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苍生尽误-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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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米尔开始欢喜驰骋,见了红,更是眉目飞扬,像是蓝天白云下挥舞着小鞭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牧羊,又像是一个人奔跑在绿洲中,他双目微闭,小心庇护着陶蓁的上腿,律动着,她的紧致更让他兴奋,他刚要发狂,却又控制好力度。
睁开眼睛时,却见陶蓁啪嗒啪嗒一路泪珠顺着眼角滑入鬓发,肩膀亦是阵阵抽动,只觉得心下如刀割,身体凉了半截,从她身上慢慢褪出来。
“疼吗?”乌米尔不傻:“你受了那么多伤都不喊疼,现在却哭了,看样草原的法子不适合你。”说着,乌米尔恋恋不舍地端详了一番,用上衣帮她盖好:“别哭,等嫁过来,我再好好教你,要知道,这是我们草原汉子是女人们最好的丈夫!”
陶蓁道:“你杀了我吧!”
乌米尔绿瞳一黯。
怔了一阵,探□,悄悄吻上陶蓁的泪痕,一处一处吻过:“你一个女子,却像男人一样替他卖命,我很难过,这是他给你的伤,我愿意吻干。”
说完,光了膀子披上战甲,推帘而去,召集了重要将军,一脸严肃地坐在正中,声如洪钟:“这一仗,我们打输了。可是,我们已经使了全力。咱们输给凌慕辰并不丢人,他打败过横扫草原的不落太阳哈丹巴特尔,轻而易举拿下了安义。我们再打下去,也只能牺牲我草原英雄们的性命,本帅不会因自己贪图战功而不顾各路兄弟的死活!”
一位浑身是伤的将军道:“大将军!咱们真的尽力了,中原人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休息个三年五年的,再来踏平他们的土地!”
一位仅受了轻伤的将军道:“大将军,你说吧,让咱们继续打下去,咱们战死也不怕,让咱们休息,咱们先忍着,几年后灭了他们也行!”
一位留小胡子的将军道:“大将军,你说我们要是诈和,骗了他们再进攻,咱们还有胜仗的可能吗?”
军师却道:“不,因为我们三军已被诛心!这次真的是败了!丢人只是暂时的,咱们大丈夫能屈能伸,回草原吧,下次咱们再来!”
被昭曜的密使挑拨了的几个部落首领也道:“等咱们的牛羊和战士们恢复了也不迟!”
乌米尔看一眼军师,道:“打败了有些丢脸,世子我已打算向昭曜要求和亲,娶他凌慕辰最得力的美人战将,咱们下次有对他凌慕辰了若指掌的人指路,加上几年后咱们的壮大,何愁不赢?”
遍体鳞伤的将军连连阻止:“不行不行,她比草原的汉子还能打!”
众人正议论着,慕辰那边,命人在尸首中找寻了两遍,亦未发现陶蓁的尸体,俊逸的眉毛微敛了许久。
他一遍遍回想着乌米尔看陶蓁时的眼神,竟越想越心越痛,绞痛开来,侍女忙喂他喝药,慕辰捂着胸口推开道:“通知信将军,速来。”
第三十七章
阿信一进帐便道:“大将军找我何事?”
慕辰一脸澹然,挺秀的鼻却沁满了细密水珠:“停战在即,我军尚有一名将军在敌营。”
阿信双手抱剑道:“王爷您尽管吩咐,我们是去劫去抢陶将军,还是去说,给个话!”
慕辰端药道:“去宣扬皇恩。”
阿信琢磨了半晌,迷茫道:“有些不懂。”
慕辰小抿一口烫舌的药汤,道:“本帅命你为使,前去要人,他若是提出和亲,你只管让他向皇上求。”
阿信一听,双目瞪圆:“王爷的意思是,乌米尔想要娶小陶?”
慕辰再抿一口苦药,美目如秋水般凝然如画:“你怎么想的?”
阿信噗通一声跪地道:“王爷,小陶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是咱们的一员猛将啊!而且她聪明伶俐,所谓良将难求,咱们怎么能这样把她送给鞑子!更何况,小陶爱您,我们都知道,她那么好姑娘,王爷真的舍得么?”
慕辰低首,用淡白的唇细吹着药碗的热气。
阿信撅嘴道:“王爷,您的王妃太美了,如果您看不上小陶,赐给几个您的……忠心臣下,求您别把她送给粗莽的鞑子!”
