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by风舞轻影 (西方玄幻)-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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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力量甚至超越神的祭祀这一生孜孜以求的到底是什么？索兰觉得太难理解了，人这个生物真的不是他……可以理解的。
空气中的魔力逐渐平衡，黑色的魔法屏障月最终消失在了空气中，这中间时间并不长，却让还在龙背上的两个精灵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当精灵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只能感觉到阳光闪耀、清风拂面，原本那个在宏伟的城堡成了断垣残壁。
成为了彻彻底底的历史。
龙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索兰这才从恍惚中恢复过来，他低下头看着地面上惨不忍睹的景象，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他竭力抑制住自己对鲜血的恐惧、对尸体的厌恶，屏住呼吸最终看到了那个站着的熟悉的身影。
“锡兰里尔！”他大叫一声从龙背上跳了下去。
风吹着他的头发，那越来越近的距离让他看清那个养大自己的精灵还活着。他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敏捷的跳到了他身边，扑上去紧紧的抱住了他，“锡兰里尔！”他叫着，只觉得眼睛有些湿润，“ Nai ainur lye mánatar！”
年长的精灵长老愣了一下，同样也紧紧的抱住了索兰，带着同样的庆幸感激着上苍。他一度以为自己会死，会离开这个他牵挂着的土地，曾经他一度想要死过，和梅西尔一起离开这个世界，但一次又一次，他被无数的牵绊给抓了回来，“看起来我还能活很久。”他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曾经爱过的女人的儿子，对这个年轻人的血缘再无半点隔阂，精灵如何？魔族又如何？他只是索兰，只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
周围那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仿佛随着风烟消云散，锡兰里尔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年轻精灵，“Aurehen，欢迎回来。”
只是他说着这话却让索兰没来由的恐慌起来，年轻的精灵张大眼睛看着锡兰里尔，最终忍不住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却看到那双眼睛一动不动，“……你……”
“不用试了，我瞎了，”精灵长老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淡淡的笑了一下，“神希望我永远记得这个画面，你可以这样想，并不用为此而心存伤感，虽然死亡和活着对我们来说都差不多，但可以再见到你、听到你的声音我已经非常高兴了。”失去了视力，锡兰里尔依旧可以回忆起前面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和最终那群魔族消失的样子。
当魔法解除，那群其实早就已经死了的魔族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时光，但一千年太过漫长，长到他们的尸体就早就已经应该腐朽、归于尘土，他们嘶吼着带着不甘愿的惨叫声消失在了阳光中。
锡兰里尔转过头，引着索兰去找纳迦校长，在前面塔兰崩塌的时候他把年老的校长先生安置在了后面一个空旷的地方。这个精灵虽然瞎了，身手依旧敏捷，他靠着风的感知在碎石和砖块中敏捷的前进，索兰也跟着前进却被莱恩一把抓住。
暗精灵表情凝重的样子让索兰的心瞬间颤抖了一下，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莱恩，“这不可能，魔法阵还在运转、结界完好无损……怎么会……”
“人类真是神奇，那种坚韧的意志力无人可以媲美，”莱恩侧过身，露出后面那个拄着魔杖闭着眼睛的老人，校长先生已经气息全无，但身上的魔法却依旧澎湃，这是怎样一种执着让他哪怕是死也依旧坚持。
精灵闭上眼睛，今天他所见到的、所感受到的已经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他伸出手合上了那位老人始终睁着的双眼。
年轻的精灵长长吐出一口气，只想突出心中所有的烦闷，不过他还有一件事情，比安葬那两个勇敢坚定、心灵强大的人类更重要的事情。
库洛兰达转过头，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同族的生命彻底断绝，索兰成功了。他说不上来这事儿到底算好还是算坏，好吧，不论好坏至少坎拉尔，不，纳迦也应该没命了。
