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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青莲雪重作者:文休-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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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书房内早已是静得可闻针落,顾廷宣最后一句遗言像是兜头泼来的一桶冰水,让人在夏日里寒战不已,不禁唏嘘,天威难测,人心不古。落杖声仅仅只停了片刻,便又响了起来,王耻可以让顾廷宣早点解脱,但是童景瑜却不行,该受的还是要受。

    王耻虽然不知道慧敏因何动怒,但是要严惩童景瑜的意思还是明白的,因此廷杖挟着风声落在童景瑜身上,丝毫没有留情。二十记杖责早已让童景瑜皮开肉绽,伤筋动骨了,由于之前慧敏被没有说要去衣受责,今日之罚又不算明正典刑,因此童景瑜也算保全了体面,不过衣料黏合着血肉贴在身上,不久让童景瑜又吃了一遍苦楚。

    院中终于在没有声响传来,过了好一会儿,王耻扶着童景瑜向慧敏请罪谢恩,并且回禀顾廷宣死于杖下。此时慧敏端起茶碗,仔细的拂着茶末,恍然未觉众人眼中的悲色,过了许久才气定神闲的说道:“哀家受不了暑气,你们都跪安。对了,王耻,带童景瑜去延尉司思过三日,没经过正规调教的果然是没规矩,让他好生明白了些再过来侍候。”言毕,慧敏抬手,由王义扶着转到内殿去了,语气轻描淡写,仿佛片刻前仗杀之人的性命,连蝼蚁都不如。

    皇太后径直离去,童景瑜也被架着出了宁书房,留下一干跪在地上的近臣面面相觑,还是童屹先跪安起身,急着走出书房。宁书房前的院子里太监们正在泼水清除血迹,顾廷宣的尸身被一幅白布覆着仍在地上,未作处理。童屹唤来几个侍卫,郑重吩咐,让他们好生的将顾尚书的遗体运回顾老府上,然后匆匆行,准备出宫,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善后。

    “何必现在惺惺作态,若是之前你肯求情,皇太后必会顾念,顾尚书又岂会冤死在棒下!”说话的乃是礼部右侍郎李涵均。此言一出,童屹身上又汇聚了几道愤恚的目光。如今朝中梓烨朝多用的老臣被慧敏罢的所剩无几,眼前的几位算是梓烨帝最后几年晋升的新贵,还是当年童屹担任国子监祭酒时出科的,若是在平时还须称童屹一声老师呢。面对昔日学生犀利的诘问,长者顾廷宣含恨离世的事实,童屹心中悲苦,但却无法辩驳。

    回家

    童屹转身看向李涵均,面对他凛冽的目光竟有些惭愧地避开目光去,他童屹何时变为了这样一个委曲求全,枉顾他人的小人了?李涵均,宋承光,吴自中,这些曾经由童屹训育锻造,终成为国家栋梁的人,现在看着原来文言过人,武功传世的师长童屹变成如今只为钻营,胆小如鼠的人,眼中都流露出鄙弃的目光。

    童屹而立之年就身居高位,因此当年在国子监中选拔的学生与他年纪相差不远,加之当时童屹文采风流,疏朗宽和,一些新科进士在平日把童屹当作兄长般敬爱。当时众人携伴从游,感情都是非常好的,皆是一副相逢恨晚的意味。而原来的国子监祭酒严守方严太傅,看到童屹和一般与学生胡闹,总不免敬告二句,不要各自失了身份。到后来童屹出征得胜归来,为了素月之事求全至今,生生疏远了原来相知的友人。

    童屹这些年来舍弃了心中处世为人规则,只为素月母子和身边之人平安,然而现在想来所有的退让的都是枉然。童屹看着覆在顾庭宣身上的白绫上晕染出深红色的血迹,心中沉痛,自己的一笔中正古隶还是顾老手把手教出来得啊。童屹记得幼时父亲童思明经常笑话顾庭宣,堂堂书法名家,居然会屈身教导一个黄口小儿练习千字文。念及往事,童屹心中随悲痛但是目光却不再躲闪,坚定地扫了一眼怒目的众人,像是决定了什么大步离开。

    童屹匆匆离去,准备不再顾忌慧敏,亲自处理顾庭宣的身后事,怎么样也不可以让顾庭宣后事草草了事。因而此时童屹顾不上回府,也就更顾不上好不容易出宫回家的青莲了。青莲自从入宫以来就没有得到过一天的善待,虽说吃穿用度一概精良,但是青莲大病后的身子却是失了调养。所幸青莲心中谨怀珍守着美好的情谊,因此青莲入宫也没有觉得苦乏。

