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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江湖未了时-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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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泄了这口怒火,端木才整整衣衫,丢下石桌上的人离去了。
        
第三十章
  吩咐了琳琅去收拾残局,可当琳琅拿着那柄收好的短刀来他书房复命时,端木早已把顾明轩的事忘的干干净净了。琳琅将短刀放在书案上,大喇喇的靠在那书案,挪着屁股就坐了上来。
  “教主呀,你下手也忒狠了。”
  
  “胆敢欺瞒我,若不是看在他还有用,这把刀可不是刺在手背上这么简单。”
  “……”琳琅歪了歪头,思前想后,终于开始开了口,“方才他昏迷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琳琅也探了脉,可却不像教主所说,常人修炼两年的内力。最多也就是俩月。”
  
  “……”端木这才将视线从手中的账目移到琳琅身上,眯起眼来,“你是说?”
  
  琳琅摇摇头,带些疑问的,缓缓道:“琳琅以为,他倒不是特意隐瞒,或是体质如此。……琳琅见识尚浅,不能断言。”
  
  “……”端木颔首,不做感想。
  
  “啊。还有……”琳琅终于撑着书案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摆道,“他的右手伤到经脉,虽然还没醒,估摸着是废了。”
  
  “……”难掩诧异神色,端木微微抬头看向琳琅,他本以为琳琅用药用毒,皆是无所不能,想不到这么简单一个手伤竟无法修复。
  琳琅跟随端木多年,怎能不知教主所想,可他是懂医术,不是懂仙术,这短刀插入石桌好几分,想来进去的倒是干脆利落,取出的时候却废了他九牛二虎之力,一进一出早已伤了手骨与经脉。根本就不可能恢复如前。琳琅暗暗腹诽,只得拱手离开:“琳琅告退。”
  
  琳琅走后,端木本想继续对手中那两本账目,心思却莫名有些焦躁,怎么也静不下来。
  
  不知为何,他忍不住的想起丹青雅阁时那挽袖作画的青年。爱一脸心驰神往的看着自己,模样看上去平平无奇,可题笔之下便是摇身一变,妙笔生花;想起他笔下的山水,锦鲤,花鸟,还有端木自己,皆是如此鲜活,像活在画中。
  从不知愧疚为何物的端木,却禁不住偏头看了看琳琅放在书案边的短刀,那刀鞘上繁复的金属纹路闪着流光,竟灼了他的眼。
  
  他沉声将短刀收起,放回了腰间,可仍是无法不去在意。这柄随身携带的短刀,此时却仿佛不属于他的东西一样,硬梆梆的咯人。
  
  终于还是放下了账目出了书房,端木直直朝顾明轩所在的别院而去,一路上他也不知自己在可惜些什么,顾明轩迟早都是要死的,他的手废了,也不会影响他修炼心法,又有什么值得自己可惜的。
  到达房内的时候,顾明轩仍仰卧在床上,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迷着,守在房内的采青见他来,正起身要行礼,端木伸出一手制止了她出声。
  
  径直到床侧,端木捋起床幔,微微弯腰探入。顾明轩果然仍没有意识,缠着纱布的右手摆在棉被旁,细长的手指微微蜷着。顾明轩相貌只是一般,脑子也不灵光,全身的灵气大约就全聚集在这双手上了。不单是会写会画,而且白皙修长,指甲也修的圆润工整,光是看着就很漂亮。
  想到这手就让他一怒之下废了,端木忽然有些难安,甚至无法立足多看一眼他的脸,便放下了床幔。
  
  采青站在一旁,见主人一下子急匆匆去看,一下子又慌张张的不看,完全看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而端木有些焦虑的在房内踱了几步,似乎也觉得毫无意义,又离去了。
  经过花园的时候,又见到那石制的桌椅,上头还留着没法全部擦掉的血迹和裂痕。端木不愿多看,正转回脸,视线却落在了角落的一只纸鸢上。原本他放在石桌上的纸鸢不知是与顾明轩争斗时落地,还是被晚风卷下来的,此时正掩在角落石墩的绿荫下。那薄薄的纸鸢上还有他今日亲手绘的禽鸟。
  
  驻足看着那纸鸢良久,端木神使鬼差的特意过去弯腰拾了起来。
  
  第二日正午,端木又来到别院,顾明轩已是醒了,单手拿着抄写的心法,他靠坐在床里侧的角落,落在字里行间的目光有些黯淡。
  不知是从采青晚晴那里得知,还是自己发觉了右手的异样。
  
