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养成-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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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阳盯着他的后背在发呆，罗龙不知道他在等着自己开口。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想他说也希望他不会提出来，可是罗龙还是让他失望了。
“小阳，最近我要回一趟傅家。”当说完这句话，罗龙感觉到抱紧自己的罗阳手臂僵硬，以为他舍不得自己，于是细细地抚摸着他的手指。
“回去干什么。”罗阳的声音有点冷。
“小姨的忌日快到了……”
“不许回去。”
罗龙微讶地要转过头去看情况明显不对的罗阳，后者紧紧地揽住他的腰，不让他回头。
“我会回来的，要不一起去？”
“不去。”罗阳的声音冷森森的，包含着复杂的愤怒和难过。
“小阳。”罗龙忽然想到之前罗阳的这种敌对状态，那是在他疏远了他、不再亲近他以后表现出来的，他只能安抚好罗阳：“你没有和她接触过，她待我很好。”
在罗龙的印象中，傅蓝是一个温柔的女人，在美国的那段日子，她照顾他，对他而言，那是母亲一般的存在。毫无抵抗力的，一击即碎的脆弱而坚韧的女人。
环在腰间的双手紧了又松，罗阳一把将他推开了，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滔天怒火。
即使之前与自己分离，被粗暴地对待，他口信不一的行为，都没能将罗阳逼到这种地步。那对勾人的眼瞳不再平静，充斥着黑暗绝望的情感，在漆黑的最深处，是毫不掩饰的仇恨，以及摇曳不定的……怜悯。
怜悯？
罗阳是绝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的。罗龙的瞳孔不易察觉地微微颤动了一下，内心隐约有些不安，正欲细想，罗阳已抓住了他的前襟，黑白分明的眼睛恶狠狠地注视着他：“傅蓝，傅蓝！她已经死了四年了！你答应过我忘记她的！”
“抱歉……我现在还做不到。”罗龙握住他的手腕，低低地说。
罗阳默默地看了他很久，罗龙水润的眼睛如湖水一般泛着温柔，看着自己的眼神既无奈，又带着宠溺。
罗阳生不起气来。罗龙是人，自然不可能如此简单地抛弃掉对于傅蓝生母一般的情感，也不可能把她的死当作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你相信，一个人能演戏演一辈子么？”罗阳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不是在问罗龙，只是低声叹息。
他手指缓缓松开，低着头后退了两步，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他，眼眸幽暗而冰冷：“罗龙，忘掉她还是忘掉我，你自己选一个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手指都是在颤抖着。
傅华在一旁偷听了很久，罗阳出去时险些撞上，她看着一言不发的罗阳，走入厨房，似笑非笑地对罗龙说道：“小罗阳的脾气不小嘛。”
“第一次……见他生这么大的气。”
幼年时，他是知道的，罗阳见识过一次他悬殊的力量，就自动自觉地收敛了情绪，不敢再罗龙面前造次。后来，不管是习惯也好，成长了也好，在罗龙眼里，罗阳就是一个无欲无求的，没什么让他上心的东西。
他疏远他，抛弃他，虽然痛苦，罗龙却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罗阳失望之余也是松了口气。
似乎是远离了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事。
他能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是罗阳宁愿毁掉自己也不愿意让他知道的。那样即使被远离，罗阳也因为要去守住着秘密而甘愿寂寞。
傅华皱着眉思考了很久，终是放弃了。
罗阳气呼呼地走了一路，才发现罗芙瑶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了。
“小瑶你怎么出来了？”罗阳弯腰将她抱起来，用手戳了戳她的脸。
“找二哥！”罗芙瑶抱着他的手臂，用自己的圆脸蹭了蹭。
“好乖好乖，好孩子。”他摸摸罗芙瑶的脑袋，后者乖巧地亲了一口罗阳的脸。
“大哥惹二哥生气，再也不跟他玩了！”
