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盛开bl小说-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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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不敢,只是身分悬殊,大人的厚爱我担当不起。」钟润说得极为客气。
赵祥予朗声大笑,连连摇头,这书生有趣极了,嘴里说着一番话,脸上又是另一种神色,不耐地往下撇的嘴角透露了他的内外不一。行为孤傲,内心却是坦真,有趣有趣!
不明白他在笑什么,嘴角又往下延伸了一分,锺润选择了视若无睹,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快三更了,他站了起来,整整皱巴巴的衣裳,「天色已晚,大人快请回席吧,席上的众人怕是等急了。」
「这倒无妨,与喝酒听曲比较起来,我倒愿意与公子谈诗论赋,这岂不是更为风雅?」他不以为意,丝毫不顾自己正是那场宴席的主角。
这人听不懂逐客令?锺涧上前几步,发现对方竟然比自己高了快半个头,他不留痕迹地后退,直到自己可以平视对方的眼睛。
对上男人精烁的眼神,他一惊,眼帘垂下,避开视线,「大人雅兴十足,在下却喝了点酒,又吹了风,身体略感不适,恐怕不能陪火人尽兴。」这回可听懂了吧,他心里嘀咕。
「公子身体不适,是否要在下为你请大夫?」看着他嘴角的微小抽搐,男人难得起了坏心眼,原来逗弄一个人是如此有趣!
这人!锺润目瞪口呆,几乎要破口大骂了,刚才被冷茶压下的酒劲升了上来,昏昏沉沉的感觉让他的脑袋变得虚飘飘的,说话少了顾虑,「你这人怎么这么难缠,我要休息了没听懂?就算你是什么官什么吏也不能妨碍别人睡觉吧!」
这下子算是撕破脸皮赶人了,出乎他的意料,赵祥予非但没有生气,心情反而更加愉快了。
扯下那层彬彬有礼却冷冰冰的外衣,不再一口一个「大人」,一口一个「在下」,眼眸在酒力的醉醺下有些迷离,因恼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头发似乎也一根根竖起,这样的锺润看上去莫名地叫人好心情。他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欲罢不能。
酒力上来了,头有点晕,锺润懒得跟他计较,既然话已经不客气地说到这份上,他也不用再理会礼仪了,管他醒来之后会不会?罪,现在他只想睡觉,天皇老子来也不阻止不了他!「随你便吧,你想喝茶自己倒,你想睡觉打地铺,你想赏月记得走之前把窗户关上,走的时候把门合上,免得再有不长眼的进来。」他冷冷说道,变着法子骂人。
「失礼失礼,是我打扰了。」
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在下一刻竟然道歉了,还颇为诚恳,反应过来后,他脸上有些羞赧,惭愧刚才突然的无礼,「不下,是在下脾气不好,还请大人不要见怪。」
又变回了温文儒雅的书生。赵祥予将几乎要溢出来的笑容压下去,他还不想让对方恼羞成怒呢!被他人看破了自己的真性情,有些人会欣然接纳对方为好友,也有些人反而会排斥对方,依他看,锺润是后者,如果他想接近他,此刻还是陪他演戏为好,免得惹他翻脸。「夜深了,我该告辞了,望改日能与公子促膝长谈。」
睡润只当他是客气话,因此也客气过去,「一定一定!」心里却琢磨着以后连见面的机会也不可能了。
