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杀手-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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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爸爸，当然必到；作为CIA，那就身不由己了。
“噢！艾瑞克！”乔治呻…吟，被戳中了痛处，狠狠瞪了艾瑞克一眼。
艾瑞克压根不怕，挑眉感慨：“果然，做警察当军人，都不利于家庭生活。”说着直摇头，摆摆手走了。
乔治泄气，看着艾瑞克走人，无奈扁了一下嘴。
艾瑞克的爸爸也没能亲自捧场小艾瑞克的每个生日。
他太清楚了。艾瑞克的资料他们手里没多少，沙特那一年多还有点上学的记录，后面就是空白了。不过从出生，到去沙特之前的十五年，却是很全的。心理专家指出，幼年和少年时期的艾瑞克，是现在这个成年艾瑞克的基底。就像披萨，上面料子不管什么口味，面饼是底。结果就是，那部分他能背出来。连艾瑞克在学校拿过什么奖、生日时收到过什么重要礼物都知道得七七八八！
深入了解的附带作用之一，就是他同情艾瑞克、佩服艾瑞克，就是他被艾瑞克这么刺一下，只会恼一瞬，没法真正生气。
艾瑞克哼着小曲出了办公楼，走到街上等出租车。
幼稚？
或许吧。那又怎么样？
他只知道，这辈子最初的十五年，是真实的。想刺一下乔治的小迁怒，也是真实的。
他没有把柄在乔治手里，也不指望乔治给他加薪升迁。
所以他就去做了。去欺负人了。
地方有点偏。
艾瑞克等了一会儿没见到出租车路过，于是掏出手机打电话叫车。
就在这时，一辆私家车停下了。
维特摇下车窗：“我送你？”
艾瑞克仔细看了维特一眼，发现他不是在客气，当即欣然接受了好意：“好啊。”挂掉电话，钻进副驾驶座，把地址告诉了维特，而后系好安全带，“顺路吗？或者把我放在地铁站。”
“大半顺路。我不赶时间。”
艾瑞克一乐：“那就多谢了。”
车子开过昨晚的酒店。
维特瞥了一下艾瑞克：“为什么不住最近的这家？那家更好？”
艾瑞克耸耸肩：“酒店本身差不多。那边有长住价，地段更方便。”
维特点点头：“你长住酒店？”
这问题涉及私人生活，艾瑞克不愿意说，答所非问道：“出版社跟酒店有合同，我就是用一下合同价。”
维特微微一笑，状若无意：“我以为你跟我一样。”
他这是透露了自己的情况。
艾瑞克喜欢的是生机勃勃的帅哥，没想跟维特深入交往，就浅浅说了两句：“酒店的确很方便。早餐，健身，游泳，专车接送，什么都在了。”
“可毕竟不是家。”
“这倒是。”
维特看了艾瑞克一眼，意有所指：“也没人等你回去。”
见鬼！竟然刺探他是否单身上去了！
艾瑞克回了一眼，假笑：“说得对极了。”
之后两人一路无话。
艾瑞克并不觉得尴尬，看看路边景色。
维特有几次想说什么，见艾瑞克自在的样子，又咽下去了。
而后他们到了。
艾瑞克再次道谢，告别维特开门下车。
维特突然锁了车门。
艾瑞克意外，继而不高兴了，冷冷看维特。
维特没看艾瑞克，目视前方、嗓音轻柔：“你是不是认为我令人厌恶。”
艾瑞克凉凉道：“不。之前一直不曾，直到现在。”直到你锁了车门。
维特沉默了片刻，开了锁。
艾瑞克先打开了车门，确保不会再次被锁；而后他不急着走了，问维特：“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维特面无表情：“你到了。”
艾瑞克叹了口气：“个子不高的人，总认为别人嫌他矮；身材不苗条的人，总认为别人嫌他胖；领带上沾了一块小污渍的人，则总觉得人人都发现了那污渍、都在盯着看。——我不厌恶你。是你厌恶你自己。”
维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哈”了一声，爆发了，压低嗓音飞快道：“说得容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做过的事你压根不知道！没人能接受！你不知道，所以你才能轻飘飘说这些话！”
