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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远洋渔工的故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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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

也许是一种负担

没有希望

至少不会有失望

哪怕曾经辉煌

终将归于无常

无常所以空

心既虚空

万物皆我有

失去所有

以至一无所有

也许才是最大的拥有

……

林乐达一个人在默默的搬着,渐渐有些乏力。黄家文过来帮忙了,林乐达有些感动,黄家文自己身体瘦弱,体质并不是很好,这难得的苦力活竟来帮自己。印尼人卡林也过来帮忙了,这个也经常被大副打骂的人,身材是很强壮的。

“卡林,谢谢你。”林乐达又有些感动,因为没有想到过卡林会来帮自己。

“林,你一个人搬这么多的鱼箱,太可怜了。我有空时,帮你。”

多么纯朴的一个青年啊。他完全改变了印尼人在林乐达心中不好的印象,因为在林乐达需要帮助的时候,卡林雪中送炭。

搬着搬着,大约在3点多的时候,陈二兵也下来排鱼了,阮怀南被大副替换了上去。林乐达觉得很奇怪,像陈二兵这样的资深老渔工不是应该去做看锁镣这种“技术活”吗?看锁镣不要消耗体力,排鱼要一蹲着相当长的时间。

只听见大副说:“干妳娘,只看解锁镣不会看锁镣有什么用啊!刚一上班就被你看断一条鱼线,阿莫尼连钩子都掉海里了。船长也跟我讲你连怎么用鱿鱼机下线钓鳕鱼都不懂,都比不上排骨。”

陈二兵很是羞惭的脸色,埋着头排钱,不敢吭一声。

(进入了三月份后由于白天所捕的鱿鱼量太少,船长命令白班钓鳕鱼。鳕鱼钓上来之后归船长,和船东没有关系。白班在这一时期后就主要是为船长工作了。)

……

3月4日,又是一大雨天,林乐达没雨裤了,只得去借用赵恒通的。穿的时候,没注意,划破了一个大口子,这雨裤质量太差了,是台湾人在越南的企业生产的,向增寿就说这实际上是一次性物品。没办法啊,破了也要暂时穿一下,不然淋大雨可不是好玩的。

……

快下班时,林乐达找到向增寿,“增寿哥,我这雨裤坏了,而且还是借赵恒通的,怎么办啊?”

“你自己的雨裤呢?怎么要借他的?”

“赵恒通说他的雨裤被人偷了,用他的这件大雨衣和我换了我的雨衣、雨裤一套。”

“他的雨裤是被人偷了吗?他怎么跟我说他那件是他给扔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

“赵恒通这个人很喜欢穿雨裤,白天上班的时候即使不下雨也是始终穿着,那天他解锁镣的时候雨裤给划破了,他说他不喜欢穿有洞的衣物,就扔了。”

“哦?他和我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是让人给偷了。先别说这些了,我现在要怎么办啊?这件破了,我要怎么还给赵恒通啊。”

“以前我跑过的船上,也有人雨衣破了,就对大副说,大副就从库存里拿了一件给他,不过在他回去的时候,从工资里扣了15美元。”

“这种破雨衣之类也要15美元?这都要100块人民币了。哪要这么贵啊。”

“在船上就是这样。而且,你去问大副要,他还不一定给,这还要看人的。”

“那我试试吧。”

于是,林乐达去跑去和大副说起这件事。当时大副正和二副阮文雄在聊天,相谈甚欢。被林乐达打断了之后自然是十分不爽,“干妳娘!自己雨裤穿就来找我要,你有神经病啊!”

“大副,这件雨裤是我从老乡那里借来的。要是没有雨裤了,下次下大雨的时候我那老乡要穿什么啊,我是实在不好意思啊。大副,我不会白要你的,你从我的薪水里扣吧。”

“我扣妳娘啊!干妳娘啊!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套!穿破了自行负责。”

……

下班后,林乐达找到赵恒通说到裤子破了的是,“对不起,恒通,这个被我不小心穿破了。”

“你怎么搞的啊,你是太胖了。”

“我去找大副,问他仓库里还有没有,结果被他骂了一顿。我会去针线来补的。”

“没事的。我们自己老乡。这样吧,你去借针线,借来后我自己补。”

“真不好意思。好吧。我等下找人借吧。我知道哪个船员有。”

“借线就交给你了,你会说英语,和那些老外都关系好。”

“好吧。我马上去借,恒通,如果你不想补我来补啊。虽然那裤子破了,如果你不爱穿我来穿,奇…'书'…网我不怕丑,不怕丢人。”

“那当然不会丢掉。”

……

3月5日,雨裤破了之后的第二天,林乐达找到赵恒通,“恒通,补好了吗?”

