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的盟约-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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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第二部 卷一 第四章 一朵小花（中）
“你个头啦、你。”吓坏的小孩真是难以沟通，这种时候大概赏她两个巴掌会比较有用，但梁图真并不喜欢打小孩，特别是看起来相当瘦弱的少女，一拳揍下去，似乎整个人都会散掉。
虚晃两招吓吓她吧！
单手运劲，悠哉男子使用自己最喜欢的飘零掌，凭空幻化数十道掌影，安娜苏的视觉空间霎时间被掌影所填满，掌势散发无尽萧瑟，翻飞的掌影非是快速抢攻的凌利百姴拳，而是仿佛冬季落叶般缓缓飘汤。
攻势漫无目的却又漫无边际，就算想守也无处可守。安娜苏从来没有应付过如此高明的战技，唯有放开凡莉嘉的头颅，认份的往旁边躲避，除此之外，也顺手摘下凡莉嘉头顶的那朵小花。
梁图真的见识广博无远弗届，记忆深处的万载经历告诉他，那朵小花是那个魔法的关键之所在，不能让她带走。
运行擎王箓快如闪电的身法与手法，一秒之内，梁图真已经快要摸到那朵花。
但有的时候，速度并不代表一切。
安娜苏当机立断解除了空间断层，所有的景物都开始模糊不清，整个环境仿佛收讯不良的电视画面般扭曲晕眩，属于现实的物体分道扬镳传送回本来所在地，梁图真再怎么快，终究也只能抓到空气。
◎◎◎
“王八蛋！”
不再悠哉的梁图真边跑边骂。
他现在的情绪状态相当义愤填膺，理由不是因为阿妮塔等人把凡莉嘉弄个昏迷不醒，而是当他回到现实的时候，身边除了凡莉嘉以外，还有那一大节末端车厢。
所以呢？
那又怎么样？
进断层的时候总共一节车厢两个人，回到现实的时候完整奉还，很合理啊！有任何不妥吗？
岂止不妥，简直要命！
从断层回归到现实的原则是，本来在什么地方，就会回到什么地方。
空间转移之前，末节车厢在地下轨道行驶，断层解除之后，末节车厢以及图真跟语默又回到地下轨道。虽然同样都是一节车厢两个人，但前后却相差了一个重要的因素，那个因素就是，能够拖着车厢走的捷运列车。
缺乏了这个重要因素，末节车厢完全静止于地下轨道，如果现在是深夜那还无所谓，但现在是下午啊！虽然属于离峰时段，每隔七分钟仍然会有一班列车到站。
还不懂吗？会被撞到的！
当隧道悔暗的另一端隐隐透着光亮，奔腾的机械声微微作响，梁图真着实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惊得差点连鼻涕都要喷出来！
本来这个状况不难解决，躲到墙壁的凹槽里就可以全身而退，但问题是，他可以躲，凡莉嘉可以躲，车厢却不能躲。
谁也不敢想像，这节落单的车厢会带给疾驶而来的列车多大灾难，一但撞下去，今天晚报和明天早报绝对是头条，新闻电视台会三十六小时不停的播放，一大群半死不活的乘客在流血哀嚎的时候，会有许多麦克风和摄影机围着他们，认真访问是否真的很痛。
梁图真从来就不关心时事，那种意外出现在报纸或者萤光幕上对他而言不痛不痒，但真的发生在眼前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原则上他不喜欢管闲事，就算闲事找上门来，也是能避就避，他不相信什么舍我其谁，但是他相信命运，他相信每个人都有着专属与自己的一条路，那条路没有任何分歧，更没有什么十字路口，人们不须选择也没有选择，唯一可以作的，就是笔直的朝向终点迈进。
所以灾难并没有发生，在列车撞上来之前，梁图真拼尽全身功力，推着车厢拼命奔跑，这个方法很愚蠢没有错，但实在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而且也不是长久之计，就算强者如他，也没可能一直推着那么重的车厢保持高速移动超过三分钟。
