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离弃的祭品-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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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地坐起来，　冲到了关押着　Potter　的密室。
　　
　　“Dra…　Malfoy。”　Draco　出现的时候　Harry　刚冲完澡，　头发少见的柔顺。　“嗯……这么晚了……有事吗？”Harry　有些不知所措。Draco　赤着脚，　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让人有股拥他入怀的冲动。　
　　
　　Draco　缓缓地抬起头。“你有后悔过吗？”　他问　Harry，　“我死了之后你有后悔过吗？”
　　
　　空气像是被陌生的魔法凝固了。　“我……”Harry　不自觉地回避了　Draco　的眼神。“没有。”　他想了想回答，　“很多事情都是我不能控制的，　发生了就发生了，　后悔有什么用。”
　　
　　Draco　保持着唇边的笑意，　心中最温暖的地方渐渐冷却。　“果然是这样。　不好意思，　打扰你休息了。”
　　
　　他想起母亲曾经说过的话。
　　她说，　没有人值得你流泪。　值得你流泪的人是不会让你哭泣的。　孩子，　不要把伤害自己的权利交给任何人。　
　　
　　Draco　摸了摸眼角，　先前的泪早就干了。
　　
　　Harry　意识到　Draco的失态。　“你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Draco　摇摇头，　走向门口。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本来想找你喝一杯的，　想想还是算了。　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　Harry　叫住了他。　Draco　全身一震，　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刚好看到Harry　从书桌左手边的抽屉里取出一块类似木头的东西。　
　　
　　“送给你的。”
　　
　　“什么意思？”
　　
　　Harry　递给他的是一块木雕；　上面刻了一条龙。　刀工很粗糙，　一看就知道是初学者的作品。
　　
　　“我以为你会喜欢。”
　　
　　“是吗？　可我不稀罕。”　Draco将木雕狠狠地砸在地上。　一瞬间，　Harry　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心。
　　
　　碎了的，不仅仅是一块木雕。　
　　
　　“你到底想要什么。”　Harry　问　Draco，　“我还能给你什么？”
　　Draco　看到了　Harry　眼中的痛苦，　可是还远远不够。
　　
　　“我想要你死。”　他淡淡地说。
　　
　　Harry是对的。　失去的已经失去了，　后悔没有任何价值。　其实Draco也没指望　Harry　会跪下来哭泣忏悔，　但是他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郁闷，　像一根拔不出的刺一样。
　　
　　非常不爽。
　　
　　Draco　知道自己还是放不开。　如果放得开，　他就不会要求解开　Harry身上的封印，　更不会把他囚禁在Malfoy　庄园。　
　　
　　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情绪站在　Harry面前，　说出　“我想要你死”。　Harry　听了之后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默默地捡起被　Draco　摔坏的木雕，　把碎片放回书桌左手的抽屉里面。
　　
　　“我们……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吗？”
　　Draco看着一言不发的　Harry，　叹了一口气。　“自从你来了这里，　我们处得还算愉快。　但是先前的问题始终没有解决。”
　　
　　“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我以为时间会让我淡忘，　让我可以坦然面对，”　Draco　控诉般的说，“可只要你还活着，　我就会痛苦。”
　　
　　Harry没有为自己辩解，　Draco　有些疲惫的靠在墙角。他脸色苍白，怔怔的望着不知所措的Harry，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沉痛和哀伤。
　　
　　“我恨你的不信任，　恨你的鲁莽。”
　　“我更恨我自己，　恨我的天真。”
　　
　　Draco　说，　“当我在为你开脱，　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你是有苦衷的时候，　你却在体会初为人父的喜悦。”
　　
　　“什么？”　Harry　猛地抬起头。
　　
