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鹰击长空-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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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优美柔和的身影越来越多，四五尾一群，来去摇曳，在微光荡漾的水纹间转折出不可思议的美景。
旅游团的游客都目眩神迷，痴痴望着那些水中的精灵，浑然不觉耳畔的浪涛声里已然充满了渴求、眷恋、痴迷、陶醉的吟唱。
那些歌声细微如丝，却又迷离若雾，或飘渺或低沉的咏叹交织在一起，传入观景台，在穹顶内回旋往复。来自陆地上的游客纵然手里捏着耳塞，此时此刻又有哪一个会想到去挡住这美好至极的音乐？就如同古远神话中的希腊水手，明明知道塞壬的歌声伴随着死亡，也不由得如飞蛾扑火一般痴迷其中。
歌声里那些求不得，爱别离，生如梦，死相缠，种种痴情，种种心绪，纵然你听不懂人鱼的语言，也会沉醉在那种无限温柔的意境里。
好在鲸海星对应鲛人的歌声已经百十年，透明的墙壁足以保证游客的安全。
但是身体的安全不能替代心灵的荒芜，在人鱼歌声的诱导下，游客里，许多情侣已经紧紧相拥，甚至旁若无人地在歌声里做起了极其亲密的动作，这一刻，又有谁来管你，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爱恋梦里。
顾惜朝捏着耳塞，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要塞住耳朵，不被迷惑，可是对于那样美好的歌声，却实在难以抗拒，眼中不知何时落下泪水，是被人鱼的歌声所感动，还是想起了曾经的往昔？顾惜朝自己也不知道，只觉得有些微凉，心里寂寞得发冷。
脑海里空茫茫的，似乎有晚晴的身影闪过，鼻端却嗅到淡淡的烟草的味道，带着火一般的灼热。
因此，被戚少商用力揽住的时候，顾惜朝也没有觉得意外，偌大的观景台上，人们都一对对彼此相拥，面对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欲望。
戚少商觉得手臂间的腰，柔韧纤瘦，而且温暖。看见顾惜朝眼中隐约的水汽时，戚少商想也不想，凑过去舔舐那些冰凉。
然后，是温润的唇。吸啜住那柔软温暖的下唇，戚少商禁不住用牙轻轻啮吮，舌尖刷过那细细的唇纹，甜蜜得教人心悸。
顾惜朝的气息是清淡的，似晚秋的那一叶荷，戚少商这样想着，神思恍惚。
这一刻的相拥相吻就仿佛是永远了，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其他，所有的人和事仿佛都不存在了，天地间只剩下彼此的温度。
人鱼的歌声缭绕着，每个人都诚实的面对着自己的心灵。
☆、悲剧的产生
歌声不知何时散去，灯光已经重新明亮，那苏拉莉笑吟吟地看着平台上满脸茫然的游客们，被灯光惊醒，从绮梦里清醒后，那份余韵还在面容上残留。
那苏拉莉爽利的大声招呼：“好了，各位，我们上车前往下个景点吧！”说着转身带头向着游览车走去。
她甜美地微笑着在车上迎接游客，敏锐地留意到很多游客纵然已经脱离了人鱼歌声的魅惑，但是相牵的手，依旧紧紧相握。
戚少商拖着顾惜朝上了车，尤有遗憾地望着外面深碧色的海洋，没有这一片神奇的海，也许自己也难以面对自己的真实。
顾惜朝显然更显得困惑，和戚少商认识时间不长，但是的确非常默契，对于戚少商，顾惜朝不知为何对他有种超乎其他人的信任感。只是想到已有婚约的晚晴，顾惜朝心底对自己又产生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只是身侧的这个家伙显然很愉快，笑意遮都遮不住地挂在嘴角……
顾惜朝很想揍他一顿，但是这样又显得太在意了，明明自己也被那种气氛给蛊惑了，纵容了对方的举动……于是，顾惜朝纠结了，以至于没有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戚少商紧紧握着……