“好，拉勾勾。”
罗阳一边哄着罗芙瑶，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地形，刚才一股脑地跑出来，也不知道到了哪里，何况现在还有个罗芙瑶跟着，行动更加不便了。
“二哥，你和大哥上次答应了去游乐园的！”罗芙瑶拽拽他的头发，嘟着嘴说道。
“嗯，对。”罗阳抱着罗芙瑶快步走出巷道，往马路上走着。
“那什么时候去啊？”
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很快的了，只要小瑶做个乖孩子。”狭长的桃花眼不着痕迹地看了一下身后，闪过一抹极暗的光，心思微动，他放缓了声音。
“小瑶，你会玩捉鬼吗？”
“会啊！”罗芙瑶一听，眼睛弯的像一轮月光。
罗阳将她放下来，低声地说道：“现在跟二哥玩捉鬼好不好？二哥当鬼……还有很多叔叔当鬼哦，千万别被捉到了，明白了吗？”
“嗯！我明白啦！”罗芙瑶跟他比了个手势，笑得狡黠。
“那我数了，1……2……3……”
回过头，罗芙瑶已经跑得连影都没了。
真可爱啊，跟小时候的罗龙一个样……罗阳想着，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捕捉
罗阳被抓住带回南家（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河蟹的
看过这一章的民那桑也记得吧？
伤害罗阳的话
罗龙气跑了罗阳之后，纠结得很，打电话给罗阳也没接，正要出门去找，跑得很快的罗芙瑶已经撞在他怀里。
“跑这么快是饿了？”罗龙摸摸她的脑袋，问道：“二哥呢？”
“二哥和我玩捉鬼哦！我赢了！嘿嘿……”
罗龙皱眉，正常而言罗阳不会跟罗芙瑶玩这么危险的游戏，且不说他的性子，单说放任罗芙瑶在外面疯跑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这么说来……
“除了二哥，还有其他人当鬼吗？”
罗龙心道不妙，立即蹲下来问她，罗芙瑶被他按得疼，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大哥……坏！”见傅华从他身后出现，罗芙瑶挣脱罗龙，往傅华那边扑去。
“妈，你去哄芙瑶一下，把地点问出来，我去找罗阳。”罗龙皱着眉，也不看哭得稀里哗啦的罗芙瑶，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傅华的柔情攻势一直是百发百中的，一下子就将罗芙瑶哄笑了，罗龙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打作一团了。
“刚才我让左颜派人去帮忙找了，接下来只能等了。”不是罗龙没有怀疑南旭容，只是在他印象之中，罗阳和南旭容的关系不算坏，而且在罗家的这些日子里，他的所作所为也给他树了不少敌人，排除的工作也困难了很多。
更何况，从罗礼君之口探听出，罗家原本是黑道家族出身，然后逐渐洗白的。罗龙想，正因如此，当年罗礼君才有能力带着人冲入防卫森严的叶家。
“不是，我们到了的时候，叶家已经是一片血海了。”刚回来的罗礼君见罗龙不复冷静，一直在屋里杀气腾腾地转来转去，决定让他转移注意力。
“那是谁干的？”
“大概是东里家的人，据说叶容青和东里康的妻子私通，有一个私生子。”罗礼君难得说这么多话，“但是我们到了之后，东里家的人让我也帮忙找出来。”
傅华刚要开口，罗龙的手机就响了，他接起电话，那边是左颜拉长了的语调：“找到人咯——不过不是罗阳，是抓他的人，我这边的人有录像，过来看？”
罗龙挂了电话就直奔左颜的家。
傅华也想跟着去，却被罗礼君拉住了。
“干什么啊！小罗阳也是我的儿子好不好！”傅华龇牙咧嘴的，作势要捶他。
狭长的凤目注视着她气鼓鼓的脸，正因气恼而涨的通红，许久没有见过她着急的样子，罗礼君心一软，差点就放手了。而他只是悄然加大手中的力度，沉声说。
“不要去。”
罗龙的速度让左颜微微有些诧异。
他是凌晨幼年时的玩伴，同样的道理，他也认识罗龙，自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左颜就把他认作不可小觑的危险物，这样的人，是不应该有弱点的。
随着长大，左颜见证了罗阳对罗龙的影响力越来越强，最终到了生命之所系。
他有些担心，待会罗龙看到了那份录像，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
“你说的东西呢？”罗龙向他伸出手。
“这边。”左颜叹了口气，将那边探头探脑的凌晨拉过来，附耳道：“不要离开我身边半步哦？否则罗龙发起狂我可救不了你。”
见凌晨一脸“又骗人”的表情，左颜只好将他按在自己旁边，示意手下把录像播放。
