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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谁言民国桃色好 作者:潇湘墨客-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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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雪犹在混乱中,她见势不对,脑子里顿然一片空白,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二叔绝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冒然行动的。不好!千钧一发之际她已明白——原来切断电路只是虚张声势,他下一步其实是想……
  一片混乱中,突然“砰——”地一声清脆,关雪的身子猛地一震,她听出来了——那是瓷杯轰然坠地的声音。旋即,二叔,佣人,热茶,瓷杯,逃跑通道……这些词不断在她脑子里游移切换,她意识到已经没有退路了,原定计划顷刻间全都乱了,逻辑统统被打散,突如其来的变异叫她措手不及,她在脱了序的人潮中寻不到方向。
  “趴下!”她还未从方才的震慑中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已经叫梅龙骇然扑倒在地,因着梅龙护着她的头部,她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耳畔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四下里慌乱到了极点,听到的全是女人的尖叫声与碗筷摔落在地的声音,电光石火之间又听见有人骤然大声叫起来:“爆炸了!阁楼发生大爆炸!”因为爆炸的威力极大,阁楼的玻璃窗子全部被炸成粉碎,偌大的烟雾霎那间就充斥了整个大堂,眼前也是朦胧一片,刺鼻的味道快速窜入鼻腔,迫得关雪伏在那里剧烈地咳嗽起来。梅龙虽则早已料及事情的发展,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阵发紧,万分急切地扶起关雪:“快走!没时间了。”不等她作答,他便用力想将她拽出去,甫一踏出两步,却发觉此时同样有一道力将硬生生地他拽住,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回过头来惊愕地望着她:“小雪,你……”她眼中犹有泪光,好像嵌着千言万语,最后只是点点头。他脚下顿然一个跄踉,身子有些站不稳,连声音也开始不稳:“你疯了?你不走,难不成想在这里跟他殉葬?”
  “死有什么可怕?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那样我会崩溃的。梅龙,我对不住你,我一直都对不住你,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没有颜面见的人就是你。”这些话在她心里压抑得太久,当生死悬于一线,她选择了面对,她不会再去压抑心中的真实情感,她很惧怕,她怕来不及告诉傅作翊,自己已经与他天各一方了。梅龙从未想到她对傅作翊竟然到了今时今日还是这样念念不忘,他为她做的一切,她对他的誓言旦旦,在生死关头瞬间分崩离析,他心痛难抑:“你怎能这样伤我?”壁上的西洋挂钟噹噹作响,关雪心中一紧,道:“没时间了,你快走吧。走得远远的,今生今世也不要再回来。”
  时间紧迫,到底是一刻也耽搁不得,他再也顾不上其他,猝然走上去一把攥住她的手,斩钉截铁道:“开什么玩笑!今*不走也得走,跟我走!”语毕,他忽然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紧紧将她扯过去两三步,那力道仿佛要将她捏碎一般,梅龙已经失去理智了,如今的他便像是一头困斗中的野兽,唯一要紧的已经不是关雪究竟爱他与否,而是这个女子的生与死。关雪被他拽得生疼,她极力地挣扎着,却如何也挣脱不了,情急之下,张口便往他手上狠狠咬去。他闷哼一声,吃痛之下猝然松开了手,只听见“砰——”地一声清脆,关雪已蓦地伸出手去,将那只瓷碗往桌沿上硬生生地磕破,再持着碎片往脖子上一架,扬脸道:“你别逼我,你若再逼我,我便立即在你面前割颈自刎!”
