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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修仙帝国-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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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茗起先未觉得银雕是甚么要紧人物,只让兵丁将他绑缚了扔到柴房里,随便派了两个兵丁看守。
  楚煌两人赶了过来,也不欲打草惊蛇。这院中栽了几棵高大树木,虽然时已近秋,倒还并未如何凋蔽。楚煌朝树上指了指,飞身掠了上去。
  张浅语跟了过来,找了根枝丫坐下。楚煌则靠在树干上,这夜繁星寥落,四周一片悄寂,柴房中一灯如豆,隐约传来兵丁的低声笑谈。
  张浅语伸出尖尖的丝履在他腰间点了点,楚煌疑惑望去,只见她眼波荡漾,赧然道:“楚煌,如今事过境迁,你虽未帮我拿到四郡防图,倒底也算将孙茗引介给我,这次,和镇南侯达成和议,也是我大功一件。我也懒得再去横江王面前搬弄是非,你该把那件东西还给我了吧。”
  “那件东西?”楚煌恍然醒悟,翻了翻衣角,将那件白丝抹胸掏了出来,递还过去,“张小姐,上次是我多有得罪。”
  张浅语飞快将东西拽了过去,捏进掌中,心头微动,奇道:“你怎么将它藏在衣角里?难道你没有百宝囊或者齐物袋?”她说的这两样都是道者常用的藏宝之物。因道者视宝物如性命,收藏起来自是格外小心,必要其无迹可寻才好,一般女道会将齐物袋做成身边饰物,至于百宝囊几乎是人手一个了。
  “先前倒是有一个。”楚煌说的是‘紫芯梧桐’,神妙万端远在齐物袋之上,后来拿出破塔救人,便还给南葳了。他修行本以道法为上,不以灵丹宝器为意,自也用不着百宝囊。这次倒是一个意外,思来想去才找到这么个隐秘所在,所幸没有被孙茗发现,不然可就百口莫辩了。
  张浅语捏着抹胸,心中暗自懊恼。那次在大雕上被他无端搂抱,已让她羞忿难抑,这次更被他取了贴身之物,半个身子都看去了,她心想本该对楚煌恨之入骨才对,可是自己非但没有将他视若仇敌,反而三番五次找他帮忙,心思复杂难以言说。
  两人各怀心事,一边耐着性子等待。眼得见夜月寂寂,被一片纱雾笼罩,一阵沙沙阴风传来,两人对视一眼,暗道:“来了。”连忙紧紧盯着柴房观望。
  一道金光射下,展出一个金光四射的将军,一身金甲,威武不凡,手握一柄长刀,整个人都隐在金色光团当中,面目难见。
  “这人是谁?”两人大感诧异。
  金甲将大步冲进房门,两个兵丁叫了半声,便没了声息。过了片刻,只见那人挟着银雕走了出来,纵身一跃,驾雾而去。
  “追。”两人对视一眼,连忙展开身法,御风追去。
  金甲将身法极快,宛如一道拖着火尾的流星,两人生怕被他走脱了,也是潜运道息,寸步不舍。
  三人一前一后,足足赶了一刻钟功夫,金甲将降下云头,落入一片高楼繁阜之地。
  楚煌两个赶了过去,面前却是一片山阜,山脚下一片灯火辉煌,中道立了一个牌楼,写着‘天王寨’三个字。
  “难道劫了银雕的是天王寨的人?”
  两人暗自惊异,本以为劫人的必是云间三子无疑,谁知还有人热心在三子之上。遥见金甲将顺着石阶登上石城,两人一心要探看究竟,也亦步亦趋的追了过去。
  金甲将窜高伏低,一跃数丈,终于来到一所大宅的后院,纵身掠了进去。
  两人伏到檐角观看,院中却是一个富贵人家,房屋相连,小楼互望,园中一片老大荷池,一个道者盘膝坐在假山下面,身穿八卦袍,头戴紫金冠,长须如墨,凝眉顺目,似乎正在使着甚么术法。一个身姿纤薄的女子站在一边,看到金甲将面色一喜,“爹爹,银雕带来了。”
  金甲将跃了过去,将银雕扔在地上。
  道者长眉一轩,睁开眼来,恨恨骂道:“蠢货,被人跟踪了都不知道。”
  金甲将神情一怒,横着长刀,转过身来。
  两人知道行藏泄露,便施展身法,跃入园中。金甲将低吼一声,也不答话,挥起长刀,反身劈来,浑身带着一股火炙之气,若是寻常之人,被他身上热气一冲,只怕立时便要晕了过去。
  张浅语脚尖一点,两条银链激射而出,一条飞打长刀,一条缠向他脖颈。金甲将也不闪避,银链打到却如同击空了一般,与他身躯分毫无伤。金甲将大步冲上,哈的一声,喷出一口热气。张浅语吃了一惊,连忙祭起‘落霞衣’,躲了开去。
  “小心,此人好像不是血肉之躯。”
  “那又如何。”楚煌冷冷一笑,左臂一划,将荒芜刀凝在手中。金甲将掠起半空,一刀飞劈而下,炙气所至,燎人毛发。楚煌横刀疾挡,两兵相交,便如烧红的铁块投入水中一般,激起丝丝水气。楚煌鼓刀疾冲,猛削他十指。金甲将运转不灵,踉跄后退。楚煌得理不让,腾起半空,刀如闪电,一刀将他头颅斩下。
  金甲将呃呃叫着退了两步,无头身体横刀冲来。楚煌虽惊不退,连劈两刀,将他双臂砍落。
  道者吃了一惊,起身甩了甩拂尘,疾喝声:“退。”
  金甲将浑身一振,俯身将断臂接上,捧起头颅,划作一条金光,被道者收入手中。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跟踪我?”道者双目一厉。
  “这个老道竟然已经修炼到元气化神的程度,想不到天王寨中有此高手。”楚煌暗暗一凛。
  “你又是谁?”张浅语冷哼道:“竟敢私入督军行辕劫夺要犯?”
