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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微笑若望-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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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亦寒放任身体自由滑落,跌回沙发,伸手解开绳子,打开牛皮纸袋,抽出一叠资料来,资料的第一页,赫然写着:“千岛雪子调查报告”。

张雅薇跳下床,从柜子里挑出一条连衣裙换上。

梳完头发,她停在梳妆台前,顺手打开梳妆台上的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深蓝色的天鹅绒底衬上,躺着一枚样式古朴的猫眼石戒指,戒身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隐隐类似某种图腾。

她望着手上的戒指,陷入回忆。

“爹地、爹地!”记忆之中的客厅,一个小小的人影朝着沙发上金发灰瞳的男子摇摇晃晃地走去,带着一个和那双小手相比,显得奇大无比的戒指,显摆地挥舞着,“你看!妈咪把戒指送给我了!”

“就会骗人的小鬼!”爹地宽大如蒲叶的手掌一把将她抱起,放在膝头,“说!是不是又偷拿你妈咪的戒指来玩?”

“爹地!”小鬼在他的膝头扭来扭去,“你不是说,这个戒指是传家宝吗?那它就是我的东西啊!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她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使劲地揪起,想要把衣服扯破一般。

“不是!”爹地大声否认,“这个啊,是你爹地娶了你妈咪的证明,才不是你的东西!”

“呜……”小小年纪的小鬼已经学会了装哭,拿着两个小拳头在眼睛前面不停地揉,“爹地骗人,爹地上次明明说这个是传家宝!”

“哈哈哈……”爹地很不给面子地大笑,“你装哭也要装得像一点嘛,一滴眼泪都没有,一点也不敬业!”

“什么叫做敬业啊爹地?”

“呃……”金发男子一时愣住,发呆半响终于回神,“小鬼,那我问你,什么叫做传家宝?”

“传家宝就是很值钱很值钱的,要留给我的东西。”小鬼豪气干云地说道,“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

那个午后,爹地爽朗的笑声在不知不觉之中刻在了脑海里。

她呆愣地站在客厅中央,看着那个充满着无数回忆的沙发,左手的拇指不自觉地抚摸着无名指上的冰凉戒面,努力地,想要温暖它。

我会活下去。

她在心底轻声地说道。

即使心痛到快要死掉,也会用力地活下去。

她跳下了层层阶梯,在巷子的尽头看见三哥的那辆银灰色跑车,飞奔过去,跳上车子,“三哥!”

他宠溺地笑了笑,“慢点。”

她“砰”的一声拉上车门,回过头,一大捧的粉红色玫瑰就递到了她的面前。

白色和紫色的满天星,点缀着娇嫩欲滴的粉红香槟玫瑰,花瓣上的露珠,犹自滚动。

“哇!”她微笑着咧开了嘴,接了过来,“送给我的吗?”

他伸手揉乱了她的发,踩下油门,“嗯。”

她惊叹着将整颗脑袋埋进花丛里,“好漂亮……可是,你没事干嘛送我花?”

“来的路上,路过一家花店,看到了,就顺手买了。”他手握方向盘,直视着前方道,“你猜,它的花语是什么?”

“不知道。”她很干脆地摇了摇头,“是什么?”

“那店员告诉我,这种玫瑰的花语,是‘喜欢你灿烂的微笑’。”他侧过头去,看着她晶亮的眼眸,故意叹了口气,道,“本来就长得没别人好看,你要再不笑,就更丑了。”

她撇了撇嘴,“你说的那个别人,是指馨吧?”

拿馨当标准,全天下也没有几个美女。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所以啊,你要多笑笑。”

“哼。”她很干脆地扭头,背对着他。

居然说她丑?

怀中的花香,慢慢飘散,飘入她的鼻尖,她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决定原谅他的语出不逊,甜甜笑开。

他轻轻地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收到礼物,也不谢谢我吗?”

“谢谢三哥。”她笑眯眯地道。

他淡淡一笑,伸指在脸颊轻轻一点,她倾身而上,“么”的一声,很响亮地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第五章

陈志燚吹着口哨,慢慢地爬上学生会顶层,专属于正副主席的办公区域,却意外地看见了一个可爱的少女怯生生地站在办公室的门口。

“那个……我叫松原真乃。”可爱少女看见了他的到来,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道,“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可以吗?”

