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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方寸大乱-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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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谁?”我问,“是慕……唔,是阮双迫太傅救你的吗?”
  他的神色更加古怪。
  “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他挠了挠头,喃喃道:“是莫名其妙说了一句话……”
  “他说了什么?”
  一阵江风徐徐吹入,和着秋阳吹就他满脸通红。
  “他……偷偷与我说……与我说……”说到这里古宜悄悄瞥我一眼,见我直直看着他,又慌忙避开眼神。
  然后他接道:“他对我说:‘我知你心意,你要好好待他。’”
  
                          
作者有话要说:HJJ上有人说人物太复杂了,所以我画了关系图给大家看。
我是多么负责的作者!
看不到的请复制以下链接:
http://i1172。photobucket。/albums/r573/xiefenxiaolongbao/relationship。jpg




☆、第 65 章

  第三十一章:
  
  “我知你心意,你要好好待他。”
  我把这句话放在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咀嚼了一遍。
  然后我咀嚼出,一丝情意绵绵。
  在我咀嚼的这段功夫,古宜腼腆而絮叨地叙述着后来郑子佩又如何找到他,又如何吩咐他到这里来找船家等我,云云。
  叙述到最后,他住了口,不安地瞧着我。
  我想他应当是看出我的神色很难看。
  我的确从话里咀嚼出情意绵绵来,不过这绵绵情意又苦又涩,我很不爽。
  什么叫“我知你心意”?
  你眼光上佳,连古宜的心意都能知道,难道却不知道我的心意吗?
  想我聪明伶俐容姿出众,怎么就会瞎了眼看上这么一个天底下最蠢最不开窍的大傻瓜?
  我往地上恨恨吐了口唾沫。
  然后我将土罐子和火折子重新收好,又怕它们不慎掉落,就统统装到了背上的包裹里去。
  包裹里还留有郑子佩的医书和药方,我叹了一口气。
  随后我回头,想重新踩着古宜肩头往上爬,却见他依旧不安地瞧着我。
  我揉眉,再叹一口气。
  “古宜?”
  他“啊”地回了神。
  “你喜欢小孩子吗?”我问他。
  “喜欢。”
  我连忙扯了个笑容出来指着自己道:“你看,我是男的。”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点点头。
  然后他似乎想到什么,赶紧补充道:“陛下再过几年就要及冠了,不是小孩子。”
  此话甚合我意,我不由得意干笑一声。
  不过我立马想到了我原本的正题,于是赶紧凑上他道:“我的意思是说,自古男子是生不出小孩子的。”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
  我一拍手,将先前的话统统串起:“你喜欢小孩子,可你我都是男子,而男子是生不出小孩子的。”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
  我落落大方地摊开手,最后总结一句:“所以说,你不应该思慕我。”
  讲完这句我踩上他的肩头,小心翼翼伸手抓住洞顶的秘道边缘,使力气爬了进去。
  
  ===
  秘道往上倾斜,又十分狭窄。我爬得大汗淋漓,十分吃力。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山高水远,天涯海角,只要有试一试的机会,我都不会放弃的。
  我还答应过郑子佩要好好活着回去呢!
  
  爬到我快脱力,我终于看到了远处石壁上一星光亮。
  光亮闪耀,宛如苍茫荒野,星星之火燎原。
  我大喜,再也顾不得酸楚疼痛,一鼓作气爬到石壁跟前。
  那块石头就是当日的封石,光亮透进的小洞就是当日机关启动后留下的缺口。
  我曾趴在缺口上,见闻太傅与他惊心动魄纠缠一场。
  往事清晰,在光亮里历历在目。
  我直起身体,凑上缺口,再一次往外看去。
  
  然后我看到,太傅一身华服,跪在地上叩拜上香。
  正值金秋,山顶树叶红黄,色彩浓厚,更衬他容姿清浅。
  太傅的表情一向淡如秋菊,此刻也看不出是开心还是忧愁。
  我再往后面扫去。
  太傅的身旁,便跪着我朝思暮想的人。
  我一瞬呼吸不畅。
  他正捧着香,神色悲伤。
  金秋阳光抹入他的眼眸,一如我第二次见他那般,英美而凄凉。
  我呆呆看了一会儿。
  然后我回神,低头在封石旁的土上按了一按。
  还是有一层薄土的。
  我赶紧用手刨土,想挖个小洞出来埋土罐子。
  古宜说,这伏火之法,首先便是要将土罐子严严实实埋入土中,一点间隙也不可以有。
  我挖得十分专心。
  