  道者微微恍然,“如此说来,你们是对这个银雕感兴趣了。莫非,是三帮四派请来的高手?”
  张浅语不答,瞟了旁边的白衣女子一眼,奇道:“这位不是金少主的夫人吗?我听她叫你爹爹,莫非你就是金天王金大鹏?”
  “你们到底是谁?”孟若惜讶了一讶,“既然识得我,还敢擅闯我天王寨?”
  “天王寨又如何?又不是龙潭虎穴。”张浅语眉尖轻挑,绽唇笑道:“金夫人想要审问银雕,尽可以在督军行辕审嘛,为何深更半夜出此下策,若是孙监军知道了,恐怕不好交待吧。”
  “金夫人不必迟疑,这妖女便是杀害金少主的凶手。”突兀声音传来,却是云间三子从墙头掠了下来。他们本也打定主意要将银雕劫出,至不济也要杀人灭口。谁知晚了一步,赶到行辕时,正见金甲将把银雕掳走,楚煌两个随后追了出来,三子又惊又喜,未料到张浅语躲藏在此,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当下便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紧跟在后面。
  “你就是黄天贼的至善仙姑?”道者眼睛一亮,瞟了三子一眼,轻捋胡须。
  “不错,如今三宝确实在我手中,不过金少主却不是我杀的。”张浅语笑道:“金夫人,你既已投在孙监军帐下,我黄天军现今也和镇南侯结成了盟友,算来大家都不是外人,正应该同仇敌忾才是。”
  “妖女休要狡辩,”忘忧子生怕她们言语一多,启人疑窦,厉斥一声,“你作恶多端,今日便叫你恶贯满盈。”伸指一弹,白光耀目,一柄长剑飞射出去,势如长虹贯日,风声呼啸。
  “颠倒黑白。”楚煌抢上一步,毫无花哨的劈出一刀,只听铛的一声,刀剑交撞,气漩崩散打的荷叶哗哗直响,长剑猛的一震,打着盘旋飞了出去,忘忧子大吃一惊,纵身一掠,将长剑抄回手中。
  张浅语银链一抖,将银雕卷到脚边,冷笑道:“金夫人若是不信,何不亲口问他。”
  道者轻哼一声,却如半空响起一声闷雷,银雕身体一震,睁开眼来,目光一扫,骇然道:“仙姑……三位仙道,你们都在呀。”
  道者低眉顺目,若无其事的摇摇拂尘。孟若惜抓起银雕身上的铁锁,将他提了起来,冷声问道:“快说,金西翰到底是谁害死的?”
  “银雕,”忘忧子恻恻一笑,“既然金夫人动问,你就把白天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吧。”
  “是,是……”银雕浑身哆嗦,语不成声。
  张浅语冷冷道:“你若有半句假话,小心你的狗命。”
  “你这妖女今日是在劫难逃了,还敢虚声恐吓。”忘忧子道:“金少主若不是你杀的,藏兵匣又如何会落到你的手中?”
  “当然是有些蠢货,事机不密,被我略施小计,从中劫获的。”张浅语笑吟吟地道:“我又未口蜜腹剑,杀人嫁祸。顺手牵羊,有何不可?”
