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动山河-第6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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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路突围的过程，并不如庄无道想象的那般的容易。尤其是到五阶雷区的时候，不止是有诸多八九阶战舰，频繁的巡逻扫荡。更有三位精通法目秘术，能够洞穿一切幻法的登仙境大修，不定时的以瞳术，观照这一方世界。
庄无道为防万一，此时只能深藏于天空，那雷火之力最酷烈处。再以临时布成的法阵，来躲避这三人的洞察窥照。
他进入雷火神山时，只花了二十几日的时间。可当出来的时候，却用了足足三个多月。每一日都是惊心动魄，惊险之极。
越到外围的时候，就越是危险。此处雷火之力薄弱，极难隐藏。好在三十余位大乘境，撒在这三百万里方圆的大洋内，依然是有无数漏洞。而大乘境以下，他此时都已不放在眼内。
当庄无道，接近西南海岸之时，就又再次感应到了庄小湖的‘大衍控心符’。有后者指引。终于能顺风顺水的，从雷刹红海内走出。
之后又往南狂奔，直到八十万里之外，暂时安全之后。庄无道才将音魔不死与苏云坠三人，从紫云宫灯内释出。
“被人追杀，四处逃窜。这种日子，我已许久未经历。”
不死道人出来之后就一声唏嘘，颇为烦闷：“这让我想起了当年，也是数次险临身亡之境。比之这一次，还要更凶险——”
“我倒是时时经历，若有一日不被人追剿，反而是感觉不适。”
谢婉清颇感好奇的，上下打量着不死道人。她对不死，并无轻视。尽管此人，被她的雷音剑克制。可对于一般的大乘修士而言，却也是极端强横的存在。
只需手中控有八九阶的尸皇。以此人之能，就足以横行星玄。
这般的强人，星玄界总不可能凭空就冒出来，谢婉清已经不止一次，猜度着此人的来历身份。
“被追杀无所谓，哪怕情形再凶险，大不了豁出性命死战便是。只是这东西，我却是再不想进去，呆上哪怕一刻。”
目光所指，正是那紫云宫灯。不死道人微一凝眉。也是颇有同感，不过‘豁出性命死战’六字，他却不甚赞同。留得此身，才可待未来，无需争这一时长短。
人在这广阔天地，苏云坠也同样只觉心胸大畅。不过却无这二人般的感触，而是美目流转，看着庄无道。似乎是与什么人交谈，可在其对面，又空空如也，明显是以幻法掩饰过。
“此时你实不该冒险出来，那雪阳宫与劫含山盟已请来高人，穷搜天机，追溯你之踪迹。”
太虚子境中，秦锋紧紧凝眉，眼现不满之色，语气僵冷：“无道你虽有那些上仙，为你镇压过往未来。可无道你当知，这术算天机之道，越是简单之事，越易推演。你该庆幸，此界之中，并无天机碑存在。”
此时庄无道，虽是安然逃出。然而以那些登仙境大天尊之能，只要肯付出代价，轻易就可推演出庄无道所在。
过去未来，太过复杂，涉及时序长河，这些人演算不出。可若只是推算一人的大概方位，却是轻松得多。
而没有了雷刹红海中，漫天雷火的遮护。庄无道在雷刹红海外被这些人擒拿的可能，高达九成。
“无需忧心，我既已提前出来了，那么自有足够的把握，可以逃脱。”
庄无道随手一个拂袖，就是一只形影近乎真实的重明鸟，现身在他的身侧：“想要推算出我任某的方位，此时谈何容易？”
“这是，妖仙——”
镜中的秦锋吃了一惊，定目看着。几乎就以为，太虚子境之前，是另一个妖仙。
也不独是他，此刻的音魔与不死道人，也同样是愕然望来，眼现惊疑之色。
半晌之后，才发觉不对。这并非是妖仙，而是庄无道的‘重明虚神’，出自与重明阳神录的核心神通，相当于身外化身。
不过法力高绝，已经相当于九阶巅峰！甚至散仙等级。
之所以会给人一种，这是一位妖仙的错觉，则是另有缘故。
“原来是内天地！”
