霜萧瑟。

这几句中间包含着他兄弟二人姓名,那“押不芦花”四个字更是天下闻名,若是念完,他等人身份岂不是全然暴露了出来,那里还能有命在?

当即三人也顾不得吃饭,紧扒拉几口,施宗一使眼神,当即韩羽娘便大摇大摆,在吴天彪目瞪口呆之下,跟着他们三人转回到了客舍房中。

第十八章开轩卧闲玉茗敞

施宗将韩羽娘带回房中,给她解开哑穴,正色问道:“你到底是何人,这首诗从何处听来的?”

韩羽娘漫不经心的笑道:“现在云南的大街小巷,这首诗都传得遍了,还用我刻意听说么?”

一边施秀不动神色,问道:“还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

韩羽娘皱眉道:“什么尊姓大名,文诌诌酸溜溜的,我最不爱听。我不是说了么,我叫韩羽娘,你们快点走吧,否则大祸临头,悔之晚矣。”

施宗心中一怔,随后想起这姑娘武艺精湛,似乎有高人指点,便问道:“不知姑娘的师尊是谁?”

韩羽娘转头忧虑的看向窗外,随后转过头来,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样,可怜巴巴道:“这一次我的事情也不小,你们能带着我一起走么?”

施秀性子急躁,当即手指一扬,便想试试她的武功家数,但跟着便想如此以大欺小,以男欺女,甚不光彩,而且刚才她使了那么多招,自己也没看出来一点,又何必多此一举?

当即他手一挥而过,绕到脑后搔了搔头发,问道:“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韩羽娘皱了皱鼻子,冲他嘟着嘴道:“信不信由你,你当那老秃驴那么好心么?他前番在西凉道上,遇见了明教的五散人,大打了一场,心腑受了重创,这才老老实实的呆在客栈里。你们四个加起来,总不见得比明教五散人还强罢?”

施宗、施秀听到这话登时心中一惊,与齐御风面面相窥。施秀沉吟片刻,便道:“我去找大哥他们过来。”

施宗摇头道:“咱们还是过去的好。”

当即一行人到了阿盖房中汇合。段蔷奴看见这样一个花骨朵似的女孩,衣着明艳。不禁微微一惊,施宗向阿盖、段思邪说了情况,两人都是沉默不语。

韩羽娘看着阿盖,又看看段蔷奴,最后面向着齐御风问道:“装假脸的帅小伙子,她们倆那个是阿盖郡主啊?我怎么看不出来?”

齐御风摇头道:“我也看不出来。”

一边段蔷奴听到二人说话,不仅恶狠狠的瞪了韩羽娘一眼,那神情便如同看见仇人一般。

阿盖思忖片刻,便问向韩羽娘笑道:“既然姑娘已经看出我这一行人的来历。也不必再隐瞒,我就是阿盖,却不知姑娘为何说我等性命堪忧,可有什么根据么?”

韩羽娘惊奇的看着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扫视了一圈,惊叹道:“你这易容术当真了得,比我师傅还厉害上几分呢。阿盖郡主,你那么漂亮。为什么装成这样,我好仰慕你呢。”

阿盖淡然一笑:“小妹子,你也漂亮的很呢,如今形势危机。步步惊心,还请你直言不讳,也好叫我们有所防备。”

韩羽娘想了想。对着阿盖道:“那番僧约集了帮手,不日便到。另外,这家店主。也不是好惹的人物,你知道吗?”

阿盖续问道:“不知小妹子你从何而知?”

韩羽娘不耐烦道:“我走在西凉道上,自然有我的途径,反正你们爱信不信。”

众人听了,心中都有所怀疑,心道等到明日后天,便自然有船东渡,此时要是听了这姑娘的话,岂不是又要冒险,当即施秀摇头道:“郡主,可能是敌人计谋,不可轻信。”

段思邪也道:“反正这小妮子在我们手中,也反不出手掌心,咱们以静制动,有齐少侠神剑之威,加上我们四人帮衬,就算他是甚么国师、罗汉,又能如何?”

当即众人将目光集中到齐御风和阿盖脸上,齐御风犹豫半天,也是点了点头,接着一行七人,便都直盯盯的看着阿盖。

独独韩羽娘看着齐御风,心中只道,他不就是会一手“一阳指”么,那有什么稀奇?