“啊!?乐达,那个洞实在太大了,没法补啊,我都把那件雨裤扔了。”

“啊,扔哪了?我去找回来,再破我也可以补来穿的。”

“都扔海里了。去哪找啊?”

……

林乐达又找到二副阮文雄,“二副,你们老船员那里还有剩下的雨裤吗?每趟海都会发一套,老船员应该会有富余吧?”

“不好意思,实在没有啊。”

没办法,虽然这天又是一个雨天,但是林乐达也只能硬扛了。下了一夜的雨,林乐达的下半身全湿透了。

……

3月6日,林乐达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果然感冒了,一摸额头,还有点发烧。

祸不单行,林乐达锁镣没看住,又断了鱼线。大副冲了过来,“干妳娘!你是看锁镣还是在看什么!”拿起钩鱼的竿子就对林乐达扑头盖面的打了过来。

林乐达只能用手护住要害部位,一连挨了十几棍,直到竹竿被打断了才停下来。大副仍然好像不解气,恨恨的道:“我是不是轻轻的在打你,打你打得一点都不疼?”

……

还真是难受啊,上船以来虽然也会因冻鱼时间过长而小感冒的状况,但是发烧还是头一次。一时间,手足乏力,口干舌燥,连对周围的环境都厌弃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许是生活对自己的考验而已,心中若有所悟,在心中作诗一首:真净土

内道苦是苦

心说痛是痛

若作平常想

处处是净土

……

吃饭的时候,林乐达问向增寿还有没有什么办法搞到雨裤。

“乐达,我那天看到在下甲板靠近仓库的地方还有一些雨裤、雨衣,大概是北海道那趟海留下来的旧的。你去找找吧。”

林乐达上班时去看的时候,果然发现了一件,只是也打了两个比较大的补丁。林乐达想,旧就旧一点吧,有比没有好。

这天是个小雨天,林乐达就穿着这件打了两个补丁的旧雨裤,心里舒坦啊,终于不用被雨淋了。

……

3月7日交接班时,林乐达兴奋的找到赵恒通,“恒通,我搞到了一件雨裤。”

“真的?那太好了,这两天我都是借我表哥的雨裤穿。”

“嗯,那我们俩有雨裤穿了,恒通,那我下班后把那雨裤放到你的房间里吧,算是我还你的。”“好啊!”

这是又下起了小雨,不过,林乐达比较安心,毕竟不用再淋雨了。突然越南人黎德山走了过来说:“林,这件雨裤,我的。”

“啊?真的?”

林乐达旁边的越南人刘菲全也说:“是真的,我看见黎德山穿过的。”

真是丢人啊!竟然拿到了别人的雨裤!林乐达赶忙脱了下来,递还给黎德山,一边道歉:“真的很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不过,黎德山也没有多说什么,拿了雨裤之后,走了。

……

3月9日,又下起了大雨,林乐达没办法,不能再淋雨让自己感冒的病情加重了,去陈二兵的房间先借他的雨裤用下吧。到了陈二兵、赵恒通的房间,他俩已经熟睡了。林乐达找到了一条雨裤,一看这条雨裤怎么也破了个大洞啊,虽然是补好了。再仔细一看,好像破的部位都和自己换给赵恒通那条差不多。不管了,先借走再说。

穿着这有一个大破洞补丁的雨裤,林乐达在船头任凭风吹雨打。心想自己原先那件雨裤不是被赵恒通给扔海里了吗?怎么这件的破洞部位如此相像?难道是他骗我?