  “关雪!”他勃然大怒,猝然走上前一步。
  “别过来!”她下意识退后一步,“你若爱我,就马上走。”
  梅龙望着她眼中的决绝,知道她这次是铁了心要与傅作翊同生共死,他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凄惶,像是已经做出了决定,只说:“你一定要活着,我在盛京火车站等你。”
  她将心一横:“我不会去。”
  “我说,我会在火车站等你,我等着你。”那一种咬金断玉的誓言强而有力,直如钉在她心上,他嘴角微微瑟动,像是有话要说,到底形势危急,只是猝然转身往原定计划的撤离通道快速跑去。


☆、【十八章】(3)斜风伴雪催梅折

  【第十八章】(3)斜风伴雪催梅折
  浓烈的烟雾扑面而来,将她笼入一片朦胧之中,她被那片偌大的阴霾刺得睁不开眼睛,呼吸道也被浓烟呛得猛咳嗽,她转念一想,一把将头上那蕾丝纱帐扯下来掩住口鼻,唯一的念头便是——尽快找到傅作翊所在的方位。甫一向前迈出去几步,忽听见底下“嘎吱——”一声,她下意识地向地上看去,却冷不防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住了——这只碎成瓷渣的杯子正是她亲手画的珐琅瓷杯,盖子上所描绘的安全通道已经完全看不清了,她睁着一双万分惊愕的眼睛看着这摊碎片,仿佛已经猜到那李民坚会有什么不测:“二叔……”
  话音犹未落,整个大堂的灯豁然全亮起来了,所有的傅家军忽然间鱼贯而入。她一个激灵,骤然站起身来,却听见那礼台上的傅作翊一声令下:“放枪!”话甫一出,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咔嚓一声拉上枪栓,将枪口齐刷刷对准了前头排成一列的灰衫男子,包括李民坚。她心中大惊,正欲上前,眼前已经是一阵枪林弹雨,她望见鲜血迸飞,四处狼藉,他们所有的人霎那间就被乱枪扫射,纷纷倒在了血泊里,独独她二叔还在做抵死的纠缠。子弹嗖嗖而过,他整个肠胃都已经被射穿,鲜血汩汩往外流,身体明明已经摇摇欲坠,却是如何也不肯倒下,频死之际,他在傅作翊面前还是誓死不肯屈膝,他仰起脸来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像是拼尽最后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大哥,看看你的好女儿,都怪我教导无方,才有她今日的背叛!莫孜多对不住你,对不住木柯寨的族人,我是死也不能瞑目……”
  那李民坚临死之际竟还一口认定是关雪出卖了自己,他苟延残喘,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到头来竟落得个如此惨败的结局。她眼睁睁看着二叔终究因为支撑不住,缓缓地往底下那片*倒下去,而她站在离他十步之遥的地方,却是一动也动不了,她的脚渐渐发麻,心里也渐渐泛上一阵麻木,她看见他的胸口不再有起伏,眼睛却是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深恶痛绝!她无力地跌落在地上,热泪滚滚,空气中的烟雾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一名小佣兵步履匆匆地走上来,对那傅作翊附耳细说了一句,他脸色一变,嘴角一沉,怒斥道:“将他带上来!一个也不能放过。”
  旋即,五名持着枪械的士兵便押着一个人上来,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梅龙掠过自己,背脊处竟对着数支长枪,他身上绑着密密匝匝的绳圈,黑漆漆的枪口下,却是一动也动不了,只是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傅作翊。那傅作翊忽尔将手一抬,四下里的傅家军立即垂下了枪口,因着立在礼台上,所以居高临下地回视他,冷峻地开口道:“梅团长,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你想跑去哪里?畏罪潜逃?”
  “事情已经败露,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杀了我吧,我死无怨言。只是……”梅龙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只是小雪是无辜的,此事她全然不知,我求你不要为难她,放她一条生路。”梅龙这样心高气傲的一个人,竟然为了她对傅作翊用了一个“求”字,她心中猛地一痛——自己亏欠梅龙的已经太多,怕是今生今世,甚至是下辈子都还不起。梅龙突然“咚”地一声,当着所有人的面在他跟前跪下,低声下气道:“求总司令放过她,求求您……”
  关雪再也忍不住,泪如缺堤,狠狠地淌了一脸的泪,她嘴巴一张一阖,却是半晌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本能地捂住脸,极力想将哭声压下去,这一刻,她竟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懦弱,那么的无用,对梅龙的身陷危难,她只能无动于衷。那傅作翊微微有所动,只说:“关雪是我妹妹,我自然相信她不会参与这次暗杀,不过……如今不是我不肯放过她,是你们的人不肯放过她。你们的计划,不论是锁定目标,行动方式,还是撤退路线,几乎万无一失,但是!你们高估了你们蒙古人的忠诚。”
  梅龙的身子猛地一震:“什么意思?”那傅作翊将头一偏,回头便有一名士兵推攘着一人上来,他不是旁人,正是那个与关雪有过两面之缘的裁缝师傅。因着做贼心虚,并不敢正眼看梅龙,只是唯唯诺诺地跪下去:“总……总司令。”梅龙恍惚间想到了什么,那甄茜已经开口道:“梅团长,裁,缝,师,傅,他就是你们的叛徒,可是……他们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倘若他是直接害死了你们的兄弟,那么你,便是间接成了帮凶!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在军政办公室对我说过的话?你说——我这样掏心挖肺地帮你,可我却不知道你是谁,不久的将来,我会后悔我当初的一番‘好意’。”梅龙犹在思绪中,那甄茜则继续往下说:”不错,因为我确实不知道你是谁,傅家军所有的人都没有刻意在乎过你到底是什么人,所以我好不容易才调查出你的真实身份,调查出你背后庞大的人脉关系,还有五年前在木柯寨那场腥风血雨。不过……你们疏忽了一句话——天地尚可见,人心却难辩。尤其是对一个在刀刃上行走了大半辈子的人来说,晚年的安稳就变得难得可贵。裁缝师傅,你说呢?”
