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贝勒-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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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远晗回看着宋小辰，呆滞了半天，从位置上起来，随手拨掉脸颊上的饭粒，上前拍了拍宋建道：“二叔，我是困了，养好精神就好。”说完晃悠着慢慢走回房，口中喃喃说：“人生真是寂寞如雪……这基情燃烧的岁月啊……命苦啊……我，我去睡觉。”
　　
　　屋里三人相互缠抱着目瞪口呆地盯住他，等他飘过去之后面面相觑，郑重地对了对刚才事情经过的口供也没能明白过来。
　　
　　他要睡觉就睡觉吧，宋建此时没空闲时间去劝慰鼓励他，该说的他之前都说了几百回了。一看天色，宋建吩咐小辰好好看住了少爷，又收拾了一下就领着孙吉出去。
　　
　　等宋建孙吉两人出去了小半个时辰，宋远晗从床上爬起来，耍赖着说早上没吃饿的快要晕倒再不吃干蒸小笼包凤爪子牛百叶等等就要死去，最后成功支使小辰去摆弄他随口说出来的粤式点心，料想小辰这一去不折腾个大半天也不会回来。
　　
　　宋远晗便施施然收拾起身上衣袍，翻出昨天买来的字画折扇，出了房门在院子里头静待了一会儿，确认这儿就剩他一个人了。他悄悄摸到宋建房前，一见那门依旧锁了，也不着慌，转过身便想去爬窗子，没想到那窗子也关得紧紧的。
　　
　　他低低一笑，从身上摸出来他三只手顺来的钥匙。这锁也就为得防外人，家中有人的时候，宋建也就不会这么上心了。即便他出门后发现不见了钥匙也会以为是忘记带上或者是早上错乱间丢了。而宋远晗不从门口进去也省的他在房门那儿发现踪迹。
　　
　　宋远晗摸着窗上的小锁正要去找适配的钥匙，却奇怪地发现那锁原来没锁上，只是歪着挂在上头。他鄙视，这老头子心里说着紧张，其实就粗心大意的，图省事居然就挂着吓唬人算了。
　　
　　他暗笑，翻身爬了窗子进去，小心动作不发出声音，落了地又立刻掩上了窗户。此时虽是上午，但门户紧闭的屋子里头还是有些发暗，宋远晗环视一圈屋子，认出那天宋建收放字画折扇的木箱，走过去蹲下一看，不由怔忡，好一会儿才惊讶低呼一声。
　　
　　“哇靠，连这箱子也没上锁，这不是粗心大意，是帕金森症啊。”宋远晗口中怨念，心底却有些窃喜，这回就算他偷龙转凤也不会有人怀疑上他了。
　　
　　忽又隐约担心是不是老头换了地方藏东西或者随身带出去这才不上锁。他快速摸出那个长条木盒，打开了一瞧里头还好好的放着字画折扇，这才略略松了一口气。
　　
　　迅速扒了原先那包裹的锦布想要换到他带来的假货上面，手却停在了半空，眼睛盯着皇家批发店出品跟地摊大甩卖假货来回看了好几遍，却是真的呆掉了。
　　
　　那扇子骨的颜色那扇面的样式，那画轴上仿冒故意做旧的痕迹，为毛就这么像？地摊上出现了古玩仿冒做旧高手，还是皇家出品质量太差？
　　
　　宋远晗心中大乱，略显激动地左右开弓打开了两幅字画，看了几秒钟之后不需要有鉴赏古物的眼力他也知道，这两张画一模一样。他苍白着脸，又去打开那两折扇瞧瞧，果真是一样的。
　　
　　啧啧，右手一份左手一份，都是假的，而那天见过的皇家批发工厂出品盖了质检印章的不见了。
　　
　　他盯着两份假货看了半天，脸上神色变幻莫测。谨慎地在箱子里头翻找了一会儿，确定再没有字画折扇了。他皱眉，又细细勘察了一遍宋建的屋子，没有，都没有。
　　
　　把那原先的一号假货包好按原位放好在木盒子里头，他又爬了窗子出来，一想反正做都做了，管他呢，就大胆地到孙吉屋子里头也小心翼翼地翻找了一遍。孙吉的屋子没上锁，东西也少，一目了然，什么也藏不了。
　　
　　从孙吉的屋子出来，宋远晗都有些茫然了。这情况有些诡异，一是宋建带出去了然后放个假货骗人，可他有这么重的心思防盗意识这么强么？要是这样他就该担心了，之前没把他们放心上。二是，真的被盗了。
　　
