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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山河变-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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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能去哪,”楚炎凉一抖背上巨弓,扯进油布包裹,朝着大街走去,“当然是去买药。”

    ……

    ……

    在大街上前往药店之前,楚炎凉问了拓跋野几个问题,无非是关于他阿妈的事情,拓跋野说他自小在瀚海城长大,没有父亲只要阿妈,阿妈为了将他拉扯大,每天都要干许多活才行,长久下来身上便满是暗疾,每到隆冬湿冷季节,阿妈就会感到无比痛苦,有时候甚至不能下地,这样一过已是三年。

    阿妈的病一年比一年持久,一年比一年恢复地缓慢,自己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上街捡破烂卖钱,这样也可以减缓一下阿妈的消耗,可是几年才刚入冬的时候,阿妈就已经不能下地,甚至一天比一天衰弱,请过郎中上门治病,郎中却说阿妈是积劳成疾,怕是不久于人世了。

    说到最后,豆大的泪珠从拓跋野的眼中滚落。

    “那你们为什么不将情况上报给城守府,那样至少每月还可以得到一些救济补贴,”楚炎凉问道。

    随之拓跋野却是咬牙切齿,口中骂道,“那些腌臜的龟孙,只知道将朝廷下发的救济补贴放进自己的口袋,又怎么会懂得我们这些人的疾苦,他们每日上书朝廷说要请减贫民,让我们自生自灭,却不知是谁害我们变成这副模样。”

    楚炎凉听罢暗中叹息,果然是天下不平事总有七八,想要获得平等的待遇,必然需要获得同等的武力,才能得到同等的尊重,这条准则放在哪个朝代都是同理。

    虽然是楚炎凉付钱,可拓跋野也只是寻了家最便宜的药店,说了病理后柜台掌柜便抓了几包药交到拓跋野手中,说明何时服用每次服用多少后,楚炎凉和拓跋野道谢出门。

    出了药店,拓跋野看着手中刚买的药材,又瞧了眼楚炎凉后说道:“先生可以跟我回去一趟吗,以前我总是爱看些游侠志怪的小说,总是对阿妈说以后一定要拜一位修行者为师,阿妈总是不信,这次我想请先生一同回去,也好让阿妈瞧瞧,小说中的神仙人物在现实中同样存在的。”

    望着拓跋野希翼的神情,楚炎凉只好点头,他倒不是真想跟着拓跋野回家,他只是希望给那位卧病在床的母亲一些希望。

    跟着拓跋野沿着城市大街往前走,不多时竟然离开了大街,楚炎凉心中也明白,像拓跋野这样的家境,是不可能在城市中心居住的。可是跟着拓跋野继续行走,甚至两人离开了瀚海城,沿着城墙根一直走了约莫一刻钟,楚炎凉望着眼前的建筑顿时目瞪口呆。

    这是一片连着一片的瓦纸房,当凛冬的大风呼啸而过的时候,楚炎凉都害怕那当做墙壁的瓦纸被吹飞起来,就是这样一片建筑群,楚炎凉粗略看去竟然有不下百人,这些人和拓跋野一样大部分都只裹着单衣,甚至有些人连衣服都没得穿,只在身上粗略裹了一身草席,席地躺在大风之中瑟瑟发抖,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就是你居住的地方?”楚炎凉的面色和这天气一样深寒,因为他终于见识到了瀚海城真正的模样。

    拓跋野打了个哆嗦,不明白楚炎凉为什么会这么问,不由道:“对呀。”

 第333章 :天寒心更寒

    即便已经见识过太多世态炎凉、人心冷暖,但每一次见到这番凄凄惨惨戚戚的景象,楚炎凉都忍不住在心中喟叹一声这世道,怎一个惨字能够解释。

    “你和你阿妈就住在这里?”不庸置疑的问题从楚炎凉的嘴里问出,看着眼前的破败落寞景象,楚炎凉完全无法把这里和瀚海城结合起来,原来在瀚海城的城墙根下,竟然还有这样一番人间惨像。

    “对呀,”拓跋野不明所以,认真回答道:“我们一直住在这里。”

    “十六年?”楚炎凉继续道,只是话语间已经有隐藏不住的深寒。

    “是的,”拓跋野一边说着一边领着楚炎凉向着难民窟走去,越是深入其中越是能感受到这里的凄凉与破落,这里生活的只有老人、小孩以及妇女,根本没有青壮年男子存在,当楚炎凉问起时,拓跋野说那些人都已经死在了战场上,永远也回不来了,而瀚海城为了削减每年的开支,不想花钱供养这些烈士家眷,便在这偏僻的城墙跟旁建立了这个一个鬼玩意,可他们既然不愿意供养烈士家眷,可每年还是会像朝廷上书申请补贴。

    看着周围的人个个衣衫不整,在隆冬的季节中瑟瑟发抖,楚炎凉只感到没来由的心寒,一个个枯瘦和没有生气的脸孔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楚炎凉不禁呢喃自语:“战争,难道战争还没有结束吗?”

