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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谁言民国桃色好 作者:潇湘墨客-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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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甄景天打的是这样的如意算盘,他气到了极点,只说:“一码归一码,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总而言之,关雪的事,恕我难以答应。我还有军务要处理,您请慢用。”说罢便拿起桌面儿上的军帽,猝然迈出了门槛。
  那甄景天见他如此不给自己薄面,只是一笑而过,对甄茜道:“女儿,你的婚姻很危险,关雪似乎对他很重要。”那甄茜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问:“你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打算将关雪献给卢儇?”甄景天道:“从我第一回向你问起她的时候,可惜你自负聪明,乱点鸳鸯谱。”话甫一出,她耳畔顿时响起早前他说过的一番话:你对关雪如此‘用心’,不惜大费周折促成他们,也不过就是为了傅作翊,可是我的宝贝女儿,你这样做不是拔除了眼中钉,反而是帮了她……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不可置信道:“原来……”
  “看来你是被爱情昏了头了,竟对抢自己丈夫的女人这样心慈手软?你说……她是嫁给自己不喜欢的梅龙可怜些,还是嫁给一个老太监更凄惨?”他的话虽然说得太毒,却是说到了甄茜心坎儿上去,她忿忿地瞪着他,怒道:“您真是用心良苦!那么接下来呢?你还存着什么心?不如一次告诉我,让我还来得及做提防,不至于死于非命!”那甄景天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腹部,笑道:“你是我亲生女儿,是我心头上一块肉,我怎么舍得让你死?你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保证孩子安然出世,必要之时,这个孩子便会成为宜生投降日本的一张王牌。”她咬牙切齿道:“我说过,要你们死了这条心。我绝不会让我的男人背负……”
  她还未说完,那甄景天倒是禁不住微微有些怒了:“你一个终身残废的女人,一个受人控制的傀儡,你有什么能耐替你的男人,替整个国家杠下这一切?”她眼中泪光熠熠,声音却是极清晰的:“凭一个女人的决绝。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
  昨天夜里下了些零星小雨,那佛堂屋檐上全是露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坠着,连同人的一颗心亦沉沉地往下坠去,凉薄的寒意顿然从水泥地上升起,弥散在湿气里,笼在朦胧中,所有的事物都变得大而模糊,梁上爬满了细细密密的青苔,一眼望过去就像是生起了一片玉烟。那傅作翊在佛堂里守了一夜,听着外头那雨声起了又停,停了又起,心中竟然好似被雨水洗濯了一遍又一遍,豁然明晰了许多。
  那佛堂里供着香火,他跪在那里,而甄茜则在旁侧伴着他。面对着傅家的列祖列宗,他一会子想到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黎民百姓,一会子想到甄茜和尚未出世的孩子,一会子又想到关雪,心中早已是思潮起伏,像是所有的神经都硬生生缠在了一处。那甄茜默不作声地望着他,却忽见他猝然起身走上去给傅老司令上了一炷香,又回过头来对她说:“我要出去一趟,你先回去歇着。”
  他眼中蓦然闪过一丝凌厉,她便知道他经过一夜的思忖已经做出了决断,见他正要迈开步子,她心中一紧,仿佛意识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忙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道:“你要去哪里?”他无限怜爱地伸出手去捧着她的脸,温言道:“我想了一夜,终于想透了,为了你和孩子,我必须去做一件事。”那甄茜反握住他的手,眼中渐渐湿润起来,声音哽咽道:“那你记着,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我丈夫回来。”他心中隐隐恻动,将她的额头抵在自己下巴处,低沉道:“相信我,傅作翊不是一般的男人,所以我的女人也不是一般的女人。我只是还有一些事情要去做个了断,我答应你,一定尽快回来。”
  “那咱们拉钩,你若是骗我,我便恨你一辈子。”她明知道这是稚举,却宁可自欺欺人地相信一回,那傅作翊原本心里极沉重,此时见她这么一个孩子气的动作,只觉得无比娇态,悬着的一颗心不由得微微放下,伸出手去勾上她的小指,坚定道:“我一定尽快回来。”
  她目光遥遥地望着他离开,那样子仿佛是要走自己的生命,一时间心痛难抑,热泪滚滚,唇边的笑意却一分一分在加深,她想起早前那黎医生说过的话:她如今是虞体受孕,倘若强行堕胎,那么结果只有一个——一尸两命。她深知父亲的野心,这个孩子是如何也留不得的,所以她没有退路,一点退路也没有……