　　“别在装了。”　Draco　怔了片刻，然后嘲讽地笑了，　“你到底能忍多久？　你难道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儿子的死活吗？”
　　
　　“儿子？”　Harry　形容漠漠，“什么儿子？”
　　
　　Harry　并不知道Hyde　的存在。　
　　
　　孩子是生命的延续。有了孩子；　一个家才是完整的。　
　　Harry　从小都渴望有一个完整的家。　但在察觉到自己对Draco　Malfoy　有着那不一样的情感后，　孩子，　成了一个不可能的梦。
　　
　　但此时，　Draco　站在他的面前。眸中，好像鸷伏了许多心绪的纷乱，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的空茫。　Draco　的声音淬厉如剑锋。　他质问他，　“你真的不在乎自己儿子的死活吗？”
　　
　　孩子，　意味着背弃。
　　
　　Harry　立刻想到了　Ginny。他想起了在　Draco　死后的那一夜的缠绵。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Harry　慌了。
　　
　　如果告诉　Draco　那天自己喝醉了，　告诉他自己崩溃了，　告诉他自己是把　Ginny　当成了　Draco　才会和她上床的，　那和狠狠地打Draco　一巴掌有什么区别？
　　
　　他胆怯了。　
　　
　　“不知道？　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了。”　Draco　叹了一口气。　转身时瞄到一些木渣，　扎得刺眼，心里也有着说不出的无力感。　“不要再送什么龙给我了。　有时间的话给我雕一只凤凰吧。”
　　
　　“嗯，　我试试看。”
　　
　　那一刻，　Draco　渴望被一个人紧紧拥抱，　在彼此体温的传送中找回久违的温暖。　在对方的怀抱中放松自己疲惫的心，驱走黑暗的无助，做回那最真实，最软弱的自己。
　　虽然眼前的人根本不配自己坦诚相待，　但自己真的好冷，　好冷。
　　
　　“Harry，”　他说，　“抱着我好不好。”
　　
　　夜，　美得孤单。
　　
　　Harry　睁开眼睛的时候　Draco的头正靠着他，安静得像熟睡的婴儿。　胸口被压得有些不适，　但Harry　不忍心吵醒对方。
　　
　　他静静地等着，　直到Draco恍惚地张开眼。“早安。”　Harry　说。
　　
　　Draco　猛然起身，被褥从他身子滑落，掉到地上。　“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放心好了，　昨天晚上你晕过去了。”　Harry　侧过身，徒劳的解释。　“后来什么事也没发生。”
　　
　　Draco　错愕地望著自己的□的上身，下一秒钟便恢复了冷漠的神态。　“那是最好不过了。”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　一件件地穿上。　
　　
　　Harry　伸出手，　拽住Draco的袖子，　慢慢收紧。　手指突出，“你的病没有好，　是不是？　你还是会莫名的晕倒……”
　　
　　“那不是病，　是惩罚。”Draco　回答，　“是我应得的。”
　　
　　***
　　
　　在密室里，　Tiamat　对Draco说，　我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　你的力量也必须是我的力量。
　　Tiamat　是一个无限能量的容器，　但在爆发的前夕，　他会像一个海绵，　无时不刻地吸取着主人的魔力。
　　
　　Draco的心里有点茫然。　他知道，　Tiamat　即将苏醒。
　　
　　那接下来自己该做什么样的选择呢？　让他再一次沉眠，　还是……胃部隐隐开始抽痛。　Draco　习惯性地去摸腰侧的魔杖，却摸了空。
　　
　　魔杖不见了。
　　
　　那一瞬间，他无法呼吸。　
　　
　　这么多年来，　魔杖早已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即便是睡觉也是会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Draco　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手指磨蹭着原本　系着魔杖的绸缎，　感到心低一凉。
　　切口太过整齐，　不是意外，是被剪断的。
　　
　　Draco　觉得是　Harry　拿走了他的魔杖。
　　
　　感情这东西，并不会因伤害而消失。甚至可能伤得越重，越是忘不了。　但是伤害，会破坏掉信任。　
　　
　　他并没有去确认。　因为他怕独自承受再一次的背叛。　即使现在那间房间里空无一人，　只要不去看，　就当没有　Harry　还没有离开好了。
　　
　　不就是自欺欺人吗？　自己最擅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Hereditas；　inheritance；　（遗产）




31

31、Chapter　27：　Hesito　。。。　
　
　
　　魔杖的确在Harry　那里。　
　　
