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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这次我是真的决定离开-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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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晚,向姗,怎么会晚呢?”季南安看着她,眼神柔情似水,“现在他虽然进牢了,但我还会保着你。有我在一天,便有你的一天。你用不着害怕,你也用不着……”
我闭上眼睛。
世界上最难熬的事情,便是听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情话。而其中有一个人,还是你念念不忘的情人,另一个人,是你做梦都想掐死的仇敌。
“我害怕什么?我最艰难的都已经度过来了,”她又是一笑,“你说他多毒啊,为了达成自己的大计,害自己的哥哥嫂子也就罢了,害自己的外甥女也就罢了,让自己的女人去陪另一个男人也就罢了,连自己的孩子居然也舍得丢掉……南安,你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为了所谓的谋略,就比如你,就算是心里有了其他人,还是能和最讨厌的女人身在一起?”
她的声音幽若叹息,“你说,我是该夸赞你忍耐力强,还是赞叹你们铁石心肠?”
“向姗,你听我说,”季南安眸光一紧,声音突然变得急促,“我没有讨厌你,你也知道这几年我对你的感情,我……”
向姗微微摇头,“现在做戏还有什么用,不用做了……难得咱们仨在一起,如今你俩也算是全胜,茂源走了,我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来个了断?”
“你……”
话落,我只觉得我腰间有个东西一抵,耳边随即响起季南安的大叫,“宁蔚!小心!”
直到腰间感到锐痛,我这才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向姗居然把一柄刀子抵到了我的腰上!
于是,跌宕起伏的一幕开始了。
按照普通剧情设置,只要向姗再朝里面捅一下,我便会血流满地,血尽而亡。可是现实往往是狗血的,向姗不知道,在国外的那几年,因为要求生,因为要学会保护自己,我学会了最强大的自保方式。
那就是跆拳道。
对于跆拳道选手而言,感知到危险,躲避回旋踢是第一反应。我错身,猛地向后转头然后上去便是一脚,只听啊的一声尖叫,向姗猛地倒向后面。
大概没有人知道,我当时有多愤怒。
这个女人,害了我母亲,还争我的男人,甚至还帮着我那叔叔夺我的家业,现在还想要我的性命!满腹怒火从我心中腾燃起来,我一把夺下她的刀子,“要了断是不是?”我拿着刀子,慢慢逼近她,“我也很想了断,向姗。我觉得咱们几个人之中,最想了断的就是我。”
“你来啊……”她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居然笑着看我,“宁蔚,我赌你不敢。”
“我不敢?”我笑,“杀了你,我也算替我妈妈报仇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告诉你,我非要将你碎尸万段!”
身后响起男人急切的声音,“宁蔚!不要!”
这句话,简直比任何刀子捅入到我心里都要厉害。
我握着刀子,直直的看向身后冲来的男人,“到现在你还要护着她是不是,季南安?”我扯起唇角,“我忍了一辈子,真是不好意思,今天,终于不想再忍下去了!”
我拿过那刀,迅速向下挥去!
只看到眼前突然飞过一抹黑影,像是有幕布突然在我面前挥下,然后便是一声闷哼,我亲眼看着那个男人,血水滋滋的流了出来。
然后在我面前,慢慢倒下。
最后定格的,居然是唇角微起的弧度。
我愣在当场。





    正文 第152章 山穷水尽疑无路(3)
     更新时间:2011…9…19 19:16:17 本章字数:3210


我从没想到,我们的故事会有这样的结局。
我居然亲手,意图要杀死我最心爱的男人。
我有故意杀人的嫌疑,这又在宁嘉罪行累累的历史上添了一刀。但因为证据不确凿,我只是受到警方监视,并没有被关到警局里。
季南安住院。
我那一刀子到底下了多么大的力气啊——
居然肺叶受伤。
他呼吸都受到连累,经过手术,过了三天才说出话来。
醒来后的第一眼,我并没有站在他旁边。我让向姗守在他的床前。仿佛一切都想通了,我告诉向姗,一切泯恩仇吧,他既然能为了你能去死,你便去守着他。
以后的事情,再有论断。
我看着他看着她,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还是没出息的泪流满面。
任何挫折都不能让我退却。
可是昨天那事情,却让我恨不得当场死掉。
我在门口的小缝里看着他们轻轻说话,话说的很轻,我完全听不清楚,却奇迹的听到向姗时不时的笑,仍然带着她特殊的狂狷。
然后,转身离开。
有缘人相聚,我还要去公安局落实我的“罪孽。”可是开车开到半路,突然有电话告诉我,我杀人的嫌疑解除。
我问警察,怎么会被接触?
