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雪重作者:文休-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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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但是那样悲伤的沉默不是已经承认了一切吗,所以此刻秦正清已是认定了青莲是林素月的孩子。尽管还有很多事情心中不明了,但是秦正清此刻不作他想,扔下童屹急急朝敬祠堂去了,因为在那里的不再是别人的孩子,而是素月的孩子,林家的血脉,也是自己的孩子啊。
秦正清是和童屹从小一起长大,若不是后来为了童屹负心另娶和林素月惨死,说秦正清和童屹之间的而感情犹如兄弟也不为过。童府怎样秦正清自是相熟,所以此刻他前去敬祠堂不需要人带路,也没有人相阻。当童屹清醒过来时,只看见秦正清的背影了,心中顿悔,呵斥住相随的童喜和仆从,自己追了过去,一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啊。
当秦正清赶到敬祠堂的时候后,只看见青莲单薄的身子倒在地上,宛如进宫那一日倒在朝华殿前,折翼羽落。秦正清急忙过去,将青莲抱在怀里,拨开额前散乱的长发,只见青莲面如金纸,一脸虚汗,额上温热,秦正清虽不通医理,但是也知道青莲现在极是不好。
秦正清扶起青莲的手想把他带走,当他看到青莲那结着黑红厚痂的指尖,心中一阵绞痛,这样的手今日在祭天大典上弄笛一天,只怕每吹奏一个音都是痛入骨髓吧。秦正清扶起青莲,青莲那一头才拢在耳后的滑下来,秦正清满手都是。秦正清捧起那如娟绸般的青丝,看着丝丝从指间滑落,秦正清眼中溢泪,这不是和颜澜一样的吗。秦正清此时跪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青莲,就像是抱着素月一样,这是他的亲人啊!
当童屹赶来敬祠堂的时候,只看见秦正清紧紧的抱着青莲,长泪披流,仿佛一松手青莲就会消失一般。当秦正清看到童屹走到身侧,哽咽着问道:“小月,她现在还好么?”
童屹避开秦正清凄凄的泪目,狠心说道:“林素月,不早就死了吗,提她作甚?”
谁知秦正清抬起青莲的左手,童屹看见青莲手腕上缠着的银绦发带,“这银绦是去年青莲生辰时我送过来的,而会打这双万字结发带的处了素月还会有谁?”
童屹没想到在这小处上泄了机关,伊人远去,发带犹新,童屹内心恻然,见再瞒不过,只好说道,“青莲,不是我的儿子,他是素月和颜澜的孩子……”,语气无比伤怀落寞。
或许是秦正清的怀抱太紧了,也或许感念到父亲的气息,在童屹和秦正清陷入沉默的时候青莲醒了过来。青莲看到抱着自己的秦先生神色有些愧疚,当看到身侧的父亲时,青莲眼中瞬时流露了神采,那是一种孩子见到父亲自然而然的欣喜、安定、孺慕之情。青莲挣开秦正清的怀抱,膝行到童屹面前,磕头请安,在青莲心中,这一个生他、救他、养他、教他的人,是他无可替代的亲人!
庙堂
童屹看到青莲的跪在面前,有些错愕,为什么这一个自己并不爱的孩子会这样爱着、信着自己,不论自己怎样待他,都不离不弃。童屹没有开口青莲只好一直跪着,秦正清看不过去,扶起地上的青莲。
“秦先生,你怎么会……”青莲虽头重脚轻却也努力让自己站稳身子,想问秦正清为何在此,可是话说到一半青莲忽然想起父亲不喜欢自己随便说话,因而闭口不言,垂下头看着身前的童屹。
秦正清虽然知道青莲少言,但是不知道这父子间的缘由,见青莲话只说了一半,以为他不舒服,就要上前探问。却在这时童屹上前一把搂住摇摇坠的青莲,扶住他的肩。青莲就要十八周岁了,身量初成,一头浓密的黑发抵着童屹的鼻尖,但是童屹觉的此刻怀中的青莲却是那样的单薄,微微战栗着。
或许是父亲突然而来的关爱让青莲有些眩晕,因为父亲永远都是那么的严肃敬畏,从没有得到过父亲如此亲近的青莲一下子怔在童屹的怀中。过了好一会儿青莲才回过神来,微微的挣扎,小声说道:“爹,孩儿可以自己走,不敢劳烦”,声音细弱蚊蝇。
“身体不好就不要逞强,今夜谁让你过来这里罚跪的?”童屹语气虽冰冷,但是也没有放开手中那只湿冷的手。“爹,青莲觉得自己做错事了,过来这里思过。”青莲不安地回答。
“若是对自己所为有愧,在哪儿自省都是一样的,况且你已自知。”童屹开口道,见青莲还是一副很不安的样子,便继续说道:“若是真的有错,爹自然也不会轻饶了你,好不容易回来的,先回去休息吧,弄坏了身子,岂不又要人费心!”说罢便要扶着青莲离去。