    “战争从来没有结束,”楚炎凉的声音被经过的一名老者听见,那老者和周围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眼神之中还有熹微光彩,让楚炎凉眼前一亮。

    “这位老先生想必知道一些什么?”楚炎凉沉声问道。

    那老人瞥了楚炎凉这陌生面孔一眼,有瞧了瞧为他领路的拓跋野后,脸上才露出熟悉的微笑,“小野,又为你阿妈买药了吗?”

    “对呀,”拓跋野嘴角一翘也是笑道,对楚炎凉说道:“这位是魏爷爷,是这里为数不多懂得看书识字的人,我们这些人从小都是在魏爷爷这里学会认字。”

    “老先生似乎和这里的人不一样,想来并不是烈士家眷,却为何会居住于此?”楚炎凉抱拳问道。

    那魏姓老生低下头颅,环视周围一圈后轻叹说道:“谁说只有家境窘迫才许待在这里,谁说只有鲜衣怒马才许封王拜相,老夫也是如此,生而为书生却报国无门,只好暂居于此,教些粗浅道理,也好尽我最后一点本分。”

    “观老先生之言当为天下大才,心中能有此番远大理想抱负,即便是小子也是佩服不已,”对于这样的人,楚炎凉从来不会吝啬赞美之情,毕竟舍弃己身而为天下苍生的人已经不多了。

    魏姓老生摆摆手,示意自己担不起这么大的名声,摇头苦笑,“如果没有战乱,没有天灾**,我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可这却是朝廷里的那些官员们喜闻乐见的,天下越乱他们便越开心,试问,谁不想做那开疆拓土的大将军,谁不想做那举手投足定乾坤的帝王师,可这些却苦了底下的百姓,路有冻死骨,朱门酒肉臭说的就是如此人间悲剧。”

    楚炎凉戚戚然冲着老先生拱拱手之后,继续跟着拓跋野向难民窟的最深处走去,越往里走越是能看见越多悲惨景象,可是这些在冰天雪地中艰难生活的人却没有一人发出不满的呼声,也没有一人发出不甘的咆哮,他们只是安静地盯着脚下的雪,受着凌厉的风,逐渐成为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楚炎凉现在才明白魏姓老生说这句话的意义,这周遭的一切不正是这句话的真实写照吗。

    当两人终于到了的时候,看着眼前依旧是瓦纸房,楚炎凉没有丝毫意外。拓跋野轻轻迈进根本没有房门遮掩的“房子”,楚炎凉紧随其后。

    相比于其他的瓦纸房,这里已经好上许多,至少房中还有一张用茅草铺就的床,床头还有一张普通木桌,这在难民窟中已经算的上奢侈的享受。在茅草床上躺着一位妇人,想必就是拓跋野的阿妈。

    要不是听拓跋野说起自己的阿妈只有三十余岁,可是眼前躺在床上的妇人满头银丝,皮肤干瘪,怕是有人说是六七十的老妪也没有人会怀疑,楚炎凉定睛看去,妇人口鼻之中出气多进气少,怕是撑不过这个冷酷寒冬了。

    “阿妈,阿妈你怎么了,”拓跋野将手中药包一抛,跪在阿妈身前不住摇晃,过了一会儿,床上的妇人才艰难睁眼,待看到是自己的儿子时,脸上才露出些微血色以及一张欣慰的笑脸。

    “野儿,你回来了,”妇人艰难说道。

    “阿妈,我给你把药买回来了,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拓跋野从地上捡起药包凑到阿妈眼前晃了晃。

    妇人笑了笑,“阿妈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这位是?”妇人看向拓跋野身后的少年。

    “楚炎凉,”楚炎凉上前一步报出自己的性命。

    “阿妈,我跟你说,先生可是世所罕见的修行者哦,我就说我看的那些小说中的人物是存在的吧,阿妈偏还不信,现在我把先生带来给阿妈看看,阿妈总该信了吧。”拓跋野神采飞扬。

    “信,阿妈信还不信吗,”妇人一边说着一边抚弄着拓跋野的发髻,将他的头发打理整齐,“你看,你的发鬓都乱了,这次进城又惹事了吗?”

