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刃by王粥粥-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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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慎一行人刚一到湖边,严广志便携家带口出来相迎。严家今晚算是全家出动,除了严夫人因为是女眷不便抛头露面,严家三个儿子都来了。特别是严家老大和老二,一心想借机平步青云,衣着打扮都特地打点了一番,比平日里更为考究。赵慎原本只是随意同严县令寒暄着,目光往他身后一瞥,却又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脸笑意来:严县令身后那人,可不是白日里才刚刚见过的严子溪?
只见严子溪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衣,和白日里的书生打扮完全不同。虽然比起严家老大老二来,严子溪这身衣衫显得寒碜许多,但他长得好看,哪怕穿着这么一身半新的衣服,也足以将那两人衬得毫无光彩。
严广志不知道白日里的那段故事,见宁王的目光一直往自己身后转,便笑呵呵地往边上一让,指着他那几个儿子道:“王爷见笑了,这几个都是犬子,虽没什么大能耐,但好歹也不算蠢笨,王爷在丰县的这段日子里,若有什么使唤得上的,便尽管打发他们去做吧。”说着还拉着几个儿子一一介绍,“这是老大严子庸,这是老二严子衡,这是老三严子溪。”
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只管将自家的老大老二往赵慎跟前推,反倒将最为出众的严子溪冷落在了一旁。赵慎看在眼里,渐渐也有些了然。自己的贴身小厮承安外号包打听,最大的爱好就是打听别人的家长里短,来丰县一天就将严县令家里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严广志相当惧内,他家里那位太太又是个心胸狭窄的主,一直对严广志早年纳妾的事情怀恨在心。前几年严家二姨太病故,唯一的庶子便由严家大太太教养着。按眼下的情形来看,严子溪想必是受尽了冷遇的了。丰县本是个不大的小城,县里头的公子衙内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有些交情,可白日里在桃林,那陈员外家的公子看起来丝毫不认识严子溪的样子,可见严家三公子在家里的地位并不被认同。
想到这些,赵慎心里一动,更是想为严子溪做些什么。他故意将目光定在了严子溪身上,语气熟稔地笑道:“想不到竟能在这里见到子溪,实在是巧的很。”
严广志吓了一大跳,目光在宁王和严子溪之间游移不定。严子溪倒是早知道了今晚要宴请的人是谁,这会只是淡淡地朝赵慎行了个礼,神色冷漠从容。
严广志原本有意让严子庸和严子衡出出风头,不料宁王看也没看那两人一眼,便朝着严子溪言笑晏晏。严广志虽然有些失望,但心里一合计,却又乐开了花:不管赵慎提携的是哪一个,可不都是他儿子?这么一想,他脸上又堆起了笑容,殷勤地朝赵慎道:“原来王爷认识小儿?这可真是巧了,小儿平日里只在家读书,鲜少出门,何时竟遇到了贵人?”
想那严子溪天天在私塾当教书先生,严广志却说他每天在家中读书,可见他这个亲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实在是少之又少。
赵慎还未开口,严子溪便抢先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今日闲着无聊,去城外桃林转了转,恰巧遇上了王爷。”
赵慎听他的意思,似乎并不想提起白天的事,便也顺着他的话道:“本王有心结交子溪,不过郊外人多眼杂,没有机会深谈,想不到子溪竟是严县令家里的人,倒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那是那是!”严广志忙不迭点头道,“蒙王爷看得上他,那是他的福气,王爷平时若有什么事,尽管差人遣了他去驿馆便是。”
严子溪最烦和朝廷的人打交道,听了这话不由暗自皱了皱眉,心里懊悔自己没有称病不来,浑然未觉严家其他两个儿子早已满腔嫉恨,恨不得和宁王早就结识的人是自己。
说话间就有下人划了船过来邀请众人去湖心水榭。严广志引着大家入席,交杯换盏也算是宾主尽欢。他在正事上毫无建树,于吃喝玩乐上倒是颇有心得。他深知京里来的几位都是山珍海味见惯了的,索性别出心裁地命人准备了一桌当地野味,各种瓜果时蔬往桌上一摆,虽不贵重,却让人食欲大增,连向来喜欢挑三拣四的邵千钧也十分满意,脸上的表情随和了不少。
严子庸和严子衡见刚才被严子溪抢先出了风头,有心想扳回一城,一入席就纷纷向宁王敬酒。特别是那严子衡,自小就有几分小聪明,在丰县结交了不少狐朋狗友,深谙投机取巧之道。这下宁王就在眼前,他怎能不抓紧机会赶紧巴结?当即就从婢女手里拿过酒壶斟了一杯酒道:“王爷连日来公务繁忙,也受累了,我们兄弟自愧能力有限,没法帮上什么忙,只能拿这区区薄酒先敬王爷一杯了,还望王爷不要嫌弃我们这里的粗茶淡饭!日后王爷若有什么用得上我们兄弟的地方,就只管差遣!”
