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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修仙帝国-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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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芜神刀?……”
  也不知是谁当先喊了出来,众人纷纷睁眼望去。只见那长刀约摸在八尺开外,背厚刃薄,清光夺目。通体如融月,别无雕饰。刃背上但有霜花之形,若影若现。
  “好刀——”场上诸人一个个看呆了眼。
  ……
  ……
  “火弩,韩志公,你们两个皆出得刀府,为何不见血影大王出来?”
  众人方醉心观刀,一声断喝响了起来,却是血郁独部下三大血灵冲了上来。此时天地间妖氛荡尽,烟霭不生。平旷之地一望无际,天地万物皆难掩其形迹。一边是赤、青、白三族残败人众,一边是王朕、余奢一干卸甲军将。双方壁垒分明,相隔数十丈。楚煌诸人便纠葛其间。
  血郁独部下本有四大名灵,分别为江、海、湖、海,以血为姓。前时血江已被秦筝斩杀。此番三血灵随青狐族溃逃,他们和赤飞霜、风野等人皆非统属关系,是以也无须上来拜会。后来韩志公几人皆连从刀府逃出,三人一心指望血郁独得刀而归,谁知直到荒芜魔刀出世,也未见血郁独其人,不由慌了起来。三人皆为血郁独家臣,今日主公下落不明,三人怎好向血森之主交待。
  韩、火两人对视一眼,对方忧虑都看在眼里。两人皆是心机深沉之辈,魔刀化形仍不见血郁独出来,若非遭遇不测,便是被禁锢在魔刀之中。火弩晚出,当时龙袍人分明已将血郁独捕获在手,自己背主独逃,这层变故可不易说清。
  韩志公淡淡道:“火长老在我身后出来,血影大王下落如何,他自然比我清楚。”
  “火弩,血影大王到底是生是死?”血河急急问道。
  “呵呵呵呵……”火弩深知三人比自己更难以接受血影魔的死讯,见三人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虽是心中鄙夷,面上却一毫也不曾露出。
  “血影大王方才正与那刀精雷鸣在刀府中赌斗,大王乃是血灵之身,不死之体,又有铁滑车强护,岂有敌不过雷鸣的道理。只是那刀精本与妖身魂魄相依,他若魂死,魔刀必然化形。我二人滞留刀府,反为不便。是以,血影大王便命我二人先一步出来接应。这会儿,妖身已然化形,想是那刀精已然束手就死,大王或是一时半刻便能脱身而出,又或者受了些羁绊,暂时被困在刀府之中。只要我等取了魔刀,自然便可设法救大王出来,请三位特使明鉴。”
  血河迟疑着点点头,“韩将军,火长老说的可是实情?”
  “自然是实。”韩志公也不看他。
  血河扭头跟湖、海两个叽哩咕噜说了几句,三个便呜里呜拉接上话来,似乎是在交换意见。稍时,血河又问道,“那个被铜柱绑着的又是什么人,他缘何也在刀府之内?”
  “无可奉告。”韩志公冷硬地道。
  “你……青狐王不思主公安危,却在为一个死人浪费时间,是何道理?”血河这句话情急出口,却是用血森语说的,血湖、血海登时也叽哩呱啦嚷了起来。
  “呢吗气,呢吗呜吗吁吗去。”
  “去你妈的……”韩志公心头正怒,站起身来便欲发作。
  “韩将军息怒,”火弩连忙按着他臂膀,低声道:“你我已是骑虎难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对韩志公稍事安抚,连忙高声道:“三位特使,此人本是韩将军族中一个亲近长辈,不知何时被那雷鸣偷偷囚禁,韩将军是关心则乱,失了分寸。眼下还是先取了荒芜神刀,策应血影大王要紧。”


'(第147章 夺刀)'
  血河听火弩如此说,顾不得再穷根究底,低声和湖、海两人商议一下,相互点头示意。就见血河两臂一张,血衣抖开恰似一头大雁,开合之间,有如羽翼。
  血族长期生活在幽冥血森之中,居处幽深,不见天日,早已承受不起世间光亮。血灵走出血森,必以血衣包裹全身,方无性命之忧。因那血衣乃血海冰蚕吐丝织就,光照不入,水火难伤,经血族巧手裁制,如蝙蝠,如孤雁,进退之间有如鬼魅,妙用无穷。
  血河张开血衣,数息功夫已跃至青鼎之上。见那荒芜神刀冷若幽月,背上霜花不时发出一阵幽蓝光亮。他也不及细想,嘿的一声,便抓住刀柄用力去拔。
  “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你也想染指神刀?”