听到父亲这般说,这般做,青莲只觉得满心的幸福,有家真好。童屹看着内心敏感的青莲脸上露出了释然的微笑,心中闷痛,怀中的这个孩子虽然和自己一点儿血缘关系也没有,但他是素月的孩子,这一点儿难道还不够吗!如此冷酷的自己,又如何去回应青莲信任与敬爱。
童屹扶住青莲向外走,才发现青莲已经昏倒在自己怀中,身心疲累青莲放下了心事,终于再也抵不过病痛沉昏过去。童屹见青莲昏倒索性将他打横抱起,然后转身对一直静默一旁的秦正清:“正清,我们先把青莲送回去,然后再谈吧。”然后就是童屹抱着轻若纸鸢的青莲的回清韵阁,童秦二人在莲园一夜长谈。
昨夜秦正清留在的童府,等第二日一早和童屹一同进宫朝会。今日虽然不是初一朝会的日子,但是由于昨日是国之祭天大典,因此循例今日皇上也要举行朝会,布置下半年的国事安排,最不济也要说一些在神灵的庇佑下对国家的美好愿景。
本来乐府中人也算不得是朝臣,虽是挂在礼部名下,但其实一向是由后宫约束支配,多为满足宫中作乐的要求。以往的朝会乐首秦正清都不需要参加,因为乐府效劳毕竟也不是国家大事。但是每次祭典之后的举行的朝会,一般乐府的乐首或乐正都会应景的位列末班,以防皇上一时起兴询问。
紫微殿前,静鞭三声,文武大臣,分列两班入殿,童屹自然是京中武官之首,而秦正清则走在文官之列的最末。虽然昨日嘉瑞也算是一夜未眠,眼下不免有些青涩,但是今日嘉瑞盛装听朝,穿着一丝不苟,在那十二旒冕冠下,越发显得帝王之威仪,庙堂之高远。
朝会议开始,由太傅严守方总领说一些朝中要政,虽然最近几年慧敏丝毫没有放权,但是严守方依旧是训育和辅佐皇上的帝师,因此虽没有是实权但也算是文臣们的首领。这两年严守方也知道慧敏皇太后对嘉瑞逼迫的紧,因此不管朝局如何也只在朝会上说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在严守方叙述完最近的主要的国事之后,各部臣工若有什么议题或是补充,则再出列发辩。
朝会到这里一般不会再有谁发言了,因为一面是毫无耐心的皇帝急着要散朝,一面是朝中大臣知道这里说什么也无用,所以大家都缄默不言。谁知今日嘉瑞高座在上,一点退朝的意思也无,等了一会儿,名不见经传的乐府首正秦正清出列,跪伏在地,高呼:“臣乐府秦正清,向皇上请罪!乐府于昨日祭天大典之上失职,奏乐断听,实为不诚。就此连累礼部顾尚书被治罪,内心惶恐。臣作为乐府首正,难辞其咎,还望陛下严惩。”
庙堂之上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集中在那个躬身请罪的秦正清身上,其实朝上所有人都知道顾庭宣昨日被无故冤杀,而大家心中也多有怨言,只是因为慧敏皇太后昨日突如其来的愤怒不敢有所异议。现在秦正清虽然没有明着说顾庭宣死的冤枉,但也却把那不明不白的仗杀之事提到了台面上来了,所以此时嘉瑞高座在上还没有发话,底下一干臣工都小声议论起来。
若说昨日乐府那场因为青莲的失职任谁都不会在意,无论是谁想起了都只会神往那如天籁般的歌声,况且昨日祭天大典算是绝无仅有的盛况了,何来有罪?其实很多人都好奇着昨日歌绝是何人,只是当听说皇太后为了此事仗杀了老臣顾庭宣,臣众都噤若寒蝉,不敢再理此事,虽然心中不忍愤怼,但是却连顾庭宣的灵堂也不敢去。
经过此一事,慧敏在臣下心中的印象大打了折扣。其实自己供一个女人驱策,很多正身出仕的官员心中都腻歪的,不过是迫于形势且皇帝自己不争才如此般效力。昨日慧敏皇太后与君同上祭台那都是众人看在眼里的,端的是牝鸡司晨,毫无宗法礼教,这是极为僭越的事情。天子哪怕是再不堪也轮不到一个女人去比肩,况且一般祭典只需要皇帝或是帝后身体力行,那轮得到皇太后去插上一脚去。
现在皇太后又无端的打死了顾庭宣,那可是举国闻名的书法名家啊,虽说圣恩难测,但是就这般死了是在是太不值。顾庭宣平时颇得人缘,不管是求教的还是求字的他都会一一满足,因此他现在的死成为了众人心中怨恨慧敏的一个缘由,虽然是不可公开反对皇太后的权威,但是这种不满埋在心里比爆发出来更为可怕。
嘉瑞端坐在那个一个四不靠边的龙椅上,冷眼看着底下议论纷纷的一干臣众,嘴上露出一丝冷笑。真是一招四两拨千斤的好计策,嘉瑞望向立在武官最前列的漠然静立的童屹,知道他从不会在朝中发言。嘉瑞看着眼下文武众臣,这都是万中选一的国之栋梁,只是这堂堂正正的庙堂之上,如今竟是剩下些精于算计、唯唯诺诺或是明哲保身之人!
