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子by 非菜-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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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笺根本就是一笑而过,可能而已,又不一定是真的。
这一年的花灯会,桑阿妹疑惑,她感慨:“阿妹去年就在想,他的回答可能是最真心的,你为什么不相信呢?也许他真的会疯掉……”
事实证明,云凭语真的疯掉了。
……
言心小筑,两人亲密的依偎在铜镜前。
“我们很相配。”
轻点水花笺的鼻子,云凭语的眼里流光闪烁,心情颇佳。
“你真的这么觉得,真的一点也不介意我是魔教花弦护法的身份?”
“你不信我?”
“不信。”
明明水花笺自己都是满口谎言,居然还不相信面前的云凭语。
……
邺城桥头,湖面发光的莲花灯连成一线,烟花璀璨之下。
“烟花也好,花灯也罢,其实在我眼里,你比世上的任何事物都美。”
云凭语微笑如水,又伸出手指,轻轻的点了点水花笺的鼻头……
“呃,肉麻死了!”水花笺却是不信他,“我发觉你最近说谎都不脸红的。”
“你认为我在说谎?”
“难道不是吗?呵呵。”
如今的邺城桥头,老船夫年年都在湖面放下一盏莲花灯,纯洁高雅的莲花,很美,很美。
……
林家庄,客房内,云凭语在焚烧着林凤鸢的画像。
“这是我在书阁找到的,你可知道这上面,画的是谁?”
“属下想,应该是个美人。”
“你很聪明。”云凭语点头,“她曾经是天下第一美人。”
“不过,她不及你美。”
水花笺不信他,他以为,云凭语看的不是他,而是透过他,去看另外一个女人,去看林凤鸢。
……
林家庄的那夜,水花笺把匕首深深的插入到云凭语的胸口中。
“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我?”
“那都是骗你的。”
水花笺觉得可笑,他冷冷的笑着:“我怎么可能会爱你?怎么可能会爱着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小叔,自己杀父杀母的仇人!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报仇!”
“况且你真的以为,世上会有那么下贱的傻子,一直都爱着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
“我真的以为,你,会是的……”
“没有,我不是。”
水花笺摇头,脸上一片的肃然之色:“我对你的背叛,从一开始就存在。”
云凭语是真的以为,而水花笺是真的背叛。
……
菱洲,离恨魔教的本部,水花笺不小心掉入了暗门之中。
“我很想你,我的好笺儿……”
云凭语搂过水花笺,在他耳边亲昵的吹着热气。
“呵呵,你变成这副模样,倒也是报应!”
水花笺却是拒绝,却是后退,却是冷笑,眼底一片轻蔑。
其实,那时候他不知道,云凭语是真的很想他……
……
脑海的记忆画面一遍遍的回放着,水花笺一边哭,一边笑,一次次的问着自己——
为什么总是认为他在骗自己,为什么要把他想得那么坏?
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他一次,明明自己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为什么还要去在意他到底爱不爱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或许,自己的“无法原谅”根本就是借口,根本也是假的。
他只是无法原谅不爱他的云凭语……
他只是不知道云凭语也是那么爱着自己的……
只是,只是,他们的爱在重重的谎言之中,真真假假,再也分辨不出。
只是,只是,他们的爱那么艰难,那么坎坷,那么得之不易。
…………
血红的剑光划破了水花笺所有的希冀,瞎子黑暗的世界也天翻地覆,似乎只剩下点点鲜血夹杂着苦涩的泪水缓缓滴落,渐渐蔓延了整个视线。
漆黑一片,忽然出现了点点星光,水花笺仿若回到了十几岁那年,全部视野是这个清雅绝尘的男子,唇瓣轻微的张合。
实际上,云凭语在最后,确实留下了一句唇语。
云水禅心,没有了云,水也不再有任何的意义了……