  伏天一赶着神兽跑出一箭之地,方才缓过神来。回头见血河已冲上青鼎取刀,不由大声喝骂,生怕被他抢了先手。他这边骂声未落,魔刀上猛然发出一阵灼目光亮,血河痛叫一声,伸臂慌忙遮挡脸面,一股至阳之气从刀上冲撞而出,将他击的飞了出去,趴在地上也不知有无命在。
  “地叽吗吗。”血湖两个同感惊骇,连忙冲了出去察看血河伤势。
  “哈,好个不自量力的鬼东西。”
  伏天一催着坐骑回转过来,他却不急着取刀,拍着坐兽先围着众人兜了一个大圈。一双毒蛇般的眼睛,满是趾高气扬的色彩,颇有示威的意思。他也知荒芜魔刀已然现世,取刀只是呼吸间事。场上诸人论单打独斗自然都不是自己对手,但若合起伙来与自己为难,想要全身而退,恐也非易。今日当先取刀之人必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稍有失招,反在阴沟里翻了船,却是不美。
  思虑即此,他笑了笑道:“本君这几日观黄泉之下颇是动荡,这些个怨鬼死灵每日介厮缠一处,很是焦躁不安。今日更是催沙排土而出,宜乎世间应有重宝出世。本君刚好心血来潮,驾刺虎出来一观,哪知适逢嘉会。这归元鼎上死气凝重,正不知凝着多少凶怪精血,哪个灵鬼不想吸它元力,好壮大修为呢?况且这等宝物,便是寻常刀剑在其中炼上一炼,也立成世间霸兵。诸位难道无此心意吗?”
  风野舔了舔嘴巴,嘿嘿笑道:“世间宝物,惟有德者居之。自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风野跟随血影大王,只为攀龙附凤而已。这般宝物,我纵使眼谗,终究不及自己身家性命来得要紧。”
  这场上诸人,哪个不是一方首脑,千般伶俐的人物。虽是一个个对那神刀宝鼎垂涎三尺,却是碍于情势,谁也不想出头取祸。
  “呵呵呵呵……,你们可有谁知道这一刀一鼎的来历?”伏天一缓骑上前,一边打量着面前这两件修行之士梦寐以求的宝物。方才血河冒冒然出手,却被荒芜魔刀霸道元力震的生死不知,自古有神兵认主之说,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机巧?
  “荒芜魔刀乃是南蛮王佩刀,得之便是南荒七十二洞妖魔共主,在场诸人哪个不知?”
  风野眼望荒芜刀,目中大有希冀之色。近日血影魔征伐白禺族,便全是为着荒芜魔刀而来。只要此刀在手,便可以号令南荒,与大景对抗。不但血族可以摆脱血森禁令,驰骋南荒,还可以联合泰平军等四大寇,宰割江山,谋取天下。血森禁令自然与他无甚干系,但攻伐天下,裂土封王却对他有莫大诱惑。风野不惜修行血影魔功,叛族作乱的一番心曲便全在此处。
  “我伏地魔君纵横宇内,一个小小的南荒共主又值得什么?”伏天一微微一哂,又道:“敢情你们便是为着一个南荒共主争斗不休,这又有何难?待咱家取了神刀,照样给你一个南荒共主便是。”
  “此言当真?”风野心头一动。
  “哈哈哈哈……”伏天一仰天大笑,就在风野被他盯的有些失措的当,那刺虎尾巴当空一甩,倏地伸展开来。风野一愣神间,便被那巨尾紧紧缠住。巨尾粗如梁栋,怕不有数百斤重,这般箍紧起来,风野只觉眼前一黑,几欲窒息。
  “本君瞧来瞧去,只你像是个识相的。”
  “哎哟,神君饶命。”风野被那巨尾揪的离地而起,一身修为数遭挫折,早已爪牙尽毁,哪里还有力气摆脱。没奈何,只得告饶起来。
  “我先问你,姓甚名谁,有何执事?”
  “啊……”风野觉那巨尾又紧了紧,不敢怠慢,忙道:“小人风野,现为白禺族掌兵长老。”
  “可是数百年前被天齐帝收为内卫的白禺族?”
  “正是。”
  “嗯。”伏天一恍然点头,“那个背生双翼的女娃想来便是赤鹤族的了。你们金刀三卫怎么又跟血族的血灵搅到了一起?”