表态
嘉瑞见臣众也议论得差不多了,便轻咳了两声,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比起之前的可有可无,现在朝中多数人都很期待此次皇帝的发言,不知圣上如何处理此事。童屹此时抬起头看着嘉瑞,眼中充满了审度和希望。今日进宫童屹已经得知昨夜嘉瑞深夜探访延尉司之事,虽然宫人们对童景瑜和皇上的传言有些不堪入耳,但是童屹知道,嘉瑞绝不会再坐视青莲之事,哪怕保护的背后有着另外的目的。
“秦爱卿,乐府何来之罪?请快快平身。昨日祭司之盛况谁人未见,何来由请罪一说,众卿说是么?”嘉瑞语调平和,说完这句,略停了下,扫视着又复窃窃私语的臣众。大臣们个个心中明镜似的,若说乐府有罪,那定是指祭祀中独歌一段,可是那样空灵的歌声不正是对神灵最好的祭献吗。最后望燎时,仁谁都看到了燎所那冲天之火,红光冲天,白日里映得圜方坛上满天绯色,一派神灵享祭的胜景,因此乐府那小小的失职根本就微不足道。
“昨日祭天乐府奏乐断章,是有小小的失职,只是朕觉得也无甚大过,所以秦爱卿,乐府上下不必在意。咳咳,乐府上下为祭天大典,朕心甚慰,无罪,嘉勉之,任何人不得以再以此议罪。”嘉瑞看着下面童屹毫不避讳的目光,心道:这下你可满意了吧,任何人不得再以此议罪,青莲就不会再以祭天歌绝被治罪。此是朝会圣旨,百官皆知,想来慧敏虽权重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忤逆圣旨。而在此之间青莲的命运你应该自有安排,只是你该怎要回报我这次公然和慧敏反逆,童屹!
乐府之罪本来就是可大可小,此次在童屹的授意之下秦正清在朝堂上公然认罪,反而让慧敏不可以此为题,暗地构陷。这也算是童屹的一石二鸟之计了,一则可试探出皇帝对青莲的真实态度,二则就是即使嘉瑞降罪,也是整个乐府受累,牵连不到青莲一人身上。不过今日嘉瑞的反应,让童屹更胜了攀倚之心,或许皇上真的是唯一一个可以和慧敏相抗衡的人吧。
“哎,只可惜礼部顾尚书因此获罪……”嘉瑞似是沉痛的说道:“朕知道皇太后也是无心,只是顾庭宣就此卒身朕实在不忍。既然是皇太后治罪的,朕也不可再追加顾老文谥尊享,但是也不忍一代书圣身后凄惨,还是以尚书之礼葬之,列为臣工替朕送送吧。”
嘉瑞这一番话说的十分恳切,让那些对顾庭宣之死耿耿于怀的朝臣心中难过。什么“皇太后无心”,“皇太后治罪”,嘉瑞言语中似是无以提到寻常无比的事情此时在众臣心中就像是喉中卡着的刺,让人极不舒服,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太后有了生杀朝臣之权!
“臣童屹,谢陛下宽宏圣恩!”嘉瑞说完不久,童屹就出列跪道,叩谢皇恩。童屹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向上回应着自己的诚意。其实嘉瑞对顾庭宣的善待之举由童屹来谢恩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因为童屹是顾庭宣的女婿。只是自嘉瑞大婚以后,掌管着禁军和京畿防务的童屹童将军开始支持慧敏皇太后擅权,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当今圣上才失去了夺权亲政的可能。然而久未在朝会上奏事的童屹,此时匍匐在皇帝脚下谢恩,其间的用意朝中之人似乎也明白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