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响之后-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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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那漂亮的阿哥,对你到底是怀了什么心思吧?”他笑着微微眯起了眼睛,“要是你知道……我该有多愉快地、期待着那一刻。”
——他等不及了。
卑微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的正名应为论苦逼攻的心路历程,可能虐点略高,慎重点播。
=///=楚哥不哭, 站起来撸,本君还是爱你的么么哒~ 卑微的爱情
——多情谁似南山月,特地暮云开。
*
“什么心思?呵,拖太子爷的福,我现在跟楚危无话可说,他对我有什么意思,我还真不知道,而就算知道了,在现在还有什么意义呢?”孙远桥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淡淡轻瞥了刘雁戈一眼,语调低沉透了讥讽,“你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活着离开。”
刘雁戈道:“我不信你对楚危没有一点感觉。”
“那是我的事。无论是非因果,从七年前被他从火场抛下……我就是做梦梦见他的脸都能被吓醒,那日日夜夜刻骨铭心从不敢忘!……你以为到了现在,楚危这个人在我心里还有什么地位。”
孙远桥微微阖上眼,眉头轻蹙,似乎在回想那些难堪回首的过往。那无疑是他少年时但最难捱的一段岁月,痛苦与压抑贯穿了他回到孙家的三年,即使他如今回想,仍然会觉得痛苦、愤怒。
如何能忘?如何敢忘?
伤害与误会已经造成,即使原本与楚危无关,他们也无法回到过去。
而如今,过往的噩梦已经终结,现实的噩梦却仍然在继续。
刘雁戈愉快的欣赏了一会孙远桥的表情,觉得再精彩的节目也要有点花絮,于是欣然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特地凑到孙远桥面前,捏着他的脸,一张、一张,确保他看得清楚无虞。
他饶有兴致看着孙远桥神情变得惨白,唇角的弧度拉得越来越开。
“看看你现在这副表情……除了瞎子谁会说楚危在你心目中毫无地位?”刘雁戈站直了来,将手里的照片啪一下全部丢在地上,眼里带着一股子狂热,“好戏这才要上场,少了主角怎么好看?阿谨,有一件事你的确是说对了,我的确不打算让你活着离开,但我会让楚危带着你的尸体……活一辈子。”
*
当天际透出第一抹曙光,随着汽车发动机的熄火,林间的寂静被急促的脚步声所打破,不断有身着警服的持枪武警从汽车上陆续下来,他们队列齐整,训练有素,表情的冷凝让人一眼就感受到时下情势的严峻。
他们有条不紊地向着林间突进,而不远处,他们的指挥官却一脸头痛。
“……我说楚先生你就呆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吧?这里已布下天罗地网,刘雁戈不过蚍蜉之力,又岂能撼树?孙警官很聪明,我敢打担保!他不会出事的。楚先生你这个身体情况,去了也改变不了问题。”
指挥官尽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奈何人家就是不理你。好吧,就在半天前这位楚先生还是满面春风地在跟他打哈哈。但自从别墅那边的保镖发现孙远桥失踪,楚危连接上装在孙远桥身上的隐形窃听追踪器,他那漂亮的脸就开始冻得掉冰碴。
指挥官跟他合作了这些年,也知道这个好看的年轻人当年主动要求去当警方线人的根本原因就是为被卷入黑帮火拼并在其中无辜牵连的弟弟复仇,现在好容易知道弟弟还活着,红花会也快扳倒,偏偏半途还出了这种事……指挥官能理解他护弟心切的心情,更能理解他在红花会耳濡目染了这些年,为了生存,总要做出些改变,但闷声不吭地就在孙警官身上装了个窃听器是要闹哪样!
虽说他们能这么快就能找到地方的确是托了窃听器的福,但想想那位可怜催的孙警官整整带了那劳么子窃听器一个多月指挥官还是觉得有些发毛。
而且……
——孙警官你到底是说了什么东西才能让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面如死灰一言不发的掉冰碴啊!?
