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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后武侠时代-第2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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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御风冷眼看去,心道,这白衣人轻身功夫,比之这老者却要强得多了,只不过却一直藏拙,不肯卖力。

他见这两人掌力指法袭近,急向外逃,却不料那老者掌法绵密,陡然转了个圈,从侧面袭来,而于此同时,白衣人一指也伸向了他的腰眼之处,左手食指微微弯曲,不断绕着圈子,以防着齐御风后招。

此时四面八方,俱被他二人劲风遮住,这两人真力源源催出,俱运出十成功夫,便如同一座大湖蓄满了洪水,只待击到对手身上,便要猛然湖堤崩决,洪水急冲而出,任凭任何一招如果齐御风受得实了,都不免被两人源源不断的后招击中,落得骨断筋折,立时变成一团模糊的血肉,而这两人此时福至心灵,配合无间,居然同时盖住四方与天空,齐御风想要逃出升天,可是千难万难。

至此危机时刻,齐御风突然就地一滚,脚下蹬起,身体便如弹簧机括一般,陡然平平从那黑衣人胯下蹿出,那黑衣老者内功外功俱臻登峰造极之境,但他虽然眼明手快,却也料不得一人武功如此高强,足以雄霸一方,居然还能使出这种不知廉耻的怪招,他微微一怔,随手一捞,却也只拂到了齐御风一丝衣角而已。

若论方寸之间,闪转腾挪,如花蝶飞舞般进退趋微的轻功而言,齐御风并不为佳,但他仗着一口真气十足,强运“飞天神行”这等jīng妙轻功,却也如鱼得水,他这一下死里逃生,不由得心中大惊,当即他趴在地上,未及站起,便反身拔剑,向后刺去。

那一黑一白正待扑过来一掌结果他的xìng命,却不料他俯卧在地,反手却陡然亮出这般白森森的光芒神剑,直如将天空中的闪电擎在了手中一般。

此时旷野凄寂。黑月无光,四下浑浊不堪。像泼翻了的巨大的墨池,这长剑现身。登时周围亮如白昼,两人久已习惯了暗夜微光,此时见到这般耀目刺眼的光芒,不由得心生不适,微微眯了咪眼。

就在那一瞬之间,齐御风长剑一抖,一道剑光明耀炽烈,纵横缭绕,如万点玉琼寒星。绚烂绽放,在他身后激荡开来,那黑衣老者奔到他身后,刚一伸手,便急缩而回,只觉得手上一凉,却已经在无声无息之间,没了两根指头。

那白衣人见之也蓦然惊恐,抓出一只判官笔。单手一打,刺向齐御风后心。

齐御风单膝跪地,听得身后嗤嗤风响,来不及回头。听声辨位,长剑一挑一拨,便刺在那人手腕之上。判官笔“当啷”一声落地,那白衣人的手背。也是鲜血涔涔,被他划了一道。幸而他手上功夫灵巧,缩手及时,才未遇到断掌之祸。

那白衣人见判官笔落地,脸sè霎时苍白无比,他狞视齐御风一眼,突然双掌翻飞,从袖口中掏出无数暗器,劈哩啪啦,shè向齐御风。

齐御风听的风响,使一招“破箭式”拦住数十朵暗器,继而劈哩啪啦的原样打回,那白衣人呆了一呆,似乎不相信自己所见,接着未及刹那,他突然之间倒退丈余,一转身,起跃几下,已在数丈之外。

齐御风见那黑衣老者并无进击之意,这才有暇转身,缓缓站起,背靠大树,横剑当胸,心情这才平复了些。

他原本依照段思邪武功见识,对现世已经初有了解,自信二张之下,自己绝对罕逢敌手,却不料今rì这两人,就教自己险些吃了大亏,非得拔剑方可。

那老者见他转过身来,微微哼了一声,口中叫道:“小子,接招!”说罢不知道从何处拎起一根细杆铁杖,劲力至猛至刚,呼呼风响,便朝着齐御风砸来。

而与此同时,那远处白衣人见得空隙,突然不知从那里摸出一张弓来,张弓搭箭,一枝黑sè长箭如长蛇吐芯,冲破重重雨帘,带着“嘶嘶”的怪声飒然而至,便如要将齐御风吞噬了一般。

齐御风这两人亮出兵刃,不禁有些好笑,一人使出铁杖,还不及筷子粗细,一人黑弓黑箭,悄然无声,若无这等天气,倒是伏击的好工具,可惜碰上独步天下的“独孤九剑”,却也注定他一无所获。

当即他反手持剑,立在当场,待那长箭后发先至,突然一挥一带,将黑箭反击而归,而顺手一搅,便将那黑衣老者的铁杖,搅得七零八落,寸寸断折。

那老者方只出了一招,手中寒铁宝杖便变成了一个光溜溜的钎子,他当即双手握住这钎子,不禁有些骇然,心中只道:“何剑之锋,竟能断我宝杖?”