“那一带是我们监视的区域，最近我们才装上摄像头的。”左颜指了指屏幕。
画面上很快就出现罗阳的身影，他蹲下来跟罗芙瑶说了什么，然后罗芙瑶就跑得飞快，而他自己则往另一个方向跑去。罗龙看到角落闪动的阴影，心一沉，就见到罗阳在巷子的出口刹住了步子，又偷偷潜了回来。
那个笨蛋在干什么！罗龙脸色铁青，便看到了罗阳身后横踢过来的一脚。
那一脚踢得狠辣，丝毫不顾及罗阳的死活。罗龙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心里甚至乞求录像带就在这里停下来，而下一秒，罗阳在往壮汉的脚踝踢过一脚后被直拳打中肚子的模样深深地刻在了罗龙的视网膜里，随后的每一拳每一脚都落在了罗龙的心里。
那两人将失去反抗的罗阳像破布娃娃一样扛在肩上，有说有笑地上了车，车子启动，消失在摄像头的范围。
左颜停止了播放，不敢去看罗龙：“是南家……你去哪？”
罗龙忽然站起来，左颜问道，抬起头便和罗龙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那是一双极深极纯的眼眸，黑暗得如同一潭死水，仿佛一丝光线也进不去，直勾勾地看着某一点，他问：“人在哪里？”
“跟我来。”左颜只愣了极短的一瞬，识时务地给他引路。
关着那两个人的地方是左颜他们逼供时用的刑房之一，两台高功率的白炽灯照在两人的脸上，这样的亮度闪得两人连要闭上眼睛休息也做不到。
罗龙看着他们，倏地微笑了。
罗龙有一对又圆又亮的眼睛，睁开的时候像猫儿一般，他噙着笑，既温柔又无害。左颜将凌晨挡在身后，罗龙的模样像极了那年废掉街头混混时的，眉眼弯弯，似乎自己做的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怒极了的罗龙，才会有的表情。
两个人皆未见过罗龙，而他怪异而诡谲的笑容却让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强烈的灯光给他脸上镀上一层阴冷的影子。
“我，前几天在小阳身上弄出痕迹了之后，愧疚了很久呢。”罗龙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们面前，半眯着的眼睛里闪烁着惑人的光。
“连我都不敢伤他，你说，该怎么办好呢？”罗龙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面上是平和的笑容，眼睛在两人身上悠然地打转。
壮汉一时想起事后南旭容给了比约定多一倍的钱，还笑着说干完这笔，他们一辈子都不用干了。他当时还想着那是因为他们做得好才给的，而现在看来……
那大概还包括了他们的安葬费。
相互扭曲
壮汉刚要辩驳，罗龙轻柔地扶住他的下巴，一手按住他的脑袋，用力一按，被牙齿夹住的舌头生生断裂，血溅得到处都是。
“呜呜……嗷嗷嗷！”
壮汉张大的嘴巴里流出一大口血，却见罗龙轻轻用脚尖点了一下他的脚踝，脸上还是那个温和的笑颜：“罗阳踢得是这里？”
也不等他回答，罗龙一脚踏上他的脚踝，忽地发力一转，含糊不清的哭喊声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着，罗龙的动作并没有因为这惨烈的嚎叫声减慢，反而像是得到了鼓励的小孩一般，将壮汉的绳子解开了。
壮汉如见厉鬼，见他松开自己，忍着痛一瘸一拐地往门外爬行，而罗龙的神色一点也不受刚才残忍的行为影响，仍旧天真如同幼童。
他看着壮汉一点一点地挪到门边，看着他似乎看到希望的曙光般颤抖着握着门把，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他迈的每一步，平稳而有力，让人头皮发麻。
他在壮汉打开门的时候，伸出长腿，踢中了壮汉的后腰。
动作和壮汉殴打罗阳的一模一样。
“你不知道，他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你居然碰他。”罗龙说完这句话，恍惚间觉得莫名的熟悉，才想起是那时两人的生日的时候面对意欲侵犯罗阳的男人，他也说了同样的话。
罗龙在壮汉面前站了一会，朝左颜说道：“剩下这个你帮我处理掉吧。”
“不亲自动手了？”
“答应过小阳的。”
罗龙摇摇头，带着人便准备出发去南家。
罗阳曾抱着他的腰说，希望他一直干干净净地生活下去。
罗龙的手指还沾着血，他在洗手间接了水洗干净。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才他想杀人的愿望多么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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