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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手足-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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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靓十分忐忑不安,嘿嘿干笑:“其实我这几种语言都是通过各种资料自己瞎学的,说说还行,真到正规场合翻译肯定不行,就拿法语和德语来说吧,翻译的准确度以及用词比起您就差远了,翻译这行,经验还是很重要的……”

可惜,林爽在听了她的自谦之后脸色不仅没有阴转晴,反而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失落,仿佛还很疲惫,看得郝靓小心肝乱颤,内心狂喊:祖宗啊,我到底该怎么说啊?!您有啥疑问就问嘛,不要总拿工作做借口整人啊,不知道俺人小胆儿也小,很不经吓吗?我真的和李大诗人没有奸|情,再说我满一年就滚蛋了,跟您也没啥冲突不是?

林爽没有再和她多说,自然也没给她把心声喊出来的机会,最后只是淡淡地说道:“好的,我会把情况如实向上级反映的,你先回去休息,暂时没有什么工作,当然,如果有需要,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郝靓离开的时候仍然惴惴不安,很为自己今天失水准的发挥懊恼,一边想这都怪那个疯疯癫癫的张英子,让她从问心无愧变成内心有鬼,一边又怀疑自己会不会因此被雪藏,后来想到自己又不是明星,没有出场费可拿,工资都是固定的,被雪藏好像也不会吃亏,而A大队这么极品的地方恐怕不会干这种赔本买卖,才略微踏实了点,毕竟,无事可做的日子,其实也蛮可怕的。

尤其是在被张英子设计之后的日子,郝靓真恨不得就把自己关在一个屋子,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做案头工作。

可潜愿望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不过刚躲了半天,第二天刚吃完早饭,郝靓便被朱海峰叫到了办公室里。

男上司单独召见女下属,忌讳还是有的,因此朱海峰的办公室房门大开,本来郝靓还觉得这大老粗忽然有了风度,正暗自庆幸,可片刻后,她就想哭了。

“郝警官最近的表现真是可圈可点啊,工作生活两不误,既然这样,咱们就实施方案二吧,你看,我回头让小白打个报告,啥时候把手续办一下?办了就转军籍,你这老一身警服地在这儿晃也不是个事儿啊!”

朱海峰的话,说的非常心无芥蒂,非常急人所难关心下属,如果不是刚刚反应过来“小白”指的就是李白,而那个什么手续也绝对不纯洁,郝靓都觉得自己会感动了,她此时只有欲哭无泪:“朱队长,我冤枉啊,我真没看上小白,哦不,是李队长。”

“那你看上谁了?”朱海峰兴致勃勃。

郝靓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也不是吃素的,一开始是措手不及,平静下来后对策也就随时出炉了。哼哼!张英子,你不仁我不义,虽然为了姐妹两肋插刀在所不惜,可为了自己,她不介意插姐妹两刀。

“您应该问是谁看上他了。”郝靓谆谆诱导“不是我,是有别人看上李队长了。”

“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想不到朱海峰竟然丝毫都不好奇,还一脸义愤,“就那俩祸害,自从来了这里就招的大姑娘小媳妇个个不安生,一点都不利于基地的和谐稳定。可偏偏一个冷着脸谁都不理,一个拈花惹草谁都惹,惹了以后还就没能成事儿的,老子看见他们就烦!说吧,单尔信和李白,你要哪个?要是政策允许,其实你两个都领回去我也不介意。”

三十七

没想到老朱如此彪悍,郝靓听得胆寒,刚积聚起来的镇静也不翼而飞,下意识地就赶紧回答:“我一个都不要!”难道副大队长的作用竟然是拉皮条做媒?他该不会是和梁青串通好的吧!不对啊,梁青可不希望她找个军人。

朱海峰皱眉:“那这可不好办了,除了我,论职务,论能力,论长相,放眼望去这基地里也没比他俩再强的了,怎么,难道……”老朱眼睛一亮,刚要语出惊人,郝靓赶紧大喊一声截住他:“张英子!英子姐出马,一定能把他们两个都搞定!”一个打跑一个抱走,算是搞定了吧?

老朱被她吼得一愣神,似乎在思考张英子是谁,还役等他开口,只听见外面一阵皮鞋敲地的声音,张英子以急行军的速度赶过来,人未到声先至:“谁,谁叫我呢?”