　　如果是第二点，也该担心，担心能否保住自己的小命。不明人士趁着宋建出去偷了重要信物，无论人家拿去做什么，现在最危险的都是他。
　　
　　但纠结了一会儿他觉得他应该生气，大大的生气。叉的，哪个要来换掉字画折扇居然不告诉他，害他自己白买了东西白跑这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很痛苦……




16

16、胡作非为　。。。　
　
　
　　宋远晗捏了捏脸颊放松，嫌不够过瘾又大力的拍了拍，平复了一下心情，装作若无其事地慢慢走回房中，和衣倒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帐顶盯了好一会儿。忽然外头传来些许响动把他惊醒，脑中思绪一闪，他腾地从床上坐起。
　　
　　要是宋建把字画折扇换了，又想玩什么把戏的话，似乎不会就让那两锁头就这么放着。于是，世上果真没有不透风的墙，又是哪个神通广大的家伙知道他们有字画折扇，偷偷潜进来把他们换去了？听宋建说，在海宁的时候消息控制不错，来到京城以后他们几个也继续谨言慎行，没有四处招摇。
　　
　　除非是……内奸？这屋子头几个人，宋建是不会干，小辰是干不来，他却是想干还没下手，那么，就剩下孙吉了。奇怪的是他不是偷，而是换，而且留着开着的锁头，似乎是在警告着发现的人。发现的人如无意外，就会是宋建，他是期待着宋建什么反应。
　　
　　有人不怀好意地换去了字画折扇，却没有人来搞个刺杀谋害他，这能说明换了假货只是为了威胁压迫他吗？
　　
　　啧啧，一个身份不清不楚的私生子果然没有什么用处，倒不如拿了信物去换个前程得更大利益的好。他是给了重臣还是外戚？依着近来他们外出行事勾搭上的人物，皇家出产的字画折扇给到那谁谁手上最有可能。
　　
　　宋远晗从床上爬起来，在屋里胡乱走动思考着，心里一团乱麻。
　　
　　要逃么，似乎现在是时候了。他总是太懒散太随意，以为离开的时间可以再拖，也眷恋着这个一睁开眼看见的小四合院，于是就真的一拖再拖了。什么浪迹天涯独自逍遥的鬼话，其实他就一个胆小鬼，隐约害怕着以后一个人的孤独。可是现在情况有些诡异，要是信物真的被盗……威胁压迫，杀人灭口，哇靠，还有满清十大酷刑，这未来太恐怖了，想想都要掉毛。
　　
　　但他跑得掉么，时机，钱财，路线都是问题，要是他跑出去，后边跟着一大堆人喊打喊杀那倒挺壮观辉煌的。即便他被追杀，也不能找官方的庇护，不能大声疾呼，真够有聊的。更甚者，也许这屋子里头的人跟海宁的知情者，都会死。
　　
　　宋建，孙吉……得先弄清楚这事到底是谁干的，又为的什么干的。
　　
　　宋远晗快速离了屋子，四处一看院子里确定依旧没人，料想他待在屋子里头发疯发傻不过也就过了几分钟。
　　
　　他掉头回去宋建的屋子，不耐烦去打开门口的锁头，便继续走到之前那个窗户翻身进去，这回莫名地比刚才那次还紧张，手里一松差点就滚了进去，勉强稳住了掉落势子，动作十分难看但总算成功落地，除了吓出了一身冷汗倒也没发出什么声音。
　　
　　他径直走到宋建那个藏东西的箱子前，翻动一阵把所有的财物都弄了出来。他一皱眉，拿走了那套假货，还拿了趁手的银票银子，通通揣到怀中，又回头乱翻一阵宋建的屋子，把所有能带走的财物都收刮了一遍。离开时自然不会收拾，就让屋子成一副被盗贼洗劫的模样。
　　
　　又顺便到孙吉房中做了同样的事情，最后抱着一小包财物回房。一看他的屋子，皱眉想了想，他居然没有收藏私房钱的地方，那可真不像话。没办法，只好跑到院子里头随便找了小洞埋着，又掩上了些干草碎石，若不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这也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宋远晗满意一笑，细想了一会儿，又悄悄走到那小厨房外，往里头一看小辰还在尝试做着他随口说出来的干蒸小笼包凤爪牛百叶，那模样一脸狼狈满身狼藉，十分滑稽的厨工。
　　
　　宋远晗暗道一声抱歉，悄悄走到宋小辰身后，手刀一切砍在他脖子处，生怕位子不对，他还用挺大劲儿。幸运的是，小辰应声而倒，宋远晗怕把他摔成脑震荡还轻轻扶了一下。
