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奶爸]魔王的父亲们-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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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

　　　　“你不能去。”插入的手紧紧地拽住了少年的胳膊，将他牢牢稳固在原地。

　　　　古市呆滞地扭头，眼前恶魔侍女第一次主动接触他，换个场景时间也许少年会因此窃喜，但此刻他只能注视着少女冰冷的眼睛苦苦地笑着：“不行啊希露迪小姐我不能把男鹿丢下。”

　　　　恶魔侍女沉默着，用不愿放松的力度来表达她的心情。

　　　　“放开我好不好？”少年歪着头几乎露出了快要哭泣的表情：“我不能这么不管男鹿。”

　　　　恶魔侍女毫无温度的眼上抬了一个弧度，冰凉的瓷器般的脸在触及那片即将消失的黑色后终于微微动容。

　　　　“很危险。男鹿他。。。。。。现在很危险。”

　　　　“我知道啊。”近乎自暴自弃的笑容盛开在少年脸上，那一滴还未凝固的血迹顺着雨水从唇角滑落，艳丽得好似他苍白的嘴唇溢出的鲜血。

　　　　就仿佛少女此刻绝望的心情。

　　　　“我不能抛下男鹿我不能让男鹿一个人。。。。。。”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这个人明明知道自己这样跟去很可能会被无意识的好友杀死，明明都放弃了自己，明明都可以什么都顾不了了。。。。。。只有那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放下。

　　　　恶魔侍女心里生出一股无限的悲凉，她拥有将少年留下的能力拥有可能救少年的能力，但最后她还是松开了手。

　　　　“男鹿的情况应该是暂时的，由于魔力爆发过度而一时神智浑噩，但我不能保证他在这段期间会做什么。”

　　　　“我知道。”少年感激地笑了笑，这个笑容里带着的温度驱散了夜间的几分寒气，也让少年的脸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我会和男鹿一起回来的。”

　　　　“一定。”

　　　　留下也许永远都不会成真的诺言，少年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了那片彩虹色的幻境。

　　　　……………………………………………………………………………………………………………………………………………………………………………………………………

　　　　失忆会对人产生多大的影响？

　　　　依据古市和男鹿的亲身经验，失忆会让人惶恐不安，会让人举足无措，会让人不由自主地靠近让自己安心的东西。

　　　　在艰难的上课时间过去后，依照希露迪小姐说的“中午就会两个人上天台吃午饭”的定律，两个人在铃声响起后就飞快地冲上了阳台。

　　　　“好可怕。”银发少年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脏，额头流下几滴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和那双睁得大大的眼睛相映成辉，仿佛夜晚天边闪闪亮的星星。

　　　　男鹿懒懒地倒在地面上，抬着头自然地看着傻笑的少年。从四周不知到底哪个方位吹来的风缓解了身体的燥热，却对内心的躁动毫无用处。

　　　　“古市。。。。。。”

　　　　“嗯？”少年低下头，正对上底下男人黝黑的瞳孔，那里面所含的感情似乎非常复杂，犹如镜面的波光中映射着少年带着疑惑的脸，从别人的眼里如此清晰地看到自己感觉很怪异，古市愣了会神，呆呆地看着那个人慢慢地伸出手往着自己的脸重重地掐了一把。

　　　　“唉。。。。。。啊！”那种意味不明的暧昧在一刹那跟太阳下的泡泡一般碎了开来，少年委屈地捂住脸，控诉地看着还一副意犹未尽模样的人。

　　　　“抱歉啊。”毫无诚意的道歉：“我只是想试试看你的脸好不好捏。”

　　　　什么嘛，这根本不算道歉嘛！

　　　　“我要吃饭了！”气呼呼地坐在地面上，古市拿出便当，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

　　　　睁开眼睛时的景象让少年呆滞片刻，陡然放大的瞳孔里映照出黑发的男生用两根手指捏着他的火腿肠大大方方扔进嘴巴的瞬息动作。

　　　　他咀嚼了几口喉咙上下滑动了两下，伸出舌头舔着手指头，餍足看向古市便当里剩余的美食：“真不错的味道啊。。。。。。”

　　　　“。。。。。。”古市沉默地背过身将便当守护在自己身前：“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喂喂你这是什么话啊是看不起我么啊啊啊？”

　　　　“对不起请不要理那个笨蛋好好地进入我的身体吧。”

　　　　“那个笨蛋是什么意思啊而且进入你的身体什么的你都不会感到羞耻么？？？”

　　　　任由身后吵闹不休，古市温柔似水地凝视着一个个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地躺在便当盒里香味宜人的食物，夹起筷子戳了下去。

　　　　我戳——

　　　　我戳——

　　　　我——

　　　　“。。。。。。”

　　　　我戳戳戳戳戳——

　　　　“小贝鲁你再敢动我就打pp了！”

　　　　“哒！”

　　　　被威胁的婴儿重重地拍打了下古市的大腿，滚圆滚圆的身体在他怀里左右晃动着，就是不肯让他好好地吃饭。但尽管如此，他也没有直接用手去弄便当，再怎么不甘也只能以另一种方式抗议，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古市的胜利吧。

