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天-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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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正是青虎,他正想踢退金狮,让金狮挡住这恐怖的蒙脸人自己好趁机逃走。即便能阻拦他几个回合自己也能逃出生天。金狮狂喝一声想不到青虎临阵如此卑鄙无耻伸手去硬扯青虎的腿,想要不顾重伤将青虎扯将回来。他力量不弱,一扯之下居然将青虎轻松扯到了身后,但眼角瞄过青虎身躯之时,全身却如坠落万丈深渊一般恐惧起来。那青虎哪里还是青虎,整个上身都被砍成了两截,那半截自己还兀自握在手中。原来羽墨见他先逃,却是更恨这种人,黑刀一闪挥出一道刀气将青虎拦腰斩断。
金狮面如死灰,丢开青虎半截身躯闭目待死。
“你走吧!”羽墨寻思了一阵,忽然说道。金狮如蒙大赦,惊讶之余急忙奔离客店,这次死里逃生说什么也是幸运之一,若是蒙面人反悔自己必无生路。
羽墨也未想到黑刀居然有如此威力,简直视天下神兵利器犹若无物。但回想起来也顿时冷汗下流,两次对战羽烈皆未让他有机会发挥黑刀的力量,要不然此刻身首异处的或许是自己!这把黑刀威力强悍如斯,难怪可以在太古之时便可以与开天斧相提并论,承那至凶兵刃之名。
“公子,你为何要放走金狮?他这一回去,没准会带更多的人来!”断剑单看兵刃便知道这是羽墨,此刻却不解他为何要放走金狮,故有此问。
羽墨收起黑刀道:“杀了他也会引来更多的人,不杀他他还能替我给天门首领传个话!”
断剑忍着伤势道:“属下不明白!”
羽墨伸手输入灵力为他疗伤,说道:“我让金狮将今日情形告知天门首领,好让他有所忌惮,要不然天天都派人来骚扰,岂不是烦不胜烦!”
断剑想了想,知羽墨此举意在护他不受天门追杀,连忙拜倒道:“多谢公子!”
“没有谢不谢的,你成我手下我自然要护着你的!要不然我这公子当得也不称职。”羽墨说道,一边将断剑扶起跃离房中,带着他来到自己房间。
羽墨刚从窗外翻身进入房中,小昭的声音便在门外传了进来:“公子,你没事吧?”
羽墨将蒙脸的布块扯了下来,前去开门。
“没事,小昭,怎么了?”
小昭见羽墨没事,这才放心下来道:“公子没事就好,刚才起火了,客店里面都乱成一团呢。”
小昭闻到羽墨房内传来淡淡的血腥味,顿时问道:“公子你受伤了吗?”
羽墨想不到小昭如此敏感,顿时笑了起来,黑刀手起刀落,他哪里会沾染半点血腥,那血腥却是从断剑身上传出来的。羽墨无法,只得对小昭说明情由。
小昭顿时责怪道:“公子,你又杀人了,高姐说过不让你杀人的,戒空大师戒相大师戒酒大师都不让你杀人!”
羽墨讪讪笑了一下,这下子也奇怪自己刚才为什么就起了杀心,想都没想便举起了黑刀。此时小昭责怪,他这才想起来人命事大,生灵不易。难道是云萝变成那样子让我变得冷血了么?