里面的人厉害的要命——难道你还想背上这个罪名?
仅此一句话,我便了解了一切状况。
大概又是宁嘉公关部的功劳,在那个人的带领下,这里的人总有奇特的本事。
我将车子转回,转头拐向宁嘉。
将一切的事情办妥,将我的文印锁在保险柜,将所有的密码放在橱柜顶上的夹子里,然后,订了最近一班的机票。
有的时候,离开是一瞬间决定的事情。
我在飞机起飞前给沈嘉打电话,我说我要走了。
他说你要去哪里?
我说我要度假。然后说飞机要起飞了。然后我要扣断电话。
然后,便失去了一切声音。
我没想到我这么爱哭,再一次泪流满面。
其实落荒而逃根本不可悲,可悲的是,你根本不知道你要逃到哪里。
天下之大,我这样的孑然一身,却没有去处。
在国外的日子总是很快,我的生活平静的像是最寡淡无味的白开水。我没有宿处,总是在一个又一个的城市里徘徊游荡。丹麦,秘鲁,西班牙,巴西。毫无计划的游走,我像是没头的苍蝇,不知道会停留在哪个终点。
经过两个多月的云游之后,我终于选择了去处——印度。
这个地方人多,人仅次于那个地方的多;人多的地方热闹,热闹便可以让你忘却过去的事情,热闹便可以让你更快的开始生活,热闹便可以让你假装脱胎换骨,仿若重生如新。
我过上了平静的生活。一日慢悠悠的三餐,然后跟随印度人生活工作,从宁嘉带来的积蓄因为旅游慢慢花光,我的工资基本可以保持我的温饱。
我甚至觉得,有朝一日,我会在这找个男人,然后就这样一辈子度过去。
直到某一日早饭的时候,我正在那啃着汉堡,后面有人喊我,“Vicky,你认不认识这个男人?”
我的同事们知道我来自中国,她们中的很多人最近很迷中国的明星,而她们理所当然的认为,我来自中国,自然也该认识这个明星。
殊不知,这样的等价代换,是没法代的。
中国的明星都可以用“千千万”来替代,我怎么能认识过来?
我撇嘴,打算来一句“不认识”敷衍,却没想到目光只微一摇晃,便看见那个人。
半年过去,那个人的身影一如往昔。
挺阔,风采。
我曾以为我会忘记。
“这个男人好帅啊……可是说从不接受人物系统采访,这是第一次,”旁边同事犯了花痴似的叽叽喳喳,“Vicky,你认识不认识?”
我没有说话。
眼睛只死死的盯着那个标题——
“一切都好,唯盼你归。”
根本不像标题的标题,配着他那身影,却有一种奇异的效果。
我心里一动,盯着报纸看了许久,突然转身看去,打开邮箱。
一封,两封,差不多十封邮件,堆在我认为我再也不会用到的邮箱里面。
然后,桌上的座机突然响起来,我被吓了一跳,“Vicky,有人在楼下找你。”
我应了一声,如今在人手下干事,再大的私事,比不上工作。
却没想到赶过去,看到的却是那个人。
我愣在当场,居然发不出声音。
远远的看着那个人走近,像是梦里无数次出现的不切实的影子,可是眉眼却又是残酷的清楚的,我静了静,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好久不见。”
“我要的不是这句话,”他伸手,将我拽到路边,而自己的背后是滚滚的车流,映衬的他眉眼硬挺俊朗,“我等着你问我话。一切你想知道的,都问清楚。”
如今一切都已这个状态,我也没什么好遮掩,“为什么当初力保向姗,却又在最后将她送入牢狱,而且申请从重处置?”