阿盖想了想,对着施宗道:“方才你们在客栈大堂,那店主说这里没有羊肝卖?”

施宗点头道:“不错。”他心中琢磨,这有什么关系?西北一地,虽然地广人稀,但天下杂居,稍有些避讳,也属平常之事。

阿盖听到这话,悠悠道:“又是莜面窝窝,又是羊肝,我早该想得到,看来此地果有变数,大伙须小心谨慎,提防着些。”

段思邪不解其意,忙问道:“主母,这……?”

阿盖侧目看去,见韩羽娘也是一脸好奇,迷惑不解的看着自己,便伸出手去,在段思邪手臂上写了一个字。

段思邪心中一凛,当即破口叫道:“是他?可是他现在到底是正是邪,却也没个定数……”

阿盖正色道:“不管怎样,咱们总算进得龙潭虎穴了,万事须小心为上。”

她转头看过众人一圈,发令道:“你们出去各处巡查,将这个小妹子好生安置起来,齐少侠且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她一发令,虽然面目老态龙钟,却有一股凛然之威,当即众人无不遵从,领命而去。韩羽娘虽然心中不忿,却也在段思邪等高手之下,丝毫无反击之能,只能乖乖从命。

阿盖看见几人出门,又道:“思邪,你且等上一等……”

段思邪点了点头,当即又转了回来,阿盖低头思索片刻,似乎十分为难,但终究还是从怀中掏出一个方盒,说道:“从今日起,你在咱们居所周围布下这药物,但凡有接近者,格杀勿论。”

段思邪听到这话,吃了一惊道:“难道这就是……”

阿盖换换点了点头:“不错。”

段思邪小心翼翼接过方盒,又问道:“这个,怎么用?”

阿盖道:“你去寻蔷奴,与她一起安排。”

段思邪点头道:“好。”说罢便将方盒往怀中一揣。走了出去。

齐御风留了下来,心中却生疑虑。心道一个羊肝,却怎么令他大动干戈。阿盖此时,却有什么话不方便对别人说,只跟自己好讲?

阿盖见他神思不属,却并不急躁,当即款款生火煮水,取出茶叶,沏了两杯茶水,她一边斟茶,一边笑道:“这茶水一倒出来。便如同宣战一般,咱们的行迹,可就再也遮掩不住了。“

齐御风看那茶叶紧结端正,色泽乌润,外披白毫,香气馥郁,滋味醇厚,汤色橙黄明亮,心中道:“难道这茶水还有什么古怪?”

阿盖端起一盏茶。对着齐御风笑道:“这一路征尘,少侠辛苦了,阿盖无德无能,只能以一杯茶水相敬。少侠可敢饮下?”

齐御风这几日,与她四大护卫相处甚欢,觉得都是光明磊落的好汉子。只是心中却也对四人愚忠阿盖,有些不以为然。

此时听闻这话。不禁心道,难道她从刚才蛛丝马迹。寻到了新的助力,想要鸟尽弓藏了?

亦或者她觉察自己可疑?为了自己安危,想要杀人灭口?

可是这般愚钝的想法,却那里能是这个心智坚毅、冰雪聪慧的女子能做得出的?

当即他毫无头绪,便仗着内功深湛,加上又有菩提琉璃功护体,微笑道:“有何不敢?”

说罢端起茶杯,闻了一闻,觉得无甚异状,便一口饮下。

阿盖见他丝毫不皱眉头,不仅微微“啊”了一声,赞叹道:“果然英雄出少年。”

接着她似乎心有所感,垂目悠悠吟道:“独放早春枝,与梅战风雪。岂徒丹砂红,千古英雄血。这大理山茶,原本也只有三枝,段郎的平章府被毁,烧毁了两颗,三去其二,剩下一支,被我摘了花朵,磨了果实,烘干了做茶,也只能沏这两杯,金袍紫带,从此绝响矣。”

齐御风暗暗急躁道,她说是有话与我相商,怎么却总是说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当即回道:“既然如此,何不留些种子,以待他日重生?”

阿盖苦笑着摇了摇头:“茶花犹在,人已不存,又何苦来哉?”

两人沉默半晌,齐御风面上虽然带着不予之色,但阿盖却不予理睬,只是慢吞吞过了好一阵子,才道:“那一晚你出门,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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