见羽墨神色黯然,小昭不再说什么,只默默地为断剑包扎起伤口来。
清晨之时羽墨去找戒酒,但戒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去了。看见空空的房间,羽墨黯然若失,或许是戒酒已经对他失望了。在房间面前转身的过来的时候羽墨已经脸带笑容了,他招呼小昭断剑羽雪老人起行,一行人冲天而起,向着枯叶寺飞去。
而金狮逃得性命,慌忙奔回古河城报讯。古河城乃是小城,城墙灰暗破旧,年久失修,因为与荒山野岭做邻,周围没有耕地,所以城内居民过的都是狩猎伐木挖山参一类的生计。小城里面商旅稀疏来往人客并不是很多,整个城看上去沉静而不显生气,古色古香之中透露着一点破败的气息。金狮飞了两日,终于看见了古河城的城主府,那城主府也不甚宽大高扩,只有数道高墙将整个府邸隔在古河城的一隅,与别的民居稍稍区分,古河城的城主府后是一座宽大的石山,城主府的庭院之中种有几点花草做饰,但并无多修饰,所以野草伴生杂花不少,出奇的树木与花草都长得极为茂盛,却是给这陈旧的城主府增添了不少绿意。金狮落在城主府门外,在那挥旧的街道上走了几步,来到城主府大门前,然后拉起树漆斑驳的大门上那微有铜绿的铜扣敲了九下。
铛铛铛一阵作响之后,大门从中裂开一条缝,只容金狮进去之后又立即关上了。金狮快步地走入那城主府迎面而建的正厅之中,融入了那正厅里面的昏暗。
但过了一阵,一声低哑的惨叫从那正厅里面传了出来。有两个在正厅外守卫的黑衣人立即走了进去,过了一会抬出了金狮的尸首,抬到了花园的一角之后,他们熟练地拿起锄头铲子开始挖坑。
那正厅里面缓步走出一个肥胖的胖子,他扯了一下衣服,看也不看那花园一角正在忙活的两人,似乎他对此已经不上心了,看了也只是浪费自己的眼神。他向旁边的一个偏房走去,随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摆设着简单的座椅,桌子上有不少信笺,在书桌两边的墙上有两个书架,简单地拜访着几本古籍,这书房的特点,便是古朴简单,甚至老旧,那书桌不知道用了多久,连边角都磨损得圆滑了。而这房间里面的昏暗,似乎连窗外的光亮也照不进来。
那胖子在书桌旁边站定,向着书桌后面的屏风空处恭敬说道:“主人,那九尾仙狐的仙玉未曾取到,是他从中插手,据报是将我们派去的一个杀手招揽到他那边去了,而且不肯放人,所以争斗起来,两个长老死了,一个活着回来了,但被属下处死了。”
那屏风后面,还有一个房子完全隐没于黑暗之中,从那黑暗里面缓缓传来一个声音叹道:“又是他吗?”
“是的,主人…!”
“唉,真是能惹事啊!”
“主人,可要处置么?”
“那两个长老真是被他一个人干掉的?”
“回来那个亲眼看到的,主人要派人去试一试他的实力吗?”
“不用了,还不是时候啊,你去吧!”
“是。”胖子答应了,转身走出了房间。
饕餮的速度很快,用的三日便来到了枯叶寺的上空。枯叶寺已经毁了,残垣遍地断树积着石块,早已没有往昔光景。僧人们用石头木块和泥又建起一间僧舍和一间佛阁。佛阁里面有一只未曾完工的一人高佛像,戒空正用另一块石头在打磨它。在羽墨的记忆里面戒空只是坐在佛阁里面打坐念经参禅,如今见他如普通僧人一般做起佛像来着实让他有些惊讶。
羽墨一行人落下的时候,戒空已经没有停下来。另外一间僧舍里面放着不少残缺的佛经,看来是经大战之后残余下来的被戒空收了起来。羽墨让众人在远处等候,他独自一人走到了戒空所在的简陋佛阁面前。而出乎意料的是玉衡上人也坐在旁边打坐。
“见过师兄,见过玉衡上人。”羽墨合十行了一礼。西王母毁了云台峰,继而到枯叶寺天香派。剑宗尚未有消息传来,似乎西王母也不急着动手了。许多散修看见连天香派枯叶寺因为不服从西王母而被毁,纷纷投向昆仑山,想来剑宗也支撑不久了。
“小兄弟,你来啦!”玉衡上人长得面相和善,宽额长眉,身穿浅灰道袍,道袍上有几只太极图案。玉衡上人显然也已经看见了与羽墨一同前来的几人,有魔有兽有妖有人有鬼,几乎占尽了几界种类,不禁呵呵笑道:“小兄弟你的阵容很是强大啊!”
“上人取笑了!”羽墨道,别人不知道,他又岂能不知自己身处之境,除了小昭和两只凶兽之外,便几乎没有能听自己话的了。老人和羽雪差不多属于监视自己的,天狐跟在自己身边玩心更重一点。而小昭修为尚弱,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新收服的断剑其心如何还有待考验,这一行人几乎都不能指挥,事情也几乎只有他自己去做而已。
玉衡道:“小兄弟今日之像,正昭明日天地三界和祥之景,真是运道深植肩任重大啊!”
羽墨道:“晚辈也只是机缘而已,若得上天垂鉴当真是运气了。”
“呵呵,时间哪来的巧合呢?”玉衡呵呵笑道,“当初在月河之时,我那东岳徒儿与若雨徒孙力邀你上幻雾峰,你岂不是没去么?若你不是来枯叶寺,又怎生修成一个开明世界佛魔如一呢?”
这老头这么一说,还真是像那么一回事,羽墨笑了笑,道:“或许一切因缘早定,晚辈修为浅薄,未能参透,还望上人指点。”
玉衡道:“小兄弟慧根早定,身兼佛道魔神四像,从古至今便从未有过。小兄弟机缘如何,上天早有安定,一切只需小兄弟自己决之,我等方外不便叙之。”
“上人不肯指点是嫌晚辈资质愚钝么?”羽墨问道。
“哈哈哈哈,”玉衡大笑了起来,“生有天命者,不属三界中。戒空和尚啊,你这个小师弟自己还没看到呐!”