他在人类世界里生活的时间很久，在尔虞我诈的宫廷里浸淫多年，对人类了解的要比索兰、莱恩甚至是锡兰里尔更为透彻，那群……看似渺小的种族实际上可以爆发出比长命族更大的力量，不过现在，真正挡在他面前的所有石头都已经消失了，他可以……“看看我看到了谁，”他挑着眉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啧啧了两声，“洛克，我以为你应该去陪洛法德了。”
“他已经死了，你哪怕不知道也应该猜到不是吗？像他那样的傻瓜在得知梅西尔的死讯之后难道你觉得他还有一丁点活下去的欲望？他已经将近一千年没吃东西了，与其让他被其他人杀掉不如他自己选择一个更为……英雄式的死法，这你应该懂不是吗？”这个失踪已久的洛法德最亲近的朋友突然出现在了库洛兰达身边，考虑到是在这种环境和这种时间段，这个魔族摄政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我和洛法德的关系不好，”摄政低着头看似好像在看自己的手指，实际上却在暗暗的打量着周围。此时此刻距离谢格非三世所在地大营非常近，库洛兰达搞不明白这个理应成为流浪者的魔族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地又说这么多奇妙的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他总觉得有个阴谋围绕着他身边，却又说不上来。
“你知道的，”洛克耸耸肩，仿佛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非常无奈，“洛法德实际上是个相当聪明的人，但这个家伙有个非常大的毛病，就是他喜欢操心，而且相当护短。”
这话一出，库洛兰达的表情便有了些许变化，他眯着眼睛从马上跳了下来，“你是为了索兰……”
“我对那个精灵小子没什么感觉，相比较之下他身边的那个暗精灵的脾气更和我胃口一些，但是他是洛法德的儿子，而我是洛法德最忠诚的部下。要知道有些事情你可以做有些事情你不能做，洛法德把我弄出来之前就说过，哪怕他死也不会放你好过，所以我来了。”洛克笑着回答，却压根没有出手的意思。
这一点让库洛兰达更为惊讶，他试着召唤他的部下，却发现没有任何一个人来，“你做了什么？”他沉声问道，“洛克，不要搞错，你和我才是一族的，那个小子可没把自己当魔族人，如果我当了这片土地的主宰，那这个世界就是魔族的了。”
对面的魔族大笑起来，他捧着肚子仿佛听到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够了库洛兰达，你永远也没有办法取代法特，魔族只有一个王，不论生死，法特才是王，你不用试着召唤你的手下了，因为他们已经死了，在你一个人孤身准备来见谢格非三世的时候，他们便已经死了，你不该相信人类的。”这话音未落，库洛兰达便看到了周围围上来的一圈人。
当初为了逼死坎拉尔，他并没有从国内带上自己的心腹，反而把重病留在了索拉蒂，为的就是把底牌留在最后，等到逐鹿大陆时再用，却没想现在底牌竟然被人拿走了。
“……你学的很棒，融会贯通，非常不错。”他看着从人群中走出的年轻王者，忍不住夸赞了一句，“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布局，非常好，连我都能在不知不觉中入彀，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竟然成长了这么多，真是让人惊讶。”
年轻的谢格非看着眼前的高大的魔族，再一次平息下内心所有不该有的悸动，竭力笑了一下，“以前下棋从来没有赢过你，这次总算是我将军了吧？”
第99章 陨落
天空很蓝，大地逐渐停止了震动，库洛兰达抬起头感受着阳光照耀在自己身上的热度，他有些意外却又觉得这件事情是在情理之中的。谢格非始终是个人类，从未变过，这个年轻人有他自己的梦想和野心，虽然始终被压抑着，但依旧存在。
他觉得自己搞不明白人类的心思，这个奇特的种族往往会在很奇妙的情况下做出让自己不可思议的选择，比如坎拉尔的死比如现在谢格非的针锋相对。
按理说他应该勃然大怒才对的，但事实上他一点都没有生气甚至觉得有些愉悦，对于这个情绪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会这样？自己难道不应该一个箭步冲上去取下那个年轻人的头颅吗？
洛克应该压根拦不住自己才对的！
为什么不动手？为什么会觉得高兴？为什么……如释重负？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说出夸奖的话来？