  话甫一出,那裁缝师傅悚然一惊,当下便吓得话不成句:“总……总司令,司令夫人,小人……小人已经依照您的吩咐,平定了……动乱,是不是……是不是可以放小人一条生路?”那傅作翊嘴角一沉,伸手便夺过那叶副官腰际的勃朗宁手枪对准他的眉心:“我成全你,送你一条黄泉路,该死的叛徒!”话音犹未落,一声偌大的枪响便结束了他的晚年安康。那傅作翊的瞳孔在迷离的灯光下显得深不可测,四下里立即陷入一片紧张的气氛之中,个个皆是吓得噤若寒蝉,仿佛方才经历的是一场死里逃生,只听见傅作翊猝然开口道:“把他给我押下去!其余死在傅家军枪口下的乱党,一概扔,乱,葬,岗。”回头又对叶副官道:“你去善后。”那叶副官迟疑道:“那……关小姐应该如何……”
  他望着地上的关雪,一颗心早已波澜起伏,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便是梅龙的新娘,到底脱不了干系,任他也不能偏袒维护,只说:“事情还未查清之前,先软禁在小琼楼,加派兵力封住楼内所有出入口,一步也不能叫她离开。”事已至此,那叶副官也不好再多说,他知道总司令的性子向来都是说一不二,软禁一举已经是尽量对关雪酌情处置了。那甄茜虽则深知他是意在护她,毕竟大庭广众之下,却只能将心里的不痛快先压制下来,仅是命杏儿过去将关雪扶起,好生送她回小琼楼去。
  夜里的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地扑在窗柩上,因着暖气管子的热气渗到了缝隙里,那雪霰子渐渐融成了水,静静地在那里淌着,很快便在窗沿上斡旋了大片的积水,四下里的门窗都叫人用木板钉死了,偌大的屋子内静谧无声,唯有她与绝目相守在一起,相依作伴。她坐在窗台前望下去,朦胧中就似隔着毛玻璃,只见那园子内的梅花开得那样静好,一树一树的娇红,像极了那触目惊心的鲜血,她忽然哼起了那《霸王别姬》里一段唱词来:月色虽好,只是四野俱是悲愁之声,令人可惨!只因秦王无道,兵戈四起,涂炭生灵;使那些无罪黎民,远别爹娘,抛妻弃子,怎的教人不恨……她这样哼着,一会子想到当初傅作翊血洗木柯寨的光景,一会子又想到二叔被乱枪射死那一幕,隔着遥远的年份,隔着那样多的人和事,却依旧历历在目,一切便像是五年前的重演。她一颗心疼得快要四分五裂了,只是无力地将脸深深埋入双膝,就像一只已经遍体鳞伤的小兽,紧紧缩在那里……
  到了晚饭时候,长廊上才微略响起来一些动静,原是杏儿奉司令夫人之命给她送饭过来了,此时正在门外与守门士兵进行交涉。杏儿甫一进门,便被屋子里头的黑暗下了一大跳,四下里只是无穷无尽的黑鸦鸦一片,微略听见一点窸窸窣窣的声响,她心中一紧,“啪——”地一声打开了壁灯,方才的声响原是那绝目在扑着翅膀,玻璃窗子关得严紧,晶莹剔透里映出旁侧一个人儿的孤影。许是被突如其来的的强光刺到了眼,关雪缓缓从双膝中仰起脸来,却是淌了一脸泪痕,杏儿虽则想到她与总司令之间的关系就满心的不痛快,可此时见她这般憔悴不堪的模样,又孤零零地被关在屋子里头,不由得心生怜意,将手上的菜匣子搁在桌面儿上,又走近几步,方才细声说道:“关小姐,夫人唤杏儿给小姐送了些饭菜过来,厨房离这儿有好一段路,只怕再不吃就要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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