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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谁言民国桃色好 作者:潇湘墨客-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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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关雪微微垂首,目光久久停驻在自个儿脚下那双沾着泥泞的绣花鞋子上边儿,眼中默默附上了一层化不开的水气,湿了眼睫,凉了心。那梅龙将头一偏,见她此时心神不宁的模样,不由得唤道:“小雪,你怎么了?”她却恍若未闻般继续往前迈开步子去,忽听见他万分焦急地高呼一声:“小心!”接着自个儿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便豁然被他一把搂过去,她心中一紧,险些跌出去一个趔趄,他眼明手快只来得及紧紧拥住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紧张得仿若他们方才经历的是一场劫后余生:“没事吧?”她依旧是抑郁寡欢地摇摇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失了焦距。
  “小雪?我说你怎么走这边来了,咦?你那心上人咧?”
  话甫一出,关雪心中顿时一紧,蓦然仰起脸来,原是今早在永邑街遇上的欧伯,他驮着那根还未卖光的木桩子,上边儿零零稀稀扎着数根冰糖葫芦,方才便是险些叫她撞上那木桩子。欧伯这会子见着她亦是微微诧异,因着断肠桥与永邑街相隔甚远,又不顺道,不由得又加了一句:“你这丫头,总爱反其道而行之。”这句话便如同夏日闷雷一般敲中她的内心深处,她心中默默念着——反其道而行之?她可以么?她可能么?那梅龙好似预知了些什么,脸上仅是铁青的神色,猝然按按她的肩头:“走吧。”关雪却顿住了脚步,向欧伯问道:“再送我一串糖葫芦可好?”那欧伯眉眼俱笑着取下那木桩子上头余下的糖葫芦递过去给她:“喏,余下的隔了夜也就不能吃的,这些呐全送给你。”她接过来只是捧在手中,欢欣鼓舞地道过谢,却是孩子地气扬在半空往前迈着步子,唇瓣一张一阖,极其自然便哼唱起了那曲《康定情歌》:“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李家溜溜的大姐,人才溜溜的好,张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的她哟……”
  盛京的下午总是有一种孜然恬淡的惬意,百乐门附近新开了一家西洋咖啡馆,新簇的门面装衡,时尚的西式壁画,从落地玻璃窗往里头看还能瞧见那坐在沙发上边儿享受着下午茶的客人,全是打扮贵气的绅士与留着浪漫卷发的摩登女郎,偶尔点着一支烟,烟火忽明忽暗,有种暧昧不休的沉醉。梅龙听着她一路哼着小曲,心中却升起来一股莫名的烦躁,不由得问:“什么时候喜欢上的这种情情爱爱的曲子?”她回过头来,问:“你也会唱这首?”他只是一笑而过:“我只懂唱草原的歌谣,既有像万马奔腾的洒脱又有像翱翔苍穹的自由。”听他这样说,她心中失望至极,只是微弱可闻地“哦”了一声,他见她这般子无趣的模样,又随口一问:“什么时候爱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了?”她脱口道:“姑娘家都喜欢。”他却不以为然,辩道:“蒙古的姑娘可一不定喜欢,她们吃的是烤肉喝的是马奶酒,哪里像盛京的姑娘那样矫情。”她心中顿时气结,嘴上却又是淡漠地“哦”了一声。
  从陵川街的一个小胡同往里头一穿过去便是司令府,那关雪在胡同巷口前轻轻顿足,旁侧立着一支落地路灯,她手中的糖葫芦因着一直被攥进手心,那*的焦糖此时亦微微有些融化开了,她回过头来,耳边呼呼有声,却只听见自己细如蚊声的一句:“我走了。”话音犹未落,她正欲拐角,臂上忽而一紧,那梅龙猝然伸出手去攥住她:“我如今住在格伦路6408号,你可以去那里找我。”他眼中浸满了不舍,跟当初在断肠桥分别时的留恋是一模一样的,她心中终究不忍,目光在不经间便落在了那熠熠生辉的戒指上边儿,只好微微点头:“我会的。”他心中隐隐恻动,好像自个儿这么一松手,她便会覆水难收似的,又急切地加上一句:“我等你。”