而就算勉强可以，待会儿推到了月台附近，被等车的民众看见，那还得了！
这可不是穿上蓝色紧身衣、罩件红色大披风、额前弄弯一撮头发、胸前画颗大S，最后再把三角红内裤套在外面就可以唬弄过去的。
因此，计划是这样的，根据轨道旁边的标示，距离下一个车站还要两公里，折合时速差不多两分钟，梁图真必须在这两分钟之内让紧追在后的列车减速煞车，否则灾难的头条虽然取消，神力超人的新闻却会闹得更大。
以目前状态之忙碌，梁图真实在抽不出任何一根手指或脚指去破坏轨道电力设备，而凡莉嘉仍然在车厢里睡个好眠，很显然，他需要额外的帮助。
“西恩──！还等什么，滚出来啊！”
满头汗的梁图真无疑喊的很大声，按照奇幻电影的英雄模式，这个援助应该要在满场特效中堂皇登场，而援助的本体就算不是个壮硕伙伴，好歹也要来条尊贵神龙，但现实毕竟不是电影，而梁图真也不是英雄，回应他呼唤而出现的，竟然是一只狗！
是一只全身雪白的拉布拉多犬。
“叫魂啊！臭小子。”
不是凭空出现，更不是疾奔而来，拉布拉多犬从车厢顶部探出头，仿佛它一直都待在那里。
“诶？你什么时候跑上去的。”
“就在你们回归现实的那一刻。”
“那你不会早点出来帮忙？”
“我看你也很久没流汗了，趁这个机会运动一下不是很好，嘿嘿！”
“推着捷运跑能够称之为运动吗？”
“当然可以，只不过激烈了一点。”
“最好是只有一点啦！”梁图真拒绝再跟吐不出象牙的狗嘴缠战：“与其在那边讲风凉话，你还不如快点帮我把捷运的电力系统中断。”
“我很累耶！”
“累个屁啊！”
“什么！这么没品的话你也说的出口？”雪白的拉布拉多犬一脸委屈：“枉费我帮你破坏掉这附近所有的监视器，不知感恩也就算了，半点体谅也没有，我好命苦哇！我的主人死没良心啊！我应该让他被录起来给警察抓。”
“……”梁图真一时无言：“够了，我懂你的意思，晚餐想吃什么？”
“这才对嘛！”西恩露出得意奸笑：“我要吃美国牛肉！”
“你有没有搞错啊！那个才刚解禁上市，贵的要命呐！”
“我不管，没有牛肉就甭想帮忙。”
“这根本是勒索嘛！真会挑时候，心机那么重，你还有资格当拉布拉多犬吗？可鲁看到你会掉眼泪的。”
“那就改称我为拉布拉多狐或者拉布拉多狼好了，我不介意的。”
“养了你这种畜生，我才命苦！”抱怨一句，梁图真终于屈服：“好啦！美国牛肉就美国牛肉，快开工！”
“收到。”
兴冲冲的爬起身，西恩从车厢顶部一跃而下，走到轨道边，叼起标示着“高压危险”的粗黑电线，猛然扭头，轻松咬断。
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赚到美国牛肉，真是太划算了！
◎◎◎
第二部 卷一 第四章 一朵小花（下）
拼着生活费超支的风险，就算月底吃泡面也要豁出去的梁图真，终于瘫痪了地下轨道，这个举动造成了捷运局的技工加班抢修到半夜，造成了广大市民的不便，以及，巴士司机工作量的剧增。
尽管影响颇大，但，比起本来可能发生的遗憾，伤害已经减到了最低。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凡莉嘉回复了知觉。
虽然这么说有点小气，不过，她醒的还真是时候，该解决的问题人家都已经处理完毕，那么爱睡就继续啊，干麻醒！
关于这一点，梁图真没有发出怨言，与信任或者青睐无关，他只是不喜欢把事情想得太复杂，而且，坦白讲，有些时候，凡莉嘉的行事作风实在是经不起质疑，既然如此，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开，梁图真和语默走紧急出口离开地下轨道，推开逃生门，来到大街上。
“那个安娜苏，夺取了我的……某些部分。”即使是遭受了很痛苦的重创，凡莉嘉的语气仍然冷淡。
“不容易唷！那么冷门的术你也知道。”
“只是感觉而已，那个术我一无所知，学长既然说冷门，代表学长你应该很了解那个术。”
“谈不上了解，略知一二。”
“劳烦学长不吝赐教。”
“还是算了吧！我也不很确定。”
“为什么？”
“因为不太对，如果是我所想的那个术……”梁图真语出惊人：“你现在应该已经变成小孩。”
