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旧爱-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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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真的。」楚晨曳将他推开了些。
　　「真正出柜之後，我也开始交男朋友了。那个时候，交到男朋友，就会很高兴的带回家来炫耀。虽然男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我却始终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碰见真正和我渡过一生的人。但是，事情完全不像我所想象的方向发展，被背叛，被欺骗。我很不甘心，每次父亲说，回家吧，带著男朋友回来的时候，我会很害怕。因为就算带回来，很快也会再分手的。我不想让父亲们一再的对我失望，看到我一直安定不下来，他们也会为我担心吧。但是，我没办法原谅自己……」
　　「晨曳你……其实是嫉妒吧。」裴泽易说完，就见楚晨曳吃惊的抬起头，惊愕了半晌，终於又低下头。
　　
　　「你说的对，我实在是太没出息了，自己找不到爱人就只会一个劲的嫉妒父亲们。可是……他们真的好恩爱，好甜蜜，明明已经同床共枕了这麽多年，还是会对彼此说甜蜜的情话。对方生病的时候还会一口一口的喂他吃药，明明身体开始发福了还会一直说你永远是最可爱的。呐，裴泽易，你知道吗？现在会有人对你说你很帅很英俊什麽的，可是等到你四十岁之後，面对著开始出现皱纹的你，你的另一半如果还愿意捧著你的脸说你好可爱他好爱你，那麽，他是真的爱你。」
　　「所以，你的父亲们是真的彼此相爱的。晨曳，你很幸运，有这样相爱的家庭。」
　　「你说的对，我是被领养的，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对我来说就是真正的家人。可是，只要回来，我就无时无刻不在嫉妒，我好嫉妒，好嫉妒，总是想为什麽不是我，为什麽我就碰不到这样的人呢？」楚晨曳将头埋进膝盖里，止不住的颤抖。
　　
　　「晨曳。」裴泽易托起他的下巴，眼神中一半怜惜，一半毅然。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我可以做到。如果你愿意接受我，我也可以每天说你很可爱这种话，只要你不离开我，无论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我都会说，你想要我喂你也好，想要和我发火也好，我都会听你的。所以，请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我现在还不确定这是不是爱情，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渴望的那种感情。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对你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学长学弟这麽简单，也不是单纯的愧疚，我想守护你，看著你幸福，而且不想把你交给任何人，就算你说能给你带来幸福的不是我我也不想放手。」
　　
　　裴泽易说的是真的，楚晨曳知道，他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家夥。
　　
　　面对这样令人心动的告白，楚晨曳只是擦干眼泪，然後甩开了裴泽易的手，「别瞎说了，睡吧。」
　　裴泽易长长的叹了口气。
　　
　　果然之前对他的伤害太深，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自己了麽？
　　
　　「别想了，睡吧。你再不睡的话，我就要袭击你了。」
　　「晨曳，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抱你。」
　　「别总是这麽说，被一个从来没有和男人经验的直男这麽说，我很困扰啊。和你做一定会疼死的，想都不要想。」楚晨曳将自己整个人缩进被子里。
　　
　　虽然表面上相安无事，但楚晨曳自己心里知道。
　　
　　那道防线，正在慢慢的分崩离析。
　　
　　
　　次日，裴泽易早早的起床来到厨房，却发现已经有人在了。
　　「伯父，早。」
　　「早啊，没想到你也这麽早就起来了，是准备做早饭吗？」