  “……”端木看得心一抽,正举足不前,从外头端来午膳的晚晴见到他在,立刻行礼道,“老爷。”
  端木下意识想制止她出声却已是晚了,听见声音的顾明轩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端木竟心虚的不自觉,避开了视线,他故意装作是对着晚晴偏了偏了身,道:“我在此用膳,去添一副碗筷。”
  “是。老爷。”晚晴也未多想,将托盘放在桌上,便又出去拿碗筷了。
  
  随着侍女离去的脚步,房内又一次寂静下来,端木这才好整以暇,微微偏头去看顾明轩。
  顾明轩也是十分不自在的低着头,察觉了端木的存在后,他虽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却也微皱着眉,全然没有方才那副失魂的神情了。
  
  但见他没有什么怒气,端木捋摆在床侧坐下,绕开重点,问道:“采青晚晴,照顾得还算周到吗。”
  “……”
  顾明轩没有回答,这让偏着身看着他的端木有些尴尬,他沉默了下来,也回过了身,不再看顾明轩。
  
  端木真后悔自己为何要把晚晴支开,他从未有过这坐如针毡的感觉,简直不知应该怎么应对。
  
  好在没多久,晚晴便又拿了一副碗筷,还多带了几个菜色和酒壶,一并放在屋内的桌上。见晚晴取了酒杯准备倒酒,端木出声拦下:“午后还有事,酒就收起来吧。”
  
  晚晴应了一声,便又将酒杯收好,盛好了饭,便喊了喊床人安静的人:“顾公子,该吃午饭啦。”
  
  顾明轩仍是没有动,他时不时的看着端木,端木也看了一眼他,见他这反应也猜到是怕了自己,于是便先从床侧起身,到桌边坐了下来。
  
  果然,见端木离了床边,顾明轩这才缓慢的挪到了床侧。晚晴又取了个外套候在床侧,披在他身上,然后便搀着他坐到了桌边。
  
  餐桌上,那气氛也没有转好,顾明轩没了右手,只能用不惯用的左手拿着一只汤匙,吃得又累又慢,寂静的房里只有他那汤匙与碗沿磕磕碰碰的声音。
  晚晴看不下去,几次提出要帮忙,都被顾明轩固执的拒绝了。没有多理他,端木神色如常,默不作声的吃饭喝汤,放下筷子的时候,顾明轩还没吃下小半碗米饭。
  
  吃饱饭的端木刚放下筷子,便拉着凳子坐到顾明轩身侧,在对方吃了一惊要退开之前便夺过了他手里的汤匙,又拿了放在桌上的饭碗,一声不吭的挑拣了一些菜,就着米饭一起喂了过去。
  
  一抬头,不出意外的,顾明轩在瞪着他。
  “张开嘴。”
  
  “……”
  见他反而抿着嘴,端木有些失了耐心:“不想另一只手也被废就给我乖乖打开嘴。”
  
  被提醒了手伤,顾明轩顿时红了眼眶,却终于听话的缓缓张开了嘴。
  
  居然还真的会害怕自己废了他左手,端木真是没法去揣测眼前这人到底是有多胆小多笨,但此时此刻,端木觉得自己有些着了道,竟只觉得他红着眼眶,低头鼓着腮帮子咀嚼的样子分外的有趣。
  顾明轩的顺从倒方便了他,于是他便这么一边喂一边催促,将整碗米饭都喂下了肚子。
  
  端木又哪里知道,顾明轩那愚钝了二十多年的脑子里,终于开始有了自己的盘算。
  从小到大,即使被凌初欺负的死去活来,他一向也只是求饶,从未想过可以与凌初一较高下。可经历这次变故,虽让他受了痛,却也让他意识到,他并非无力反抗。出掌的那瞬间,他感到自己身体里有一股从未感受到的暖流,那感觉既陌生又强烈,几乎让顾明轩有如获新生的错觉。
  
  他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并非束手无策,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有与人一争高下的力量。
  
  只恨自己是如此愚钝,在这处境下才察觉了这一点。关于右手的伤,顾明轩没有多问,只是一醒来便发觉手指没法动弹,伤心是难免的,却也不愿就此放弃那一线希望。
  用早膳他便要了匙子,希望假以时日,不惯用的左手也能使得习惯,但毕竟不是朝夕能练成的。打算坚持下去,不料午膳端木便不知为何要跑来喂他吃饭。
  