    今日端午祭祀青莲劳力费神,万般紧张,此刻坐在马车中,想着一会儿就可以回家了,青莲那紧绷的弦一松,心中安定,竟是在车中昏睡了过去。待到车至童府青莲都没有醒过来,因为青莲昏过去了。童风见叫不醒二公子,只好把命人将其抬回府中,由于顾锦怡去世,林素月在府中又独辟莲园,童府没有女眷,因此对于家臣童府并不不设防,童风直接把青莲送回了清韵阁。

    童屹几日前就命下人们仔细准备,等二公子回府,因此这次青莲回来清韵阁中汤水枕席,一切都准备齐全。童兰、童竹、童书、童棋每日都在清韵阁中等着自家的公子回来,只是当看到青莲又是昏沉着被人抬回来的,原先那满心欢喜再也找不回来了。童风自然是送完人就离开,青莲就由童兰、童书他们服侍着沐浴休息。

    沐浴时青莲虽然醒了,但是人却还是昏昏沉沉没什么力气,也只好有旁人帮衬着些。童兰看着青莲臀腿上青紫的肿痕,心中不是滋味。童兰不会忘记二公子青莲带着满身伤痕入宫去时,眼中流露出的期待和欣喜,难道不是去做高兴的事情,怎么回来时身上依旧是伤痕不断呢?童楞是在府中和青莲最近的人了,因此也是看着青莲伤痛最多的人,连童景瑜也及不上。

    童兰让童书扶住青莲,仔细喂了些茶点,然后童兰拿来屋中伤药,想让童书帮忙上药,毕竟童兰身为女子有很多不方便。谁知童书掀开青莲的衣裳,动手要去解亵裤的时候,原本安静沉睡的青莲竟是在迷糊中挣扎抵挡,不似之前沐浴时乖顺。看青莲坚持着,童兰也就让童书住手了,因为她知道,青莲是只肯让景瑜公子上药的。

    秦正清和童屹对待青莲都是很严厉的,后来童景瑜有了功名职务也不可以日日陪在青莲的身边。因此只要是小伤,青莲能自己上药的便不会去劳烦别人,若是自己够不着,忍忍也就过去了,当被罚的狠了青莲也只肯让童景瑜为自己上药。从小如此,童屹自然不管,下人们也劝不过青莲这一个执拗的习惯,为此青莲不知苦挨了多少伤痛。

    由于童兰喂青莲的是安神凉茶,因此一切舒齐,青莲手腕上缠着林素月留给他的发带睡了过去,仿佛母亲就在身边一样。童兰见睡梦中的青莲,眉目依旧是微微的蹙着,一副忧思难解的模样。童兰轻轻的叹了口气,不明白自己的公子又在不满意自身什么,童兰见青莲睡的不慎安稳,便放下竹帘,蹑手蹑脚的掩门出去了。

    青莲睡不安稳,是因为回到童府便渐起了低烧,只可惜众人都没有发现。今日祭祀起早,青莲体弱已沾染了沉夜的凉气,之后祭祀大典,青莲在炎炎的日光下奏乐,暑气逼人,极为辛苦。由于祭祀礼重,青莲穿戴整齐捂着又发不出汗来,加之童兰还喂了青莲性凉的解暑茶,因此现在青莲寒热难解起了低热。由于青莲身子本来就虚,入宫后又死生大病一场,因此现在越发的孱弱,所以此时只能这样不温不火低低的烧着。

    青莲这一觉睡的很沉,因为回到熟悉的家中,缠着母亲编织的发带,经历了多日的辗转愁绪的青莲,从没有此刻的心定心安,所以一觉睡到日落西沉也未得而知。由于童屹过了戌时还没有回府,童兰想老爷今日多半不会回来了,因此她不忍心叫醒青莲,想让自己的公子多休息一会儿,自己则守在外间做着女红。

    青莲这一觉睡了近四个时辰,待得转醒已是星辉满天。青莲手扶着跳痛的额角倚在床屏上,身子沉乏,忽然青莲想到了什么,挣扎着下床。守在珠帘外的童兰听到了屋内的响动,见青莲起身便要去端茶水,谁知一向少言温和的青莲竟然开口急切的问道:“兰姐姐,我睡了很久了吗?父亲回来没有?”青莲看着童兰摇摇头,续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那父亲可有信传回来吗?”

    青莲这一问,把童兰惊坏了,老爷今天并没有传信说不回来啊,自己这样做岂不是害了公子吗?