这天风浪比较大,林乐达微扎马步,总算是站稳了,已经上船有两个月了,终于能够在比较大的风浪中站稳,林乐达竟觉得很有成就感。

进入作业区也一个月多了,林乐达对各项日常工作渐渐的熟悉起来。这中间多亏了有一些老船员的教导,如印尼人撒合里,刚开始林乐达和沙合里的关系并不好,后来林乐达请沙合里喝饮料,并尝试用英语和他交谈,关系渐渐好了起来。起锚时该要注意的事项基本上都是撒合里教给林乐达的。

刚开始时,林乐达是新手的时候一般是帮倒忙,让有的老渔工很不满,比如印尼人加明,他不只一次把林乐达推开。后来,林乐达做事技巧好了些,而且做事情积极,起锚的时候一个人扛起锚头最重的地方,赢得了不少同事包括加明的尊敬。

林乐达也觉得很奇特,刚上船时因为97年的印尼排华事件对印尼人有些先入为主的偏见。但越是接触,越是觉得他们纯朴、善良,看来还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每个国家都有好人和坏人。

……

3月13日,一连三日,林乐达都没有和赵恒通说起这件事,又到了交接班时间,林乐达即将下班,还是把雨裤还给了赵恒通。一时气氛有些尴尬,赵恒通说:“我真是服了你了,一件好好的雨裤要给你穿破了。”

“嗯,”林乐达应了一句,“等到了北海道,新领的雨裤我还给你。”说完一看船的四周,竟然满是海雁,非常壮观。今天是怎么了?这时船长在广播里用闽南语对大副下命令,台风快要来了,赶快把网台收起来。

于是大副带领大家分工收网台,不过,他给的分工不明确,有时一堆人挤在一起施展不开,有的地方却人手不够。过了三四分钟,船长在广播里用闽南语大骂:“大副,我干妳娘,一个20分钟的工作,你要做一个小时。等下台风来的时候,你一个人去海里游泳!干妳娘,不会安排工作。”

大副听到了气急败坏,揪住了旁边一个印尼人阿迪的头发,狠狠的往后脑打了三四下,“干妳娘,给我快点!”

那边赵恒通听不懂闽南语,就问林乐达:“船长刚才讲什么?”

林乐达小声说:“船长说大副不会安排工作,20分钟的工作要做一个小时,等下台风来的时候叫大副一个人去海里游泳!”

不料大副的耳朵灵得狠,“林乐达,我干妳娘,别人在干活,你们在聊天,你们欠揍啊!”

……

3月14日,台风大作,海平面成了45度角的斜线,黄家文这种爱晕船的又呕吐了。网台都收了,不用看锁镣,船长命令全部的船员先到下甲板休息。

大部分的船员,都在下甲板就地趟下睡着了。在作业区就是这样,渔工们抓紧一切机会睡觉,虽然地板上脏得不得了,也没有人会介意。

向增寿、林乐达、黄家文、韦东石四人又聚在一起聊天。

黄家文:“台风啊,很危险啊,不知道船会不会翻。”

向增寿:“翻船倒不至于,不过我也不敢肯定。我在北海道跑船的时候,就因为台风翻过一次船,那时刚才有船从附近经过,我和大部分的船员才大难不死,不过仍然有一些船员运气不好死在了海上。”

林乐达深吸了一口气,问:“那在船上还有什么危险的地方?生命危险的?”

向增寿:“起锚的时候,副绳那边就非常危险,一旦断掉,那力道相当大。我老乡發春101号的大副就被打过,手都骨折了,后来治好了又继续在發春101号上跑船,至今九年了,混上了大副的位置。我还听说,曾经有的船员连头都被副绳打飞了,找不到。”

韦东石:“死了吗?”

黄家文:“废话,头都没了能不死吗?向增寿,那尸体呢?”

向增寿:“那没有头的尸体被放到冻结室里,后来返航时就给运回死者的家乡了。”

林乐达张大了嘴巴,“啊?冻结室不是冻鱼的地方吗?”

向增寿:“不放到那里,尸体会腐烂的。”

黄家文:“那船员们能不怕吗?吓死人了。”

向增寿:“船员的流动性很大,像我们,合约期是一年,今年下船了,明年上船的新船员根本不知道死过人。还有收网台的时候,以前我上过的一条船上有一个台湾的大副,他对我说,他的亲哥哥在收网台的时候不小心掉到了海里,当时船在行驶,等船回头想营救的时候,根本找不到人了。”

黄家文:“哼!这个不是人干的工作。什么时候死了都不知道。”

向增寿继续说:“我以前呆过的船上,有人把自己的饮料还是啤酒放到冻结室里降温的时候,外面的人不知道,把冻结室的门关了,结果人在里面呆了十几个小时,出来都冻傻了。”

林乐达:“后来治好了吗?”

“好像说是全身的皮肤连肌肉组织都冻坏了,人是没死,不过已经废了。跑渔船这碗饭,不好吃。我们啊,命贱啊!”向增寿哀叹道。

黄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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