正当此时,白衣人在远处将齐御风反shè而来的黑箭一把擎住,轻轻折断,冷哼了一声,即令相隔十几丈,齐御风也能听的到他心中愤懑乖戾之情。

那白衣人将弓箭背负在背,陡然又从腰间甩出一条长鞭,欺身而上,这时那黑衣老者也醒悟过来,发一声喊,手中握着钎子,径直刺来。

这一下三人手持兵刃,又战在一处,只见三人招数变幻,劲风鼓荡,于林中纵横奔跃,萦绕来去,所到之处,泥水乱溅,草木覆折,尽成一片光秃秃的白地。

那两人接连变招,却始终奈何不了齐御风分毫,眼见他仪态闲适,雍容雅步,竟似越来越是轻松,那一黑一白不由得暗暗叫苦,心道这小子内功未必强上自己,怎么一口剑上的功夫,竟然这么厉害?

而且单是剑招神妙难测,这两人倒也有脱身之能,他这一口宝剑,却又如此锋锐绝伦,无坚不摧,居然渐渐一寸寸,将两人兵刃越锯越短,直如削萝卜那般简单,这两人虽然轻功高过齐御风数倍,联手之下,并无xìng命之忧,可是这般这般原本一方霸主之才,受此折辱,心中郁闷,那就难以明表了。

齐御风“刷刷刷”数剑急攻,忽而攻左、忽而攻右,逼得两人越来越紧,将两人圈在里面,即让两人不觉危及xìng命。却也不使两人心存侥幸。

他不明这二人身份,也不敢说就此便能有把握将两人全都留住。毙于剑下,便使出这种“温水煮青蛙”之计。使两人知难而退。

在他剑势之下,那两人逐步后退,但见手中兵刃越来越短,渐渐不禁脸上后心都是汗水,神情狰狞可怖至极,但两人虽败不乱,招数依旧严整不乱。

那白衣人几次行险,却都被齐御风妙着破解,多亏了黑衣老者搭救。这才有生无死。

两人使到后来,见到齐御风种种匪夷所思,异想天开的奇招妙式,已经是头晕脑胀,目眩心驰,当即齐御风再攻出剑法,两人在心惊之下,已经是毫无余裕能还得一手,只能齐御风递上一剑。两人便后退一步,如此苦苦支撑。

共约二百招之后,那两人手中一鞭、一杖,此时已经变成了秃头毛笔般长短。但见齐御风攻来,也不假思索,便齐齐向后退出一步。再看他的新招。齐御风长剑只有三尺四分,那两人却离他足有一丈开外。

却见此时。齐御风突然收剑而立,抱臂当胸。凝住了脚步。

那两人心中一阵迷惑,抬起头来,却见不知何时,那瓢泼大雨早已停了,几人立在那树林边上的一片荒原之上,一轮皓月,伴着几朵缓缓飘动的薄云,高悬在天空之上。

两人在心中喟叹一声,久久不语,直过了足有一刻,那黑衣老者才惨然问道:“小友意yù如何?”

齐御风心中腹诽,先前叫嚣宰人的时候叫人“兔崽子”,现在打不过了,就叫人家“小友”了?

他暗自思忖,心说这两人武功非同小可,轻功内功,恐怕俱能胜过自己一筹,此时自己未必杀得过这两人,如果这二人转头逃之夭夭,他却又能拿这二人如何?

这般再打下去,也打不出个结果,不如趁早了结,各回各家罢。

当即他挺上前一步,沉声道:“无意义,请罢斗。”

那两人乍一听到这话,不由得面sè一阵迷茫,狐疑不决了半天,好像才反映过来,俱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其实齐御风有所不知,这般武学之人,在此乱世,都是雄霸一方的矫矫人物,心中存着一股傲气,经此一败,就算世人不知,也视为莫大耻辱,当rìrì思念,发奋图厉,一血前耻,此时胜败但无分晓,心中总是存着一丝杀人夺宝的心思,哪有轻易罢手的道理。

只有他浑浑噩噩,只知习武练功,不谙世道,只知道打够了尽兴,便败兴而返。

黑衣老者凝望他手中长白剑半晌,突然问道:“不知小友手中,可就是倚天剑么?”

