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忧 by 易琼玖-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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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印!
红鼻头老儿也不去管那冯公子还说什么,边走边说:“你要是觉得不够的话,大可以来伶家取,你要是还想动这姑娘的话,不妨想一想得罪伶病酒的后果是什么。到时候死无全尸,别怪老夫没提醒你。”
冯公子一张通红的大脸顷刻间变得惨白,一丝血色也无,居然当街跪了下来,不住地朝那老者方向磕头,再无一点嚣张之气。
伶病酒是什么人?小郭和无忧没有机会知道。自从那天他们跟着红鼻头老儿入了一个小院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去过。那个院子也就是他们现在呆的地方,一间屋子里十个人,只有小郭同无忧旁若无人地说话,其他人又像是哑巴又像是聋子,不问不答。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他们才有一刻闲工夫可以看看外间的雪景,无忧长于西南,虽然到过北边的逍遥王府,却也没有见过极北的雪景。此时从火炉里出来走进冰窖里,也是一脸羡艳之色。
谁道闲情抛弃久?每到冬来,惆怅还依旧。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梦里青坞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无忧,想不到这种地方还有人念诗啊!只不过日日花前常病酒,这句不好,这冰天雪地的,哪里来的花?”小郭同无忧一同站在檐下,听得隔壁院子里传来低低地吟诵之声,他二人耳力极佳,听了个一清二楚。
无忧伸手接住一片飘进来的雪花,再递到小郭面前,“这不是花是什么?只不过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罢了!”
“好一个‘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隔壁的两位,下雪天气,过来喝一杯暖暖身子如何?”
小郭携了无忧手,一齐越过墙头,在隔壁院子里站定了。院子里的石桌子石凳子上皆铺满了一层厚厚白色,而那坐在石凳子上的人里面穿着一件白色单衣,外面只披了一件青色披风,还光着脚,那雪兀自下个不停,偏他身上却没有沾上一点。
无忧与小郭二人刚从锅炉房里出来,满身都沾满了灰尘,再站在雪地里,只一小会儿,就是真真的尘满面,鬓如霜了。
那人见他二人翻墙而来,也不起身招待,照例拎了酒壶,对着壶口咕咚就喝了个痛快。
“先生方才的词,前面写关外,后面写的应该是西南吧!垂柳平林到处都有,但是青坞却只在西南。”
“小子知道的还不少啊!你到过青坞?”
无忧笑而不答,岂止是到过,最后一次在青坞时,二姐采薇为他折柳送别,这青坞就在栖夕山庄内,只是不知眼前这人与庄子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了。。。这就是了。。。你这模样,不是你又是谁呢?”说完又抱着酒壶仰头就喝。
小郭又饿又累,又听这两人打哑谜一般胡说了半天,忍不住开口道:“你说请我们喝酒的,怎么一个人喝个不停?哪有这样的待客之道!”
那人似乎没有听见小郭的话,兀自站起身来,身上的披风落下,雪蓦地落了他满头,白衣白学,似要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你们走罢,越远越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方才那人,应该就是伶病酒了。”无忧坐自言自语道。
小郭拉住仍旧往房里走的无忧,“他不是叫我们走吗?也就是说不用给他干活了,你还进去干嘛?”
“我想知道这伶病酒的目的何在,烧这么大的锅炉总不至于是为了烤火吧!”
小郭一反常态的拦住无忧去路,“说不定人家就有这么变态呢,无忧,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反而越不好。”
无忧怔怔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看来我料得不错,你也看出这里面有大问题了。小郭,你是在担心我?”
小郭侧过脸去,“公子无忧自有化险为夷的本事,哪里需要我担心。”
“哦哟,脸红了。。。。。。脸红了。。。。。。”
小郭不理无忧,甩袖朝院子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头也不回地说道:“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在这呆了,难道你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死赖在这里不走有什么目的?”