    “没有,当然没有,”拓跋野心虚说道,妇人岂会看不出来,脸上写满了责备与紧张,她轻拍着拓跋野的手说道:“你就是不让阿妈死心,要是阿妈去了,还有谁来关系你照顾你呢。”

    “不,阿妈不会有事的,阿妈服下这些药身子一定会好的,”拓跋野紧紧攥着阿妈的手,哭腔道。

    妇人慈祥笑了笑,看向楚炎凉,“此前野儿在城中闹出一些事端,看来一定是这位先生帮忙解决的,妾身在此谢过,”妇人说着,竟然要下床给楚炎凉道个万福,楚炎凉如何能允许,连连应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

    妇人听罢后重新躺下,对着楚炎凉道:“野儿这孩子从小就较真,爱钻牛角尖,认准的事情便是几头牛都拉不回,野儿竟然认为您是有大能力的人,想必也不会看错,妾身只希望在妾身故去后,先生能帮衬一把,不至于让野儿和城中混混一般,误入歧途就是最好。”

    楚炎凉越听越不是滋味,妇人这番话怎么这般像交代后事。

    妇人说完,眼神遥遥透过楚炎凉,望向无门的屋外,此时屋外大雪,遮天蔽日。

 第334章 :那日,一场心凉雪

    天上下起鹅毛大雪,遮天蔽日一般,难民窟外的人们却根本没有想要挪动脚步的**,只是依旧行尸走肉般抬眼望着天边白茫茫一片,似乎天上积雪下得再大也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楚炎凉顺着妇人的目光望向屋外,天地白茫茫连成一片,大有一种萧瑟的肃杀,突然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楚炎凉暗自疑惑,自大自己在倾城山每日修炼以来,自己连什么小病都没有生过一次,每年冬日都是只着一件单衣,风雨无阻,可此番为何见了苍茫大雪竟然感到没来由的冷峻,是心理作用,还是连老天都在悲恸,降下深寒,刺骨杀人。

    “阿妈,你怎么了,你别吓野儿呀!”当楚炎凉再回过身来,只见妇人已经倒在茅草床上,身体如屋外的天气一般冰冷,拓跋野抱着妇人的身体止不住地痛哭,原来此前妇人一番话竟是回光返照,原来妇人到最后最放心不下的依然是自己的孩子。

    见惯了生死的楚炎凉见此情景也忍不住叹息一声,走到拓跋野的身后,轻拍他的肩膀,拓跋野的肩膀止不住的抽动,只是抱着阿妈的冰冷尸体不再言语。

    “你阿妈走的很安详,想必一定是去了天堂,你也不必伤心,不然岂不是要辜负你阿妈临终前的一番苦心,”楚炎凉淡淡然说道,想要借此安抚少年心中的悲伤,楚炎凉十分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那是一种彻骨的伤痛,并且会伴随一个人一生。

    拓跋野跪在地上,双眼无神,刚买回来的药包被他抛弃在一边,过了许久,他才哆嗦说道:“先生,为什么死的人是我阿妈,为什么城里的权贵们就能心安理得、花天酒地,把我们随意丢弃在一边很好玩吗,没有我们这些人的,他们如何享受地到十数年的安稳祥和,我知道,我们这些人的手中杀戮太重,或许我阿爸就是其中的一员,只是阿妈不说而已,可是为什么,我们就要作为那个牺牲品,为什么?”拓跋野声嘶力竭,每一声都刺在楚炎凉的心上。

    一将功成万骨枯,所有人都只能看见那个皇座上的高高在上,又有谁能够看见皇座之下深埋的累累白骨,历朝历代,哪一位帝王不是踏着无数枯骨走上那条坦荡大道,可又有谁会为那些无辜之人哭泣呢。

    拓跋野放声大哭,楚炎凉没有阻止他,或许把这些仇恨和委屈哭出来,才是最好的良药。

    过了一刻钟,拓跋野终于止住了哭泣,只是身体还在时不时抽搐。

    “先生,你要离开了吗?”这是哭泣之后的拓跋野问的第一个问题,阿妈都已经离开了人世,少年终于明白自己是多么地孤单,而楚炎凉才是那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楚炎凉微微犹豫,想起了妇人临终前对自己的那番话语,又看了眼依旧跪在地上的拓跋野,终于心软说道:“我此行还缺个替我拿东西的侍从,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跟我走吧,我不敢保证你的安全,如果以后你发生任何意外都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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