  “这个,说来话长。神君,请松松,松一下。”风野有点呼吸困难。
  “嗯?”巨尾不但未有放松,反而更加收紧了些。
  “神君饶命,有话好说。我风野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风野这才知伏天一果然心狠手辣,不愧魔君之称,登时收起了侥幸之念。
  伏天一皱了皱眉,冷笑道:“瞧你这家伙也不是忠厚良善之辈,本君岂耐烦与你饶舌,快把你心中所知,尽数告知于我。但有一句没用的,我便让刺虎将你勒为数段。”
  “是,是。”风野知他说得出做得到,顿时冷汗直冒。
  “伏地魔君,你若想安然得宝。便不该与这风野废话。他可是白禺族第一个蠢笨无用的人。他这会儿哪还是什么掌兵长老,此人心术不正,早被族长白天下令格杀。如今白禺族说的上话的,乃是这位楚煌相公和这位白元将军。”
  清劲的声音响起,却是火弩抱臂走了过来,他气度卓然,面皮白净,说话不疾不徐,行步不紧不慢。挥洒之间,又将楚煌、白元指于伏天一知道。比起风野的灰头土脸来,不过强过多少。
  “火弩,你休要落井下石。”风野大急。
  火弩淡然一笑,却不理他。“魔君你久居九幽之下,恐怕于当世之局不甚了然。今日大景官吏贪虐,不恤民力,风气之恶,至于不可挽救。大贤良师张无缺道长乃登高一呼,替天惩恶。今已尽起天下三十六方军马,更有东海银鲨王,北海盖天王,黑山诸义士遥相呼应。天下扰攘,尽欲引刀一快,以锄暴恶。……
  血影大王郁独盖世人杰,单骑入青丘山寻访青狐、赤鹤两族,并以大义激之。我等同感大景失道,民怨沸腾,洁士难独慝,贤杰莫藏身。困顿丘山非长计也,是以不惮恶名加身,欲取此荒芜神刀以为进取之计。自始皇一统以来,中夏之士皆利农耕而厌征伐。故天下能战之兵,常不在中国。后汉使胡羌守边陲,遂使五胡乱中原,盛唐使诸胡为节度,以致酿成安史之乱。今若能以荒芜刀号令南荒,东南半璧必为掌中之物。”
  “何人赞画此策,不怕断子绝孙吗?”
  楚煌本无必将荒芜魔刀据为己有之心,及至听到火弩说及借胡兵之计,不由倒吸口冷气,立时按捺不住。“火长老,亏你口吐仁义,腹藏甲兵。虽知中夏之学,不识中夏之道。妄造杀孽以苦百姓,岂是仁者所为?”


'(第148章 说兴亡)'
  “天下事如此,我等不过披波助澜而已。”火弩淡淡说道,虽被楚煌厉声叱喝,却是颜色不变。
  “昔日孔子说仁,孟子语义,墨翟摩顶放踵奔走于天下,诚为天下之仁者也,而道皆不行。天下利之者,公孙衍、张仪之纵横家言,商鞅、韩非之法术,范雎、吕不韦之集权,而始皇遂能扫空六合,成秦帝业。暴秦之亡也,陈平、张良佐汉皇,陈平六出奇计,多不可告人语。汉高之入咸阳也,秦兵已降,张良劝击之。楚汉战荥阳,已成和约,项羽罢兵东归,张良劝击之。遂鼎汉祚。春秋时,宋襄公图霸诸侯而好为仁义之言,迂阔不知兵,泓水之战,良臣伺楚之半渡请击之,而襄公不肯。良臣观楚之卒伍未整请击之,襄公又不肯。一战溃败,襄公中箭于腿,重伤不治而死。以此观之,仁者安能成大业?”
  楚煌见他引人比事,辞气慷慨,乃袖手危行数步,从容不迫地道:“仁者,人也。儒、墨之道,非苟利之道,人道也。火长老好言掌故,岂不闻四灵纵横宇内一亿六千万年,凤凰也,貔貅也,神龟也,麒麟也,而今安在哉?春花秋实,草木四季,自然也,天道也;礼仪廉耻,人道也。人道统于天道。生老病死,天道也,争胜好杀,四灵之道也。是以四灵安于生老病死,一亿六千万年而自得于世,争胜好杀而二百万年亡其族。向使四灵安于天道,以我人族比之,犹如蝼蚁比于犀象,又岂能取而代之?正因其不修天道,自相残害,而自取灭亡。所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见火弩脸色微变,意有未服,楚煌隽眉一挑,“人皆曰,春秋无义战。不知春秋之战也,堂堂之阵,正正之师。宋襄公与楚成王战,当时之楚,未识诸夏之道,蛮夷自居之楚也。宋襄公国小兵微,不弃仁义,岂能以功利之言非之。至战国之战,杀人盈野,杀人盈城。战国之秦,犹春秋之楚也,未识人道,商鞅变秦,更以军功得爵。春秋尚有弭兵之会,诸国数十年不染兵斗,战国惟有屠城灭国,秦赵长坪之战,坑杀降卒四十万,谁不心惊。秦国之平天下也,天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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