这在我心中是最自相矛盾的行为,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当初力保,是因为不到时候。我说过,什么都要讲究时机。向姗是我们能够给宁茂源定罪的唯一路子,还有,你忘记了吗?你说过我是害你爸爸妈妈的凶手,我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说什么都是假的,可是向姗知道,向姗懂得一切细节,”他盯着我,“有了她,我才能清白的站在你面前。而我要做通她的工作,这都需要时间。”
我笑笑,伸手摸向他的小腹位置,原以为他躲,却没想到他动也不动,“那替向姗挡刀,也是想要证明自己清白?”
“不,如果你捅了向姗,向姗必然会告你故意杀人罪,可是你捅了我没关系……”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伸手抚向我的手,“我告诉我自己要努力的活下去,只有我活了,你才能安全。”
我恍然知晓一切。
“向姗做证,是宁茂源害死了你爸妈,他给你爸爸换了药,在你妈妈的事情上,没料准你妈妈后来也会自杀,却提前给她的饭中加了大剂量降压药,导致她的死亡。杀人偿命,性质恶劣,因此会是死刑;宁洁是无期,向姗也一辈子呆在监狱里没法出来,宁蔚,”他用力捉住我的手,“我请求你,跟我回去。”
“谢谢你替我把恶人给捉起来,不过我已经把宁嘉给你了,这算是回报吧。”我深吸口气,刻意作出笑容,“我相信你会把宁嘉经营的很好,如今我活的也不错,不用回去。”
“你以为你最后和遗言似的写个转让书,宁嘉就是我的了?”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你哪来的愚蠢想法?”
是,我是很愚蠢。
当时我走的时候,我便做好了一切手续,把我的股票尽数转让给他。
他们总觉得沈嘉是大敌,却不知道,沈嘉到最后只是要走了我很少份额股票,我依然是宁嘉的大股东。
而我,如今把股票给了他,便什么都不是。
按照我妈妈的想法,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虽然说忘了,心里却忘不掉。虽然说舍了,但总是舍不得。
我们俩之间突然静默。
良久,他才开口,像是经历过硝烟战火,嗓子居然是涩哑的,“宁蔚,你全国都兜转了这么久,为什么要到印度来?”
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怔呆。
“从丹麦开始,到最后一站巴西,你共行了三十六个国家。最后却于7月21号在印度降落,一直停留这么久,这是为什么?”
我没想到他居然知道的这么仔细,一时间吃惊,“你怎么知道?”
他笑笑,隐隐是苦笑的样子,“一是语言,印度官方语言是英语。你英语好,在这没有语言障碍。第二……”他眼睛看着我,墨黑的眸子如最深的沉渊,像是要把人看到心里去,“因为印度距离中国较近,且与中国来往较多,《经济导报》在国外只有印度才发行,而之前,我便经常被这上面报道……你,忘不了我是不是?”
他最后的结论,确定无疑的戳中我的伤口。
我看着他,唇弧突然勾起来,然后蓦的转身,向写字楼走去。
他从后面拽住我,眼睛失却了刚才的冷静,居然有一丝慌乱,“宁蔚,你还要走?”
我声音平淡,“我上去收拾东西。”
“什么?”
“回程的机票定好了吗?”我看着他,“两个人?”
话落,我只觉得腰间一疼,整个人被他突然一揽,用力揽向怀里。
天底下唯有一个人能这样了解我。
时至今日,我没法逃脱。
一个人走在路上太孤单,让一切都过去。
我也不再想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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