慕辰道:“先把她救回,其他再议。”
另一处,陶蓁被点了穴躺在羊毛铺就的床上一动也动不得。她动用全身力量,精疲力竭地冲开了穴道,坐起来时候,却意识到自己一腿重逃不得。
身下的纯白羊毛毯上,有一处巴掌大的血迹,下处还依旧微微作痛,她浑身汗毛倒竖。
他就那样强行进入了她。她的身体里似乎还残余着他。
她想咬死他,想将他的粗棒和嘴唇割成一千片,一万片,她想把割了他的头颅,从此,王爷就高枕无忧,可是,他说,他们是,夫妻。
他的唇曾吻遍她周身的每一处,他讨好她,并没有横征暴敛。
他说,草原人是最好的丈夫。
真要嫁到草原上了么?
她浑身冒着冷汗,想起慕辰中暑时抓着她的手喊母妃的场景,想起自己在沙场冲杀,万夫莫挡,想起自己为他亲手杀了草原上的恶魔哈但巴特尔的场景……
她的心似乎早已种在那体弱的男子身上了,他经天纬地,却无法亲自上阵,她愿意替他杀敌,破阵。
陶蓁苦笑着,忽眼前一亮,单手按左肩鞠躬,冲看守自己的两个草原侍女行礼:“两位姐姐,请问,世子现在在哪里?”
高大彪悍些的侍女斜眼说:“世子在和将军们商量大事。”
帐外似乎将黑时,陶蓁再问,另一个更矮壮些的侍女冷哼道:“世子在慰问伤病。”
陶蓁柔和地笑道:“两位姐姐何必对我如此。”
高大的侍女冷笑:“哼?我们对你怎么样,要不是世子让我们好生看着你,你杀那么多草原的将士和牛马,我们恨不得杀了你!”
陶蓁本想将自己的头花送给他们,摸摸自己的头顶,空空如也,似乎早已在战时不翼而飞,心下更凉了半截,心道,自己装病怕是也没人搭理,只得好言道:“两位姐姐,可否向世子说一声,我有要事和大将军相商,关乎莫崖和昭曜……”
矮壮的侍女却酸溜溜地道:“我们不是已经输了嘛?你们中原的女人就是一肚子花招,你除了见到世子就脱衣服,还会什么?”
陶蓁强压着火气噤了声。
又不知过了多久,却见乌米尔笑得银牙灿烂,掀帘进帐,手中还抱着一套华美的草原女服。
“世子妃,想你丈夫了么?”乌米尔伸过那张英气飞扬的脸就要吻她的白皙面颊,陶蓁飞起尚且完好的一腿,便要踹出去,被乌米尔一把抱住了脚,那只滑手顺着她的腿就往上游走。
陶蓁冲着他的胸口就是一拳,又被乌米尔的铁掌牢牢扣住。
“畜生!“陶蓁骂道。
乌米尔一听,反避开她的伤腿,倾身将她牢牢地压在身下,将她身上惟一的一件单衣也撕破,双手四处潜行:“那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小畜生?”
陶蓁死死地推开他道:“世子,你若是这样侮辱我昭曜的将军,我昭曜十五万的将士都等着打到法撤尔草原!”
乌米尔松开陶蓁,道:“所以,我先放你回娘家,让凌宛天好好给你准备嫁妆。”说着,将绣着神鸟和火太阳的妃子服在她面前扬了扬:“先穿这件把,昭曜的使者在帐外等你,你总不能光着去见他。”
说着,便要将陶蓁的胳膊送入妃子服,陶蓁抽开胳膊道:“我自己穿!你出帐回避!”
乌米尔笑着强夺了她的手,强给她扮上,打横抱起她道:“回到昭曜好好养伤,药很好,你一个月就能恢复,四十天之后,让昭曜派人来送亲。”
陶蓁知自己反抗不得,只得狠狠掐住乌米尔的胳膊,乌米尔探下长脖颈,在她脸上狠吻一口,笑道:“你敢掐我,我就敢一直吻着你见昭曜使者。”
陶蓁便开始挠他山石似的胸肌,乌米尔最怕痒,浑身乱颤,却大笑道:“你敢再挠,我就让你们昭曜看看世子和世子妃是怎么样行房的!”