水花笺病了,高烧不退,咳血不止,滴水不进。
翌日一早,江湖武林之中,人人皆知,离恨教主掉下万丈悬崖,死了。
于是,离恨魔教最终瓦解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渐渐的,有越来越多的人说离恨教主本人不是大魔头,而是大英雄,还有好多人陆陆续续的,去那不知名的悬崖处祭拜这位英雄。
久而久之,那不知名的悬崖也给人取名为“离恨崖”,人们开始为他祈祷祝福:“离恨离恨”,不再是离别与仇恨,而是离去仇恨,仇恨远离,幸福而至……
林家庄,水花笺本身体内就有难以去除的邪魅之毒,如今一夕之间又患上了咳血的不治之症,日渐憔悴,脉搏也一天比一天衰弱。
请了好多大夫都无计可施,就连玉霖赶过来看了,也无可奈何的摇头叹息:“药石无灵,无法可医。”
药石无灵,无法可医,仅此八字,再无它言,断绝了所有人的希望。
半夜里,灯火飘飘悠悠,迈着轻盈的脚步声,“吱呀”一声,提着一盏莲花灯,有人推门而入。
轻轻的把莲花灯放下,来人望着水花笺,只看到水花笺的面颊深深的凹陷下去,瘦得只剩嶙峋的骨,瘦得不成人形了,他脸色青白,唇也如上蜡般灰暗无光,像极了将死之人。
温柔的手掌抚上了水花笺的脸,来人默默的抽泣着……
碎了,碎了。
一颗心疼得,彻彻底底的碎了……
听到哭声,水花笺用尽身上残余的力气,慢慢地,将重若千斤的眼睑,掀开一丝,再一丝。
空洞的紫眸再也找不到一丝丝的生机,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对着面前站着的人,水花笺毫无血色的唇抿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但还是气若游丝。
“你,回来了……”
来人停止了哭泣,哽咽着:“嗯,我回来了……哥哥……”
嗯,原来你根本就没有死,我的妹妹,我亲爱的妹妹。
嗯,我还以为…以为,是他…是他回来了……
水落颜活过来了,她死而复生了。
当时,她以为自己死了,水花笺也以为她死了,将她葬了,所有人都以为她真的已经死了,除了云凭语。
云凭语封住了她最后的一口气,使水落颜终日呈现一种活死人的状态,他慢慢的运功,一直在想办法救活她。
云凭语的头发也是为此白了的,因为耗费了太多的内力,一时散了功。
重生后的水落颜蹲在了水花笺的床头,轻轻柔柔的一笑,好多年了,她都没有对水花笺露出这样真心的笑容了。
“云凭语救活了我,第一句话便是……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他对你早没有了恨,又何况我这个对你误会重重的妹妹呢?哥哥。”
水落颜肺腑里悲痛之意泛滥,对这个哥哥,就算她说上千百遍的“对不起”,也不够啊!
“妹妹……”水花笺悠悠的唤着。
“到了现在,你还恨他吗?”水落颜问。
“……”水花笺无言。
“你,记不记得他总是点你的鼻尖?为什么他总是要这样呢?他跟我说了……”
“为…为什么?”
心神一凛,水花笺的声音微微发颤。
“哥哥,还记得你六岁那年的事吗?这个动作,一开始,这是你对他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落颜妹子重生,因为前面并没有让她死绝啊~不禁感慨,教主爹爹真心爱“子”有加啊!快要结局了,真心伤不起(┳_┳)。。。亲们,是不是最近都没法治愈了呢?其实,菜菜正在努力力挽狂澜啊,不过必须要考虑剧情的合理性!最后会是HE滴,渣字数也给渣出来!
☆、凭语的花笺(大结局)
水花笺六岁,还是林瑾奕的时候,也是林宁逸在外头流浪的时候……
“这位…这位叔叔……”
缩在街角,昏昏沉沉中的林宁逸,听到了清脆的童音,好像…好像是在喊他?
睁开眼,面前站着一个小男孩,那清亮的眸子向他看来,明澈纯净,没有一丝污浊与阴霾。
“你这个样子,饿不饿?冷不冷啊?”
“唔……”
林宁逸还是有些迷糊,不懂这个男孩要做什么?
“少爷啊,一个破要饭的,别理他了!”
林瑾奕身后的护卫随意的扫过林宁逸,皱了皱眉。
“可…可是,他看起来好可怜。”
“切,街头的乞丐多着呢,还有比他更可怜的。”护卫根本不屑一顾。
“是嘛,原来有这么多的可怜人。”林瑾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少爷,快走吧,当心弄脏了您的衣服,回去见了庄主和夫人,小的可担待不起啊!”
