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红楼-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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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命人给我新做了好几身衣服,多是大红色、石榴色的,也有牙白玉青杏子色。水风香和我挑了花样拿给王夫人看了,王夫人挑团花和海水的图案让绣,旁的兰竹之物一概不取。我问起来,她只说那些是女儿用的,不合我,我也无话。
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春节对我而言十分有趣。虽然有贾珠的记忆在,这样身临其境却是第一次了。
现代已经没有的风俗,如今近在身边,很有意思。这时候大年初一还不叫春节,而叫元旦。
从除夕前好几日起,贾府就已经开始热闹了,祭灶、赶乱岁、沐浴净心,换门联、立桃人,忙得人人倒仰。到了除夕当日,所有人盛装鲜衣,白天尚还安静,晚上才是重头。于庭中燃桃枝松木,放烟花爆竹,戏班子咿咿呀呀地唱戏,祈福消灾的傩仪。老太太传各处百色鲜饺和屠苏酒,孙儿孙女在她跟前守了一夜,击鼓传梅,射覆藏钩,此时人少,只我和元春被老太太搂在身边玩耍守夜,贾琏则跟着贾赦坐在另一边,中间隔着几个人,我们三个年纪小的还能叽叽喳喳地闹不停。再往后人多了,说不得更热闹些。
王夫人本该在老太太跟前奉承,因为坐着胎,免了一切俗务。待贾政给老太太祝酒完,去了分席,她就只拿小银勺子挖中间塞了糖莲子、桂圆、百合、花生、枣泥之后用炭火烤出来的橘子,不时与邢夫人说两句话。
灯火通明地照到子时,就要祭祖。大家子几百人祭拜先祖,乌鸦鸦祠堂一地贤子贤孙,祭祀完毕,人群方各自散了。
元旦是元春的生日,一般到了这节里,谁还能记得她的生日,也只有老太太让厨房拣元春喜欢的菜做了一桌子。我趁着贺拜之前的空当过来陪她玩乐片刻,送给她一支外头买的新样珠钗,又把底下田庄上租子时给我玩的一双兔子也送了她。元春抱着两只兔子逗弄,倒把我抛在一旁。我不过坐了盏茶时间,阿福就来找我回去更衣。听说老爷要与同僚互相拜贺,今岁我身体好了,他便要带我一起去。
贾政只是个员外,品级不高,要拜贺的高官显贵不如贾赦、贾珍多而贵。但是他要去王家、史家在京中的同辈家中拜贺,而王、史二家也要来贾府拜贺,还有贾府的其他亲族,加上与他品级相差不大的官宦来往,也能让我跟他走马观花地忙上一整天,到天黑定了才能回府。这还只是元旦一天。
整个年节要过了十五才算完,中间又有小年朝、破五日,立春也在十五之间,到了灯节,终于结束了年底年初的忙碌。
买地
年节过完没几天,阿福就把我手里的财富清算一遍交给我看了。我借着出门的机会打探价格,略略估算了几遍,大小物件,加起来总值八、九千银子,只是我又不能偷着卖,不过就是些死物。金银锞子、锭子和项圈加起来约合千来两,也是笔巨款。胡嬷嬷收着的那些不能用,一用太太就知道了。我手里能使的,也就只有那一千五百两月银,千来两锞子锭子,以及老太太给的那一二百两使唤。
刘姥姥说,二十两银子够她一家子一年的开销,这两千多两银子,能供一百年的使用,倒也不少了。
想起刘姥姥,我突然有了想法。刘姥姥最后救下了巧姐,这是知道的,说明她是个善良又知恩的人,等她来时,想法子偷偷搭上她的线,也许就能弄出一处和贾府没有关系的园子,避开将来的抄家之祸,等风平浪静了,就在农庄里过一辈子,也极好。
再一想,何必等到那时候,现在找人也行,只是要仔细甄别他们的品行才是。
心里既然这样定了,人生竟然像突然有了目标,丰润起来。
阿福把记账的单子给我之后,就在外间熏笼边坐着烤栗子。忽而风香进来了,和她挤在一处。
她两人一个穿着浅桃小袄松花裤子,湖蓝的汗巾从小袄底下露出一段垂在右膝前,雪青的灰鼠褂子搭在凳子上;另一个穿着肉桂色的小袄乌檀色的裤子,藕色的褂子披在背上,腰下一截石榴红的汗巾。两人说说笑笑地玩闹,风香刮了刮阿福的脸,阿福敲她的头,帮她抿头发,挽簪子。风香偷眼看着她,等她抿好了头发,忽然与她叽咕一阵,阿福抿着嘴露出一丝微笑,风香拿红绫帕子捂着嘴,笑倒在她怀里。那场景鲜活得可爱。
我把单子贴身藏好,道:“你们笑什么?说出来我也高兴高兴。”
“我和阿福姐姐的私房话呢,一个爷儿们,还听这个。”水风香娇嗔一下,站起来穿上灰鼠褂,从阿福身上顺了条帕子塞进内襟里,一笑,出门去了。
阿福拿手绢擦干净手,道:“大爷可是看完了”
“嗯。这几天烦劳你了。”想起那单子上的字迹,我又道:“原来你识字?”