他扬了扬眉,带着懒洋洋的神情,微微躬身道,“我的荣幸。”

“严少渊!你给我上来!”数学课进行到第十分钟,班主任兼数学老师钱老师的额头,青筋隐隐浮现,终于忍无可忍,一声断喝。

张雅薇和赵家璇双双转头,眼睁睁地看着一团白色的纸团从天而降,准确地击中严少渊的脑袋。

“老师……”严少渊抱住头,可怜兮兮地噘着嘴,看着钱老师。

钱老师忍不住噗哧一笑,却还是喝了一声,“给我上来!”

然后就见一个一米八的个头重重地站起身来,长手长脚,大踏步上了讲台。

张雅薇却在他起身的时候倒抽一口凉气,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赵家璇听到了,“你怎么了?”

她嘶声反手揉着自己的脊背,低声道,“那个该死的家伙,又撞到我了。”

从开学的第一天起,严少渊好像就跟她的脊椎结下仇恨。

“他要是再撞到我一次,我就……”

“就怎样?”赵家璇眼睛晶亮亮地看着她,等着她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报复计划。

“就……就拿本书K死他!”

刚说话这句话,一个纸团又砸中她的脑袋,

不是吧?她呆愣三秒,我有这么流年不利吗?

“噗哧!”赵家璇捂着肚子,窃笑着将脸埋进了书桌。

她扭头四顾,四周的同学们都仰着脸看着讲台上的钱老师,认真听讲,一片平静。

叹了一口气,她低头捡起纸团,指望能从中找到有关凶手的线索。

皱巴巴的纸张上,画着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侧脸漫画美男头像。头像的旁边,写着两句话:“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句诗不是……

她咬了咬笔杆,皱着眉头,刷刷地在下面添了两行字。

严少渊替钱老师写了一节课的板书,直到下课铃声想起,才被放了回来。他轻松地跳过赵家璇故意伸出来的腿,还抖了抖浑身的粉笔屑,“小花痴——”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嚣张笑容地挑衅道,“麻烦下次换个有创意一点的招式。”

“你……”赵家璇正要拍案而起,严少渊却已经将视线转到了另外一边,“这是什么?”他眼尖地从张雅薇的课本下抽出被压了半节课的纸张,“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他微笑着看向她,指着底下添上去的两行小字,道,“这是你写的?”

“啊。”

严少渊拍了拍她的肩膀,满意地笑了笑,“干得好。”他顺手将纸重新揉成团,随手一甩,“喂,辛野,还给你。”

坐在教室最角落位子里,穿着格子衬衫的戴眼镜的男子手一抬,接住了纸团。

她皱了皱眉头,抬头看着严少渊,“那纸是他写的吗?”

“是啊。”严少渊笑眯眯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语文老师不是要考背唐诗吗,所以我们最近就在玩背唐诗的游戏。谁输了谁请客,哈哈!”

“哼。”她撇撇嘴道,“他都把纸团扔到我头上了。”

“对不起啦。”严少渊很没诚意地道着歉,“要不,放学我请你吃冰淇淋?”

物理课上到一半,张雅薇的身后,传来很奇怪的呢喃声。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断断续续,犹如卡住了的留声机。

她翻了个白眼,不打算理会背后的疯子,却被扰乱得根本听不下课。

叹了一口气,她轻声地接了一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卡壳的留声机瞬间失声,严少渊立刻在皱巴巴的纸团上奋笔疾书,“谢谢啦。”尔后,顺手将纸团甩出。

她耸耸肩,没有回头。

辛野眼角一瞥,精准无比地伸手接住刚刚飞到半空的纸团,摊开来,看了一眼,微笑着批注了两个字,又原路扔了回去。

听课听到一半的张雅薇忽然感觉自己的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

虫子?

她打了一个寒战,起身一身鸡皮疙瘩,双肩用力一抖,而后大惊失色地回头,“什么东西?是不是虫子?”

“呃。”严少渊伸出的食指僵在半空,抬起头来,嘿嘿一笑道,“是我,不是虫子。”

她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方才低声道,“干嘛?”