他鲜少有咬文嚼字的时候,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来,自己也得意非常,偏偏赵慎半点面子也不给,正眼都没看他一眼道:“本王晚间还有公务在身,不能饮酒。”
这要是别人这样,严子衡早就怒火中烧骂开了,可眼前这人是当今三皇子,他只好把一肚子不忿忍住,又换上一副笑脸道:“这可真是不巧了,改日王爷得了空闲,可务必要赏脸,让小民敬了这杯酒。”
“好说。”赵慎口中随意答应着,脸上却并没有多少诚意。
作者有话要说:
☆、8
严子衡碰了个软钉子,心里也明白了宁王其实并不卖他们的账,一时间不敢多言,只好暂时安分下来做起了陪衬。
几人连日来都为赵恒的案子奔波劳碌,特别是林旭和邵千钧,说起来已经有好几天不曾好好吃一顿饭了,严广志这回倒算是办了件好事。这顿饭一直吃到月上柳梢,众人才渐渐放下碗筷。
暮春时节的夜晚还有一丝凉意,严广志宴客的水榭又在湖中央,晚风一吹,阵阵寒气迎面直逼而来,其他人还好,唯独严子溪自幼畏寒,被风一吹脸色就有些苍白。好在严广志早有准备,见天色暗了,便命人燃起了熏香,既可阻隔虫蚁又能驱寒。
因为是家宴,严广志只派了几个官差在水榭周围的岸上看守着。酒过三巡,宴席上渐渐融洽了起来,赵慎虽然依旧话不多说,但严家父子搜肠刮肚寻了各种话题东拉西扯,气氛倒也并不沉闷。
饭后点心是丰县最出名的荷叶酥,小块的糕点入口即化,松脆可口,隐隐还泛着一股荷叶的香气。赵慎尝了尝,觉得颇合口味,便随手往严子溪跟前也送了一小碟。
秦畅当年最爱这些精致的小点心,赵慎无论吃到了什么好吃的糕点都习惯给他留一份。眼下见了严子溪,不知不觉就忘记了这两个人毫无关系,总觉得他也该喜欢这些东西。
严子溪似乎不太爱出风头,整个晚上都听着别人说话,偶尔应景地露出一个笑容,谦和有礼却有些疏离。赵慎借着递点心的空当侧头一看,见他跟前空空如也,似乎并没有吃多少东西,不由问道:“子溪吃得这么少,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严子溪没有料到赵慎会突然关心起自己来,先是愣了愣,过了许久才回答道:“没有的事,我原本就吃得不多。”
他从小就随着二姨太住在山里,鲜少与陌生人打交道,这下冷不丁被赵慎关注着,不免有些无所适从。况且,和他说话的是赵慎,皇家的人,总是少接触为妙。
严广志生怕他不懂察言观色惹恼了宁王,忙陪笑道:“王爷有所不知,我这小儿子素来身子骨孱弱,在饮食上就节制了一些。”
“哦?子溪身子不好?”赵慎微微皱了皱眉,目光往严子溪身上打了个转,见那人确实有些单薄,脸色也比寻常人苍白上几分,白日里太阳一晒看不出来,此刻却十分明显。
他没来由地有些不悦。
其实赵慎哪会不知道严广志的打算?这人必定是想借着自己的身份给自家儿子们谋个好前程,殊不知严子庸和严子衡一看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赵慎早在心里将这两个人无视到底了,更遑论提携,严广志这如意算盘注定是要落空。
赵慎对严子溪倒是有几分兴趣。一般人得了宁王赏识,必然巴巴地凑上来套近乎,可他倒好,一桌人都看得出赵慎有意同严子溪结交,偏偏他自己像是毫无知觉一般,赵慎问一句才不情愿地答上一句,其余时候便坐在一边不出声,一点也不把当朝的王爷放在眼里。
严子溪并非什么愚钝的人,从白日里的表现来看,他这人遇事沉稳得很。他对赵慎爱搭不理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心底根本不想和宁王打交道。赵慎心里好笑,一面和他东拉西扯,一面暗暗观察着他的反应,心想自己好歹也算是帮了严子溪一回,不知是哪一点入不了严公子的法眼?
