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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神思者之夜-第3章

小说: 神思者之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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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你的房号是1504,我的是1802,这说明我们以后不住在同一个宿舍了……”室友用稍带遗憾的语气说道,“老实说,我还挺喜欢你的,以后做不成室友了,还真是有些可惜……”
  他后来还说了些什么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因为我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中。
  我记得,当时我所填的宿舍调换志愿,一二三项下来,明明没有一个是木兰阁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神思者之夜》这篇小说还欠个结局,就和我这场生命一样,所以我不是很急。


☆、Lunar Dream(四)

  夜色,有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的颜色。
  有时候非常耀眼,有时候又似乎十分黯淡。
  男人开着车走过一条条通畅无阻的大道,速度很快,车子只在路上一晃即过,黑色流线形的车身如同一支离弦而出的利箭,朝着如墨漆黑的夜的心脏刺去。
  “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第二次遇见他,竟然会是在那样的情景之下。那一天,因为一个同学托我帮忙一件事,事情做完之后,发现再过半个小时就将在同一地方上毛概课,便想到与其回去宿舍然后又千辛万苦地走过来,倒不如直接就在课室里消磨掉这三十分钟好了……”
  在男人车里响着的,还是那首《Lunar Dream》,还是Lunar熟悉的声音,只不过,已经又是一个新的夜晚,和一段新的等待讲述的故事了。
  我在空旷无人的阶梯教室里找了一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来,掏出手机翻了翻,似乎没什么可以吸引我去追究的东西,索性把它塞回了口袋。
  没有第二个人的教室静得吓人,没有事情可做的我无聊地叹了口气,双手摊在桌面上,头也随之趴在了手臂上。
  安静的最大效益,与毛概老师的讲课效果不谋而合,就是都很容易导致人昏昏欲睡。
  迷迷蒙蒙地合上了眼皮,四周的一切渐渐与我的世界隔离。
  直到上课铃突兀地响起来,我才猛地从一个纠缠不清的奇怪梦境中惊醒。
  正想把桌上的手放下来,却一个不小心将自己放在桌上的笔弄掉了。想要弯腰下去捡的时候,坐在身旁的一个男生却先一步弯下腰帮我捡起了的笔,然后直起身把笔递到了我面前。
  他的一系列动作有如行云流水般流畅且自然,仿佛一个被刻意安排过的电影场景。
  那一幕的印象我永远也忘不了。
  他直起身子,再转过脸来,一张又冷又俊的脸庞便缓缓地呈现在我眼前。先是他冷漠如霜的眼睛,再是冷漠如霜的鼻子,最后是冷漠如霜的嘴唇,一点一点,就像被导演故意放慢了的镜头一样,那般清晰地出现在我咫尺之距的眼前,一遍接着一遍……
  “笔,拿着。”他看着我语调平淡地说。
  我的眼睛直对着他的眼睛,听到话后愣愣地伸出手去,脑子里一片轰乱,只是凭着本能从他的手中接过了笔。
  “谢、谢……”就两个字我也说得结巴了。
  “不用。”冰冷的口吻回道。
  然后他先侧身,头转回到讲台的方向。
  虽然面上装得很镇定,但其实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候自己心中可笑的想法——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坐到我旁边的?!
  我睡着的时候没有做流口水之类的丢人事情吧?!
  不对,刚睁开眼的时候像是看到他勾着嘴角,难道是在嘲笑我的睡相?!