陶蓁只得由他抱到帅帐,阿信见陶蓁一身草原的华服,心里酸得砸了醋缸似的。
陶蓁与阿信双目交汇时,脸刷地一红:“放下我。”
乌米尔却笑得眼波如酒,将她微乱的留海捋顺:“你都是我的人啦,你有伤,我抱着怕什么。”
阿信端起一小杯马奶酒,一口饮尽。
入了座,乌米尔将娇小的陶蓁放在自己腿上揽着,陶蓁卸下他的手,他再揽:“小王将派人护送世子妃回……”
“不必了。”阿信站起身打断道:“我们昭曜的将军,我们自己接。”
“那我也得送送。”乌米尔笑道:“信将军再坐会儿吧。”
“不了。”阿信道。
乌米尔便亲自将陶蓁抱上马,亲自高举羊油灯,两人上马之后,更是举灯送出十里,一面笑道:“信将军,你轻点,世子妃刚当完新娘子!”“世子妃,下次我会更温柔!”
直到一行人追上来,乌米尔方才作罢。
天黑,月落乌啼,加之陶蓁有伤,阿信并未敢让他的白马快行。然坐在阿信的马上,陶蓁双腿瑟瑟,想起慕辰药香不散的怀抱,再想起乌米尔蛮横无理的怀抱,终觉得身后之人有些陌生。
“小陶。”身上终于传来一个似是犹豫了许久的声音。
“嗯。”
陶蓁答应着,等了良久,却只是山上的鸟鸣,身下的马蹄迪迪声。
远山上嗷一声狼嚎,空山中回声萦绕,好不孤寂。
“你真的要嫁给乌米尔吗?王爷……和我们,会想你的。希望你还是在我们身边。”阿信鼓起勇气道。
身下依旧残存着他的东西,又潮又粘,陶蓁眼圈一红,道:“那,你们会嫌弃小陶么?”
阿信意识到什么,思忖了许久。
昭曜最注重女子的清白。
普通人家的男女成亲时,闹洞房的人都会在房外等候,待新郎手持见了红的白布从房内出来炫耀时,等到的是所有人的欢呼。
他自己也想象过许多次他和陶蓁的洞房花烛夜,自己手持见红的白绫挥舞时的场景。
阿信不自觉皱了皱眉。
纵然,慕辰那么不计较锦瑟,可是,锦瑟的第一次也是他的。
“不会。小陶打仗勇猛,人又漂亮,大家都喜欢你。”阿信安慰道,搂着陶蓁腰肢的手,却不自然松了一些。
陶蓁迅速将他的手推开:“我掉不下去。”
西部的夜晚气温骤降,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山林间的鸟鸣凄厉,几欲啼血。
想到血,陶蓁又想起白羊毛上的殷红血迹,虽一身厚厚的草原装束,已浑身发抖,经过一处溪水时,已浑身凉透。
两人抵达昭曜营帐时,已是深夜,慕辰正侧卧在帐内的躺椅上读兵书。
陶蓁拒绝阿信的怀抱,自己抓着一只长槊单腿蹦跳进账时,慕辰顿觉心下一揪。
“王爷,我……”
慕辰用兵书指着自己的床道:“水荇,扶她躺下,从今日起你服侍她。”
阿信一惊,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陶蓁亦是一惶,险些扔了槊。
帐内的常衡,侍女水荇、清蘅亦亦吓了一跳,大气不敢出。
帐内安静得像是飞下一片鹅毛也能听得到声响似的。
慕辰吃力地坐上轮椅:“本帅的床软些,我去另一帐。”
众人方才松一口气。
陶蓁单跳到床头坐下,道:“王爷,小陶有话说。”
慕辰一派风轻云淡,支褪了众人,就听陶蓁道:“王爷让出自己的营帐给小陶,是世子妃的待遇,还是你部将浴血奋战得到的回报?”
慕辰略一思忖,道:“你是本王的爱将。”
陶蓁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慕辰摇着轮椅开将到床头,用削白的瘦手递上一块白帕,陶蓁接了帕,倚床道:“谢谢王爷。”
慕辰打量着陶蓁被固定住的伤腿,问:“痛么?”
陶蓁使劲摇头:“不痛。”
慕辰便调转轮椅,陶蓁却一把抓住慕辰的衣袖:“王爷,小陶有一事不解。”
慕辰一怔,调转轮椅,声音如冰山融释:“讲。”
隐隐的药香传来,熟悉,却又似越来越远。
陶蓁咬咬唇,道:“失贞的女子,是不是很脏?”
慕辰想起锦瑟伤痕累累的美目,想起她曾被伤的没有一块完好的某处,道:“被迫而失去,值得怜惜。比他人美,注定要有所代价。”
陶蓁涩涩地笑道:“王爷回答的是我的问题吗?”
慕辰打量着陶蓁含水的大眼睛,忽觉得,她今日竟异样的美丽,恍惚间,眼前却闪现出锦瑟凄楚动人的样貌,道:“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