只会是真没见过楚危脸色那么难看的时候,就是当年孙远桥在火中失去消息、他们调查立案的时候,楚危也还能保持表面上的礼貌,至于内里烂成什么模样,他便无从得知。
后来再想一想,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楚危从那个时候就应该抱着侥幸的心理、等着或许有一天孙远桥能回来,即使那是一辈子。
所幸他等到了,但守得云开见月明这种事却挨不到他身上,除了现在这么一出,楚危心底肯定不好受,而又不知道孙远桥到底说了些什么,几乎有一瞬间,让他差些以为楚危眼中就要落下泪来。
似哭不哭的寂静,难以言说的伤痛,这人生一路走来,楚危得到的太少,失去的太多,指挥官都难以去安慰他。
五岁因为红花会失去了父母成了孤儿,二十三岁又因为救了仇人丢了弟弟,甚至废了两条腿,二十九岁好容易等来了孙远桥,却又成了先下这个局面……而除此之外,楚危似乎还有一大堆的心结未与孙远桥解开,并可能一辈子都解不开。
如果就这样让他跟孙远桥分开,也未免太遗憾。
但那位孙警官对楚危却似乎一件颇大,这些年唯一一次正式意义的会面,到最后居然还动了手,——动手也就算了,最离谱的是倒下的那个居然是那位孙警官!
指挥官是完全无法理解这对兄弟的相处模式了。
楚危的手紧紧攒着窃听器,单只耳朵带着耳机,声音从喉咙发出来都是喑哑,“你们能保证他安全?”
指挥官立即接上,“保证保证,一定保证。”
“——我不信。”
指挥官无奈道:“但你这样去了也是累赘,你也知道孙警官现在对你是个什么态度,要是你去了,咱们说不定非但救不成人,还把人刺激一把见了佛祖。而且刘雁戈……你卖了红花会,里面人人恨你恨得要死,你去了,危险比孙警官更大——”
楚危冷声道:“他就只是要我去!只有我去了,刘雁戈才会开始谈条件……阿谨……”他似乎想到什么极为痛苦的事,呼吸也变得沉重,语调压抑,说出来的字句却异常清晰,带着决绝的死意。“就算是死……我也要看他死在我眼前!”
指挥官哑然失声。他想了一会,苦笑道:“你话说到这份上,就是我不答应也不行了。先说好啊,你去可以,但必须服从命令!要是孙警官真的……出了事,你可千万别一个冲动的去殉情——”
“这个你放心,就算我殉了情——阿谨也不见得……乐意在黄泉下看见我。”楚危微微一笑,脸色却苍白得仿佛随时都会晕倒,“我就是想做个拾骨人,阿谨也不一定会乐意的。就算是死,也至少让我见他最后一面……”
即使见了这一面后生无可恋,他也甘之如饴。
*
时间分秒过去,终于引来了对决的时刻,刘雁戈有些抑制不住的亢奋多度,以致握枪的手不停地发汗,导致枪柄摸上去十分滑腻,他也不以为意,拿着望远镜远远发现了被军警簇拥在中间的楚危,他看了一会,转过身对着他的部下说道:“你们谁有那个姓吴的电话?有的就给他拨过去,叫楚危自己过来。他不来,就别想看见他的宝贝弟弟。”
部下们诺诺应了。其实他们谁都没有对面指挥官的电话,但凡是可以折中,没有指挥官的,有楚危的也是可以的。
于是楚危的手机被打响,接到指挥官手中。指挥官听了电话频频皱眉,最后把要求转述给楚危,楚危听罢点点头,道:“这的确很符合他的风格。”
指挥官说:“你不能去,这只怕是有去无回。”楚危作为警方安插在红花会的线人,这些年来不知掌握了红花会多少黑幕,而今他的背叛间接导致红花会势力的倒台,不知有多少人巴不得他死,这一过去,只怕难有好结果。
楚危疲惫地说:“如果我去了没回来,你就去我家二楼把书房的门撬了,材料我放在那里——”
“你明知刘雁戈恨你入骨,就算你去了,也未必保得了孙警官安全。我们可以外部突击,把握得当孙警官不一定……”
“他不会让我死的,因为刘雁戈根本没想过让阿谨回来。”楚危向着不远处的废弃工厂望去,似乎如此,他就能透过老旧的门墙看见他所爱的人。
“干!你这是活脱找罪受!”