☆、【十四章】(1)前梦未央问谁懂

  【第十四章】(1)前梦未央问谁懂
  芳颜如冰清,润物思玉洁,冬天的景致大抵如此,今日折腾一了整天,关雪的眼角眉梢处几乎全是倦态,如今已过晚饭时分,司令府的正大门外头却还有佣人在打扫着落雪,扫帚沙沙地刮着那水泥地,叫人顿然生出来一种微痒,一直痒到心里去。那站台里的哨兵远远便看见她走进来了,忙迎上去微微颔首道:“关小姐,您的东西。”
  她伸出手去接过来,正欲走开,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来,突兀地问道:“你们总司令……他可回来了?”那哨兵如实回道:“下午便回来了,如今在司令夫人那小骑楼里头。”话甫一出,她眼中立马流露出失望之色,却生怕他瞧出什么端倪来,唯有点点头,疾步掠过他。
  如今距上回举办结婚纪念宴席那日已有些疏远了,花园子两侧的彩带早早便让人卸了下来,虽说不上变得几度萧条,可就着实少了几分生气,她走下去几步台阶,前头便是分岔小道,一路通往小琼楼,另一路通往小骑楼。她的一颗心在犹豫,在忐忑,犹如她迟疑的步履,她明知不该,却控制不住地迈开步子去,放弃了原来的路途,绕过那如同血盆大口的月洞门,她就是想要去看看他,只是想去看他一眼,所以无法控制,哪怕是会看见他枕边的女人……
  小骑楼内只点着零零星星一盏小灯,从那七彩琉璃窗子里头透出光亮来,迷人眼球,却单调得有种荒凉。
  那傅作翊是在她屋子里吃的晚饭,方才那饭桌上,菜肴丰盛,一道道全是那甄茜交代厨房特意烧的——江南的风味鱼羹,蒙古的小烤羊串,还有那北平的刀削烤鸭,确实叫人食指大动。倘若换做平日,那傅作翊保准是要盛上个三四碗饭,眼下却是食不知味,心中若有所思。那甄茜亦是坐立不安,多次欲想开口,可踌躇几番之后,又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直到佣人将碗筷全数撤去,又确认门已经落锁之后,她才猝然伸出手去将他拉至床边静静坐下。
  壁上的灯光盈盈地罩下来,便如同那迟暮里最后一点的落日余晖,稀稀疏疏地灌满着整间堂室,却灌不满她那颗心,耳垂上是新扎的洞子,一双翡翠珠子如瀑流那般子泻下在颈项处一朵苏绣的紫荆花上头,他心中隐隐恻动,不由得伸出手去搂过她的肩头,窄窄的,像是什么也扛不住,轻轻一捏便会轰然碎掉,柔弱的不堪一击,他见她眼角眉梢间全是难以言喻的神色,心中早已明白几分,缓缓开口问:“说说看,你如今在想什么?”她微微一怔,惊讶于他的观人入微,心中琢磨了几分,缓缓伸出手去覆上他的手背,迟疑着开口:“宜生……上回我说过的——将梅旅长调回盛京一事,你看如何?”她见那傅作翊脸色微微一变,忙不迭继续往下说:“那一日,你也听得明明白白的,爸爸没准儿是对小雪动了心思,他是什么样儿的人,你我自是清楚不过,他位高权重,向来没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我是怕小雪她……”
  “怕她如何?”他的心猛地一痛,转而看向她,在昏暗的光晕下,他的瞳孔里映着她小小的身影,还有她一双澄若秋水的眸子,充充盈盈地氤氲着水气,似一块蓝天暖玉,有种恍若梦境的绝美与不真实,他又重复问了一遍:“你父亲会拿她怎么样?”她仰起脸来,声音虽压得极低,却是字字清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话甫一出,那傅作翊心里头便像是一锅沸水全*出来,血液都好似瞬间凝固住一般,耳边咚咚有声,只听见自己突突乱跳的心跳声,又像是坚定又像是自欺欺人地说道:“不,在你父亲心仪过的所有女人当中,她的命运会是例外。”那甄茜却不可置否:“例外?在我爸爸面前所有的例外最终都会变成理所当然。”她轻轻摇着他的手肘,追加道:“宜生,你将梅旅长遣回来吧,尽快为他们二人结了亲事,小雪与我情如姐妹,我是绝不会亏待了她。事情一定下来,我就与她结为姐妹,梅旅长则晋升为团长,如此一来,以总司令小姨子的名以嫁给团长,方才不会委屈了她。”那傅作翊一听见“晋升”二字,顿然勃然大怒起来,猝然起身道:“你可知道那梅龙在石家庄都做了些什么?”