越是好奇,就越忍不住投入更多的关注。一顿饭下来,赵慎的目光几乎胶在了严子溪身上。严子溪就像是一块璞玉,越是细心雕琢,就越是吸人眼球。他惊讶地发现,严子溪不光同秦畅在样貌上相似,连某些小动作也惊人地一致,特别是那不爱搭理人却又毫无办法时露出的小眼神,简直让赵慎觉得这十年的光阴都停滞不动了,仿佛自己还是那个少不更事的皇子,而眼前的人,依旧是那骄傲得如同初升的朝阳一般的官家小少爷。
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竟然在离京城那么远的地方,又遇上这样一个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赵慎的一颗心像是浸到了温水里,十年来第一次觉得暖洋洋的。虽然明知道严子溪和秦畅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但那种想要让对方顺遂安乐的心情,却怎么也按捺不住。
或许,一颗心空了太久,便会不自觉地想要寻找一些东西来填补。而严子溪,恰好又出现在了这样的时间,连赵慎自己也分不清楚,这样的相遇,究竟是劫难还是救赎?
宁王的表现让林旭和邵千钧也颇感惊讶。赵慎在京中的日子不多,往往一年也住不上一两个月,但宁王冷心冷面是出了名的。别看赵慎对谁都一派和煦的样子,但极少有人能让他主动放下身段去结交——不说别的,宁王如今也有二十五六岁年纪了,府里不但没有正妃,连个侍妾都不见,可见他素来是个十分冷淡的人,像现在这般连吃饭都顾着的人是从来没有过。他二人难得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纷纷暗自打量严子溪,见他眉目俊美,态度端重,别说严家另外两个不成器的少爷,就是京城里那些公侯世家的公子,也鲜有这么出色的。这么一比较,不由感叹着想不到严广志这般庸庸碌碌之辈,也能生出这样钟灵毓秀的儿子来,实在是不知几辈子修来的造化。
他们倒没有想到别处去,只是觉得本朝自开国以来,公侯之家都有养上一些谋士的惯例,这些谋士只要不入朝为官,就连皇帝也不会过多干预他们的存在。宁王既然对严家老三如此垂青,想必就是要纳入麾下做谋士了。说来也是情有可原,以前三位皇子三足鼎立之时还感觉不出来,现在怀王一死,有望夺得储位的就只剩了宁王和梁王,明里暗里的斗争更加激烈。这个时候想要独善其身自然不可能,即使是像宁王这样看似超然世外的人,也免不了要为将来做一番打算。
林邵二人如今的立场都算是中立,无论是宁王还是梁王,都不愿轻易得罪,因此对于宁王重视的严子溪也算和颜悦色。
变故就是在这时陡然发生的。
刚刚还是宾主尽欢的场面,冷不防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划碎了一室安宁,直直射向坐在主位上的赵慎。赵慎心思如电,立刻侧身往边上一躲,箭矢便擦着他的肩头掠过,重重钉入了身后的一道屏风,发出“铿”的一声钝响。
众人还来不及惊讶,第二支第三支箭矢紧接着射来,短短瞬间就形成了一阵箭雨,目标分明就是直指赵慎。靠窗站着的方铭第一个反应过来,面色一凝,腰间的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了鞘,剑花一挽便闪身冲到赵慎跟前,刷刷挥动了几下,挡下好几支乱箭。林邵二人和严家父子几人俱是一惊,看情况不对,也纷纷起身,随着宁王一起退到屏风背后。这架木质的山水屏风原本是用来装饰的,眼下正好派上用场,成为了一块巨大的挡板。
箭矢如同急雨一般打在屏风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听起来让人心惊。严家两个儿子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吓得面色惨白瑟瑟发抖,又是想逃,又怕一出去就被乱箭射成筛子。连严广志也是面如土色,若不是扶着屏风,早就腿一软瘫在地上了。唯独严子溪面沉如水,蹙眉朝外头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