“无所谓……我等不及了。”楚危无奈地拿手抚了抚额头,“反正……已经没有再错过的机会了。”
*
楚危还记得的自己当年之所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小镇地处边地,又恰恰是适宜罂粟的生长的地方,自然不时有许多走私团体触出没,以刘雁戈父亲为首脑的红花会就是其中之一。而又由于某些原因,刘雁戈留在小镇上居住,他与孙谨行同龄,楚危虽然与他相见两生厌,但却并没有阻止他和孙远桥玩耍。而变故就发生在孙远桥十六岁生辰那天,当时他们相约到老工厂庆生,并且在那里遭到了伏击。不久之后,工厂就起了大火。
而在那一片枪声、烈焰之中,他凭着一声阿哥开始了他一生的噩梦。
——他救出了身为罪魁祸首的刘雁戈,却把孙远桥留在了烈焰滔天的工厂。
这个认知让楚危崩溃,他甚至无法想象留在工厂里的孙远桥会变成什么模样。掉进深渊的感觉并不好受,心像被凌冽的寒风切割得面目全非,寒意透骨,让楚危在如火的夏日下,浑身冰凉。
有人说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三个月,但改变一个习惯却需要一辈子。当爱情已经成为楚危的一种习惯,他就无法割舍。更何况孙远桥对楚危的意义,不单单是习惯,更像是他赖以生存的氧气。
没有了氧气,他要怎么活?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楚危开始日以继夜地寻找,然而每一次都无功而返。少年的存在于那时的他而言,更像是一场美到极致的梦。但梦总是要醒的,老工厂的一把火……不就把顷刻间让这个梦土崩瓦解。
即使双腿再也无法行走,楚危也依旧能温和从容的笑,但无论笑得有多好看,心里也快要烂透。
楚危是个好猎手,他能布下天罗地网将刘雁戈一步一步引入陷阱,但同时也是一头走到陌路的野兽。他想死,怕孙远桥找不着回家的路;他想活,却又觉得生无可恋。
希望难以拯救,绝望如影随形。
生死他都无法抉择,只能苟延残喘。而往事的潮水从不会消退,一日一日,越来越深的思念压得他几乎窒息。
美好的、可爱的、天真的、残酷的少年,只在回忆里出现,而回到现实,只有虚无。
在七年后,他再遇孙远桥,却已经快记不起怎样呼吸。而此时的阿谨,已恨他入骨,而他……甚至无从解释。
楚危不厌其烦的循环着播放器中孙远桥所说的每一句话,心口像被扎上了一把把尖刀,痛得他无法挂上虚假的微笑。
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在他以为他的珍宝终于回到他的身边,终于不用被往事束缚、绝望相随的时候,他们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从来没去奢求过孙远桥的爱情,身体的残缺让他甚至不敢出现在孙远桥面前,只敢在夜色的遮掩下偷偷地看他一会。只求在孙远桥记忆里的他永远如初,让他记得一点自己的好,好等到一天,他们都垂垂老矣,白发苍苍,想起对方却依旧能相视一笑。
而不是让孙远桥记得如今自己……这副干枯可怖的模样。
痛苦仿佛没有尽头,在楚危根本没有准备的时候,他的天幕开始崩塌,山川开始龟裂,刘雁戈把一切都摊开到了孙远桥面前。
所有的该与不该,孙远桥都知道了。
最后的枪响
楚危最终还是出现在了工厂里。
工厂不大,但也不小,因为当年那场大火,墙壁颜色斑驳深浅,尽是乌黑,他缓慢地移动着轮椅,出现在刘雁戈视线范围内,像是出征的战神,容色冷静,一身骄傲,看向刘雁戈的目光冰冷无情。
楚危道:“放他走,我任你处置。”
刘雁戈笑得灿烂:“哟,我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