  然后,出人意料地,我听到外头“咕咚”一声。
  我一惊,抬头又往外看去。
  只见太傅仰天倒在地上,四肢无力神色虚脱。
  很像他上一次在牢里见我时候突然被激发病的样子。
  我看着他,再一次觉得他这个病症我看着很熟悉。
  我努力回想。
  远处的侍卫见状,已经上前。
  可慕容静霆在他们赶到之前却突然先动了一动。
  他伸手,撑在太傅耳畔两旁的土里,面孔朝下看住太傅。
  发丝轻垂,随着微风浅荡,拂过太傅的面颊。
  姿势暧昧,让人联翩浮想,我一瞬惊讶。
  然后,不及我反应,他缓缓低头,面无表情地吻上了太傅。
  唇齿相依,正在走上来的侍卫们顿时呆住,进退不得。
  过了一会儿,只见被压在身下的太傅费力半伸出手,朝侍卫们晃了一晃。
  侍卫们识相,赶紧退得远远的,面孔朝外无人敢看。
  两人发丝旖旎纠缠,织成厚重的黑网,一点一点将我的心收缚。
  我逐渐从惊讶里回神,只觉自己的血液被收缚出炙热沸腾,烧得我出离愤怒。
  我千辛万苦火急火燎抛下郑子佩的灵柩赶来救他,还义正言辞拒绝了别人的思慕之情,他却在这里风月无双,主动亲吻太傅毒害我的眼睛。
  我正想得义愤填膺气急败坏,太傅却突然伸手,一把推开他。
  阳光金澄,将他们两人唇上的血渍照得殷红妖艳。
  太傅先前灰败的气色,看上去好了不少。
  可太傅的脸色十分难看。
  我看他微愠的样子,似乎是慕容静霆咬破了太傅的嘴唇。
  待我揉眼仔细一看,却发觉破了唇的是慕容静霆。
  他依旧漠然,好像看着太傅,又好像没有看着太傅。
  太傅已经翻身,也不管嘴角的血迹,直接将慕容静霆反压底下。
  他的身体在空气里微微发抖。
  “你什么时候开始给我下的毒?”他沉声开口问,似乎是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一愣,立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懵了神思。
  难道说,太傅病了这么久,却不是恶疾,而是中了慢毒吗?
  我想了一想,觉得这件事情十分荒谬。
  太傅如今是九五之尊,每样吃的东西都需要银针试毒。如若想投毒杀皇帝,简直是自寻死路。
  我当年糊里糊涂做皇帝,太傅都不敢毒杀我。如今太傅为帝,心思缜密,如何能出此疵漏?
  我正不解,却听慕容静霆淡淡开口:
  “林献寒,你日理万机,所以忘了吗?你登基称帝的第二日,将我一人吊在内殿中……”
  “我不喜强人所难,”太傅也淡淡打断他,“可求你上我就这么困难吗?”
  慕容静霆抬睫,迎上太傅的眼神,一脸无动于衷。
  “是啊。很困难。”他轻声回道,偏偏语调悠扬,回荡山顶如春光一般绵长,“困难到你足足吊了我六个时辰,困难到我双手都被你吊脱了臼,困难到我几度昏迷整个人完全虚脱,困难到十三年来你终于忍不住,第一次强上了我!”
  
  恰好有大雁南飞过,叫声凄厉,和着他的话语如箭一样刺穿我的心头。
  他虚弱无力的身骨,他永远冰冷的肌肤。还有那一晚萤火虫荧荧飞舞的夏夜,我撞破太傅脱他衣服时,他嘴角挂起的那一抹冷漠而凉薄的微笑。
  自从我在南疆船舱里再一次见到他后的往事汹涌,从被刺穿的心口破闸而出。
  我想起当时太傅上了他之后我用手去摸太傅的身下,我想起当时他失魂落魄的紧张神态,我想起他严肃无比地问我:“你现在可有不适?”我更想起星光之下草地之中,他不顾自己虚弱,执意割破自己的手,一定要将血喂入我的嘴中。
  一切早有线索,我竟然堪堪错过。
  我懊悔不已,只好抬头,隔着山洞缺口,盯着他唇上的伤口瞧。
  伤口里的血正在慢慢淌出,划过他苍白的皮肤,颤巍巍地聚集到颚尖,随后被秋风一吹,摇摇坠下。
  