  她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叫来杏儿,又将手中的红玛瑙戒指交给她,方说:“带几个士兵去把事情办了。”杏儿明白她指的是什么,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夫人,不可以……”她却坚持道:“按我说的去办。”她心如刀绞,只抬起手来狠狠揪住自己的襟领:“这是唯一的出路……”
  那傅作翊走在花园子里头的鹅卵石小道上,前路全叫四下里的雾罩住了,一片白茫茫,远处的山苍茫而静致,仿佛硬生生压在了他心口上,迫得他快要窒息过去,思绪摇摆于迷惘与清晰之间,寻不到出口。他自嘲地笑笑,自己虽然是一军首领,可其实也只是一个男人,他牵系着妻儿的生命,是一步亦错不得,否则,将会是万劫不复,永不超生。那连理树已经微微长出些新芽来,一点一点的翠绿,隐隐透着清新的味道,树梢枝头上不知何时新筑起的燕巢,莺莺啼啼的,愈发的生机勃勃。
  他一抬眼便瞧见了那挂在窗柩外头的走马灯,神色蓦然凝重了几分,长长吁了一口气,便大步流星地往小琼楼走进去。廊道里皆是军容整肃的守卫,一见是总司令过来了,“啪”地一声,齐刷刷地向他行军礼,却将那红木地板踏得震响。他挥挥手,撤去了所有的士兵:“对关小姐的看守,到此为止。”语毕便继续迈开步子去。那串银色铎铃静置在门前,他怔怔地望了好一阵子,方才推开门进去。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萍姨原本在给她读报纸,这会子忙走上去给他行礼,只是交代了几句关雪的近况,便识趣地退下去了。那傅作翊一步一步走近她,隔着离她三四步的地方,却猛地顿住了,只忽听见她微弱可闻的一句:“萍姨……他是不是没看见那盏走马灯?为什么还不来?他不放我走,又不肯来看我……”她的话骇然戳痛了他的心,他神色凝重地走近去,见她只是傻了一般望着窗外,心中一疼,不由得伏在她耳畔轻声如同梦呓:“我这不是来了么?我答应过你的,一定会来。”关雪缓缓回过头来,仿佛隔了好一阵子才认出他来,心中一紧,忙急切地哀求道:“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好不好?”
  “好。”
  这一次,他竟然轻易地答应了。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一时间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感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差些又要掉下泪来。那傅作翊从衣袋里取出一把银钥匙来给她开着锁,她却只是怔怔地躺在那里,凝视他的瞳孔,那眸子里复杂又深不可测,她如何也读不懂,只觉得那黑亮里隐约夹杂着一丝怜悯,却是藏得很深很深,深不见底。他将她扶起来,轻声问道:“你要离开司令府?”她被他一语道破了心事,只是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他虽则早已料到她去意已决,却不想当自己真正面对这一幕时,心里竟会这般子痛,他缄默了好一阵子,方说:“能不能在走之前,再陪我去一处地方?最后一次。”
  他又像是哀求又像是挽留,只是如此低声下气地开口。这一次,她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仿佛觉得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忽然憔悴了许多,其实这些天以来,萍姨日日给她读报纸,她虽则知道如今战事吃紧,可对日军的野心和企图究竟是不清楚的,只是看他这般子落寞的样子,心中到底不忍,于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二十二】(1)痴心错付相思恨

  【第二十二章】(1)痴心错付相思恨
  二月底的天气到底还有些寒意,街上屯着湿漉漉的积水,隔着车窗玻璃远远地往外看去,目光所及之处竟是一片死寂,大大小小的商铺店面全都下了甲板,四下里还下着蒙蒙细雨,斜斜地撇开去,却将那些甲板都溅湿了。落地路灯底下几架黄包车还在招揽着生意,寥寥两三顶油纸伞悬在半空,原本冷清的街道不由得又生了几分凉薄。
  窗子半开着,冷风嗖嗖地从外头侵进来,头发亦微微吹得有些乱了,却舍不得关上,关雪看着那愈来愈大的雨势,一颗心渐渐往下沉,车子开得忒快,眼前的事物快速向后移去。走在那永邑街时,“嗖——”地一下,便径直从小巷里穿过去了,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她便看见那曾经客似云来的西洋花店已经化成了一堆废墟,心中大惊,不由得问:“怎么会变成这样?”那旁侧的傅作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说:“如今四处都在抵制洋货,能烧的烧,能砸的砸,外国人开的店,哪里还有存在的道理?”她正欲说话,车子又正巧掠过那自行车行,远远看过去,只见三五个工人正在搬着什么东西,那傅作翊又说:“他们是要赶在打仗之前,尽快将店铺物资全部转移出去。”关雪对中国的战况只知皮毛,却不想原来已经到了这种水深火热的地步了,脱口问:“北平要打仗了?”那傅作道:“日本人野心勃勃,蓄谋已久,他们的猎物不止是东北和河北,而是中国整片的疆土。通辽之后便是沈阳,倘若喜峰口一破,那北平怕是保不住了。”
  “那倘若对日发兵,你可有胜算?”