音魔的眼中，闪过了复杂神色。在归元境时，就拥有内天地与法域，这种事可遇不可求。
她修的虽是雷音剑这种一品神诀，然而内天地形成，也一定要到灵仙境之时，按部就班的修持，才可将自身本命神通，化为内天地。
而她眼前这只重明神鸟，战力相当于散仙境的修士，介于九阶登仙圆满与灵仙境之间。
不过一身神通玄术，都是由庄无道赐予，并不能与真正的修士比拟。且真元的爆发力，也远不及修者。
不过因内天地的存在，这只重明神鸟，无需消耗召唤之人的法力，可以长久存在。
综合起来的战力，依然可以媲美，甚至远远超越，被她斩杀的阳瑄大天尊，相当于一位九阶登仙中期。
对了，还有主上的修为——
只是在这紫云宫灯中，呆了两年不到而已。主上的修为境界，居然就已到了归元之境！
“归元之境，重明虚神？”
镜中的秦锋，目里也闪过了一丝惊喜之色，语气也轻松了几分：“你早该让小湖，先告知于我。”
已知庄无道展示重明虚神的用意，这是欲告知于他。身具两大内天地镇锁自身灵机的庄无道，已经不畏惧一般修者的天机衍算！有了足够的力量，镇压时序长河，乾坤主位。
除此之外，对于阳瑄那种水准的登仙境大天尊，庄无道也有了一战之力！
“早与晚，都是一样。”
庄无道一个意念，就使那‘重明虚神’再次散化。刚才离华仙君的残魂意念，并不曾融入其中。
对于音魔与不死，他仍有保留。
由离华操纵的重明神鸟，与平常状态的‘重明虚神’之术，战力可是有着本质的不同！
就如剑灵与剑仙战魂，较之于他本人一般！
他在那雷火神山之时，就已试过与离华交手，那是让他心惊胆颤的强大。以两大法域同在之力，也依然被自己的‘重明虚神’，彻底碾压！
“现在这西南之地，情势如何？我听说那孔仙商盟，也加入了搜寻？”
“你怎知晓？”
秦锋诧异的又看了庄无道一眼，后者则是面无表情。能够得知这消息。自然是从他掌握的那些信徒意念中得来。
“确是如此！不止是孔仙商盟加入，与孔仙商盟相关的几家二等大宗，总数二十余位大天尊，已与雪阳宫联手。情形不妙之极，云集于雷刹红海的等仙境，如今已高达五十之数。其中就有五位，可以一击将阳瑄斩杀的存在。不但神念敏锐，遁法也是超人一等。”
音魔与不死顿时面面相觑，眼神凝重。
第九六七章 赤神内乱
不说那高达五十位的登仙境，便是藏镜子所言的这五人中的任何一位，都能使他们忌惮有加。换在庄无道踏入归元境以来，三人全部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谢婉清能够在庄无道的剑翼剑衣，还有那小雷音剑阵加持之下，大胜阳瑄。可这五位能一击灭杀阳瑄之人，也同样能轻松将她谢婉清诛杀。
哪怕她性情再怎么狂妄，也不会认为自己，能够在这些人手中逃得性命。
“其中实力最出众的，当是太霄剑派的孔天霄，成名已有两千年，昔年亦是十小仙师一级的俊杰。音魔天尊，想必有所听闻？那贞阳等四人，可以一击灭杀阳瑄。可这几位加起来，也未必是孔天霄的十合之敌。传闻这位，是欲在灵仙境之前，就完成内天地与法域，所以一直是在登仙境大圆满境界，迟迟未曾晋升。不过据说此人战力之强，已是此界中除几大洞天以及诸多散仙之外，最绝顶的三十人之一，哪怕是灵仙境，实力弱一些的，也未必是他对手。这几百年内，也的确有过几次逼退灵仙境的记录，被孔商仙盟倚为长城。”
说到此处时，秦锋又想起了一事：“对了，大约七十年前，皇玄夜大乘境时，也曾与这孔天霄有过交手。双方大战半日时间，最后皇玄夜因法力不敌，难以为继，最后全身而退。换成是现在，只怕——”
庄无道的面色凝冷，知晓这家伙，是在拐弯抹角的，提醒他这次的对手，是何等之强。
七十年前，皇玄夜就可与这孔天霄一战，几乎平手。那么现在，当这位踏入登仙境之后，又将是何等之强？
以十倍的实力提升来计算，孔天霄只怕也已非是皇玄夜一合之敌。
同为登仙境大天尊，这战力的差距，也未免太大了些。阳瑄与这二人相较，简直是天渊之别。
