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茶树菇炖鱼-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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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逸尘子多么不愿意接受和承认，小茶树菇鱼的诞生已经成为了铁一般的事实。
沈夜将盛着他们孩子的鱼缸安放在小木屋内唯一一张刻着茶树菇花纹的桌子上，每天没事时就看着小茶树菇鱼游来游去的身影发呆或是傻笑，那表情简直让人无法将他和先前那个总是威严冷肃不苟言笑的妖王联系在一起。
逸尘子一开始觉得那只半菇半鱼的小怪物异常刺眼，总觉得这个小东西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被一株茶树菇给□□强上的耻辱，无数次想要偷偷重新丢回河里去，奈何沈夜把他当成心尖上的肉一般疼着，为防万一还特地在琉璃缸周围设置了防护结界。逸尘子就是再看那个小东西不顺眼也只能容忍他每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游来游去，久而久之倒也习惯了他的存在。
而且那小东西似乎十分愿意和逸尘子亲近，尽管后者总是对他散发着敌意，但是他就像完全感觉不到一般每次见到逸尘子都会兴高采烈地游过来对着他吐泡泡，时间一长搞得逸尘子都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居然老想着和一条还没半个月大的小怪鱼过不去未免有些心胸狭窄了，于是也慢慢对小茶树菇鱼表现出一点友善来。当小茶树菇鱼冲他吐泡泡时偶尔也会像沈夜那样把手指伸进琉璃缸逗弄一下它，每当这时后者就开心地游过来亲吻逸尘子细白的手指来表达自己的喜悦和对逸尘子的亲密。
这些日子里沈夜除了每日定时去外面吸收日月精华以外都陪着小茶树菇鱼，还每天耐着性子给他讲妖类修炼的法门，讲得热火朝天头头是道，完全不理会小茶树菇鱼那鼓鼓的鱼眼睛中迷茫的表情。
小茶树菇鱼长得很快，才半个月而已他的身体就长到琉璃缸放不下了，于是沈夜只好给他弄了只大木桶。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木桶太大小茶树菇鱼没了限制越发疯长起来，又过了半个月居然长到连在木桶里游都不方便的程度。
于是沈夜决定换个更大些的木桶，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换，一件他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某天夜晚，逸尘子趁着他出去吸收日月精华的时候终于将沈夜加在他身上封印冲破少许，然后施展瞬移术来到了距离小木屋十几里外。
这时逸尘子法力已尽，只好先停了下来，打算喘口气待法力恢复后再施展一次瞬移术，这样就能从容离开这个困住他一个多月的小树林了。
反正沈夜吸收日月精华至少要用半个时辰，他的时间还很宽裕，完全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逸尘子这么想着就耽误了片刻，然后等他再度念起咒诀准备施展传送法术时忽然觉得小腿上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逸尘子大惊，心想莫非又是什么花妖树怪看上自己容貌想向他求洞房求合体了，然而低头一看，却看到一个大约五六岁大小的胖娃娃正站在自己身前，伸出两条小嫩藕般的手臂抱着他的小腿，花瓣般的小嘴一张发出又软又糯声音：“娘~~~你别走~~~”
逸尘子闻言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你、你叫在下什么？！”
“娘啊！”胖娃娃睁大一双黑眼睛无辜地看着他道：“爹爹告诉我说你是我娘。”
逸尘子：“……”
逸尘子震惊地看着胖娃娃那和幼时的自己有七八成相似的五官、酷肖沈夜的分叉眉和一头卷发，脑中忽然掠过一个很可怕的猜测。
天啊难道这个胖小子是……不对啊这不科学沈夜修炼成人形用了好几百年，那小怪鱼生出来才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
逸尘子正满心震惊，忽见眼前掠过一道黑影落在自己面前，定睛一看正是沈夜。
沈夜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逸尘子，痛心疾首道：“逸尘，你好狠的心！你就忍心这么丢下我们孤儿寡……父一走了之么？”
逸尘子看着他那谴责的目光和脚下小胖娃娃充满期待和亲近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过分。
可是……