　　
　　宋远晗蹲下检查了好一阵子，确定瘫倒地上的小辰确实是昏过去了，这才放心。哇靠，真的成了。这事他看影视剧上看了多回，在某次打架的时候还实践过，可惜那会儿对方有提防反而一把把他撂倒了乱拳打了一会儿。
　　
　　宋远晗摆弄他躺好了一个姿势，偷偷拣了几块点心半成品吃下了垫肚子。接着他晃悠到四合院大门把木门开了一半，而后回到房中，也把自己的房间弄乱，躺在床边做了个奇怪的姿势，就像刚从床上倒下来一般。
　　
　　只安静等着他们回来看他们的反应，隐约间居然真的睡着了一会儿，他不禁佩服自己，这么别扭痛苦的姿势居然能睡着。再醒来时正好听得了宋建的惊叫声，宋远晗心下一动，几乎忍不住跳起来，勉力控制了尽量浑身发软地继续躺在地上。
　　
　　“少爷，少爷……你醒醒！”宋建焦急地摇晃着宋远晗，用劲掐他的人中。
　　
　　宋远晗发痛，装作困惑地转醒，睁着迷蒙的眼睛，视线却第一时间游移在宋建和孙吉脸上。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宋建把他扶起，一脸担忧问。
　　
　　“……没……嗯，痛。”宋远晗翻着白眼，右手摸着头侧，似乎又要昏过去，宋建赶紧喊了一声把他震住了。
　　
　　孙吉神色变幻莫测，想了好半天似乎才斟酌出一句话：“我看，这似乎是遇见强盗了？”
　　
　　宋建这才清醒了些，狐疑地环视一圈宋远晗这屋里，确实像是被翻动过，而后心里一惊，叫道：“我的屋子！”
　　
　　看来他们回来时看着大门半掩，叫了又没人回应，就立刻先到了宋远晗的房间。宋建心里发急，慌张地不知所措，扶着宋远晗上身扔下又不是继续抱着又不是。
　　
　　宋远晗此刻的神情倒像是清醒了些，呆呆地看了一遍屋里，眼中泛出些神采，似乎已经明白过来，也现出一丝急切道：“去……看看，快啊。”说完又看向孙吉，勉强笑了笑说：“有孙大哥在，就行了，我没事。”
　　
　　宋建听了，立马把宋远晗整个移到孙吉面前，孙吉一怔接过了，宋建便飞快起身奔到外头。孙吉不由自主地看着宋建背影，好一会儿没能回神。
　　
　　宋远晗冷冷看向他，故意劝慰道：“没事的，别担心了。”
　　
　　孙吉脸上闪过局促，不自然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回说：“我……我没事。不，是……少爷头疼么？这事少爷不用担心，没事。”
　　
　　宋远晗不说话，微笑地看着他，把孙吉看得都一脸尴尬不好意思了才转开。
　　
　　接下来自然是鸡飞狗跳的惶急忙乱，宋建发现了不见了字画折扇不见了钱财，一连嚎叫了半天，把厨房里躺的直挺挺的小辰也弄醒了。孙吉在这头听说了不见了那假货，喃喃道：“怎么会……明明……”一见宋远晗也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他又咳了一声，大叫道：“天啊，这可怎么办啊……”
　　
　　转换的不错，但之前那疑惑惊异的神色可是一点也做不得假。只见他满脸通红，也学着方才宋建一般呆怔当成，痛苦地考虑要不要就这么把宋远晗扔到地上。
　　
　　宋远晗自己知机，立刻装作有了些精神推开靠在床边，也算换个角度欣赏孙吉变换的脸色，撑着地面勉励起来，忧急道：“快，也扶着我去看看。”
　　
　　孙吉早等着他这句话，闻言便立刻抓住他扛着他半边身子迅速地往宋建的屋子走去。
　　
　　那屋子里头宋建发过一次疯，翻动得混乱无比更像是被洪水侵袭蝗虫洗劫，一本古书正摇摇晃晃地歪斜在小凳上随时都要跌下，形成诡异的紧迫环境氛围。
　　
　　现在宋建早没了力气，神情呆愣无力地坐在角落处。小辰捂着脖子，整个人成僵直状态堵在门中间。喊了两声小辰他也没有反应，宋远晗和孙吉便无奈从他身边奋力挤进去了，看见屋中情形也傻傻地四处张望。
　　
　　这情形要说有多诡异就有多诡异。
　　
　　良久宋建才回醒过来，沙哑地说了一句：“少爷，那东西不见了，给……盗贼偷去了。”
　　
　　“偷去了？”宋远晗故作苍白地重复了一遍，似乎很不敢相信，无意识地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