　　「是的，昨晚留宿觉得很不好意思。应该做点什麽来补偿，我想用厨房，应该不要紧吧。」
　　「没关系，用吧，我只是来泡杯茶而已，估计他们父子两还在睡吧。
　　
　　裴泽易在厨房里忙碌起来，而未来的岳父大人在身後不动声色的观察他。
　　「哦，草莓吐司啊，你真是细心，晨曳喜欢吧？」
　　「恩。」
　　「其实虽然晨曳带回来给我们见过的男人很多，走进厨房说要给我们做早饭的，你可是第一个。」
　　「真的？」这倒让裴泽易有些吃惊，他不是那种很会讨长辈欢心的人，听到对方这麽说，心里还是有点得意。
　　「其实啊，晨曳一直故意不回来，我们就想，他果然是刻意在回避什麽吧。果然，在怨恨我们吧。」
　　「怨恨？」裴泽易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这个已经年过四十依然在为儿子的幸福担忧的男人。
　　「如果他不是成长在这样的家庭里，或许也会和一个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吧。虽然从小我们并没有对他灌输要他成为同性恋的观念，也没有说过两个男人在一起比男女在一起要好，但果然是被我们影响了吧。」
　　「不是的。」裴泽易提高了音量，於是对方有些惊讶的望著他。
　　「晨曳喜欢男人的原因，不是因为你们，恰恰相反，是因为我。」
　　「你……」
　　「据他所说，我是他的初恋。所以，我想我才是他喜欢上男人的契机和原因吧。如果我没有出现的话，也许他不会发现自己是喜欢男人的这一点也说不定。」
　　「是吗？」
　　「但是……我并不後悔。就算是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想遇见他。或许他现在对我仍有怀疑，但我会一直在他的身边，我会对他负起责任的。请您也不要再因为儿子喜欢男人而自责了，我很感激你们将他养育大，并成为这麽好的男人。」
　　
　　对方沈默了几分锺，然後很温和的笑了，「也罢，那我就将这孩子交付给你了。不过，你真的很不一样呢。」
　　
　　裴泽易吗？
　　其实在他刚进门的时候，楚父就知道这个男人给儿子带来的影响。
　　当年楚晨曳因为被欺负的必须要转学的地步，楚父自然不会不知道原因。
　　
　　只是人活得久了，看得也远一些，与其去怨恨，去在意过去的事情，不如放眼未来。
　　
　　而裴泽易，真的是个不错的男人。
　　起码，不愧是个配得上楚晨曳的男人。




新欢旧爱（12）三更

　　饭局上的气氛异常的融洽，那头楚晨曳在帮父亲洗碗，这一头，另一位父亲将裴泽易引到客厅。
　　「早上你好像对我老婆说了点不得了的话呢。」
　　「抱歉，或许那些话是冒犯了，但我确实是真心的。」
　　「哈哈，我不是要责怪你，而是要感谢你啊。晨曳说是因为你他才会回来的，这多年没回来了，其实我们俩都挺想他的，但他既然不想见我们，我们也不好跑去见他。谢谢你把我们的宝贝儿子给带了回来。」
　　「其实晨曳他很思念你们，只是心里有事放不下而已。」
　　「我知道，刚才老婆都把你的话告诉我了。刚才吃饭的时候，晨曳居然主动说下个月要回来看我们，真是让没受宠若惊，果然是你改变了晨曳的心情吧。我很感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
　　「对了，这里是一点小礼物，回去好好研究啊，还有，别让晨曳发现。」对方说著就将一个包裹塞进了裴泽易的怀里。
　　
　　裴泽易想，这样，自己也算是取得了对方全体家庭成员的同意了吧。
　　恩，看来成功了三分之二，只差晨曳那里的三分之一了。
　　偏偏是最重要的部分啊。
　　
　　
　　在回去的路上，楚晨曳依然是一言不发，只是眼尖的瞅见了後座上的东西。
　　「那是什麽？」
　　「伯父给的礼物。」
　　「礼物？」楚晨曳将礼物拿过来。
　　「别打开。」
　　「为什麽？」
　　「因为他说不要让你发现。」裴泽易依然老实。
　　「那你还告诉我？」
　　「我不想对你撒谎，但是也答应了伯父，所以不能对他食言。」
　　「你在某些方面，还真是意外的顽固啊。不过说起来，父亲们似乎相当的喜欢你。」楚晨曳说著拆开了礼物，看了许久，一言不发。
　　
　　「是什麽？」从楚晨曳毫无变化的表情上完全不能猜测出来。
　　「《男同志的做爱技巧》」楚晨曳随後将书往後一丢，「老头子还是这麽实际。」
　　「别丢啊，那可是伯父的礼物。」
　　「这种东西到处都是卖的，而且你又用不到。」
　　「晨曳，你不要总是这麽说，我可是做好了准备，随时都可以推倒你的，只要你需要。」
　　「哦？」楚晨曳张开腿，扬起下巴，手一下子捂在了裴泽易的要害部位，裴泽易一一惊，车也随著晃悠了一下。
　　
　　「是要把你的这个放到我的这里哦，你想象的出来吗？」
　　「我会尽力。」