赵祥予哂然一笑,他那副巴不得赶他走的模样完全暴露了他的口是心非。
又互相来往了一番客套话,男人离去。
锺润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在这个自称「赵祥予」的陌生人面前,他有一种莫名的紧绷感,不愿与此人有过多的接触,兴许是他这个平头百姓看不惯他的贵气,也有可能纯粹是个人喜恶。
不用去理会,反正今夜只不过是一场偶然至极的相遇,往后无深交的可能。他摇头,正欲关窗,无意间抬起头,蒙咙发光的月娘挂在半空中,夜空无星,显得更为皎洁明亮,他看得痴了。「好个溶溶月色,正是皎皎女儿心啊。」叹气一声,突然失却了睡意。
转头回来时,已经是无心睡眠,他披了件外套,推门而出。沿着花间小径缓缓走着,从竹林那边断断续续传来客人与姑娘们的调笑声、丝竹琴弦乐声。他不作停留,从侧门出了含香院。
走在僻静的小巷里,空气清冷了许多,四处一片静谧,只闻更夫打更声,还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狗吠。他提着灯笼,一个人独自走在这空寂的巷子里,巷口透出了点晕黄的灯光,走近一看,原来是卖宵夜的老人。今夜的生意似乎不是很好,摊口前没有一个客人,老人的双手交叉进袖管里,缩着脖子,倚着土墙打盹。
听到脚步声,老头快速睁开眼睛,见是他,满是皱纹的脸泛开笑容,「公子,来一碗甜粥?」他守在巷口做生意多年,对时常来往的人很是熟悉,尤其是熟悉这个近半年来经常夜出的年轻公子。
锺润点点头。
「哎,马上来!」老头忙活起来,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甜粥送上。
吃了半碗,刚才因走夜路而寒冷的身体热起来了,他放下几个钢板,「谢谢老人家。」颌首称谢,他又接着走自己的路。
含香院离城墙不远,没多久,锺润到达了城墙根下,守城卒认得他,便任由他登上一处偏僻的城楼。这城楼在西城的一角,也不知是哪个朝代修筑的,只知道到了当朝,由于过于破旧,在修城墙时便荒废了,只留孤零零座城楼伫立在那里。
钟润喜欢这个地方,安静,无人打扰,他可以静静地坐在夜空下,任自己的思绪在宇宙中驰驹,抛开世俗的功名利禄、翱翔九霄。
坐在垛口上,他望向东南方,远处的天空是暗的,大片的旷野将天与地的界限抹灭得模糊不清。
她,已经睡下了吧。盼她有个好梦,也愿她,梦中——无他。
想起上京赶考的一年多来,他感慨万分。年前的他,踌躇满志,自以为才高八斗,有状元之材,金榜题名不在话下,身旁的士子书生也跟着吹捧奉承,便不知天高地厚起来。没想到黄榜揭出,他名落孙山,一下子从云端跌到泥地上,摔得极惨,那些昔日说好话巴结他的人个个落井下石,才华不如他却高中的士子们趾高气昂,冷眼奚落他,前日还赔着笑脸恳求他题字的客栈掌柜翻脸无情,不顾外面下着大雪,将囊中羞涩付不起房资的他赶了出去。?寒交迫,身无分文,他无处可去,几乎在雪地中死去。可笑的是,他竟然被素日瞧不起的青楼女子所搭救。
历经了人生冷暖的他,慢慢看淡了一些事情,以往的他自命清高,虽不屑官场却又不甘心庸碌之才尸位素餐且对他指手画脚,个性也争强狂傲,眼里容下得一粒沙子。现在想来,那时的他实在是可悲又可笑。
从回忆中返回,他自嘲地摇摇头,可怜骄傲的他,既害了自己,更是害了那个温柔似水的人儿。他与她,今生怕是无缘了吧。已经看开了,只是,为何心里还足那么惘然?
失落落的,空空的,他一声叹息,从腰间摸出箫,嘴?凑近管口,低低地吹起来,悠扬又带了些凄凉之意的箫声,穿过层层夜幕,在重重屋檐上徘徊,传进有心事的人的心里,勾起了那些深夜仍未入眠的人们心底最深处的那抹愁丝。
夜深愁更深呵!