  喂完了一碗饭,端木才停下动作,问:“吃饱了吗?”
  “……”顾明轩没说话,但点了点头。他对端木心存不退的芥蒂,早已不愿多看他的眉目任自己沦陷其中,当然也没有往好处想,只当对方是打着什么主意。
  端木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放下碗筷,无意间见他嘴角沾着一些酱汁,便伸出手指拭去。
  
  对这亲昵的举动,顾明轩先是一愣,立刻便偏过了头。
  他是骗子,顾明轩提醒着自己。
  
  端木却是自此每餐都来了,如此阻碍之下,过了半月,顾明轩还未能熟练的用左手。顾明轩几乎不禁怀疑是自己这点小心思又被端木看破了。
  
  后来端木更干脆命人把书房的一些必需品搬到了顾明轩房里,白天看他修炼,晚上也硬是搂着他入睡。
  
  琳琅拆下纱布的那天,端木也在房内。顾明轩坐在床头,琳琅坐在床侧拆线,端木则坐在不远处的书案边,将视线从手中账目移开,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扫了床边的情况一眼。
  
  一眼看去边见到琳琅已拆下纱布,正掂着观察打量,他不知为何也看得紧张,久久的凝视着,可惜琳琅手中那只虚握的手,始终是没有动一下。
  
  这一次,一向软弱的顾明轩没有哭,却是端木在可惜与后悔。
        
第三十一章
  吉木萨尔的老绸缎庄出的料子出了些小问题,但对方也是个大主顾,为示诚意,端木带着苏管事前去与对方调解。一来一去用了两天时间,却是这两天里,端木才后知后觉的察觉了自己对顾明轩的心思。两日未见那人,竟是食不下咽,寝不能眠,一回到府中,端木便习惯的往别院方向走。
  
  路上遇到了正吊儿郎到在端木府瞎逛的琳琅,这几日没有苏谦那个火药包陪,琳琅无聊的发慌,此时见到端木,急着想问苏谦去向,走近了却见他神色匆匆,忙改口询问他要去哪,。
  
  得知他是要去别院,又见他不太自在的神情,琳琅已猜了个大概,打着马虎眼,调侃道:“这阵子教主跑别院好勤啊。”
  端木自问对琳琅没有什么可隐瞒,便将最近这奇怪的心境坦然的全部告诉了琳琅。听得琳琅眼角抽了抽,有些怀疑自己前面的端木是假的:“教主,这被下情蛊的是顾公子,还是你?”
  
  端木是本着认真的态度在请教,却得琳琅如此调侃,不悦的眯了眯眼。
  
  琳琅和苏谦一样,两人的父亲服侍了端木大老爷一辈子,儿子便也子承父业。苏谦基本自小就没离过端木府,而琳琅小时候被送去学蛊术,自打十六岁也就学成回来,开始跟着端木。
  琳琅在外野惯了,一向放浪形骸,看到漂亮的人就沉不住气,但一直没对端木打过什么心思,倒不是因为端木不好看,只是因为觉得端木是个冷静过头没有趣味的主子,成天就是生意生意心法心法,完全没有端木府里那成天吃了炸药一样的苏谦有趣。
  
  可是最近一阵子的端木,眉目间竟好像有了一些人味儿。
  
  “教主,您自己看着办,可别让顾公子察觉了这情意,恃宠而骄,反客为主。”琳琅虽然这么说着,却也不是棒打鸳鸯之人,对这感情缱绻的事儿他一向都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当即便拍着胸脯把事儿揽了下来:“至于其他事,包在琳琅身上。”
  
  只是问问意见,并没有拜托过琳琅做什么,端木冷冷的问:“什么包在你身上。”
  
  琳琅却是笑得高深莫测,撒丫子便跑了。
  
  端木摇摇头,脚步继续往别院去。未进房内便透过那半开的小窗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见他没有发觉,端木存了些心思,站在窗外静静的看。
  
  低着头的顾明轩全然不知,刚用过晚饭的他左手手腕累的发酸,简直让他不敢想自己可以将左手练得熟练自如。实话说,他确是有些气馁。
  
  随着气馁而来的懊恼顾明轩并不陌生,因为这种挫败感几乎伴随着他的一生。然后他又想起了师弟,想起他那双从来不会显露迷惘的眼睛,为什么师弟会比自己好上这么多,天资自是一部分原因,但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懒惰怠慢了习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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