    童屹对青莲管教很严,从酉时起青莲就必须执人子之礼在玄英正堂等候父亲回来,定省请安,然后父子一起用饭,之后童屹还要亲自考究青莲学问功课。因为童屹公事繁忙,所以常常迟归,有时甚至过了二更才回来,但是若是没有传信说今夜不归,青莲就必须一直饿着等候。有一次青莲因为身子不适,实在是撑不下去等候被童喜劝回清韵阁休息,但是童屹从来不会心疼体恤,只会棍棒相向,让青莲牢牢记住家规,再无轻礼。

    归处

    青莲感到头昏昏的钝痛,但是现在也顾不上这么许多,急急忙忙的下床穿衣,童兰也知道若是被老爷撞倒公子误了请安时辰,只怕青莲又会受罚,因此展开外衫,要帮青莲穿戴。大户人家的服饰是很繁琐的,虽说现在溽暑难耐,但是内衣、衬襦、外衫一件都不能少穿,而童家本就讲究礼仪,因此青莲绝不敢怠慢。

    “不敢劳烦兰姐姐,我自己来就好。”青莲赶忙避开童兰扶上自己衣襟的手,辞谢道。童兰看青莲一副严守规矩的模样,心中来气,不再多言,将衣物鞋袜放置好遍转到外间等候。童兰气闷的想道:老爷如今又不在,公子又何须如此苦了自己,大户人家的少爷那个不是衣来伸手的,偏生生老爷给二公子定了这么多的规矩。人家景瑜少爷不是从小就丫头婆子一大堆的伺候着么,现在还是如此,也没见老爷斥责过,凭什么自己的公子就要活得这么委屈。

    正当童兰坐在茶间小炉旁为自家公子抱不平的时候,青莲已经穿戴整齐,要去玄英居等候。童兰见青莲出来,赶忙端上一早就煨好了的枸杞鸡丝粥,希望青莲可以用一些再走。因为童兰知道,若是青莲这时去定省请安,若是老爷已经回来了,多半又是一场打罚,若是老爷现在还没有回来,那么公子又不知要等到几时。

    “父亲未归,我不敢先用,还是等爹爹回来一起用餐吧”青莲轻轻的推开童劳上来的鸡粥,“童书,你别跟着我去了,天也晚了,你们快些用饭吧,不用等我。”言毕,青莲匆匆而去。看着青莲的身影转过楼梯,童兰和童书二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想到,连一顿晚饭公子都惦记着他们,但是这府中又有谁会惦记着公子呢。

    天已经很晚了,青莲形色匆匆,急急向玄英堂去,错过了来向清韵阁报信的童喜。童屹今日要办顾庭宣的丧失,童喜自然是来告诉清韵阁一声今日老爷不回府了。童喜是带着药箱过来的,因为他听童风说青莲今日昏死在马车上,所以童喜怕青莲身子不好,想过来诊治一番,要不然传信这等小事又岂会要劳烦管家童喜亲自出面。

    当童喜听说青莲片刻之前匆匆去玄英堂等候请安去了,心中也不是滋味。青莲,你这般急切的赶去玄英堂,是因为你放不下多日不见的父亲吧。今日是童屹之母的生祭,童屹一向晚归,细心如青莲者又岂会不记得。童喜不明白为何面对老爷的诸般苛责,青莲这孩子依旧是无怨无悔呢?童喜轻轻的叹了口气,吩咐随行的小厮童墨去找青莲回来,自己则不再耽搁,因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料理,顾老的后事千头万绪,有很多需要童府帮村的地方。

    当童墨找到青莲时,青莲正扶着玄英堂外的抄手游廊喘咳不止,走得太急,青莲呛了一口风。当青莲从童墨口中听到父亲今夜不归的消息后,眼中的失望落寞之情毫无掩饰一泄而出,原想今日不会再错过相见,却不知还是……童墨扶着青莲坐在沿廊上,传达了口讯后便去寻主子去了,在黑魆魆的玄英堂前,独留下青莲一人。

    由于这几日童屹为布置皇上祭天之礼的关防,因此都没有回府,加之青莲禁在宫中,无法再行定省问安之礼,因此这座童府的正厅这几日很少开启。虽然府中仆众都知道二公子今日出宫回家,但是大家想老爷今夜不归,所以认为玄英堂不会有人来,因此如今入夜已深,这里还未曾上灯,大厅中昏黑一片。

    青莲坐着略顺了下气,便独自走进厅堂,今日漫天繁星,但是星辉总是比月晖逊色得多。没有光亮的厅堂,空荡荡的有些渗人,青莲走在里面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脚步的回声,一下一下地仿若敲击在自己心上。青莲抬头,看着黑暗中熟悉的一切,正座上悬着一块先帝御笔的匾额,虽然那字在暗处模糊成了一片,但是青莲依旧知道上面写着什么,“光明德正”。

    青莲默默地站在厅中,仰望着那隐在暗处的光明德正,虔诚的仿佛是在仰望自己的内心一般。静默了好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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