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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宇宙游子-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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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炽,七情六欲必现出原形。再若真幻不分,那就难免要丢人现眼了。 
  这个真假难分的窘境,全起于人类循私的自我心态,太空船上约翰格里生面临困境即是明证,电脑碍于法规,无权表达意见,而人生便成了扑朔迷离的世界。 
  其次,对人的感受而言,真实太平淡了,人喜欢刺激,即使是虚假的也好。但是刺激久了,神经麻痹,这时又向往平淡。人的喜恶永远在两个极端内摇摆,不停地追求感觉效应的结果,人生的真实与梦境就变成两个极端,没有任何人可以判断,此刻是真是假、是平淡还是刺激? 
  最后是人的智力问题,真假虚实的判断,从来就不是简单的课题。从古到今,多少思想家、宗教家、科学家孜孜不倦地探讨,都还没有定论。那些思想单纯、依赖感官、醉生梦死的人,又凭什么来判断? 
  古代那位聪明绝顶的思想家庄周,有一天他梦见自己是一只蝴蝶,翩翩飞舞于天地之间。醒来以后,他提出了一个问题,到底是庄周梦到了方才的蝴蝶,还是蝴蝶梦到了此刻的庄周? 
  这个问题的吊诡是,凡以自我主观为判断依据的人,马上会斥之为胡说八道;而略具知识、重视逻辑思维的人,便会举出各种例证,以否定蝴蝶能做梦;只有那些认为真假难分,曾尝试在蝴蝶立场来做梦的人,才有可能体会孰真孰假。 
  有关这种虚实真假的辩证,在二○年代差点引起人类社会的分裂。那时,已往的国家民族意识已逐渐淡薄,代之而起的,是生活型态的意识认知。物质生产及分配问题彻底解决了,永恒的生命也在掌握中,人生还有什么需求呢? 
  当时电脑中枢的执行速度,较诸二十世纪中叶,又提高了上万倍,已经是微波的上限了。衍生于立体动画的虚拟幻境,在智慧电脑的配合下,更是让人真假难分。最后,电脑又将人的经验转化为电流脉冲,直接输入人的感觉中枢,由此发明了造梦机。 
  如此一来,人们可以生活在几个不同的天地里,享受多重生活。技术上的问题都突破了,而人生漫长无尽,为什么不打破一切樊篱,让人真正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呢? 
  当然也有忧心忡忡的卫道之士,不赞成用这种精神吗啡喂养人类,但是他们的声音早被欢呼的洪流淹没了。如同十八世纪的法国大革命,人们陶醉于自由、平等的幻象,新共和国在狂热中轰轰烈烈地诞生了。只是这一次堂皇问世的,却是大权在手的电脑,因为只有它,才能让人美梦成真。 
  二十多年来,梦幻交集、真假难辨早已成为现实人生的一部分了。如同过去各个时代,对生活在其间的人而言,只可能有主观的好坏是非。至于客观真相,那就只好等下一个时代来盖棺论定了。 
  文祥对胡妁一无所知,如果她常藉助电脑制造幻境,此刻就很有可能已是真假难分。再若她平时过于主观,电脑就会提供主观讯息,使得虚实更难以分辨。 
  文祥细细回想方才的情景,突然忆起那串佛珠,他举手一看,确实在自己的右腕上!然而再一想,这又能证明什么呢?如果真在梦中,这佛珠本来就是梦的一部分啊! 
  再想想刚刚教主那一番话,自己虽然不太懂,显然不是任何做梦的软体所能提供的。但是,再深一层想去,果真是在梦中,怎能知道软体有什功能?如果不在梦中,又怎么可能发生这种迷离的情景? 
  照理,文祥只能自行判断真假虚实,但是,自己既然被指定为电脑的介面,可以说已与电脑合为一体了。他是电脑的一部分,文娃也可以说是人的一部分。限于法令,人固然不能问电脑,但是人可以问人,电脑也可以问电脑,为什么不问文娃呢?就算她回答了,也不过是告诉她自己的一部分,这样绝对合法合情又合理! 
  他正打算开口,转而一想,不对!不论文娃如何回答,自己都有可能仍在梦中! 