严少渊将一张皱巴巴的纸张唰地一声摊到她的面前,点了点角落里的两个字,一脸谄媚笑容地道,“还有。”

“哼。”她瞪了他一眼,“我要听课。”

“听什么课啊!呃……”他在她的瞪视目光中吞下了未竟之语,“帮我一下啦,我物理很厉害的,可以免费帮你补习哦,保证比老师讲得还好!”

她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就你?”

严少渊一脸受到严重侮辱的表情,“喂,我的入学成绩是全班第一名好不好!”

她皱了皱鼻子,犹豫地看着他。

“拜托啦。”他双手合十地道,“我赢了辛野的冰淇淋,也分你吃?”

“成交。”她笑眯眯地抽走了他手上的纸张。

辛野一手接住空中飞过来的纸团,摊开。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即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需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藐云汉。

一字不错?

辛野讶异地扬了扬眉,撑着下巴,看着坐在严少渊前面的那个女生。

背后又被戳了好几下,张雅薇无奈地垂下头,反手接过严少渊递过来的纸团。

这是第几只冰淇淋了?她想道,两个无聊的男生,这么无聊的游戏,居然也能玩这么久……

摊开纸,这一次,纸上却没有半首未完的词句,只有一句很简单的话,“唐诗三百首,你全都会背?”

她微笑着低头,很认真地写下了一段话,而后收笔,满意地吹了吹。

好吧,她承认,她用的是原子笔,完全不需要吹——她只是觉得很得意,如此而已。

辛野将纸团一点点摊开。

“其实也不是啊,要是没有名句或者我觉得很美的句子,我就不会背,如果想考倒我的话,记得要找没有名句和很美的句子、而且够生僻的唐诗。”

好狂妄的口气。

辛野笑了一笑,随手将纸条夹进课本。

“尉临风,有人找!”

尉临风一挑眉,探头走出教室,“谁?”

文月斜倚着走廊的护栏上,微笑着看他。

“是你?”他淡淡一笑,走到她的身旁站定,“找我有事?”

“忘了吗?”文月眨了眨眼,调笑道,“是你自己说,后会有期的。”

他略略回想了一下,笑道,“是啊,我是说过这句话。”

一眼看穿他的迟疑,文月笑瞪了他一眼,“我看你已经忘记了吧?而且还不止忘记这一句话。”

尉临风笑而不语。

“我想你应该知道要怎样才能够找到我吧?”文月笑着转身要走,背对着尉临风挥了挥手。

他微笑着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再见。”一回神,却意外地看见陈绍麒站在教室门口,一脸诡异笑容。

“她是谁?”陈绍麒走过来,勾住尉临风的脖子。

“文月,文老太爷的孙女。”他笑着转身,从三楼往下望,“记得我上次说过的那个牛排煮得很棒的主厨吗?”

“怎么会不记得?”陈绍麒笑道,“拒绝了你的重金诱惑的那个嘛。”

“那个主厨,是‘悠然’的主厨。”

陈绍麒挑了挑眉,淡淡一笑,“你打算从她手上,买下‘悠然’?”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一点即通。

尉临风轻柔地笑了笑,“没办法啊,那个主厨说,他只会呆在‘悠然’。”他的眼神忽地冰冷。

“怎么了?”陈绍麒顺着他的眼神往下望去,看到了千岛雪子的身影,“哦,是她啊……临风,你说她的下场会是怎样?”

“我只知道,从小到大,得罪馨的人就不会有好下场。”尉临风迅速恢复笑容道。

“也是。”陈绍麒耸耸肩,笑道,瞳孔却慢慢缩起。

去年的那架发生事故、害得薇薇父母丧生的飞机所属的MUJ航空的董事长,就是他的父亲。

原本就对薇薇感到愧疚的他,最看不得的事情,就是有谁害她伤心。

这个千岛雪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打薇薇?

英奇中学校门口,三辆自行车并排停在小卖店门口,严少渊手捧着三个冰淇淋,颤巍巍地跑出来,“冰淇淋来了!”

“谢谢。”张雅薇微笑着接过冰淇淋。

“哪。”与对着张雅薇的满脸讨好的笑不同,严少渊臭着一张脸,将冰淇淋递给赵家璇。

“哼!”赵家璇不客气地接过冰淇凌,极度不屑地扭开脸。

“喂,严少渊!”一辆半新不旧的弯把自行车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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