艾瑞克没立即开口，等维特吼完了，看他没有其他要说的了，才缓缓道：“我也是‘特别顾问’。不是CIA离职人员，不是军方出身。可是，我是‘特别顾问’。你说，我为什么会得到这个头衔？”
维特一怔——这跟他一样。
艾瑞克接着说下去：“我们都在中东住过多年，都曾清理掉该清理的，达到能达到的目标，闭上眼不去看能力之外的事，甚至，有的时候受形势所迫，还得为邪恶鼓掌。但也就是这些而已。并非不可承受。还是说，除此之外，你还干了些别的？难道是拿人命当玩具？那倒是挺糟的。”但这种人CIA不会放进国境线，更不用提聘为顾问了。所以维特不可能是。
维特平静了一点，想了想，解释道：“我没拿人命当玩具。”
“你是在法律所不能及之处以自己的意志行动。”艾瑞克接口。
维特赞同点头，又愤懑：“这还不够受的？”
他们都清楚，他们说的“清理”，可不是清理妨碍交通的积雪或者别的什么……
而是——
干…掉某些人！
复仇的对象，碍事的人。
“人生在世，个个都是这个际遇——做力所能及的事，接受无法改变的事。”哪怕他这样的，也只不过学会的多点，能力强点，并不是际遇会特别。
艾瑞克无奈，直接指出：
“还有，艾伦…霍奇先生是位好人，社会主流，中流砥柱。但他不是完美先生。世上也不存在完美先生。他不能接受的事，很多人可以。你面前就有一个。我猜詹姆斯也可以——不是么？”
维特又沉默了，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承认：“是，没错。我没指望艾伦完美，我只是……”
他说不下去了。
艾瑞克帮他接了下去：“只是深爱他，需要他，离不开他。只是受不了他的惊讶、厌恶、和远离。只是对他失望。很失望。”
所以自杀还不够，还要现场直播，刺激艾伦、报复艾伦。
自杀本身就已经是报复。加上现场直播，那可真是狠辣的报复。
被人说中心思，维特面色很不好看，转开脸没好气：“你可以下车了。”
艾瑞克看了看维特，思索了片刻，犹豫着没动：“我还想再坐一会儿。”
维特意外回过头来瞪艾伦，突然明白过来，恼火了一瞬，又变成了无力——该死！可是，是他自己给人留下的那种印象！
“行了，我没打算找个地方再给自己来一枪。”
艾瑞克再次端详了一下维特。
他挺平静的。真正的平静，不是压抑的表面，也不是爆发的前奏。
“很好。”艾瑞克放心了，“我饿了，去吃饭了，拜拜。”说着利索下车，轻轻带上车门，走人。
维特嘴角一抽，盯着艾瑞克的背影。
艾瑞克走上酒店台阶。
维特一捶驾驶台嘀咕：“无情的家伙！占完便宜就走！都不问司机是否要吃个便餐！没人教你礼尚往来？！”
酒店门童早就注意到了车里两个人的争执，见艾瑞克过来，一边欠身欢迎客人，一边继续留意着车子——谁知道那驾驶员会不会突然掏出枪来！
艾瑞克发现了门童的担忧，回头看去，正好对上了维特的目光。
维特一愣，一踩油门开走了。
艾瑞克瞧着车子一溜烟跑掉，失笑。
什么叫恼羞，这个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艾伦
艾瑞克活了这么多年，“自得其乐”这个技能已经圆满了。
所以他的晚餐十分愉快。
但这愉快，也就延续到晚餐后一小会儿。
手机响。
艾瑞克一看是陌生号码，就扔在一旁没接。
他又没老板，这也不是亲人的号码。所以这铃声并不意味着义务，而是别人的请求。打错电话的陌生人，或者不太熟的人的请求，当然可以不理。
铃声结束。稍后，一条短信进来了。
这人是铁了心要联系他？
“哈？”艾瑞克打开短信看了一下，奇了。——来自艾伦。
艾伦…霍奇。
他在短信里自我介绍了一下，再就是请艾瑞克抽空谈谈。
艾瑞克不认为他们两个之间熟到要聊天的地步。所以艾瑞克就没拨回去，打开电视开新闻。
五分钟后，手机再次响起。还是艾伦。
艾瑞克考虑了一瞬，为防之后再被艾伦打扰，接了：“你好，霍奇先生。”
“你好，菲尔德先生。可以抽空谈谈维特的事吗？”
“在我回答之前，请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我的号码的？”