到了门口先看到郝靓,没办法,虽然朱梅峰体积要大将近一倍,但生理反应,人的眼睛总是会先追逐美的事物,尤其是张英子这种颜控御姐,她气还投喘匀就问郝靓:“谁欺负你了?报姐的名号没错,姐给你报仇!”没办法,用人之际,笼络为上。

郝靓虽然感动,倒也心安理得,心道我送你两个美男呢,够意思吧!

这边还没来得及表功,那边老朱的脸已经黑了半边:“你是哪个部门的!咋咋呼呼成什么样子,怎么乱闯不打报告!?”

张英子岂是随便吃亏的人,眼睛一翻刚要骂回去,翻上去的黑眼珠不小心就瞄到了朱海峰的肩章,再僵硬着脖子回头看门牌,立刻明白了这是谁的办公室,她变脸功以及狗腿功更胜郝靓,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立刻精神饱满地敬了个军礼:“报告队长,信息支队张英子向您敬礼,随时听从指挥!”

原来她就是张英子啊,老朱看了看那酒瓶底似的眼镜儿,和瘦瘦小小的身材,再看了郝靓一眼,那表情明明白白在说:就凭她,搞定那两个,你有没有搞错啊?

郝靓擦了把汗,尴尬地呵呵笑:“我们讲究内在美,英子姐有才,特别有才!内在特别美!”

张英子何等智商,就算没弄清楚前因,蛛丝马迹之下也明白两人绝对不是在说她什么好话,脸上就有点挂不住,再看老朱那一脸掩饰不住的怀疑和不屑,立刻火了。

张英手的死穴有两个,一个是年龄,不能说她大,一个是魅力,不能说她小,敢点者,虽远必诛!

朱梅峰是吧,我记住你了!虽然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就不信你没有犯在我手上的一天!

发下泼天大愿,张英子一脸愤懑地将郝靓领了回去,郝靓自己在座位上还没把椅子捂热,内线电话响了。

“喂,哪位?”在这旮旯没有熟人,除了刚才见面的朱海峰,郝靓想不起来还有谁会用内线找她。

“是我,你没事的话,来我办公室一趟。”沙哑的嗓子提醒了郝靓,熟人还是有的,不过人家要装“不熟”,她就自动把他划归陌生人范畴了,他大爷这又玩的哪出?

A大队基地位于B城远郊的深山,占地颇广,大概是经费充足,也大概是地位崇高,所有人员待遇都要比普通的部队高上一级,单尔信作为副支队长也有独立的办公室。

不过这间办公室郝靓还是第一次进来,进门的时候她犹豫颇久要不要随身关上门,刚才的乌龙事件让她心有余悸,可四年前……算了,单尔信目前根本不像对她还有什么兴趣,为了避免引来什么不明物种,郝靓当机立断把门带上了。

剑眉星目,鼻梁挺直,麦色的皮肤干净而又紧致,形状美好轮廓清晰的嘴唇,整齐洁白的一副好牙口,随时可以拉去做牙膏广告,上天真是优待这对双胞胎,如果单勇年轻时有这般姿色,也难怪母亲为他着迷,确实比父亲郝敬英俊多了。

一想到父亲,郝靓就有些心酸,先前被张英子胡搅蛮缠而放松的心情忽然多了丝沉重,并且,此刻单尔信看着她的眼神,也着实让她轻松不起来。

“你……”

一个眼睛瞪了很久终于开口,一个觉得无法承受想要破冰,结果两人同时说出了一个字,却又同时闭上嘴,最后还是单尔信咬了咬牙,再次打破僵局:“为什么这样,单尔雅哪点比不上李白?”

郝靓僵了僵,流言都传到他这里了吗?再一次在心里骂了张英子,郝靓试图解释:“你误会了,我和李白第一次见面,也就见了那一次。”

这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不知道我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你?!单尔信内心在咆哮,心情没有因为她的解释有一丝丝的好转,只能继续冷着脸指责:“尔雅专门为你回了国,你为什么答应来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饶是郝靓脾气好,也被他皱着眉头苦大仇深咄咄逼人的样子激出了三分火气,她淡淡看了他一眼:“这是我自己的事,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说过我们要装不认识的吧?”