  还有,明明前后左右还有那么多空座位,为什么非要坐到我的旁边来啊!……
  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得不到答案的猜想,再加上知道他就坐在我的旁边,因此我的心率无可避免地出现了超负荷运转的局面。
  虽然上一次我胆敢花掉大半节课的时间来研究他的脸和衣着,但那是因为我们之间隔着很远的距离,而这一回即使他就坐在我触手可及的右手边,我也没那个胆量转过头去看他一眼。
  但凭心而论,我其实还是忍不住用眼角瞟了他好几次。
  像做着什么亏心事一样,慢慢地把眼珠转到右边,不动声色地看一眼他的模样以后,再迅速地转回来。
  我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出现了这样的行为和想法是不正常的。
  只想多看他一眼,这样触手可及的他,再多一点点地看一下。
  只是顺从着心中这股欲望,而忘了去反省,为什么自己对他有那样的探究欲望,为什么坐在他的身边会感到不自然,为什么在害怕之余又有些不明不白的期盼……
  男人把车停在一栋大厦楼下,但只是停留,并不见他从车里下来。
  他把车窗摇下了一条缝,很细的一条缝,从外面几乎望不到车里的情形。
  车厢里没有任何声音,很安静,因为时间刚好过了凌晨两点,那个电台的节目已经结束了。
  他的嘴中仍然叼着一根烟,已经燃了好一大半,车里边早已烟雾缭绕,男人却仿佛一无所觉。
  他只是微微侧着头,透过那条窗缝,眯着眼看向对面大厦的门口。
  正在这时,一个年龄大约二十三四上下的男生从大厦门口走出来。
  微风习习拂过,撩起了男生的头发,很软很顺,也撩起了他的衬衫衣襟,飘飞的纯白。
  那个男生,就是Lunar,就是我。
  男人一见到那抹身影,便将眼神锁在了他的身上,仿佛没了意识,缓缓地从口里地吐出最后一口白烟。
  刚出大厦门口我就看见了停靠在对面的那辆黑色轿车,不止一次,不止是今天晚上,更曾不止一回地猜想,车里的人是谁?
  他深夜守候,不知道是为谁停留?
  但我的脚步只是短暂地一顿,淡淡地瞥了一眼之后便继续往右边的路走去。
  男人看着男生望过来,眼神清凉,不辨意味,一如这夏日的夜,一如这夏夜的风。
  他看着他往左边的路走去,身影在风中有些飘忽,看着那被风吹起的衣角,看着他走远,男人的心中升起一股冲动——想捉住他,想把他紧紧地抱在怀中。
  可他什么也没做,他只是保持原来的姿势坐在车里。他用力地吸了一口烟,才发现烟早已燃尽,他只好把烟头放下,放进边上的烟灰缸中。
  他眼睁睁地看着男生越走越远,然后在一个路口右转,身影再也看不见,消失于眼前。
  直到第三次与他见面,我才知道了他的名字。
  而第三次见到他的地方,不得不说,实在有些言情偶像剧一般的狗血。
  知道了新宿舍结果以后的第二天,我们被要求尽快搬离当前宿舍,入住新的宿舍。比起室友大包小包的物品,我轻松他不少,一个背包,里面只装了几件平常穿的衣物和几本哲学书,外加手上提的笔记本电脑,仅此而已。
  我与他一起搭电梯,来到十五层之后,我先走一步,与室友分手。
  找到了宿舍1504,我在门口停下来,将手上从新舍管处领到的钥匙□了锁孔中。
  门打开,里面有两个人,见门开了,一致从座椅上抬头望过来。
  我朝他们微微躬了躬身,说道:“学长你们好,我是从云霄斋转过来的大一学生,莫逸可。”
  这两人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沉默着,打量了我好几秒钟,然后终于听到其中一个人说:“你好,快进来吧。”
  我有些不大自然地点点头,往门里走了一步,然后转身准备关门。
  一转身,就看到了门外的他。
  我当下就愣在了原地,双唇微张,露出一副想必是很傻的表情看着眼前人。
  他看到我,眼神也划过了一丝讶异,眉头微微地皱起来。
  “楼昱,你回来了,那是我们的新室友哦!叫莫……额,小学弟,你叫什么来着?”
  我仍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听到后面人的声音,才在口中喃喃答道:“莫逸可……”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总是等不到希望等到的东西。其实原因我很明白,我太容易三心两意了。这不适合进步。但是,进步了又能如何?这点倒是一直没想明白。


☆、辉く季节の中で (一)