  太傅已经停止颤抖,平静地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轻轻笑一声,悠悠叹道:“在自己的身体里下毒,又激我强上你由此中毒。阮双,你对自己可真不是一丁一点得狠啊。”
  然后他收住笑容,一把将慕容静霆拖起来,压在岩石上,颤声道:“你花了那么久一点一点对我下毒,不就是图滴水穿石我无法察觉吗?那你刚才为什么还要用自己的血救回我?”
  慕容静霆被他压住,也不反抗,浅挑眉毛微笑看太傅。
  笑容融化在秋风里,寻觅不出一丝一毫的笑意。
  “林献寒,不要告诉我,事到如今,你还会天真地以为,我会对你软了心动着情。”
  太傅微咬唇,冷冷盯着他。
  “我刚才没有救你。”慕容静霆垂眼,平缓如水地讲了下去,“我只是觉得今天是个很吉利的日子,所以想在慕容氏列祖列宗面前告诉你:你已经被我下了毒,而能解你毒的,是我的血。不过,这大半年你上了我太多次,如今中毒已深。要想活命,唯一的出路是……”
  说到这里他终于抬睫,看住太傅
  不知为何,太傅一向闲雅的神色倏然大变。
  慕容静霆勾起唇角,极其诡异地一笑。
  然后,他镇定无比地接道:“唯一的出路,是放尽我身体里所有的鲜血。”
  语调悠悠,好像性命攸关只是玩乐一场。
  我闻言大惊。
  放尽他身体里所有的鲜血,那不就等同于杀了他吗?
  可太傅听他讲完,只是一动不动。
  起风了,将山上的树叶吹得纷纷扬扬。
  红黄树叶拂过太傅的脸,色彩变幻无常,一点一点拭尽他的神情。
  到了最后,他的脸上,殆褪先前所有的惊讶。
  “原来是这样。”他极轻极轻点头,“你的意思是,如若我要活下去,就必须杀了你喝尽你的血,对吗?”
  说完这句他突然放开慕容静霆,展开身体靠上一旁的岩石,抬头看着秋日骄阳。
  骄阳毒烈,可他的神色慵雅,宛如最最淡然的水墨画。
  “这种报复我当年负你的法子还真是狠毒啊……”他喃喃自语。
  然后他眯眼,扭头看住慕容静霆。
  “杀了我最爱的人自己苟活下去……”他微笑着转了语调,反问道,“阮双,在你心目中,我就是如此浅薄之人吗?”
  
  




☆、第 66 章

  第三十二章:
  
  慕容静霆听太傅讲完,只是沉默,并不接话。
  风吹得更大了些,有枯叶从他额前飞过,拂出他满目浅浅哀伤。
  太傅却已经又抬头看天,迎风笑得更加洒脱。
  “我不会杀你求活。”他一边笑一边道,“我既中意你,将来我若不在,这个辛苦夺来的天下,送你又如何!”
  慕容静霆闻言,苦笑一声。
  然后,他将自己的身体从岩石上撑起,缓缓蹲下,伸出手,摩挲石缝间的细土。
  “阮双,你爹无情无义六亲不认,慕容氏又已灭族,这个天下给你,并无不妥。”
  “是啊。”慕容静霆垂着头应一句,修长手指拾起一撮细土。
  太傅看着他。
  慕容静霆缓缓将土举起,一直举到仍旧在笑的太傅眼皮底下。
  十三年的血流成河,依旧铭心刻骨,随着阳光洒下,照成细土淡淡的乌紫色。
  “这天下若是能给阮双,的确并无不妥。”他重复一遍太傅的话。
  然后,他顿了一顿,面无表情地补上一句:“可是他却早已经死在这里了。”
  我闻言一恸。
  纵使我已猜到他是谁,可由他亲口承认,我心里头依旧十分难受。
  太傅也止笑。
  “你刚才说什么?”
  慕容静霆一双眸子盯着眼前的土,眼底黑深而空洞:“我刚才说,你口中的最爱阮双,那个你宁愿自己毒发而亡也不愿意取他性命的阮双,十三年前就已经死在这片泥土里了。”
  太傅猛地站直了身体。
  “你是慕容……”他一把抓住慕容静霆的衣领,沉脸看住他。
  然后他突然又松了神色,浅笑道:“阮双,我知你处心积虑要报复我,逼我杀你求活也罢了,如今还硬要把自己说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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