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天-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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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酒带路,绕着整个枯叶寺走了一圈,深处高山之上的枯叶寺分为三层,分处在同一山上三个高地不同的峰上,山峰之间有石桥栈道相连,一眼看去气象幽远峻险,倒是十分地雄豁。
“好景致!”羽墨长久住在昆仑山上,附庸风雅惯了倒是能说个一二出来,见到如此景致有不下于昆仑山的雄阔大度,山青树翠,水涛鸟飞,倒是个世外桃源之境象。
戒酒领着羽墨一步一步登上山去,羽墨不禁有些奇怪,像这样长的山路栈道,直接飞过去就是,干嘛要用走的?
“臭和尚,飞过去不行吗?”
戒酒笑道:“我入师门的时候,也这么问,你猜我师父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戒酒道:“那山其实与你近在咫尺,无论向哪个方向,你皆可以接近,远的只是你的心!”
切,买弄什么!羽墨白了他一眼,戒酒晒然一笑,转身背向羽墨轻轻迈步,但却刹那之间出现在了栈道的另外一边。
“他做了什么?”羽墨没有感觉到灵气的波动,也没有金光闪现,戒酒就那样出现在了对面。
羽墨立即像发现了宝贝一样两眼发光,笑嘻嘻地跑到对面,在戒酒身后一个大师长大师短地叫着,说了一大堆好话之后终于开口问道:“大师,嘿嘿,这是什么法门啊,教给我教给我行不行?”
“现在倒叫起大师来了!”戒酒一哼,满脸蔑视,“等你看完藏经阁里面所有的经书,再来找我吧!”
羽墨见他身姿又飘然离去,不禁心里面鄙视原来是想诱惑我,哼,倒是跟我一个小屁孩耍心机来了,要说我的须臾尘界,比你这法门不知要好多少,想要诱我心动加行动,还差得远呢!
羽墨被领到了最高的一个山峰上,这峰却有一个宽大的平台,只有一间古朴的佛阁耸立,佛音的吟唱在虚无之中响起,在佛阁的屋顶之上回荡,绕梁三圈之后余音缓缓散去。仅仅是站在佛院之中,心情便安静若水,古波不兴。戒相早已站在门外相迎,高大的佛阁正中坐着一个打坐入定的老僧,从后背看这老僧后背宽厚,气息平和自然,却应该是三大圣僧之一了。
“师兄,羽墨来了!”戒相在门外轻轻说道。
“你们都下去吧,羽墨留下!”
“是!”戒酒与戒相同时应道。
羽墨一屁股就坐在了佛堂的门槛上,大量着佛阁里面的情形,这里面有一座高大的金佛,慈眉善目庄严正圆,视之让人心生敬仰之意崇敬之感,却生不起丝毫亵渎的念头来。羽墨素来就不懂得什么叫做尊敬,心里面早已经念叨着要在这里放上一把火了。
“行事任由你心,但不得离开枯叶寺十里就是了!”戒空并未回头,淡淡说道。
那声音平淡无奇,简单得就是从一个老人嘴里面说一件吃饭洗脸的事情而已。
“下山也行吗?”
“呵呵,自然可以。”
“老和尚,你玩的什么心思!”
“无量无相,般若真言,只要你的大般若无量心经大成之时,便是你离去之日。”
“这样啊?嘿嘿,老和尚,这可是你说的!”
戒空道:“但首先你还要做一件事。”
“做什么?”
“受戒。”
“你真要我当和尚?不做不做不做,不能喝酒不能碰女人,不干!”
“呵呵!”戒空笑呵呵的声音传了出来:“入我门者,自当守我戒规。”
没等羽墨逃开,却有一股柔力,轻轻将羽墨禁锢住不说,还将羽墨托了起来,慢慢地扯了进去。
羽墨喊道:“老和尚,你要给我剃了光头,我很你一辈子!”
“虽然心所至,在家出家皆是一样,此三千烦恼丝,去之可也。”戒空的手,在羽墨的头上轻轻一挥,一道金色却气息宏大温和的气息在羽墨头顶上盘旋了一阵,羽墨的长发顿时化成了飞灰,紧接着就闪出了一颗亮灿灿的光头。羽墨的俊脸顿时皱成了苦瓜。
“以后,你便是枯叶寺的弟子,法号戒色!”
戒空的一句话,直接将羽墨打入了冰窖。
“戒色?老和尚你没开玩笑吧?”
接下来的三年时光变幻,戒色和尚做过诸多的事情。用戒酒的话来说,就是:“哎呀,这小子啊,就是个惹祸精!”