  “各位听众朋友,晚上好!我是Lunar,谢谢大家在午夜的零点零三分还守候在收音机前。节目开头的曲子是来自神思者的《在光辉的季节中》,日文名字是‘辉く季节の中で(ka ga ku ki se tsu no na ka de)’,哇噢,超烂的日文发音是吧?没办法,英英姐逼我一定要用日语原音念出来,念就念吧,反正我又不损失什么,噢噢——英英姐用杀人的目光看过来了,我得赶紧收敛收敛一下才行……”
  这样的夜,非常适合用来回忆。
  比如说某某年前的某一个人,曾经被你深深迷恋的那一个人,伴着《在光辉的季节中》这首纯音乐,在那如同雨滴般跳跃着的音符里,带着一些感伤,一些遗憾,那个人的影像便一点一点地浮现在你的脑海里边。
  “名为小朋的听众来了留言说:‘背景轻音乐换掉了,是不是代表《神思者之夜》这个故事将要进入到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呢?’唔,不得不说,小朋你是个很细心的听众哦,故事的确要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了。看来大家还是很关心故事情节的进展,我在想要不要——不好意思等一下哈,我又收到短信留言了!”
  “名为酸梅条的听众说:‘Lunar我警告你,千万不可以剧透哦,否则我现在就杀到你的工作间去!’哇噢,这个酸梅条真是够辣的……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会剧透啊?虽然刚才我的确是有想把故事的后文给大家来一个一次□代的念头啦,呵呵,看来大家都很了解我啊……既然如此,我就再也不剧透了,否则不等酸梅条杀过来,我已经先死在英英姐的手下了……”
  知道不是和他上下铺共用一张双架床的时候,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庆幸的感觉。
  与新宿舍的几个人再次互报姓名之后,我开始整理收拾床铺。
  我的新床位在上铺,下铺是名为夏丘河的经院学长,他目前大三。
  说起来这个宿舍实在有些奇怪,除我以外,剩余的三个人都不是同一个学院,也不在同一年级。同为下铺的是名为陶恒的大二管院学生,而睡在陶恒上铺,也就是将来会成为我对铺的人,是他,楼昱,大四建筑学院的学生。
  夏丘河是他们三人中话最多也最平易近人的,陶恒性子不冷不热,只在一开始和我打了声招呼之后,就一心一意地沉迷于自己的电脑游戏中去了。
  至于楼昱,他一如我印象中的模样,冷到极致。
  “莫逸可?……你就是那个调宿过来的学弟?”
  还站在门外的时候,他轻皱着眉这样问我一句。
  之后,他也没再理会我,而是径直走进宿舍,脱了鞋爬山了自己的床铺,然后仰面躺在那张只铺了一张草席的床上,一只手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拿出一本书就开始看。
  “莫逸可,你是什么系的?”
  在我整理东西的时候,夏丘河学长坐在自己的床铺上, 背靠着墙壁,一边在手中玩着手机,一边用很随意的口吻和我说话。
  “哲学。”
  “噢~哲学,我知道!就是什么苏格拉底啊柏拉图之类的,整天争论世界是由什么构成的,人性善恶之类的……是不是?”
  我听到他的话,有些忍不住想笑。
  “你要这么说的话,其实也不算错。”我一边把手提电脑从包里取出来,一边答他道。
  “不会很无聊吗,如果每天都是学这种东西的话?”他又问。
  “会啊,不过,哲学原本就是叫人生不如死的一门学科。”
  “既然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还要选它?”
  我手上的动作略顿了一顿,勾着笑回过身,仿佛自嘲一般:“大概是被某个人欺骗了吧!”
  “哦,是谁?”夏丘河立即追问。
  我感觉到除了夏丘河,似乎宿舍里的其他两个人也将视线锁在了我的身上。
  我再度转身,言简意赅地说:“尼采。”
  刚说完,似乎就听到来自上铺那人的一声极微的轻笑,我下意识抬头朝他望过去,却发现他手上拿着的正是尼采的书——《权力意志——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 。
  我有些愣,默默地低下头来,却也忍不住嘴边的笑。
  男人最近觉得有些累。
  本来在这样的季节,在这样凉爽宜人的夏夜,有电台里那个人的声音陪伴着,他以为不会出现这种感觉才是。
  但他的确有些累了,不只是近期由于工作过于忙碌而产生的疲惫感,还因为在听着Lunar所播放的轻音乐时,一阵阵的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孤寂感。
  即使是手头的烟,也仿佛无法排解的这股前所未有的孤寂感,他坐在车里,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街道。
  听Lunar的电台节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男人陷入了像梦境一般的往日回忆中。
  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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