夜空中传来的箫声是恁的动人,令巷子里穿行的轿夫们情不自禁停住脚步,那箫声是那么的感触心灵,连不通琴箫的他们也被其中的如泣如诉所吸引,有的人想起了家中久病的老母亲,有的人想起了嗷嗷待哺的孩子,有的人想起了不能结缘的青梅竹马,纵是心肠再硬的人,也忍不住掉下几滴哀泪。
轿帘被掀开,里面的男人用扇骨掀开帘子,听着那箫声出神,许久,他回过神来,「秦觉,」他唤道。
「属下在。」话音刚落,一个黑衣男子半跪在轿前。
「你去看看是何人在吹箫。」轿子里的男人吩咐道。
「是。」黑友人领命。
那箫声在夜空中回旋飘荡。男人往上望去,只见一轮明月挂在屋檐角上。
很快,名唤「秦觉」的黑衣人回来了,「禀告相爷,是个叫锺润的书生在城楼上吹萧。」
「哦,钟润?」轿内的男子缓缓重复着,用扇子击掌,嘴边露出一道似笑非笑的弧线。
锺润虽然身处青楼,但是他在含香院的处境并不若旁人恶意揣测的那般窘迫尴尬。开始时,老鸨对他这个被雪烟救回来的落魄书半的确是冷眼相待,时不时指桑骂愧,只不过碍于雪烟的面子才没有提根棍子赶他出去。后来,他写的词捧红了好几名歌妓,随之滚滚而来的是大笔的金银财宝,老鸨乐得眉开眼笑,对他自然是冷眼马上换上热脸,言语也巴结奉承起来。因此,他的日子还是过得自在。
他大多时光是空闲的,无事的时候,则写几幅字画,换一些沽酒钱。孤家寡人,有酒有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过得算是悠哉。
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上午,天月楼一如既往地热闹,店小二高声吆喝,端着酒菜在桌间穿梭,食客们猜拳行令,好不快活。天月楼虽没有严令规定,但是已经形成了默契,一楼大堂是平常人喝酒吃饭的地方,二楼接待文人雅士达官贵人,三楼则是极有身分的人才能上去的。
锺涧坐在大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自顾自地饮酒。独自埋头喝闷酒的人见得多了,也没有人去在意,只有少数人注意到这个即使衣着普通,但是在嘈杂的人群里也显得鹤立?群的年轻人。
锺润却没有埋会那些有意无意扫过来的视线,悠闲地喝着酒,天月楼的酒,果然名不虚传!他?超眼,细细品味郡清冽的酒香。
此时,门口一阵骚动,一群举子相拥着进来,每个人年轻的脸上都带着几分倨傲,其中被簇拥在中间的年轻人面容英俊,风度潇洒,自有一番气度,也比他人来的高傲。
大堂里喧闹的气氛一下子停止了,客人们个个屏气敬畏地望着这一群年轻士子。对于他们而言,这些人的地位是他们一辈子也求不到的。
踵润望了他们一眼,冷嘲地笑了,一年前的他也是如此意气风发,那时他哪能想到今日会落入这样的处境,可见这命运果然是喜怒无常。不过,虽然他失去了很多,但是也得到了很多,如果没有落魄,他就看不见别人阿谀笑容背后的算计阴暗,也看不见这世间的苍凉无情,更不会得到像温清鹤这般的真心朋友。
翠竟见惯了人人物,店小二眨眨眼,迎了上去,「诸位公子,楼上请!」
只见举子们仰着高傲的头,轻蔑地扫视过大堂,满意地哼一声,然后互相推辞着上楼。
过了一会儿,鸦雀无声的大堂才重新热闹赳来,一时议谙纷纷。
「你看到领头的那位公子没有?他叫上宫青,是兵部侍郎的长公子,文采风流,下笔如神,今日一见果然是天之骄子啊。看来今年的状元郎定是他了!」
「这可不一定!」
「怎么说?」
「你还记得去年名震一时的锺润吗?不也是文采过人!后来不是连个进士都捞不上?」
「哎,你有所不知了,那个书生虽然文章写得好,可是他家里没有什么背景,是个平头书生,这位上官公子就不一样,且不说他的家世,单是他受赵相?赏识就不得了啦!」
「相国大人什么说过这种话?我怎么下知道?」
「怨不得说我比你消息灵通,容我说来。我家大侄儿在上官家干活,他说有一回上官大人宴请相国大人,席间上官公子作了一阙词,相国大人大为赞扬呢!」
「嘿,别吹了,这我倒是知道,细层你就不知了,当时相?大人虽然赞赏了上官公子的词,但不是后来又说了次于一人之下吗?」
「你这么说我倒好奇了,那个人是谁?」
「招就不知道了,据说当时在场的人也问了,相国人人仅是笑笑而已。」
「有什么人的文采能比得过上官公子?」
「不得而知啊!」
钟润仍然是自吟自酌,他人的议论仿?与他无关,如果是从前,他或许会冲动地上前理论一番,现在觉得无所谓了。
放下空杯,他执起桌上的酒壶,斟了斟,却倒不出半滴,没酒了,他遗憾地摇摇头。
「我能坐在这里吗?」桌前出现的一个人影挡住了光线。
他头也不抬,「请便。」
来人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不介意的话,我能否请公子喝杯酒?」
「不必,多谢兄台。」他冷淡地拒绝。
「呵,锺公子还是冷漠加初啊!」来人谈笑道。
声音有点熟悉,他终抬抬起头来,是前天晚上闯入他屋中自称「趟祥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