而戒酒就经常在戒空的门外念叨戒色这个可以成为枯叶寺众弟子师叔祖的人物,做了些什么。
“哎呀,那小子啊,在山下买什么圣水,专门骗那些香客的钱财,还开了个卦档,说自己有天算之术,算尽天机人专门给女香客解卦,你给他起个戒色的法号,当真是有先见之名。可惜了这小子晚上尽研究一些什么毒术,没见过他对什么事这么起劲的!”
这还是第一年前半年的事,又过了一个月,戒酒又来诉苦了:“哎呀师兄,这小子最近又迷上了抢劫。他光着个光头扛着条棍子,还弄个独眼眼罩专门打家劫舍,臭小子还管上了一方的治安,收了十里八乡的贼头强盗头夜晚巡来巡去,看哪家生了孩子就去祝贺结了婚就去吃个酒,还给人家寡妇凑合老公,真是想不到这小子脑子里面想什么,不过那小子不知道用什么法子酿的酒,真香啊,偏偏那小子不给我喝…这臭小子!”
第二年之时,戒酒的话却变了。
“师兄,那小子难道天天在这里看书念经?怎么变了性子了?也难得那小子眼光独到选中了你身边的这块地方,嘿嘿!真是出奇了!”
“唉唉,这小子真地将佛经念完了?这才几个月啊!亏那小子居然不向我来问那大自在的法门,真是神了!他还自己跑去跟山间的老虎野狼住在一起,白天就烤了他们来填肚子,嘿,小子真下得去手!”
第三年,戒酒更加惊奇。
“臭小子的大般若无量心经居然只进了一层,亏这小子天天发呆,随便一个地方傻坐就能坐几个时辰!单这两年,这小子就像变了个人似地。没事尽是发呆了,真不明白这小子怎么变了个性子!”
所谓山中无日月,光阴若箭飞。时光匆匆而逝,转眼间已快四年。戒色在戒空身边坐了半年,只是闭目沉思。而如今的羽墨,却更加地高大英挺,细眉英挺,鼻高粱挺,眼角带着西域美女一般的妖媚,整个人俊美异常,而光头的他,更带着一种异样的魅力,即便枯叶寺的弟子们见到了,也不免得心魄动摇,逼目而不敢直视。
而这日雪落纷飞,大雪之后天色初晴,阳光披散,万里冰霜皆披上了灿灿金光,经冰棱晶条的折射,愈发地出彩迷人。
“戒色,你随我出来吧!”
在这暮色将近之时,戒空忽然间站起了身。天边的一缕血红,几乎占据了西边天的天地,红得几乎可以映透人的身体。
戒空站在山峰的边缘之上,垂眉望眼,手中挂着一串普通的檀木香珠。
戒空问道:“戒色,你的大般若无量心经,早就可以成就大圆满之境了吧?”
戒色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习惯性地摸了一摸光头,笑道:“师兄,你知道啦?”
戒空点点头,笑道:“呵呵,如此我便来检验检验,你知道了什么?”
“一花一世界!”
“那你悟到了什么?”
戒色一笑:“一树一菩提。”
“那你明白了什么?”
“心即佛陀!”
“呵呵,哈哈哈哈!”戒空笑了起来,声音之中带着欣慰。
“你将大般若无量心经提到最高吧!”
“是,师兄!”
戒色沉入自己心中世界,那水的世界,此刻犹若大湖渺渺,波涛不起。而水蓝的湖中,有金光,有白雾。中间的一朵庞大的白莲,花瓣繁复,在悄然绽开,无声无息。花蕊金中带白,在花朵盛开之中微微颤抖,水雾从水中生起,在水面飘荡,被吸入了花蕊之中,飘荡一番,又缓缓融入了水中。
戒色整个人脚下缓缓生出一朵巨大的白莲,白莲轻轻绽放,缓缓将在空中盘膝的戒色托住。戒色手指轻轻结起一个拈花印,红润的口中轻吐几字:“至大非大,至空非空,无色无量,无我无相,般若真言!”
“善哉善哉,无相无我,心所到处,便是无量。师弟,随我来吧!”
戒空也手捏一个佛印,整个人却忽然化成了一阵飘渺的金光,荡荡散散。
撑着头坐在莲座上的戒色轻笑,身子骤然之间化成了无数莲花雪白的花瓣,随着那金光飘飘散散地飞去。金光好似流星,带着飘飞的白莲花瓣自空升起,然后向山下缠绕而去,山脚下皑皑白雪覆盖,显得如此白洁整肃,有村庄,庄上有房屋升起袅袅炊烟,有荒郊,还有寂寞的野狗正在寻找过夜的巢洞,还有孤坟,冰雪覆盖下好似一个个鼓起的棉花团,再远有田野,如冰雪之神的跃舞长,白茫茫地延展开一片。
夕阳落尽,在枯叶寺的山峰之上,金光与莲花花瓣缓缓汇聚,戒空与戒色又重新出现在山峰之上。戒空带着戒色云游的刹那,已从地上到天上瞭望了一遭。
戒空叹道:“师弟,世界之无限辽阔,尔可知否?”