护卫催促道,拉着林瑾奕就要走,遇上了这么一个脏兮兮的恶心乞丐,今天真是触了霉头。
忽然,林瑾奕不介意的一笑而过,稚嫩的小指头点上了林宁逸的鼻头。
林宁逸触电一般,浑身猛地一震。
“你!你,你不怕我?”
“不怕!”
林瑾奕愈加凑近了林宁逸,小孩子奶香薰香的气息喷在林宁逸的脸上,温热而瘙痒。
“你,不嫌我脏?”
“不嫌,你换身衣服,就不脏了。”
笃定的说着,林瑾奕就把帽子拿了下来,扣着上面的配饰。
“少…少爷?!”护卫们震惊了,纷纷急忙阻拦。
林瑾奕鼻头一哼,瞪了他们一眼:“你们别管,不然回去让爹爹罚你们!”
“是…是的。”侍卫们垂下了头,唯唯诺诺道。
不一会儿,林瑾奕就把帽子上的配饰,外套上的宝石衣饰,还有镶着金银边的鞋子的饰品统统摘了下来,摆放在林宁逸的面前。
林瑾奕笑嘻嘻道:“叔叔,这是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了,你拿着吧。”
“你……”
“我叫林瑾奕,希望下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冷不饿,还有很干净的衣服穿。”
小孩子真的很天真,永远把什么事情都想得那么简单。
林瑾奕,林瑾奕,作为林家人的这个名字,真是不好。
如果,如果,能改一改,那就好了。
林瑾奕幼年时的无心之举,却让落魄到谷底的林宁逸,深深的记住了。
他不会轻易爱上一个人,他一旦爱上了一个人,真的就很难改变。
所以,当在林家庄中,他认出了惊慌失措的林瑾奕时,心中无比的欣喜。
“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儿子,让我好好照顾你?”
终于找到你了……
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保护你,疼爱你……
…………
菱洲,在大批武林正道进攻离恨魔教的本部之时——
“你怕我?”
“你嫌我脏?”
“现在的我苍老无比,全身腐烂,靠着人血苟活着,像个怪物一般……”
云凭语伸手想要点水花笺的鼻尖,水花笺却很抵制,不停的向后退着。
这样的水花笺,和六岁那年,完全相反的态度,一点都不一样。
那时候,云凭语该有多么多么的伤心难过啊!
“对了,还有哥哥你的名字……”
“他说,我们的娘亲水花鸢,是天上的纸鸢,风中纸鸢,一旦断了线,就再也找不到了,她就会随风而行……”
“比起纸鸢,不如你就做纸笺,只能由他书写的纸笺。”
水落颜说出了云凭语为水花笺取名的原因,“水花笺”这个名字背后,真正的含义。
忧伤的眸子望了他一眼,水落颜又低头将莲花灯中的纸笺取了出来,慢慢的展开,轻轻的念着:“凭语的花笺……”
念完,水落颜将纸笺塞到了水花笺的手心里,让他好好的握着。
“他还说,给你取名为‘花笺’,本以为你会是凭语的花笺,可到头来你不是,你也不要他了……”
凭语的花笺吗?
原来,是凭语的花笺啊……
“原来连笺儿都不要我了……”
好像无论过了多久,那日云凭语绝望的笑容,水花笺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水花笺的表情因极力克制悲痛而变得有些扭曲,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心在不停的淌着血。
为什么明明都失去了心,却还是这么的痛?
“哥哥,一个谎言要是编得天衣无缝,骗过了所有人,那么就不是一个谎言了,因为说谎的人一定也把真心加了进去。”
水落颜握住了水花笺不停发颤的手,轻轻的揉着,淡淡的问去:“哥哥,‘你很爱云凭语’这个谎言中,你付出了几分真心?”
“……”
水花笺不答,可水落颜还是能看得出来。
“五分吗,七分吗?还是完完全全的十分?”
“原…原来,我…我不喜欢…他……”
始终沉默的水花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