“是吗……原来只是变成小孩而已。那么……”
“什么？”
“我也不必继续抗拒了。”
说着，凡莉嘉莫名其妙的笑了。
那是一抹如释重负的微笑。
虽然古今中外许多典籍都表示笑容能令女人的美丽更上一层楼，但那种定律似乎无法套用于凡莉嘉身上，冰冷的气质并未因此而有所融解，反而明显透露出一股惨淡。不过，纵然惨淡，反映在出尘绝俗的脸上，仍然不失为是一种美。
在惨淡的笑意之中，凡莉嘉身高逐渐降低，这一瞬间，梁图真想也不想的就把她拥入怀中，像是个捕捉妇女的变态色魔，抱着凡莉嘉拐进与大街隔绝的防火巷，当然！他并不是想动什么歪脑筋，只为避免凡莉嘉变成小孩的过程吓到路人罢了。
“顶不住干麻硬撑呢……”梁图真轻声说着：“这不像你，凡莉嘉，你应该很明智才对。”尽管刻意掩饰，有意无意间仍然流露出某种程度的关爱“不，学长，你从来也不觉得我明智。”
这仿佛天外飞来的一句话，令梁图真无所适从：“唔？”
“在你态度超然的眼神中，我们这些汲汲营营之辈，想必都是相当愚蠢的！”
“你累了，凡莉嘉，这个魔法影响你的脑袋，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很清楚，从来也没有这么清楚过。”语默的口吻冷淡中带些激昂：“承认吧！学长，在你的眼里我跟其他人都是一样的，不管是祸害世间又或者持正卫道，你根本不觉得那有分别，你永远都像个旁观者一样，永远都自觉于事态之外，永远都在嘲笑着众人的愚蠢。”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梁图真罕见的加重语气：“没错！我像个旁观者，没错！我自认为是个旁观者，但我从来没有嘲笑过你或者任何人，可能我觉得你们很无聊，但我尊重你们的执着跟理想，而我更相信的是，能够创造历史的，能够开辟未来的，以及能够让这个世界更美好的，绝对是你们这种人而不是我。”
“因为我什么都没做。”说到这里，梁图真的语气往下低沉：“你懂吗？我什么都没作……如果我有什么感想，那该是羞愧，不会是骄傲。”
“既然如此，那就去做！学长，跟我一起守护世界的和平。”
“你就是不懂，凡莉嘉，你就是不懂……”
“也许，但我愿意试着去了解。”
“你不会了解的，你跟我都认同命运的既定，不同之处在于你以为可以有所改变，而我不那么认为。”
“学长，人定胜天，信念可以动摇一切。”
“不必了，学妹，再讲下去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去帮你找些合身的衣服吧！”
当梁图真把语默放下的时候，她的身高最多仅达成年人膝盖，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小孩。
一个未满三岁的小孩。
◎◎◎
“三千八百元整，承您惠顾。”童装门市的老板娘按着收银机笑眯眯。
梁图真怀疑自己有否听错：“不好意思，请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
“是的，三千八百元整，承您惠顾。”
“三千八！？”梁图真听的寒毛倒竖，纵使面对最凶恶的灵兽，他也不曾如此畏惧：“没有搞错吧！我身上这件也才三百八，布料大到可以作三件童装，你那么一丁点布料有什么道理卖三千八？”
“少年仔，你别激动。”老板娘仍旧笑眯眯：“阿姨我详细说给你听，我们的布料透气、吸汗、又不添加萤光剂，还采用高科技奈米制程，独家专利灰尘不沾身，就算在泥巴里打滚也不会脏，剪裁设计于巴黎，这么高级、这么好用原价五千六，现在推广价给你三千八，买到是你赚到。”
“哪有赚什么啦！钱是我给你又不是你给我。”已经被拉布拉多狐坑了一笔美国牛肉，不能再亏：“这个价钱我不能接受。”
“少年仔，高级的东西当然价钱也高级，这是天经地义。”
“那我要低级的可以吧！给我既不透气、也不吸汗、还添加萤光剂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