“我曾听说过，皇玄夜在任山河入魔之前，也曾与正道一位散仙战过。结果却是那位散仙陨落，而皇玄夜只是轻伤。这个人的确可怖。”
音魔天尊也是面色冰冷，可随后就又平静下来，淡然道：“那么依你之意该如何？我等需继续躲躲藏藏？罢了，只要不是在紫云宫灯这种环境之内，洒家倒也无不可。”
语气已经放软了下来，她可不是真的疯子，性喜争战厮杀，却不会去自寻死路。
正道诸宗这样的规模阵仗围杀，最上佳之策，还是先觅地藏匿，暂避锋芒。
“那却不用，恰恰相反，孔商仙盟倾巢而出，反而给了你等可趁之机。”
秦锋‘嘿’然一笑，语锋陡然又是一转：“三位可知山海集么？就在此处往南，大约五百七十万里地。”
“山海集？主上沉沦入魔之地，我等岂能不知？”
不死道人眯起了眼，目中一丝精芒闪烁：“我记得这山海集，乃是孔商仙盟手中最大的几个‘仙市’之一。说来我之前就在奇怪，孔商仙盟为何会无缘无故，突然加入对主上的追捕，而且是竭尽所有，不遗余力？”
所谓的孔商仙盟，是由七家二等宗派组成的同盟。不过与劫含山盟的情形不同，前者只是解决劫含山盟内部的争端，一同对外而已。而孔商仙盟，却还是这星玄世界，最大的灵商。整个星玄界西南之地的九大‘仙市’，就有六处在其辖下。
仙盟与这六大‘仙市’，都由七家二等宗派共同执掌。一荣俱荣，一损则俱损。那孔天霄所在的太霄剑派，正是其中之一。
“不死道兄果然智慧过人，这次让你们对山海集动手，的确是有这方面的缘由。大约一年之前，这天下间忽有传言。当年人元草案的幕后主使之人，很可能就藏身于孔商仙盟之内。”
秦锋淡淡说着，眼神冷冽：“按说孔商仙盟是该主动避嫌才对，然而这仙盟的反应，却是恰恰相反。”
“也就是说，孔商仙盟确实参与过人元草案？”
不死道人的眉头大皱：“可这也有些说不通——”
即便真是参与了，可也没必要对任山河穷追猛打。除非任山河入魔之事，孔商仙盟也曾参与。
可孔商仙盟，既是由那七家二等宗派共同执掌，又怎会完全同心同德。在与无明为敌这件事上，半点异议都无。
“谁知道呢？”
秦锋在镜中冷然一哂，眼含讽色：“不过据我所知，孔商仙盟参与人元草案之事，山河与离尘宗的无明上仙，其实都已经猜知。这几十年来，也曾暗中查探过数次，只是一直以来，都并得实证。而如今放出这一消息的，正是雪阳宫。”
庄无道回溯任山河的记忆，果然对此事有着印象。当年任山河处置人元草案，最后的线索，都隐隐约约指向了这个当世最大的商盟。
也明白了过来，既然放出消息的是雪阳宫，那么必定是有着足够的把柄，逼迫孔商仙盟不得不站到前台，与任山河及无明为敌。
而这个与十二正教比肩的大势力，参与之深，只怕也远远超出无明与任山河的想象。只有将庄无道的这个变数了结，才能暂时摆脱局面翻覆之危。
这也同时是雪阳宫，对其余参与人元草案的那些势力的警告。
“听起来，这情形真是错综复杂。”
庄无道揉着眉心：“孔商仙盟的背后，还有其他势力插手？星始宗，还是清微观？我从雷刹红海逃出之时，也感觉那清微观几家的登仙境，不但并未尽力，反而有故意放水之嫌，这到底是有何缘故？”
“这与赤神宗内的局面有关，其中的钩心斗角，复杂程度超过无道你想象。简而言之，就是无明可能的继承人中，至少有三位身份可疑。很可能是借当年人元草案，潜伏入赤神宗内，目的是为‘赤神蕴生石’，以及赤神宗那五件镇教之器。可便连无明，也无法确认这三人的具体身份。现在他对自己身边每一人，都心怀疑虑，不能信任。而赤神宗这些年之所以能稳据正道魁首，不止是因‘赤神蕴生石’，更因赤神门内五件镇教法器。由灵仙御使之后，战力强绝寰宇。以前是由赤神宗五位灵仙分别掌控，可如今都被无明强行收回，以面宗门至宝，流落外人之手。不过这也导致赤神宗战力大减，顾忌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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