　　「算了，还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
　　
　　然後，又是一阵沈默。
　　
　　「晨曳，你，准备怎麽办？马上就要到了，你想好了吗？和任复……」
　　楚晨曳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那，我送你到家门口吧。」
　　
　　
　　到了家门口，朝裴泽易挥挥手，等车彻底离开，楚晨曳才用钥匙打开门。
　　
　　周末的时候任复喜欢在家看漏掉的足球比赛，果不其然，一进客厅，就看见一个手舞足蹈的对屏幕大喊的男人。
　　「宝宝你回来啦。」任复一把将楚晨曳抱起来，然後如往常一般抱到沙发上挠他的痒痒，「同学会怎麽样？不会是碰到了好男人忘记你老公我了吧。昨天一整天都一个人我好寂寞。」
　　楚晨曳没有像往常一样对任复笑，只是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然後在一片安静中推开了任复，「我有话要对你说。」
　　「这麽认真？什麽话，难道你又再次爱上我了哈哈？」
　　
　　
　　楚晨曳叹了口气，「够了，你不用再装了。」
　　任复这才不笑了，摸摸楚晨曳的头，「傻瓜，你说什麽呢？」
　　「我都知道了，这一年半，你有很多性伴侣的事情，所以，不要再假装爱我了，而且你也知道，我心里的人，并不是你。我们彼此，都诚实一点吧，不要再互相欺骗了，这很没有意义不是吗？」
　　「宝宝……你」
　　「别再这麽叫我了。」楚晨曳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分手吧。你自由了，不用再假装爱我，也不用再掩饰了，以後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别人，也不用再照顾我这个麻烦的家夥了。」
　　
　　
　　天气变冷了，裴泽易在冷风中来回踱步，试图使身子暖和一些。
　　他始终是放心不下楚晨曳，所以刻意守在了楚晨曳的家门口，开车走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因为知道楚晨曳一定不会让自己这样等在外面。
　　
　　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锺，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果然。
　　
　　他越来越了解楚晨曳，也知道这一趟回来的结果是什麽。
　　也知道，楚晨曳选择分手，并不是怨恨任复的背叛，也不是对这段感情失望，而是觉得辜负了任复的期望而已。
　　
　　对於自己不爱任复而深深愧疚的楚晨曳，终於决定还任复一个公平，既然无法爱上，就不该再贪恋对方的温柔，自欺欺人。
　　
　　终於，还是决定放对方自由。
　　
　　楚晨曳啊楚晨曳，你又一次决定用对自己的残酷来成全别人麽？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任复显然有些激动。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知道这麽久以来我不够关心你，忽视了你。很对不起，我试过了，试过去爱你，可是我做不到，我不应该再浪费你的时间了。」
　　「不，你是嫉妒？你是嫉妒对不对，你在气我和别人上床的事情，对不对？」任复紧紧的抓住楚晨曳，不肯放开，口气也变成了恳求，「宝宝，不要离开我，我是真心爱你的，我只爱你一个。你要我不和别人上床，我就不做。只要你说一句，我什麽都可以为你做到。」
　　「我现在要的只是和你分手而已。任复，请你冷静一点。」
　　
　　裴泽易又等了半个小时，里面的争吵声愈演愈烈，心里禁不住有些担心。
　　他和女人分手的时候，最多对方不过是狠狠甩一巴掌过来而已，可是男人和男人会怎麽样呢？不会打起来吧？
　　这个时候，里面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晨曳！」裴泽易使劲撞开门，冲了进去。「晨曳，你还好吗？」
　　
　　只见一个男人正疯狂的摇著楚晨曳的肩膀，「你在和我开玩笑，开玩笑对不对？宝宝，我对你这麽好，你应该是知道的，我有多爱你。」
　　「任复，面对现实吧，就算不是现在，我们将来也会分手的。」
　　「为什麽？为什麽你可以这麽冷静，我们一年多的感情啊，难道对你来说，就什麽都不是吗？」
　　「我很感激你，只是，仅此而已。」
　　「你……」男人怒气冲冲的扬起了手臂，眼看就要落下，手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