“在下从未想过要和一株茶树菇精共度此生。”逸尘子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去看那一大一小殷殷期盼的双目，艰涩地道：“在下是修道中人，早晚要回太华山的。”
“逸尘，咱们孩子都这么大了，别说生米煮成熟饭了这简直都快成爆米花了，你再说这些滥调陈词是不是有点太晚了啊？至于你要回太华山本座也不会介意，大不了我和孩子跟着你一起回去。”
“对啊对啊，”胖娃娃仰着头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星星眼看着逸尘子：“娘亲要回娘家看姥姥，可以带着我和爹爹一起回去啊！我保证乖乖的听话，不会给娘亲添乱……”
逸尘子：“………………………………………………”
如果师尊知道自己就这么变成姥姥的话，不知道会不会一怒之下就把眼前这一大一小拿去做茶树菇炖鱼啊……
逸尘子觉得自己脑子里乱得都要炸开了，张张口却鬼使神差对着那抱着自己小腿狂蹭的胖娃娃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无礼！不许叫在下娘亲，那边那个大波浪才是你娘亲。请称在下逸尘公子。”
胖娃娃立刻乖巧地点头答应：“好的娘亲！你不会再走了吧娘亲？”
逸尘子：“…………………………………”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沈夜听到灰鼠妖说“是的，紫薇大王”时的感受了。
第 18 章
“逸尘，醒醒！”耳边传来某个熟悉的声音，终于将逸尘子从梦境中拉回了现实。
他睁开双眼，就见沈夜正温柔地用袖子帮他擦额头上的冷汗，边擦边柔声道：“怎么出了这么多汗，逸尘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逸尘子恍惚了片刻，然后才提心吊胆地转头去看角落里的小木桌，看到木桌上并没有任何疑似琉璃鱼缸之类的物品才猛然松了口气。
……原来是个梦。
只不过那梦境未免也太逼真了些，这才让他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逸尘子惊魂未定地回忆了一下梦中的场景——长得非驴非马的小怪鱼，密林里抱着自己小腿喊娘亲的胖娃娃，然后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狂跳的胸口，暗想幸好只是个梦而已，否则那也太可怕了有木有！
逸尘子手扶胸口长舒了口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沈夜不知何时已经躺在自己身旁，此刻自己正被他半抱在怀里头正靠在对方肩头形成一个十分亲密的姿势。
逸尘子立刻慌乱地往墙边缩去边缩边颤声道：“你你你什么时候爬上床的你不是说茶树菇都不用睡觉的吗那你还上来干什么你明明说过不会打扰我休息的怎么又出尔反尔……”
“本座看到你好像做噩梦了，所以过来看看。”沈夜伸手扣住逸尘子的腰把他重新按回自己怀中，一脸无辜道：“然后你就主动钻进本座怀里了。本座没办法只好上来安抚你。”
逸尘子用狐疑的眼光看着沈夜，后者立刻摆出一副“本座句句属实绝无虚言”的真诚表情。
逸尘子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躲闪和心虚的神色，只好姑且相信他，然后试探性地用手推了推沈夜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道：“那我现在没事了，你还不下去？”
沈夜闻言俊脸上流露出受伤的神色，黯然道：“逸尘你也太绝情了，不需要本座了就这么急着赶本座下去吗？别忘了这床还是本座亲手做的呢。本座活了九百多年还是第一次品尝到睡床的感觉，你就让本座多躺一会儿嘛。”
逸尘子被他那疑似撒娇的语气弄得胳膊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当下板着一张俊脸搓了搓胳膊道：“那你继续睡，我下去。”
说完便欲起身，然而沈夜只微微使力便又重新把他拉进怀里。
“好吧，我说实话。”沈夜叹了口气正色道：“本座其实是就想多抱你一会儿。逸尘你不用害怕，本座发誓，除了就这么抱着你以外绝对不做其他的事情。你应该知道长夜漫漫一个人独处是很寂寞的，你就陪本座说会儿话好吗？”
逸尘子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沈夜。
沈夜立刻诚恳道：“本座发誓，如果本座对你做其他事情，就让本座渡天劫失败被天雷劈回小茶树菇，这总可以了吧。”
逸尘子看着他那真挚的表情，只好勉强点了点头。
反正就算沈夜真的要干什么自己也无法阻止，自己还不如索性大方一点顺他的意，免得他恼羞成怒当真对自己做出什么来就太糟糕了。
见逸尘子点头，沈夜黑眸中露出一抹喜悦的表情，然后问道：“逸尘，你刚才梦到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刚才逸尘子沉浸梦中时的表情太过诡异和变幻莫测，让沈夜很好奇他究竟做了什么样的噩梦。