  什么是真实人生?这千古以来的大谜,多少人思索终生而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大叹“人生如梦”!人不能认识人生,就没有真实可言!而不到大梦初醒,也不能证实那是一场梦!《庄子》齐物论中,说得透澈:“梦饮酒者,旦而哭泣;梦哭泣者,旦而田猎。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而愚者自以为觉,窃窃然知之。君乎,牧乎,固哉!丘也与女,皆梦也;予谓女梦,亦梦也。” 
  文祥想了又想,终于,他了解了--人生就是不断向前走、观察思考后所得到的认知,没有必要细究每一个脚印。既然如此,何必管它是真是幻,不用心观察思考,人生就此浪费了。一味的原地踏步,只为了要辨明真假,迟早会遁入虚无。 
  文祥用力把胡妁摇醒,对她说:“起来吧!不论做什么梦,都要脚踏实地!” 
 
 
 
  
 ~第十回东风无力百花残~
 
  两人好不容易恢复了神智,谈起刚才教主的一番教诲,胡妁感慨良多。她说:“老实说,我以前总认为这位教主是个尸位素餐、任性妄为的神棍。今天才发现我错了,他的确很有道行,很多过去我不了解的疑团,都得到了解答。” 
  文祥说:“我还是不大了解,他说的我都懂,但是却不懂我懂的是什么!” 
  胡妁说:“那是因为你平常很少想这些问题。” 
  “可能吧!请问你,地宫酒店在哪里?” 
  “干嘛去地宫酒店?” 
  “我应该住在那里。” 
  “住在地宫酒店?” 
  “有什么不妥?” 
  以刚才的情况来判断,胡妁猜想这可能是文祥工作的一部分,便说:“这样吧,我带你去。不过这次情况不同,我们不要再多管闲事了。” 
  “这样方便吗?后天就要开会了,会不会耽搁你的工作?” 
  “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就是做你的介面啊!”胡妁很得意地用上“介面”一词。 
  “听你的口气,这家酒店好像有问题。” 
  “没错,一般酒店在订房后,客人就可以直接进房。地宫酒店却特别规定,客人一定要亲自到柜台办理登记手续。美其名是为了安全,其实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再说,一般酒店都是用生化人服务,可是,这家酒店有时会有自然人混在里头……” 
  “自然人?” 
  “你不知道吗?为了跟生化人区别,我们都自称为自然人。我不知道别的地方怎样,在火星上,生化人与自然人几乎一模一样。” 
  “在地球上我们自称真人。” 
  “真人?”胡妁禁不住笑了。 
  “真人有什么不对?” 
  “在这里,真人指的是修道的人,自然人只是自然而已,一点儿也不真。” 
  “怎么?你们这里还有修道人?” 
  “当然,不仅有,还多得很呢!” 
  “你还没说,地宫酒店的自然人怎样了?” 
  “我最近几次带客人去,都被百般刁难,听他们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是说人反而刁难人?” 
  “是啊!如果是生化人来刁难那倒好办了。到时候,你千万不要说话。” 
  两人乘坐磁浮梭,到达地宫酒店时,天色已近黄昏了。火星上的黄昏应该称做红昏或纁红,这里的太阳比地球上见到的要小一点,经电离罩过滤后,就像一颗浑圆的朱砂球。红光照在红土上,红芒蒙蒙,颇有梦幻的感觉。再加上黝黝阴影,触目所及,彷佛浸淫在血海之中,显得无比惨烈。 
  文祥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色,尤其是身旁还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少女,更是迷离诡异。在暗红的夕阳下,胡妁的皮肤映衬着青春光泽,但是看她行事稳健周详,显然又不是少不更事的年轻人。 
  胡妁察觉出文祥疑惑的目光,笑着说:“你一定在猜的我岁数,告诉你,我今年六十了。我的外表只是虚荣心的产物,刚才听了教主一番话,我才发觉我有很多个我。” 
  文祥被识破,有点不好意思,讪讪地说:“我今年三十六了,还在找寻我的我。” 
  两人说着,已走到酒店门口。这座地宫酒店是宇内知名的建筑,外表并不出奇,但一跨入大门,立刻就是另一个天地。 
  这里原来是个小型陨石坑,跨度约有两百公尺,深有四十公尺。建筑师匠心独运,不但没有把坑底填平,反倒顺着坑势设计了各式小屋,各屋大小、间距不同,形色有别,一般人称为“史前地宫”。 
  一进这史前地宫,就见灯火通明,宛如白昼。奇妙的是,其光源不知来自何处,一片匀和,亮而不耀。 
  在坑口上方,是一个覆碗状的半圆穹顶,沿着穹顶,有奇藤延衍,曲行盘绕。须根扪隙坠蔓,垂黄锦飘金缎;枝条如绳似索,攀穹附椽。最奇特的还是那巴掌大的树叶,竟泛着淡雅翠绿的莹光。 
  在藤根须枝间,错悬着数以百计或方或圆,奇光幻彩、玲珑剔透,如灯笼异果般的精舍,那就是闻名遐迩的“云弄香巢”。 
  史前地宫共有五层,以宁静古朴取胜,其间还有三景十折,都是原始世界风貌。旅客可以乘坐磁浮梭,随意来往各处,探幽揽胜。 
  云弄香巢上下也有四层,提供那胆大如斗、喜欢冒险的人,享受惊奇的刺激。不要说房间地板采完全透空的设计(当然也能任人改变),光是往返香巢之间,乘坐飞梭高速来回冲刺的惊险,就让人心神俱颤。 
  五○七八号指第五层的七十八号,是云弄香巢最低的一层。 
  胡妁领着文祥走到柜台前,服务员礼貌地问道:“请问是不是要住房?” 