戒空住了手,拍拍身上的石尘恭敬地朝佛像行了三礼之后坐在了玉衡身边,他此刻依旧佛光身具面相宽和,即便枯叶寺遭了难,他也没有悲切离合老去之感在其中,却是自身似乎无限自在。戒空让羽墨坐了下来,待手持佛珠念了一会经后,这才看着笑道:“呵呵呵,身处局中局,若要看清,又谈何容易呢!”
玉衡道:“大悲恒生,大苦恒果,大真恒难,大喜恒珍,心有多忧,路途犹艰,聚散成常,变者唯多。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七八,小兄弟啊,何不随缘随缘呢?”
羽墨听他的话,似乎在指点自己让自己放宽心,但羽墨哪里能放得开看得透?当初悟出佛魔由心,便已然用了四年,如今再教他悟透一个情字,怕是用一生都难了!
“多谢上人开导!”羽墨谢道。
“戒色啊,我们已经等你许久了!”戒空道。
他们在等我?他们怎么知我要来?羽墨点点头道:“谨遵师兄教诲!”
戒空看了他一阵,叹道:“那棒子倒还好,那把刀杀性太重了。要知道,力量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能伤别人,也能伤你自己。”
羽墨见他在说“斩羅绝”心中暗暗记下他的话,他们对规则的领悟比之自己高了无数,说的话,却有他们的道理。况且戒空多有照顾自己,他的话自己也应当听的。
玉衡在旁边道:“你既然说他看不清楚,现在说了他也未必懂,待他自己慢慢领悟吧,你我时间不多了,说完我们好回去了!”
“回去?回那里去?”羽墨有些惊讶地问道。看他们神色从容姿态飘然,怎么会说自己时间不多呢?
戒空道:“从来处来,回来处去,这本是世恒常理。我与上人天命已尽,寿数将终,这便走了。”
什么?天命已尽,难道说你们要死了么?羽墨皱眉不解。风吹动周围树木,沙沙舞动的树叶声中飘然卷来几片树叶飞过。
“师兄,你说什么?”
“我与上人归去便在此刻,最后见你一面,算是作别。”戒空呵呵笑道。
“你是说你们要死了?”
玉衡上人笑道:“死便是生,生便趋死,这终来的时刻,何时来何时去,无须挂牵,你太执着其中了。”
戒空点点头道:“既有其生必有其死,冥冥天意,尽在轮回。我们见你最后一面,只是不想让你心坠魔道罢了。”
“师兄,你们可是受了重伤?怎么说这些要去死的话?”
玉衡对戒空笑道:“呵呵,他竟未悟,唉,天意天意,强求不得…!”
戒空正色道:“戒色,情空色空,万象皆空,你且记住,途生迷雾,心生不定,可诸事恒常,心不生惑,岂能事事顺意,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羽墨未及呼喝,但见戒空与玉衡身上白火凭虚而出,瞬间便染边了他们身躯。那微风卷来的绿叶,却穿过白火,丝毫无损地飘荡而下。
“师兄…!”羽墨惊愣地想伸手去抓住他,将他身上的火扑灭,但戒空身体虽历历在眼前,可他的手却穿过了戒空的身体,什么也没抓住。他的手也感觉不到火焰的热度。
“呵呵呵,我本一微茫,生于天地间,条条荡荡去,人生无留隙。风起泱泱雨雪弭,通达大道留存真。”玉衡大笑几声,高歌刚尽他的身躯也燃烧殆尽,点灰不留。
而戒空口诵佛经,每一颗佛珠转过,他的身体便虚幻一点,手中佛珠刚转完一圈,他也徐徐消失不见。空余一串闪晶晶的古木佛珠落在地面上,而那被戒空雕琢的佛像,忽然间余石尽去,那多余的石块化为灰分簌簌飘落,一尊面容慈霭的石佛悄然出现在低矮的佛阁里面。
羽墨呆愣地伸手,而原本戒空所坐之所只有一片空虚,他眼光呆呆地落在那串佛珠上面,捧起那串佛珠,眼泪忽然便滴落下来。斜月走了,水月洞天分崩离散,戒空守护自己四年,如今枯叶寺变成废墟残垣,戒空也去了。云萝乃是自己挚爱,却变成那般样子,羽墨拿着那串佛珠,一时间忽然觉得身子发寒,似乎有一双手,将自己所珍重的人一一带走,那双手是如此的残酷如此无情,一次又一次地将他的心割得支离破碎,而此时,他只觉得天地空荡荡便只剩下自己孤苦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