  那甄茜虽则心中一紧,可神色并无半点起伏,便如同是事先预知了什么一般,却在下一秒微微惊愕地问:“是不是石家庄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梅旅长到底怎么了?”他眼下正在气头上,哪里管得住自个儿的脾气,一脚便狠狠地踹在那玻璃茶几上头,因着他如今多半留在此处过夜,佣人们自然将烟灰缸子也一同取过来了。方才他这么贸然一踹,那烟灰缸子冷不防“砰——”地一声径直跌在了红砖上头,却是碎成了陶瓷渣子,像极了他那颗快要四分五裂的心。那甄茜的身子猛地一震,她从未见过他这般大发雷霆的模样,像是受困中的野兽,却独独为了关雪而丧失理智,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依照原本在十日前便应该颁发的告示,漠然开口道:“傅家军第七旅旅长梅龙,奉命驻守石家庄一年,在岗期间罔顾军纪,擅自离职,更甚一去不知所踪,以致我军军心大乱,其罪当毙。故以此通告全国,全面搜捕此人,如有窝藏,一同视作叛贼。”
  “什么?”那甄茜不可置信地睁着一双惊愕万分的眼睛,语调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好像是蓦地想到了什么,问:“难不成你已颁发告示了?全国搜捕,天罗地网,这叫他今后应该何去何从?他若是胆敢回来盛京,岂不是自寻死路?”她说得极其情急,连声音亦是抑不住地颤抖。那傅作翊默默闭上了双目,像是不忍又像是不愿去探看这世间的纷乱喧嚣,一只手按在那新簇的雕花留声机木箱子上头,指甲狠狠地嵌进去刮落了少许的木屑,叹气道:“原是在十日前就该通告全国的,我却不敢。我怕告示一出,他完了,她也跟着完了,这种连带关系的毁灭远比枪弹火药来得猛烈。我自问三十余年来,没有一样东西让我如此惧怕过,而这一次,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写这个‘怕’字。”他站在逆光的位置,身后是一幅高山青松图,故此相比,他的身子摇摇欲坠,好像仅仅只靠跟前那台留声机支撑着,眼见那个人儿身陷困局,自己却只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与无可奈何的束手无策。
  七彩琉璃窗子的光晕自屋子内透出来,一丝一丝全映在关雪脸部轮廓上,余了一大片绮丽,她的脸却是转而发白,便如同那嬴白的宣纸,染不上任何血色,她只觉得一颗心蓦地寒意习习,那种绝望就似飞蛾扑火一般,纵使有足够的勇气去义无反顾,却究竟逃不过烈火的焚炼成灰,而她仅仅是那一只摧枯拉朽的飞蛾。听着那扇窗子内的对话,她的心渐渐泛起麻木,忆起当初甄景天望自己的眼神,那眸子里便闪着一簇火苗,仿若随时都要燃烧,她就已明白他不会坐以待毙,可她万万想不到这次的飞来横祸竟会来得这样快,这样势不可挡,这样石破天惊,令她猝不及防,来不及看清自己的心。
  关雪微微仰起脸来,极想透过那扇薄薄的琉璃窗看一看里头的光景,恍惚间屋子里头簌簌有声,却是微弱可闻的一句:“梅旅长对小雪的情义不会假,逃逸之事想必是有什么隐情,眼下小雪嫁给梅旅长是最妥当的法子,也是唯一的法子。”她的心砰砰乱跳着,忐忑得好像快要炸开来一般,就这一刻,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心痛。她无法想像傅作翊下一句会说什么,但她深知他即将在下一秒为她自己的下半辈子做出决策,所以她极其惧怕,她万分焦急,她微微靠近将耳畔贴在那冰冷的琉璃窗子上边儿,生怕错过他话里每一个字,却浑然不知那傅作翊此时却偏偏记起这么一番话来——龙哥。。。。。。我发誓……待你归还之日便是我们结婚之时……我发誓……当时那个人儿就躺在一张白色病床上,她耳上裹着厚厚的白纱布,呼吸微不可闻,便如同是死了一般,她昏迷不醒却依旧执着地心心念念着远在千里的梅龙,那种深情令他的世界轰然坍塌,那一刻,他承认自己低估了关雪与梅龙的一往情深。
  窗子内外,两个女人,都在等着同一个男人发话,夜愈深,北风便愈发的猛了,吹起关雪额前几簇细碎的刘海,她紧紧地抱住身前那精致的锦绣匣子,如得珍宝,正因为如此,她抽不出手来为自己呵气取暖,只能在寒风凛冽中孤影自怜,方才明白有这世上一种冰冷是残忍得不容她去细想的。那傅作翊缓缓睁开眼睛,嘴角一沉,低沉道:“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君子成人之美,有情人就该终成眷属,让她嫁给梅龙……真是再好不过。至于石家庄那边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一定叫她出嫁顺利风光。”话甫一出,那甄茜便宛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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