  胡妁向文祥使了个眼色,客气地对服务员说:“我们订了五○七八号房。” 
  服务员低头查看了一下,对文祥说:“是文祥先生吧?” 
  胡妁说:“就是他。” 
  服务员瞟了胡妁一眼:“那你呢?” 
  胡妁说:“我是他的朋友。” 
  服务员轻佻地说:“是什么朋友?要不要住这里?” 
  胡妁耐着性子说:“我只负责送他来贵酒店,马上就要走。” 
  服务员办妥了手续,问文祥:“你一个人不寂寞吗?” 
  胡妁抢着回答:“他是修行人。” 
  服务员不理胡妁,又问文祥:“你不会说话吗?” 
  胡妁有点不耐烦了:“先生,我们还有事,手续办好了吗?” 
  谁知服务员竟一拍柜台,大声对胡妁说:“我没跟你说话!” 
  就这么一拍,柜台后立即转出四名面无表情的彪形大汉,个个双手抱胸。文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用指语问文娃,她说:“这家旅店是红教范围,我们管不到。” 
  胡妁陪文祥去了一趟金顶寺,早知文祥不是等闲之辈。起初只是不愿惹麻烦,真要有事,她反而胆气更壮,便大声说:“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们的经理呢?叫他出来!” 
  服务员冷笑了一声,说:“经理?我就够了!” 
  胡妁说:“你不配!” 
  此话一出,那四个像是生化人一样的大汉立刻蠢蠢欲动。胡妁毫不在意,挺立如山。本来嘛!只要他们真敢动手,电脑自然会制止他们。 
  不料那服务员手一指,四个人马上跳出柜台,把二人围住。胡妁大吃一惊,为什么这些人不受电脑节制呢?难怪人家说地宫酒店嚣张跋扈,可是,怎么可能呢? 
  文祥本来打算旁观到底,一看这种弩张剑拔的情势,不愿再闹下去。这时已有一些客人站在远处旁观,相互窃窃私语,却没有人挺身而出。 
  文祥很客气地说:“我是第一次来贵地,特别请了这位胡小姐做向导。” 
  那服务员眉毛一扬,不高兴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开口?” 
  文祥说:“据我所知,服务行业是顾客至上。既然已经有人代劳,我开不开口又有什么关系?” 
  服务员啐道:“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要知道你是不是人,我们不为生化人服务!”说时又将手一招,那四个大汉立时两人一组,分向文祥与胡妁扑过去。 
  文祥只觉得眼前一花,突闻一声暴喝:“给我住手!” 
  四个大汉一听到那个声音,倏地收势急停,呆立在原地。 
  服务员一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他发现声音是从文祥身边发出,不由得怒火中烧,马上翻过柜台,一个箭步直冲向文祥:“你这个混蛋!胆敢指挥我的生化人!” 
  文祥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那个声音竟然是从自己腕上的念珠发出来的,他还在纳闷,那服务生已冲到眼前。文祥来不及招架,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突然一阵金光闪过,一位身着红色袈裟的尊者,已经双手合十,挡在文祥面前。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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