　　Draco　意识到魔杖不见了的时候，　Harry　正在通往霍格沃茨的路上。黑暗森林里是没有路的，在浓厚的迷雾中，　伸手不见五指。　他只能凭着直觉向前走。　每迈出一步，　他的心就会往下沉。
　　
　　Draco　不会原谅他了。　Harry　告诉自己。　可他不愿回到　Malfoy　庄园，　再在那个房间离待一天，　哪怕是一天，　他都会疯掉的。
　　
　　不是恐惧孤独。　就算全世界避瘟疫一样地远离他，也好过被困在那个笼子里，　无时不刻地提醒着自己的失败。
　　Harry曾尝试着用　Draco　来麻痹自己。即使失去了自由，　他还是可以利用别人无法插进的距离来挽回两人的感情。　但昨夜，　Draco　的无奈和疲倦刺痛了他。
　　
　　他第一次认识到，　自己的存在对Draco来说是一种惩罚。
　　
　　Harry　不知道走了多久。　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感觉，而且有一种火烧般的疼痛。　Harry　考虑是否该给自己施了一个提神咒。　他的魔法早就被封印了。　现在能用的仅仅是储存在　Draco　魔杖里，　救急用的魔法。　
　　
　　还是算了吧……　Harry　吻了吻手中的魔杖。　他舍不得。　Draco的魔法有着Draco的味道。
　　
　　正想着，　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的异常。　左脚踏在一处不似寻常土地的地方，　落足之处猛地拉起一张巨大的网，　兜着　Harry　和一堆拌着枯树叶的泥土，　高高地吊在树枝上。
　　
　　陷阱？　
　　
　　Harry　从怀里摸出一把雕刻用的小木刀，　尝试着割断困住自己的网。　刀有点钝，　网却是用龙的筋编成的。　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　树下出现了他最亲密的朋友。
　　
　　“Harry？　真的是你吗？　天啊，　我不是在做梦吧。”
　　
　　Harry　看着树下的人，　笑了。　“嗯，　我回来了。”
　　
　　“你等着，　我放你下来。”
　　在　Hermione　的帮助下回到地面，　还没站稳就被对方狠狠地抱住。　“太好了。　真的是太好了。”Hermione　的眼泪不受控制了涌了出来。　Harry　也觉得自己的眼睛微微泛酸。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Harry仔细打量着对方。　Hermione的皮肤有着不健康的蜡黄，似乎还蒙着一层灰，　让她的眼睛大得可怕。　蓬松的头发盘在耳后，　仍显得杂乱。　
　　
　　“很辛苦吧，　瘦了很多。”
　　
　　“你……”她哽住，然后揉了揉Harry的头发。“老了。”她笑着说。　“Harry你倒是一点都没变。　”　
　　
　　“怎么可能……”他低语，清了清喉咙。
　　
　　“在这里说话不安全。”　Hermione　打断了对方。　“我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　到我那里去吧。”
　　
　　Harry的眉毛皱了起来，　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好的。”
　　
　　***
　　
　　她住在山洞里。
　　
　　Hermione　领着Harry　走出了黑暗森林，　直到城堡的另外一侧。　“不要惊讶，　我在体验哈比人的生活。”　她怕　Harry　会因此想到当年的Sirius，　才在推开堵在山洞口的磐石前半开玩笑地说，　“别看地方小，　但是冬暖夏凉，　很舒适。”　
　　
　　Harry　感激地笑了笑。　他的确想到了　Sirius，　那个为了保护他，　在山洞中以老鼠为食的人，　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离开了他的生命。
　　
　　Hermione　没有骗他。　山洞里铺着厚厚的地毯，　很舒适。　墙上挂着捕捉动物的工具，　再往里面走有一张行军用的床。　
　　
　　床边上贴了很多照片。
　　
　　Harry一张张的看过去，　Hermione和她的父母，　黄金三人组，Weasley　一家，D。A。　的成员，　Victor　Krum，同盟后期的四个女生　。　
　　
　　太多熟悉的笑脸在看着他。　Harry突然愣住了，“这是……”
　　
　　他指得是角落处的一张，　Ginny和一个孩子。
　　
　　照片中的Ginny比他印象中的要憔悴。　她抱着孩子，用手指挠他的痒痒，听他咯咯地笑。　
　　
　　“他叫Hyde。”　Hermione　解释道，　“是你和Ginny的孩子。”
　　
　　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Harry　觉得自己的心停止了跳动。
　　他看着Ginny　低下头，　亲吻着　Hyde　粉嫩的脸蛋。　Hyde　小小的手指滑过　Ginny的脸，　小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妈妈。
　　
　　孩子啊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Harry　的眼睛红了。
　　
　　他说，　“我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