他很仔细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十几米开外的年轻王者，觉得自己好像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他。岁月没有在自己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却让那个人产生了巨大的变化。犹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是那样的瘦小、那样的脆弱，只要自己一伸手就能立刻死掉的人类什么时候逐渐长高，从跟在自己的后面最终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蓦然想起千年前法特对人类的评价，“明明脆弱如同蝼蚁，却能散发出比星辰更为耀眼的光芒，被这种光芒吸引黑暗中的我们，让我们如同飞蛾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最终只有被烧死。”他以前以为这话应该是在评论洛法德爱上梅西尔，现在却觉得那好像再说自己。
他完全没有动手的心思，只是睁大了眼睛一次又一次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我真的非常高兴，虽然好像按照现在的情况我不应该说这个，但……我没有办法用确切的语言形容我的心情，谢格非你觉得我应该用什么形容词更好呢？明明……我失败了不是吗？”
谢格非愣了一下，在他印象里库洛兰达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那个可以笑容满面杀掉自己父亲并所有兄长的人为什么可以这样镇定冷静的说出这一番话来？他为什么不杀了自己？他觉得自己是在期待死亡，希望可以死在这个男人的手里这样就不用再纠结什么是天下什么是自己什么是爱，太痛苦了这种纠葛让他午夜梦回都无法安宁。但是自己没有勇气用自己的手杀了自己，谢格非不知道如何放弃这个从库洛兰达那里得到的生命。
所以为什么不杀了我？只要我死了，这周围就是一盘散沙没有人会对你造成威胁不是吗？
周围的气氛极为沉重，太阳慢慢的侧到了西面，眼看着就要下山了，落日的余晖照在库洛兰达的脸上，让这个年长的魔族微微闭起了眼睛，对他来说一千年过的非常快，但现在他所能想起来的所有回忆都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关，这几十年来……他的人生仿佛就和这个年轻人扯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念起了花房里的花，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去过了，在印象里花应该开了对吧？”库洛兰达的表情里带着一些奇妙的意味，“记忆中我站在城堡门口，能够看到的只有那如火如荼绽放的玫瑰和同族瞬间停止的身形。”他说着慢慢走向前方，周围所有人心神一凛，有弓箭手终于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恐惧，手中的弓弦一松，那箭瞬间朝着库洛兰达飞了过去。
魔族伸出手，只轻松一握，那支箭便在半空中瞬间粉碎，“不要轻举妄动年轻人，现在还没有到你们动手的时候，”他越走越近，直到来到了谢格非的身边，“为什么不下令？”他伸出手微微弯下腰，躲开阳光的直射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年轻君主，“为什么要颤抖？我记得教过你，无论做任何决定都不要后悔，因为你是王不是吗？”
谢格非的嘴动了一下，他想发出声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切的一切让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该用什么来诉说自己的心事，他希望库洛兰达活着又希望他死，他在唾弃自己的忘恩负义又在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国家，明明爱着他又为什么可以布局杀他？自己现在那如同乱麻一样的心思到底有哪个可以做主？
他觉得自己就如同一条在空气中、砧板上挣扎的鱼，只会拼命呼吸，神啊……救救我吧。
“都说玫瑰花开起来非常美丽，那绚烂的红色总会让人产生迷惑，只是那红色总能让我想起血、想起我的同族……真遗憾，他们，那群和我曾经共同战斗过的人大部分都已经彻彻底底的成为了灰烬，在风中彻底消散，你说千百年后你们人类会怎么描述这场历史？”他停顿了一下，一手扶住下巴脸上带着思索，“从此以后，谢格非三世开创了伟大的时代，成为了这片大陆的主人……这样的结尾是不是很好？我的……陛下。”他瞬间低下头，嘴唇在年轻的谢格非嘴边擦了过去，那一闪而过的触感让年轻的君主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他伸出手紧紧抓住眼前这个救过自己、养大自己、培养过自己最后还被自己背叛的魔族，拼命的摇起了头，“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
“嘘……王者是没有错的，”库洛兰达的表情温柔的完全不像他，他的手垫在谢格非的唇上，年轻的君王可以感觉到那个魔族的手是如此的冰冷，如同那一年的冬天，自己在酒窖的最深处看到库洛兰达时的样子，他记得那一幕，魔族也是用这一模一样的动作警告自己“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