短短两天稍纵即逝，两人回到空港时，彼此间的距离显然又亲近了许多，起码戚少商说话做事完全已经放松，面对顾惜朝时也如同理所当然似的包办了住宿和饮食的所有费用和细节。对此，顾惜朝痛并快乐着，他一方面安慰自己冤大头的钱不花白不花，这就算以后帮戚少商改装战机的预收费用好了，一方面苛责自己是不是在戚少商面前太过于散漫了，导致对方的情感误会？即使这个时代，同性婚姻已经是很普通的事，但是自己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啊！莫非自己对傅晚晴的感情还不够深厚？
飞机检修已经完毕，两人当然不会傻到再用战机去进行星际间的长途跋涉，依然是用收纳器收好战机，登上了前往琼州星的客用飞船。
出发前，戚少商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收纳器，他专用的收纳器空间比较大，那架橘色的救生船还放在里面，两人取出来检查了一下，发现救生船由于顾惜朝的超标驾驶，里面的发动机耗损地十分严重，似乎，也只有当作废铁卖的用途了。顾惜朝很有些不舍，觉得有些零件还是可以用在别处，于是还是重新放回收纳器，准备之后到北斗空战师的基地再作处理。
这一次的旅途终于一帆风顺，客船穿越两个短距离虫洞后，在三天后到达了琼州星。
顾惜朝原本打算从琼州星转机飞往七略星，但是既然拿了戚少商的星核当然要先帮他改装战机，何况对这项工作，顾惜朝也非常感兴趣，因此两人从琼州星空港租赁了小型浮空车，飞往位于琼州星赤道附近的北斗空战师78号基地。
戚少商戴好护目镜，登上了浮空车，正打算坐上驾驶位，顾惜朝伸手挡住他：“浮空车还是我来开吧，不劳驾你这位一等机师了，多大材小用啊！”
戚少商听出了他的调侃，笑嘻嘻地给他钥匙，也顺便交出了护目镜：“空战网第一人这么说，我太荣幸了！”
顾惜朝接过护目镜时有点疑惑：“浮空车需要用护目镜？”
戚少商说：“你第一次来，不了解琼州星的特点，我们基地和空港之间会有很大一片琼花产地，那里飞行不用护目镜会发生类似雪盲症的疾病。”
顾惜朝点点头，接过护目镜戴好，坐上了驾驶位，等戚少商坐好后，启动了浮空车，浮空车“咻——”的一声，窜上的天空。面对忽然倒错的窗外景物，戚少商手忙脚乱寻找安全带的搭扣，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又错了，上次不给顾惜朝货机驾驶权曾经是戚少商的一个正确抉择，现在给顾惜朝浮空车的驾驶权简直就是一个愚蠢透顶的抉择了……
银白色的浮空车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骤然冲上天空，在浅粉色的天幕间低低掠过，划出犀利的线条。
浮空车飚过树梢，扬起细细的飞花，白色的花漫漫舞上天空，如雪如絮，戚少商却没有心思理会这美丽景致，看人开车比自己开车刺激多了，他只看见眼前的建筑和高树一一被闪过，仿佛能听见车外的风呼啸扑来。
顾惜朝似乎体会不到戚少商这种紧张的感觉，在城市里开快车一直是顾惜朝的爱好，在七略星，顾惜朝也喜欢这样开，偶尔也会招来空警在后面开着浮空飞梭急追，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空警的技术似乎不怎么过关，一直没有被追上过……（七略星空警乱入：“最近真空闲啊！那辆危险的无牌改装浮空车好久不见了，最近空闲很多啊！！）
戚少商觉得，顾惜朝看上去是个镇定、冷静、深思熟虑的家伙，但是，总有这么一两次，让他觉得这人淡定的表象下，有一颗疯狂激烈的心。
似乎，正是这种特质，深深吸引着戚少商。
半个多小时以后，浮空车飞出了城市，向着南方而去。
琼州星很奇怪，很多植物的花都是白色的，特别香。戚少商将浮空车的车窗开了一线，那种沁人心脾的香气就柔和的夹杂在温暖的风里涌了进来，令人精神一爽，令顾惜朝也慢慢放慢了车速，徜徉在这芬芳的暖风里。
车行长风，景致渐渐令人感觉单调乏味起来，眼前忽然被一片白色所占据，远远看去似乎是雪堆就的山峦，车到了近前，才发现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树林，高入云霄的大树，矮如灌木的小树，交错生长，几乎不见树叶，只看见一大簇一大簇海碗般的白色花朵，那些花花瓣厚实，花蕊细长，极其美丽，围绕着浮空车的花香此时已经馥郁到了令人陶醉的地步，却偏偏不觉得浓腻。