“我们这样的哪里就识得字了。除了认得自己的姓名,还能知道什么。”阿福笑道,“不过是找了当时打赏的单子,比照着描下来。不过描完了却也认得了几个。”
“真是个聪明丫头。”我正要问她愿不愿认几个字,也好帮我打理些事,舟摇带着一个粗使的丫头过来,道:“大爷,小如说二门外挥墨有急事要见大爷。”
我估摸着是置地的事儿,便道:“跟他说我就去。一会我直接去见太太就出门,倘若两三个时辰不回来,你也不用找我。”
“哎。”阿福脆生生地应着,将一个暖手熏炉塞给我,“可早些回来。”
我捧着手炉,拥着一件石青色的斗篷离开房间。我有些发懒,不想找太太和老太太报告,她们也知道我不进学的日子里常出去的,便没去她们的房间直接去了二门上。
挥墨正在二门外等我。见我出现,迎上来行礼,小声道:“大爷年前说的事有眉目了。”
“边走边说。”已经有人牵了四匹马来,我、挥墨和二门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上了马。问明了挥墨要去的方向,我们一行四人直奔南郊而去。
挥墨是个实心眼的孩子,我年前交代他帮忙打听僻静、居民简单又有水源的地方,他真能给我打听到了好几处,分布得天南地北。南郊那处是最近的。而且正好有一个庄户人家为了筹措银子,要卖几亩祖田。
最然几亩地远远不够我想要的分量,但是有个开头就好。再说,到那时候哪怕一亩地也是好的。摆在面前的是,这几亩地附近的地会不会有人想卖,这几亩地又是个什么状态。其他地方又不知道情况,今天就定下来,显然也是不行的。
从荣国府骑马到挥墨打听到的地方,足足要一个多时辰。非常远,应该比后世的北京的郊区还郊区。
哦,对了,红楼梦里的京城,并不是北京,我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金陵。说实话,不明白为什么是金陵。金陵的冬天绝不会有我经过的这个冬天这么冷,京城里的植被和物候状况也表明,这是一个维度更高的地方。
得了吧,我岔开思维,连时空都搞不清楚,何必再想这种更让人脑筋打结的事。
挥墨已经来过两次了,他带着我们沿一条河走,路上不时说两句。他查清了那户人家为何卖地。原是张家地界有个游手好闲又好赌的人,输光了祖产还借了高利贷,年前卖了三个女儿还了一部分。过年时又赌,当然输了个干净欠了一堆赌债,这次竟然要卖老婆。他老婆烈性,跳了河。他还要卖了祖田继续赌,活活把家中老父气晕了过去,他非但不急着救人,反搜罗了老父的棺材本去赌。那老人家还是挥墨找个郎中来才救回命来。现下如何挥墨也不知道。
到小河比较窄的地方,挥墨小心护着我过了河,再走不远,就是那户人家了。
哪里是什么人家,几乎只有个破牛棚。我初见时还以为挥墨带错了地方,挥墨指点我仔细看了一看,才发现那确实是个家。
屋子外面有一棵柳树,已经枯死了。柳树背后就是个棚屋,家徒四壁,不,连四壁都没有,几乎只是个草圈子,有半堵破墙可以避风,有的地方豁口太大就用稻草塞一些。屋顶上也是稻草,挂着几个冰棱,雨却是一点也不能遮了。已经有些腐坏发霉的稻草堆上瑟缩着一个裹着稻草破棉絮的人,头发花白,想必就是那老父。锅盆一个也没有,一个缺了口的竹根放在老人边上,里面是空的,另一个破陶片上有一堆冻得结结实实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烂泥。地上和稻草上有些水迹,应该是融化的雪滴下来的。家主不知去了哪里,挥墨已经让叫晋旺的小厮去找了。
不论怎样铁石心肠的人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不得不心软。
挥墨和寿儿小心护着我在老人旁边蹲下。我有点惊讶,因为这个老人出人意料地爱干净,已经到了这种境地,还能把自己打理干净,让我没有闻到任何一丝腐败的恶臭。十分难得。
走到这里我才发现这个老人一直清醒着,他只是无力阻止,也没有必要阻止我们进入——这里没有任何可觊觎的东西。