戒色道:“地上水,水上空,空外天,天外宇宙,即为无限。”
“万物从其类,万类从其道,汝又当如何?”
“以心即世界,更所谓心即佛陀而已。”
戒酒又问道:“那人魔之别呢?”
“人魔无别,其别在心。”戒色微笑,身上犹若雪白莲花绽放,尽脱尘俗。
“呵呵,你下山去吧!”戒空点点头,轻笑了一声,转身缓缓走回了佛阁之中。
戒酒与戒相两人的身影悄然出现在戒色身后。
“恭喜师弟佛心大成!”两人双手合十,此刻戒酒也是一脸的慈相。
戒色摸着光头,笑道:“还要多谢三位师兄了!那师弟我就拜别了,哈哈哈。”
戒酒戒相点点头,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戒酒师兄,我酿的那酒在…!”
戒色故意延长了声音,戒酒眼睛顿时一亮,急忙问道:“在哪里?”
“嘿嘿,不告诉你!等我下次回来再说!”
戒色哈哈一笑,眨眼之间,已经出现在了山峰栈桥的另外一端。
“臭小子…!”戒酒想破口骂道,不过见到戒色离去的身影,却不禁有些留恋,这山头,少了这小子,便少了许多乐趣啊。
戒相转身向戒空问道:
“师兄,师弟此行,当有福报于世间了吧?”
戒空缓缓坐下,白袍自动地在他身后两腿边上延展开去,铺得平整,戒空闭着眼,缓缓地转着佛珠,一如戒色第一次见到他之时未曾改变。
“师弟妄言了,你我只是在他心中放下一颗种子罢了!其果如何,其业因循唯有等花开果,待历尽千般之后,方能知晓了。”
“是师弟着相了!”戒相叹道。
四年时间里面,羽墨的改变是巨大的,少了许多以往的浮躁,多了一些沉稳,看上去也高大成熟许多,但他嘴角时不时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显现了他依旧活泼的心性。
羽墨的修炼似乎与大多数人的背道而驰,越到后面,他的提升往往更容易一些,而一般来说,越到后面提升越困难。这大般若无量心经的大成似乎是一个极大的契机,不仅上善若水诀提高到了第九层,连炼魂大法也有长足的进步,羽墨的双眼不仅可以看见灵力的运行,也隐隐可以看见隐藏在灵力运动之后的另外一种东西,那边是规则,灵力以何种方式运行的规则。他可以遵循着这种规则寻根探源,而世界仿若被他揭开了一层面纱,藏在面纱之后的世界蕴含着无尽的知识与魅力。更加夸张的是他的制毒与下毒功夫,已经今非昔比了。看得见药物的成分与作用方式,羽墨在制毒上随心应手,甚至还能用毒药给人治上一治。这种无师自通的技能,让羽墨大大地得意了一番,为此枯叶寺的僧人没少遭罪,每次见到年轻但辈分极高的戒色师叔祖便立即逃之夭夭,靠也不敢靠近。除了吃喝玩乐之外,小白唯一没有进步的,依旧是他那低劣的战技,他的心思几乎就没放在战技上面,加上水灵力的杀伤力十分有限,本来就是不适合战斗的一种属性。
枯叶寺的战技也少得可怜,弟子们都以修行佛法心经为要旨,平时只是打打拳扭扭腰做一下热身这种事。羽墨修习了一种战技,也没人跟他陪练,所以依旧也是纸上谈兵没什么进步。于是他渐渐相信了戒酒的另外一种解释:“修为到了化境,还需要什么战技呢!举手投足便是极妙的招式了!”
羽墨还以为曲非烟会真的杀上枯叶寺来呢,但后来他成为了戒色之后这件事就丢在了脑后了,他也没有再提自己失却的那一部分记忆的事,不知不觉中他觉得这些并不重要了,就像他对戒空说的“人魔都一样,不一样的是心”,过去并不能决定自己是什么人,重要的是自己想成为什么人和以后自己会怎么做。虽然他依旧对前途迷茫,但没有了沉重的包袱,他却觉得很自由,轻松。“嘿嘿,我早就知道这枯叶寺困不住小爷,不知道高小苦夜樱怎么样了!”羽墨一步一跃向着山下行去,他现在的气息依旧被“缚魂”完全掩盖,无论怎么探查,他此刻也是一个没有一丝灵力的和尚。小白的速度也不快,反正他现在也不急,正好逛逛这个他睡了不少日子的山峰,这山里面的虎穴豹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