无忧仍站在门口,眼里有些亮晶晶的东西在闪烁,这件事情他非要查清楚不可,难为小郭这样不问为什么的帮他。有些事情,不管他想不想知道,他都没有办法违背自己的心,装聋作哑就此走掉,他会一辈子不安心。
无忧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样想念在回春居的日子。
☆、夜探
晚上雪下得更大,呼呼风声再加上簌簌的下雪声,即便是有人想在房檐上散步也不会有人听出脚步声。所幸无忧是在锅炉房里干活,一袭白衣弄得又脏又破,此时刚好用作夜行衣。两人绕过一班巡逻守卫,跃上房顶。连这样的风雪夜里也有人来回不间断的巡逻,若说着伶府没有什么古怪,是谁也不信的。况且宁城的男丁都应征入伍了,独独伶病酒府里还有守卫巡逻,无忧眉头微微皱起,越发觉得自己来对了这一趟。
“现在怎么办?”小郭在无忧耳边问道。风雪漫天,几乎看不出这房子的本来面目,更何况他们就像没头苍蝇一样闯进来,不下雪也未必知道要进哪一间屋子。
无忧想了一想,然后伸手一指,小郭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只见堂屋旁边有一间耳房内灯火通明,似隐约听见人声传来。小郭也不再多问,携了无忧手寻了个守卫走过去了的空档提气便朝那间耳房奔了过去。
小郭方要伸手揭开瓦片,无忧便推了他一把,一手指天,小郭登时明白过来,如此大的风雪,只怕一掀开瓦片风雪就会要灌进屋内,很容易就暴露了行踪。小郭暗骂自己笨,无忧已经俯□子贴在瓦片上仔细听了起来。
“主子爷也忒小心了点,这么个天气,有谁会来偷那几只破箱子嘛!硬逼着我们兄弟赶着搬了下去。”
“就是就是,那些个箱子这么沉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主子爷这么重视,莫不是金子银子一类的物件?”
“说你笨你还真笨。要是金银这类东西,主子爷就富家天下了,那里有多少口箱子啊,要真是金银,整个天涯朝的金银怕是都在那里面了。”
“要不是贵重的物件,那主子干嘛赶紧地将堂屋里放的东西都挪到下面去,破铜烂铁犯不着这么折腾不是。”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搬完了东西夜里就不用轮班了,窝在这里喝酒唠嗑不好吗?”
无忧这才直起身子,拍了一拍还趴着的小郭,指了指他们身边的那间大屋,小郭会意,携了无忧一跃而至那间大屋的房顶,三下五除二搬开了个能容人通过的小洞,两人一前一后的下去了。
小郭夜间目力极佳,无忧便立在一旁等着,屋内黑漆漆一片,又不能点灯,要是靠摸的,又不知道要摸到猴年马月去了。
小郭只见这大屋宽阔异常,显然是专门用来存放大件物品的,只可惜现在整个屋子里空荡荡地,除却他和无忧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存在。
“这里,什么也没有。”小郭小声说。
无忧仿佛早料到会是这么个结果一般,一言不发地蹲了下去,在地板上东敲敲西摸摸。
“看看这屋子里有什么暗门没有,按照方才那帮人的说法,东西应该就放在这屋子的地下室里。”
呼呼风声盖住了这屋子里笃笃笃的敲地声音,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了,小郭和无忧仍旧一无所获。每块地板敲上去的声音都是一样,地板上磨出来的拖痕却又证明了这个地方确实存放过很有重量的东西。
无忧站起来细细寻思这房子的构造,小郭早已经不耐烦地小声咒骂起来,一面嘀咕还一面跺脚,无忧只听得一声仓促惊呼,接着就是万籁俱寂,小郭似乎在一瞬间就不存在于这间屋子里了。
“小郭。”无忧试着叫了一声。
没有人答应。
“小郭。”
仍旧没有人答应,若再大声一些,外面的守卫该会答应了。
无忧仔细回想了一下小郭最后发声时的方位,然后一步步朝那边挪过去,蹲在地上仔细摸四周的地板,果然其中一块地板左边比右边要高出少许,如果换在是有灯火的情况下,还不一定能察觉出来。无忧站起来,深吸了口气,然后猛的一跺脚,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已经向下掉去了。
小郭冷不丁摔了下来还没摸清楚状况,就被尾随而来的无忧砸了个七荤八素。无忧本以为这一掉下去不摔断胳膊也得断肋骨,不料非但没有受伤,下面反而软绵绵的,热乎乎的,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想过要爬起来。
“谢无忧,你这是落井下石对不对?还不给我爬起来!”无忧这才反应过来身下的软垫原来是小郭,但见他声音洪亮,中气充足,还赖了一会儿才慢慢悠悠地爬了起来。
“哎哟,我的妈呀!”小郭站起来之后猛地来这么一声,无忧被他吓了一跳。
“小郭,怎么了?”