我有点犹豫,是不是该说买地的是。我直觉老人对祖上传下来的土地应该是相当重视的,说不定我一告诉他我要买地他就会……
挥墨贴心地让寿儿出去买点热汤来,大概看我没有反对的意思,叮嘱他尽量买点好的,再买点热的面或者窝头什么的。
老人的脸上挂着嘲风的笑。也是,他应该知道自己的儿子卖了祖田,也知道我给他弄来食物是另有所图。
“不卖。”这两个字是他的回答。意料之中,其实刚进来我就有些后悔了。我买下了田,也许将来这个老人就会被他的儿子扔在路边,甚至连坟墓都没有就被野狗吞食了。死在这里至少是死在家中,而且还有祖宗也在。
挥墨瞪着眼睛说:“您老人家怎么这样迂腐。我们家少爷亲自来看地,就您家这样荒芜的地界,大小又才十来亩,连我家的指甲盖也比不上。您不想卖,咱还不稀得买呢!”
我忍不住看他,这小子到底是希望我买到手还是不希望我买到手?
果然老人气呼呼挣扎起来说:“不卖!不卖!你们出去!”
跟这样的老人,我可不敢吵。尊老是一回事,怕他老人家一个不小心挂了不好了结是另一回事。好吧,买不着地,我无所谓,只当出门来放个风。横竖纵然他让卖,我现在也买不了——还没找着能让我放心的人来管理呢,这地又不能挂在我名下。于是我听这老人的意见,和挥墨退到屋子外面。
挥墨说这家人的地就在房子边上。果然看上去就像野地一样,野草茬冒在地上,白花花的盐碱积了厚厚的一层,也不知多久没人耕种过了。我拣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看四匹马互相摩擦着脖子。等寿儿和晋旺回来了,我就好回去。
挥墨坐在我下边,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今日反常得很,我不好问,只能等他自己说出来才行。
坐了片刻,晋旺带着一个粗粗壮壮的汉子来了。
我站起来,那汉子人未近前,先开口道:“五十两,不能少!”
我看一眼挥墨,挥墨上前道:“我们不买了,这千二百文钱,就当是你白跑一趟的打赏。”
那汉子先抢了钱,往腰里一掖,却不走,道:“才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这地你不买也得买,五十两银子拿来!”
挥墨没料到他会这样,竟愣了一下。晋旺抢上前拦在那汉子前面,喝道:“混账!我家公子面前岂容你这样横来!要么滚,要么把地契拿来去官府办了。再敢上前一步,你爷爷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那汉子比晋旺横得多,一把揽住晋旺的衣领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拦着你爷爷我!”。晋旺本是学过武的,三两下卸了他的力气,把他撞到破墙上,道:“混账东西!叫你知道自己的分量——”说待要打,挥墨与我道:“还是莫要打的好,这种人,打他一下,他更要讹诈起来,不如我和晋旺震吓震吓他好。”我听着在理,回道:“去罢,自己当心别让他伤着了。”
挥墨果去与晋旺一起,两人都是高高大大的架子,很快就压制住了这汉子,让他软了下来,挥墨、晋旺才退回我身边。
冷不防屋子里老汉却叫道:“不能卖地!这是祖宗的——咳——”他猛烈地咳嗽起来,他儿子却骂道:“什么祖宗的?现在是我的!我要卖地,你这老鬼啰唣什么!扰了买卖,一顿打死你!”
正巧寿儿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粗陶碗来了,我与寿儿直接进去,那汉子还要跟过去,我喝道:“这地我不买了。那些钱也足你几天的花费,还不知足地纠缠休怪我拿你到官府治罪。不养父母,逼死发妻,还有理了!”
这话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