逸尘子闻言俊脸微青，继而立刻摇头道：“我不记得了。”
沈夜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没对自己说实话，心中不由有些失落，不过想到两人间糟糕的关系又释然了。
见逸尘子又陷入了沉默，原本不爱说话的沈夜只好努力寻找话题：“逸尘，你真的不记得自己前世的事了吗？”
逸尘子摇摇头。
开玩笑，他是凡人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记得前世的事，更何况是前N世。
沈夜道：“那我讲给你听好不好？”
见逸尘子不置可否，沈夜绘声绘色地将当年逸尘子的前世小仙童为了救一株快要旱死的小茶树菇而用掉大半瓶王母娘娘御赐给掌门的仙露然后被贬下凡的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逸尘子听完一张俊脸不由有些发青，心中不住地暗骂前世的自己：让你手欠，让你手欠！救啥不好没事儿偏要去救一棵茶树菇！要救也不知道悠着点，没事儿浪费那么多仙露干嘛！现在该了吧！被贬成凡人也就算了，还害得自己转世被棵茶树菇精圈禁了还时不时爆个菊，做好人做成你这样的简直真让人大开眼界了！
沈夜见逸尘子眼神幽深，俊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不由担心地叫道：“逸尘？”
逸尘子终于回过神道：“照你所说，若非我前世给你浇了仙露，你现在早已枯死，根本不会有今日的妖王沈夜？！”
沈夜点点头：“正是如此。”
逸尘子闻言立刻悲愤了，伸手抓住沈夜双肩拼命摇晃边晃边冲他吼：“那你还关着我不放！你这叫恩将仇报懂不懂啊？！别跟我说你想报恩别的妖物报恩都是想方设法让恩人升官发财增进修为前途无量的有你这样把恩人关起来天天爆人菊花的吗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怀疑咱们俩前世是不共戴天的仇家好吗！！！”
沈夜颇有耐心地等他平静下来才慢条斯理道：“逸尘，你忘记了？报恩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以身相许，无数神怪话本里都是这么说的。”
逸尘子闻言直觉哪里不对，然后他仔细地想了想更加出离愤怒了：“别狡辩了以身相许那也该是我爆你菊花好吗！”
哦？居然这么快就抓到问题核心了。
沈夜在内心默默给逸尘子的心思敏捷点了个赞，然后漠然道：“那你愿意爆本座菊花吗？”
逸尘子闻言立刻摇头表示敬谢不敏。
他对触手系的菊花没兴趣，何况还是棵茶树菇的菊花。
“这不就对了。”沈夜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既然你不肯，那本座想要以身相许也只好牺牲一下爆你菊花了。”
逸尘子：“……………………………………”
别说得你好像很吃亏很不情愿很勉为其难的样子你明明根本就乐在其中好吗！
还有这种坑爹的报恩方法谁稀罕啊，你真想报恩你现在就放了我啊，这样就是你最好的报恩方式了！
脑海中刷的檀木存在感太过强烈，以至于逸尘子一不留神就把它们变成了实质说出了口。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沈夜闻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一个极难抉择的难题，片刻后果断道：“那本座还是暂时不要报恩了吧。”
逸尘子：“……………………………………”
第 19 章
19
逸尘子觉得自己真是脑抽了才会试图一棵茶树菇精沟通还妄想说服他放了自己，两人的思维明明都不在一个层面上好吗！
逸尘子生气地在沈夜怀里翻了个身，直接赏给他个尊臀以表示自己的抗议。
沈夜对此居然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抱着他出神，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逸尘子一开始还对沈夜保持着十二分的戒备，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感觉到浓重的睡意涌来，大脑越来越昏沉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最后终于靠着沈夜肩头进入了梦乡。
沈夜低头凝视他安详的睡颜，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来。
无论如何现在逸尘已经肯靠在他怀里入眠了，这是否意味着两人间那糟糕的关系已经开始有缓和的趋势了呢。
沈夜心情很好地低头亲了亲逸尘子的唇角，决定明晚再接再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