齐御风微微一愣,心头立时闪过了武林中相传的那六句话:“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但他想了半天,却也觉察不出这老者问话的意思,随即便老老实实摇头道:“不是。”

那老者微微一叹息,犹自不死心道:“请你给我瞧一瞧剑鞘的模样。”

齐御风奇怪的看他一眼,随即反手拔出剑鞘,横在身前,右手长剑却暗藏“流云斜倚”一招的姿势,只待那老者一伸手抢夺,便立刻能使出妙着,刺他胸前穴道。

那老者凝神半晌,见那剑鞘似皮非皮,似革非革,而且通体雪白,犹如高山之雪,不由得点头道:“不错,倚天剑的剑鞘,有黄蓉黄女侠以金丝镶嵌的‘倚天’两个篆字,这里却没有。”

接着他迷惑不解道:“小友,你既然有如此神兵利器,还争抢那倚天剑干什么?”

齐御风心中微微一怔,心说我什么时候抢夺倚天剑了?

正当此时,突然那白衣蒙面的男子戾声道:“老匹夫,你休拿瞎话蒙人,他既然夺了‘试剑囊’,焉能不知用处?”

那老者闻言冷哼一声,也不做声。

接着那男子又道:“少侠,今rì我败在你手,无话可说,纵然再寻神兵利器,恐怕也不敌少侠出神入化的剑术,但‘试剑囊’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如咱们二人联手,先宰了这个老匹夫如何?”

那老者闻听此言。冷哼一声,也不答话。当即手掌却潜运内力,以防两人暴起杀人。

齐御风微微一怔。心说这倒也是个好主意,不管如何,这两人心狠手辣,凶戾无匹,穷凶极恶,看他二人对待那青海派、南海派之人就可见一般,倘若这男子能将这老者围堵,自己以‘独孤九剑’之威,不下几十招。便定然能料理了他。

他心中蠢蠢yù动,正要点头答应,但抬头一见月光之下,那男子目露凶光,闪烁不定,心中却不由得又一阵不舒服,心道这两人联手之时,那老者处处维护,此时他反而提议先杀了此人。其xìng情凉薄,可见一般,自己可莫中了他的什么jiān计。

当即他冷冷道:“咱们今rì谁也杀不了谁,不如就此散去。如何?”

那男子闻听这话,先是一怔,随即冷笑两声。后退了几尺。

黑衣老者凝立半晌,点了点头。看向齐御风和那中年男子各一眼,心中不禁一阵恍然。按说有如此武功之人,都是江湖中大有名望之辈,或者有显赫身家,可这一夜三人俱是稀里糊涂,谁人也没能摸清谁的路数,谁人也杀不了谁,这般奇闻,传扬到江湖中去,也算是奇事一桩。

三人缓缓后退几丈,心中俱是对对方武功身怀钦佩,而于此同时,却又想将其他二人杀之而后快,三人各一拱手,那白衣男子身形疾飞,便扬长向东而去。

而那黑衣老者看了看齐御风几眼,两人各怀杀机,却也终于背道而驰,分道扬镳。

齐御风在地上站了半天,见两人走远,才缓缓持着长剑,回到林中,就地寻找了起来。

他此时内功之强,远胜往昔,耳目聪敏,更是远胜常人数倍,他先前与风雨之中,听的那男子判官笔落地,居然还有金铁鸣响,当时就不禁心道,这难道还是带着机关的?先前那南海派的首领死的不明不白,似乎便是此物所为?

此时冷静下来,便想寻到那只笔,叫段思邪等人看看,是否能从中看出此人出身来历。

他刚一回到林中,却只见一道白影立在前方,原来那男子居然去而复返,他手中长剑明晃晃的如同灯笼,那男子远远便看得到,只见他也不回头,冷哼一声,拾起了判官笔转头奔向西方,跳崖而去,只听得马声嘚嘚,那人这一次却当真走的远了。

齐御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再看看一旁南海派、青海派等诸人的尸首,有几人先前明明未曾死透,此时咽喉、心口等处却也被戳上了一刀,流出汩汩鲜血,一连查探了数人,都没一个能救得活。

他不禁叹息心道,他既然在此暗中留下了马匹,看来这些人之所以受死,看来全是这白衣人计谋所至,那个叫蒲鹤的,只怕至死,也不知自己究竟被何人暗器所害。

他再陡然想到他方才明明向东,而今次却一路向西,心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人心思不但歹毒,而且细腻至此,这人若是为祸一方,可当真是个麻烦。

当即他心中不由得暗暗懊悔,早知如此,当时不如联合那黑衣老者,将这白衣人先杀了,可转念一想,三人之中,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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