  他心中猛地一沉,不防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目光骤然黯淡下去,迟疑地开口:“日军来势汹汹,凭我一己之力……无疑是以卵击石,所以……暂时不能发兵。”她原以为这种关乎国家存亡的大事,他是绝对会拼死一搏的,却不想他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坐视不理,心中顿然生出一股怒气,道:“什么叫暂时不能发兵?我原以为总司令爱民如子,心怀百姓,没想到你竟然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他听她这般子指责自己,不由得微微有些怒了,猝然将目光撇开去,说:“一旦对日发兵,北平便会陷入民不聊生的困境。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要将生死置之度外么?可是如今我的命系着甄茜和孩子的命,难不成要我眼睁睁看着她们死?要我活着替她们守一辈子的墓?我不过是想一家完好,妻儿平安。倘若连点这都办不到,我还算得上是一个丈夫么?我还如何去爱民如子,心怀百姓?”
  那关雪听在耳里,只觉得难受到了极处,嘴角微微瑟动,正要开口,车子却蓦然顿了下来,那叶副官立马下车来替他开车门,他此时怒气未熄,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车上,那叶副官见这种情形,倒不好说话,仅是保持着方才开门的姿势。过了许久,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下车吧,你都要走了,我只想留住美好的回忆。到时候日军兵临城下,烽火狼烟,枪林弹雨,假若我能活着挺过这一关,有了这些回忆,今后的人生才不会太空白。”
  这些话他说得太动听,一字一句直如敲在她心上,她想着自己都要走了,难不成连这点要求都不能答应他?几番踌躇,正欲开口,他便以猝然跨下车去了,她心中一紧,忙跟上去。这次的出行,傅作翊并没有领上军队,只有叶副官负责开车,此时的雨已经停了,甫一下车,外头的光亮立马侵入眼来,她隔了好一阵子方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致——月狼山。二月里的月狼山树木杉杉,瞳仁里盛满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翠色,那天边的乌云渐渐散开去,一点沁蓝,遥遥缀在苍穹里头,仿若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她的眸子不由得浮上来一层水气,那些承载着美好回忆的花店,自行车行都已经不复存在了,独独这月狼山还余留着当初的面貌……
  一路沿着迂回的山径走上去,四下里全是一树一树的青色,零星几点黄色的花蕾簪在上边儿,因着受过雨打,里里外外附满了晶莹剔透的小水珠,亮得像是一面镜子。万绿丛中犹能听见一两声窸窸窣窣的虫鸣,不知为何那叫声听起来却十分凄凉,山路陡峭,那傅作翊走在前头,偶尔几块碎石滚落下来,差些将她绊倒,他忽而回过头伸出一只手来,她心中恻动,情不自禁地牵上去,他轻轻用力便已将她整个人拉上来。
  她记得这里是有一株姻缘树的,上回的自行车比赛就是迟了一步,那原本系在树上的同心结便已叫人摘去了,这一直是她心中的小遗憾,想着这都快离开了,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她猝然将手摊在他面前,道:“摘一根头发丝下来。”他微微一怔,她见他犹在困窘中,胆子稍稍大了些,扬手就去拔他鬓角的乌发,他一把拽住她的腕子,脸色铁青道:“你好大的胆子。”见她微微怯怕的样子,他却骤然呵呵笑起来:“敢对我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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