戚少商说：“这就是琼州星的琼花，提取的香料是星系内走俏的商品。”
顾惜朝赞叹之余，问他：“怎么穿过去？”
眼前的花海一眼望不到边，而且最高的地方已经超过了浮空车飞行的上限。
戚少商将导航图调大，指着左边的一条红线：“这是惯常使用的通道，不过比较狭窄，需要慢慢穿过去。”
顾惜朝停下车，仔细研究了片刻，点头：“还行。”
戚少商听到“还行”，正觉得有点不妙，刚想问一下，车已经再一次呼啸而起，一头扎入了花树香海。
眼前花动影动，处处是迎面撞来的大小、粗细各不相同的树干枝桠，戚少商眼花缭乱，浮空车轻捷地绕过面前的各种障碍物，以难以相信的速度和技巧在树林里穿行。
身边的顾惜朝带着护目镜的侧脸俊美却面无表情，戚少商却能猜到此刻他的眼眸中一定带着一丝兴奋。戚少商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就是一个不甘于平淡，最适合生存在充满挑战和变化环境里的战士。
半小时以后，银白色的浮空车带着烟霞般的花雾穿出了琼花林，其间，戚少商在头晕目眩之余默默计算顾惜朝操作时的手速，发觉他的手速约莫在37左右，和自己最初和他相遇时已经有了不同，显然，这些天的实战，顾惜朝的进步也非常快速。
戚少商跃跃欲试，身体里的血在沸腾：“顾惜朝，到了基地以后，我们上空战网比试一下，怎么样？”
顾惜朝蓦然想起之前的约定，三万点一场的游戏啊！虽然最近收获颇丰，但是人总改不了一些惯性思维：“好啊！上次说好的赌注可别忘了！”丰润的唇挑出好看的弧度，看得戚少商心头鹿撞，想起了鲸海星上旖旎的碰触。
温度渐渐升高，前方寥阔的大陆上尽是起飞降落的飞船战机，那就是银河联邦四大空战师之一的北斗师第78号基地。
进入基地，自然是一系列身份核对的手续，好在戚少商在空战师里也是有数的一等机师，很快完成各项关卡，带着顾惜朝进入基地。
让顾惜朝在专门接待各成员亲友的451号大楼里休息，给顾惜朝安排了住所，戚少商急着去分区指挥部销假，顺便报告一下路上接连遇到的一些情况。
顾惜朝从窗子里望下去，看见戚少商脚步匆匆地离开，少了这个人在身边，忽然觉得有些无趣，顺手打开了自己的光脑浏览信息，这才发现自己的邮箱里已经有晚晴的好几封来信，顾惜朝霍然惊醒；自己居然有好几天忘记和晚晴联系了！
打开信箱，有些是简短留言，也有些是晚晴影像留声，大多是晚晴在伊甸星上的所见所闻。晚晴能玩得开心，顾惜朝也为她高兴，赶快一一回复，说明自己接了一单工作，近期还不能回七略星。
信箱里还有两封留言是七略星上自己所在的机械师联合会所发来的，年末会有一次北银河机械师创作比赛，询问顾惜朝是否参加，毕竟顾惜朝在业内也是知名人士。
正在回复信息，休息室的门开了，进来一个身姿挺秀的俊雅青年，端着一个托盘：“你好，我叫赫连。”说着，微笑着将托盘里的一杯红茶放在了顾惜朝的身前小几上。
顾惜朝说：“谢谢，顾惜朝。”
赫连笑嘻嘻地坐在长沙发的一侧，有些自来熟地搭讪：“我是戚少商的朋友，听他说你是机械师？”
顾惜朝其实对陌生人总有些疏离，淡淡点头：“是。”
赫连显然对这样的疏离完全不在意：“戚少商还说你将帮他改造战机？逆水可是超级战机呢！我们空战师里的专职机械师都不敢轻易动手改装，你的等级一定很高吧？”
顾惜朝觉得这个人废话多了些，个性八卦了些，这样的人顾惜朝最不愿意应付了，于是打起精神问他：“你是这里的机师？”
赫连得意地笑了：“二等机师！”的确，他不过二十七八岁年纪，已经是二等机师，在联邦也是很了不起的青年了。
顾惜朝看着他略显得意的笑容，漂亮而且欠揍，于是问：“那你玩空战网吗？”
“当然！”赫连兴致勃勃，完全没有发觉话题已经被某人带入了另一条路线：“你也玩吗？”
顾惜朝笑得非常美好：“有没有兴趣来玩一场呢？”
赫连正想着刚才偶遇戚少商时，戚少商所说的话：“不许去骚扰他，那是我决心追求的人！”因此赫连越发兴致勃勃：“太好了，三楼就有模拟机，我们这就去吧！”
悲剧往往就是由于好奇所导致的，一小时以后，天才的二等机师赫连就会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即将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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