“一个朋友。计算机高手。”
“明白了。”
“那么你什么时候有空？”
“霍奇先生，我不认为——我们两个背着维特谈他的事——这样做合适。”
电话那头稍顿了顿：“CIA打算驱逐他出境。他和他弟弟詹姆斯原定的出发日期在三周前。起飞前一天发生了点……不好的状况，那状况你也亲眼看到了。我认为他现在不适合去中东。我很担心。或许，你也有一点不放心？”
艾瑞克有片刻没说话——他想起来了，那天他推着小车进总统套房后，听到书房里正在说飞机的时间。
原来是去中东的飞机。
“的确有点担心。可我们阻止不了CIA。”
“不是阻止，只是让他们改变主意。或者至少，延长半年。我认识几个高级探员，而你——你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你还有希尔先生。”
乔治…希尔先生。安娜的父亲，下午刚刚告别的CIA高级探员。
有人脉，有砝码，这样就可以与CIA谈个交易。
国内的公民，涉嫌刑事犯罪，想要保释，得抵押保释金。CIA的特别顾问，越了线，还想留在境内，则需要另外一种保释金。
“……你的朋友可真是个大高手，正直的霍奇先生。”艾瑞克感到心中升起了一丝怒气。
怒气这东西，已经很少见了——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随着阅历的不断积累，随着对人性的了解不断深入，能让他生气的事，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一次，艾瑞克很清楚他为什么生气——这家伙查了他，还查了乔治！
“菲尔德先生，请抽空与我谈谈。”电话那头的人再次恳请。
“我不认为有那种必要。”艾瑞克断然拒绝。活了这么久，早已不被面子所困扰，他的心肠能很软，也能很硬——这只是一个FBI高级探员，他又不求这家伙办事，为什么要怕得罪他？！
是，没错，他挺任性的。不过，作为世世不断的长生者，他有这个底气。
所以艾瑞克嗓音冰冷道：“容我提醒你——在紧急关头救一个成年人，与替一个成年人买单，是两回事。”
那头的人对此早有准备：“我来买单。只是，这一切离不开你的帮助。”
“那么FBI高级探员先生，很遗憾——你买不起这个单。”
电话那头沉默了。
艾瑞克舒服了：“可以挂了吗？”
“五十万美金。”
“你在开玩笑。”这是叫他打一折？二折？
“看来我不擅长讲价。八十万美金。这是所有的钱了。我想你有办法确认。”
这家伙是把房子卖了，还是把退休账户里的钱提出来了？
不过很可惜，艾瑞克不吃这一套。身为畅销书作家，他不缺钱——何况他还有个更赚钱的爱好；留着那份资料，也不是为了选个好时候卖个好价格。
“我不打算跳楼大甩卖，我也不想要这笔钱。别再来烦我。”艾瑞克冷笑一声，掐断通话，叉着腰瞪了一会儿手机，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电脑前坐下来，搜索艾伦…霍奇。
敢背地里查他，那就要有自己被查的准备。先梳理公开情报，等回家再做“主菜”。
至于行程安排，还是照旧——他一点也不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辈子他不幸演绎了一回大的，这次不过是个小的。
计算机高手……很了不起么？
不好意思，他也是！而且是一流高手！
从21世纪初，直到21世纪中叶的一流高手！
艾瑞克没料到的是，他这一搜……
差点一口水喷在了屏幕上！
FBI的行为分析科，与美利坚帝国共存——他也不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生活了。
但这个，这个人员配置——电视剧跟他的穿越到底有什么关系？！
噢，最初的那辈子，他不爱看电视！
还有，他也不爱掺和主角配角们的生活。
不过，维特好像跟他相反？
艾伦突然对维特有了兴趣。
嗯，一个同类？
也可能是探员们的生活在现实中的真实衍生。
是哪种情况，要从时间线上分析。
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