  “妖女无礼,你骂谁是蠢货?”弹寂子勃然大怒,他突然发作,倒让忘忧、捋愁两人怔了一怔。
  张浅语更是洋洋得意,嫣然笑道:“谁是蠢货,我就骂谁咯。”



'(第278章 地宫)'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忘忧子轻哼道:“妖女信口诬蔑,弹寂师弟不需跟她置气。”他的城府远胜两个师弟,被他这么一说,弹寂子陡然醒悟,恨恨的闭了口。
  楚煌暗暗摇头,若非他早知事情真相,见忘忧子这般义正词严,只怕也要信了他的话。
  “金夫人,金少主实是死在……”银雕瞅瞅忘忧子,又看看张浅语,汗如雨下。
  “说……”孟若惜面如冰霜,轻叱一声。
  “银雕,你只管实话实说,不必惧这妖女。”忘忧子淡淡笑道:“有我云间三子为你做主,这妖女不能把你怎么样。”
  “杀害金少主的是……”银雕微微一顿,一指三子,大声道:“就是他们。”
  众人齐齐一怔。
  “哈哈哈哈……”忘忧子沉声笑道:“银雕出尔反尔,眼见是个毫无信义之徒,你以为反咬一口,金夫人就肯相信你了吗?”
  “白天是他们逼我那么说的。”银雕飞快说道:“忘忧子说了,只要我大义灭亲,再把杀人夺宝的事推到仙姑身上,不但对我既往不咎,还可以让我列入秋水门的门墙。我知他们心狠手辣,一时糊涂……仙姑救我。”
  “大义灭亲?”楚煌冷笑道:“一群不知信义为何物的东西竟然好意思妄谈甚么大义,真是自欺欺人,罪通于天。”
  “金夫人,银雕原本就是黄天贼一丘之貉,你不可听他搬弄是非。”忘忧子收起长剑,缓缓道:“我和金少主情同兄弟,此次路过济陵郡,也是金少主盛情款待,我兄弟心怀感激还来不及,又怎会加害于他。这厮信口攀咬,根本就毫无证据。现在三宝全在这妖女身上,她不是凶手,还能有谁?”
  孟若惜沉吟不语。道者捻着拂尘笑道:“银雕信口雌黄,原本就不足凭信,况他是黄天贼的小卒。果真伙同张小姐害了西翰,哪里还敢承认。”
  忘忧子喜道:“还是孟老先生明白事理。”原来这道者却是孟若惜的生父孟公威。忘忧子曾在天王寨住过一些时日,对他并不陌生。
  “不过,张小姐敢作敢当,她既否认此事,想必也是事出有因。”孟公威捻须笑道:“我有一法,可使大家心服口服,不知三子和张小姐可愿一试?”
  “什么法子?”忘忧子面有疑色。
  “西翰去世不过十多日,为了查明真凶,尸体便一直藏在地宫之中,迟迟未能安葬。”孟公威叹息道:“老夫有一法,可使他暂且还魂,那时大家当面对质,由他自己指认出凶手,不就真相大白了。”
  “使他还魂?”忘忧子心中微凛,金西翰修为平平,只不过懂得一些炼气功夫,当日三子趁他酒醉,突下杀手,金西翰一命呜呼,只怕三魂七魄都已散尽,孟公威纵然有些神通,难道还能有此手段?
  “怎么样?几位可愿一试。”孟公威神情自若。
  三子对视一眼,捋愁子笑道:“孟老先生有此手段,那是再好也没有了。不但我兄弟三人可以洗刷嫌疑,还能见西翰兄弟最后一面,何乐而不为呢?”
  弹寂子嚷道:“就怕这妖女心虚,不敢请老先生施术呢。”
  “有何不敢。”张浅语笑道:“金西翰果能自己开言,那是再好不过。浅语也想见识一下孟先生的异术呢。”
  孟若惜娥眉微蹙,迟疑道:“西翰尸骨未寒,我们这样去打扰他的清静,恐怕不好吧。”
  “女儿何必太痴。”孟公威轻叹道:“眼下的要紧事,乃是查明真凶,好让西翰早日入殓。施术使他还魂,也是迫不得已。”
  孟若惜叹了口气,轻轻点头,“既然爹爹如此说,诸位就随我来吧。”
  孟若惜引着几人来到一片假山跟前,在山腹里摸索片刻,只听‘咯嚓’数响,假山移动起来,现出一个窄门。孟若惜当先走了进去,云间三子随后跟上,然后是楚煌、张浅语,孟公威则走在最后。
  孟若惜走不数步,转动石壁上的菱形机关,脚下訇然洞开,显出一条密道。顺着石阶走下,甬道渐渐宽敞起来。孟若惜手掌一张,也不知使了什么术法,两旁的火盆卟卟燃烧起来,照得甬道亮如白日。
  “想不到天王寨竟有这般富丽堂皇的地宫?”众人紧跟其后,心中暗暗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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