“箱子,无数个大箱子,密密麻麻的,满屋都是。。。。。。”小郭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起来。无忧摸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口箱子面前,拉了小郭过来将锁震断了,又从怀里摸出火折子,漆黑的屋子里这才有了一线光明。借着火光,无忧看清那箱子里层层叠叠都是雪亮的大刀,再开另外一只箱子,则里面满满的都是长矛。
“看来天涯这次是想跟匈奴拼个你死我活,这么多的兵器,够匈奴人喝一壶的了。”小郭站在一边,随手拿起一只长矛说道。
无忧也抓过一柄大刀,被火光照得闪闪发亮的刀身上刻了“诚王府”三个大字,无忧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再看箱内其他的兵器,一律是诚王府三个大字无疑。
“小郭,这不是用来对付匈奴的。天涯王朝的兵力十之有八都集中到了关外,跟匈奴人的战争,不管是赢还是输,都免不了要和自己人一场恶战。与匈奴人作战之后天涯朝军队疲累,此时再埋伏小股军队在关外等待时机,天涯朝军队腹背受敌,死路一条,大部队扑向守备虚弱的京城。。。。。。真想不到,诚王有用心如此险恶。。。。。。”
小郭听得云里雾里,见无忧拿着刀长吁短叹,也顺手拿过一把看了,这才变了脸色,“诚王谋反,不过那貌似是朝廷的事情,我们江湖中人,大可以袖手旁观。不要这么看着我,诚王看样子也不是个没大脑的,他既然放了这么多兵器在这里,除了要谋反,恐怕也算上了抵御匈奴的那一份,无忧,你大可放心。”
放心。无忧苦笑了一下,叫他如何放心。他心中牵挂的那个人此时正在战争前线,前有匈奴虎视眈眈,后有诚王叛军截断后路。
小郭还要说些什么,却突然之间闭嘴了,一阵弱不可闻的脚步声从外间传来,不一会儿,只听得脚下震动,火光从西北角透出,一扇石门缓缓向上打开,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伶病酒。
“看来我们还是走了弯路,人家可是从大门直接走进来的。”
小郭不禁朝天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无忧还有心思开玩笑。
“老夫有心放你们一马,既然你们不听,那就休怪老夫无情了!”伶病酒的山羊胡子几乎要翘起来,无忧想起白天他站在雪地里片雪不沾身的样子,忍不住对小郭说:“此人不好对付,你要小心。”
小郭低头回给无忧灿烂一笑,“我才不跟他打架呢,无忧,看我的吧!”说罢从怀里掏出两枚黑不溜秋的圆球,向那伶病酒说道:“这天雷珠的名声想必小老儿听说过吧,只不过这天雷珠的威力估计你就没见识过了,我来告诉你吧,一颗这样的东西,就可以把一座大山炸出个坑来,你想一想,这么一个小小的兵器库,是要一颗还是两颗就可以将它炸成灰呢?”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伶病酒冷冷开口道。
小郭仍旧嬉皮笑脸,无忧却能明显看到他额头上悄然渗出的汗珠,其实小郭也没有把握脱身。
“你可以不信,但是你要想一下,这一屋子的东西没了,诚王的大计也就没了,我们两个人的小命同整个天下相比,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吧!”
“你想让我放你们走?”
无忧听得小郭低低骂了一句废话,然后低低对无忧说,“准备好了,我们就要飞走了。”说罢一手抱住无忧纵身提气就朝上飞去,另一只手上的两颗天雷珠就在纵身的刹那一齐朝伶病酒方向丢去,无忧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山崩地裂的声音,突然而来的轰的一声也是小郭一掌劈烂了天花板,再看下面那一群人,捂着耳朵的,趴在地上的,抱住脑袋的,伶病酒发现上当了之后提气便要来追,可惜此时小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