单尔信似是没能想到郝靓会有如此冷淡的反应和犀利的回答,先是一愣,接着脸上便浮现了怒意,却不得不强行压着怒火道:“我问问不行吗?单尔雅是我哥,你要和他在一起,却今天冒出来个朱海峰,明天又扯上李白,你……”他本来想说什么?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不!看着郝靓莲花花瓣般纯净的面容,他说不出口,他也不认为她是那样的人,可为什么心里发堵,这么难受?似乎非要打破些什么伤害些什么才能发泄出来,意识还未回归,单尔信已经听到“嘭!”的一声响,往声源看去,发现桌子上破了一个洞,而自己的拳头在那个洞里。

这算什么,武力威胁吗?郝靓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性格,从来不曾屈服于任何软的硬的冷的热的各种暴力,当下冷笑一声赞他:“单队长好大的力气!”环视了一圈周围各式复杂的仪器设备,一挑眉继续道:“我说错了,单队长何止是力气大,您文可安邦武可定国,即便是在天桥摆个摊儿,表演个手劈方砖胸口碎大石之类的,也定能获得叫彩声无数,真是我中华民族顶顶棒的好男儿!只是才能浪费在这里不大好吧?一来小女子胆子小见识少未必能欣赏,二来这桌子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也要后勤部门花钱买,我们一针一线一草一木都靠纳税人供养,身为人民子弟兵,浪费总是可耻的,损坏公物也不可取,单队长此举,是不是不太妥当呢?”

被她伶牙俐齿地冷嘲热讽一通,单尔信脸色通红,感觉鼻子都要喷出火来,胸口闷的真像刚表演了胸口碎大石。可饶是如此,他仍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郝靓,这么多年,他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每次见面,不管是喜笑颜开还是带着恶作剧的神情嘲笑别人,郝靓给人的感觉,基调仍是安宁的,平和的,即便是四年前那最后一面,她的表情仍是慌乱居多,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散发着真正的怒火。

这怒火有如三昧真火,置身火中的郝靓散发着不同于任何时候的气势,她站得笔直,下巴微抬,长眉高高扬起,大眼睛一眨不眨,闪着耀眼的光芒,脸颊由于愤怒而晕红,嘴角抿直,整个人端庄却又明丽,凌人却又优雅,显现出一种带有攻击性的魄力和魅力,几乎锐不可当。

三昧真火,烧的当然不止郝靓一人,单尔信怀疑自己几乎无法动弹了,他一时想说:不是的,我不想对你发火,也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只是气我自己,我那一拳也不是示威,我把自己打死也不会动你一个手指头。但是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否定?你说你和那些男人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我相信你,我完全相信你!

一时他又郁闷,还是别了,要是郝靓说和那些男人无关,她只喜欢单尔雅,他也不会好受多少。

看着郝靓动人的脸庞,她连生气都美得惊心动魄,多好啊,什么都不说其实也好:他可以自己认为,她心里其实没有别的男人,甚至,他还可以骗自己,说她其实是喜欢他的……

看单尔信呆若木鸡地站着不动,郝靓的怒气也无处发泄,正要再度开口,单尔信忽然抢在她之前阻止了:“算了,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说完之后,单尔信忽然想真的给自己一拳。为什么?为什么他要退缩!当年进特种部队,经历多少折磨,克服多少困难,从一个军校毕业的类书生,到一个合格的特种兵,其艰难历程不足为外人道。

而去年的国际特种兵大赛,四天三夜的野外生存,多少次命垂一线,多少次被死神亲吻,他体验过在沼泽里淤泥漫过脖子时内心的冰凉,也感受过食物中毒腹痛如绞的绝望,可不管哪一次,他从来没有想过退却,只因他相信自己是个真正的男人,他迫不及待地想向世人证明这一点,他不是懦夫,不是靠着父辈庇护的什么所谓公子,他就是他,因为自身而骄傲,只为自己的成就感到自豪。

多年来他做到了,即使放弃了舒适的生活,放弃了貌似光明的前途,付出了青春和热血,付出了身体的健康,但他获得了尊严,获得了心灵上的平静。

没有任何人会认为他怯懦,除了他自己,也役有任何事会让他退缩,除了面对这个女孩。

他退了一步,以一个男人的尊严为代价,可这个狠心的女人竟然还不放过他,他眼看着她上前一步,用那张天下最美丽的脸,逼近自己。

单尔信浑身僵硬,似中了神经病毒,只有心脏异常活跃,在近乎疯狂地跳动,他瞪着眼看她仰头逼视自己,却无能为力。他脑梅里浮现一个想法:抱着她,狠狠地吻她,就像上次一样!可一股冰凉的理智袭来,告诉他不能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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