　　　　对待这个耍别扭时间超过卖萌的婴儿，古市也只好放下午餐大事，专心致志去哄这个闹气的孩子。可怜小贝鲁气嘟嘟地鼓着嘴巴连手带脚蹬着古市的身体，屁股一扭一扭往外爬，赤果的身体也不怕脏，胖归胖，但手脚灵活地飞快爬着，颇有一副蜘蛛侠的味道。古市好不容易制住这个混世魔王，回头一看——

　　　　便当里的食物诡异地消失了一半。

　　　　“。。。。。。”

　　　　男鹿眼珠一转，望着天空：“看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先把你嘴角的香肠皮擦掉吧骚年。

　　　　一顿午餐就这么顺利完美地解决了，收拾好东西好后，阳台的门正好从里面打开，长发飘飞的少女站在门口，满脸掩饰不住的笑意：

　　　　“男鹿，古市，我们明天就去修学旅行了！”

　第40章　过去发生的事情（2）

　　　　有东西侵入了！

　　　　——踏入异域的第一步还没稳当地站住，少年的身体被猛烈的撞击狠狠撞到地面，头顶七彩的星光旋转发光，阵阵晕眩感呕吐感都来不及消化，手脚就被牢牢地钉在了地面上。

　　　　那个人，他曾经最好的朋友（就算如今也依然是），用他猩红的发狂的眼睛冷酷地看着他，从他的眼里古市看不到一丝残存的过去，正如希露迪小姐所说，他被恶魔的灵魂所占据，身体和心灵都已经恶魔化，黑暗蚕食了光明，他的眼睛，他的表情，他方才野兽般的动作都表明他此刻所夹带的可怕的威胁。

　　　　——也许会被杀死！

　　　　一起这个念头，身体僵硬得根本无法动弹。动弹也是枉然，现在的男鹿，可不是从前他随手就能打一拳头的笨蛋鹿。如果不动也许还能被判断为无害，许多野兽都用直觉来进行行为判定，有喜欢专门捕捉弱小生物的肉食者，也有对弱者毫无兴趣的强者。

　　　　男鹿你一定是后者吧是吧是吧？！

　　　　额头溢出了冷汗，顺着光滑的脸慢慢地滑下，这个动作引发的瘙痒让古市浑身难受。但是他只能干巴巴地张大眼睛，连眼珠转动也不敢地和男鹿对视。

　　　　看吧看吧，我不想伤害你，我也不能伤害你。

　　　　看吧看吧，我在向你求饶！

　　　　古市试图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可怜无力，像弱小的动物般楚楚动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想法起了作用，趴在他身上的男人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冷冷的，用他让人战栗的可怕眼神盯着古市。

　　　　就仿佛猎鹰盯着兔子。

　　　　不行了。

　　　　不行了。

　　　　太难受了。

　　　　再不动的话自己简直比死还要难受了！

　　　　人类的极限到了顶点，少年几乎绝望了地眨了眨眼想要放弃治疗地扭动发麻的身体来吸引男人的绝杀一击，就在这一瞬，眼前的人的面孔放大到超过能清晰看到的范围，他的鼻尖在自己的脸上擦过，冰凉的触感让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着。

　　　　湿热的呼吸，打在脖颈上，惹得细小的毛发轻轻摇曳。

　　　　——男鹿他，想要做什么？

　　　　古市清晰地听到自己喉管吞咽口水的声音，咕隆一声，在静谧得没有生物鸣叫的幻境里格外响亮。少年悲惨地想自己可能就要因为吞了一口口水而被杀死了，太可悲了太可悲了太可悲了。。。。。。。

　　　　悲凉的心情随着尖锐的牙齿嵌进柔嫩的肉里的痛楚愈发深刻。

　　　　——我要被男鹿咬死了。

　　　　我要死了。

　　　　死亡的感觉从未如此清晰，身体重得连反抗的想法也没有，而神智又是明亮到连血液缓缓流出皮肉吸进那人嘴里的细微声音都听得到。

　　　　他在咬自己，而自己的血液流入了他的身体里。

　　　　这一刻，古市仿佛看到了自己身体内血管内鲜红液体的流动，缓慢如电影镜头，一帧一帧地伴随着咔咔的响音。

　　　　“啊。。。。。。”

　　　　这个吸血鬼将牙齿收回的瞬间少年朦胧地发出微弱的叹息，他的头完全失去力气的瘫在地面上，耷拉着，如同迟暮的老人。眯得只剩下一条缝的眼睛和秀气的鼻梁，苍白的嘴唇在颈上殷红的色彩映照下愈发显得柔弱而精致。

　　　　他茫然地看着男鹿，仿佛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死掉。

　　　　——这是获得新生了么？

　　　　伏在自己身上的恶魔咧开嘴阴森森地笑了，这个笑容带着齿缝里的一抹红色刺目得让古市疲弱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再怎么害怕再怎么恐惧都无法逃离，这是自己选择的道路，却不知道原来这条路这么可怕。

　　　　——其实是知道的吧。

　　　　是这么想的吧，进入这里，和男鹿在一起，然后和男鹿一起在这里死去。

　　　　从此再也不用面对外界复杂纠缠的争斗，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再也不用承受心理的痛苦。

　　　　自己，真是个懦夫。

　　　　在死亡和勇敢面对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我甚至把男鹿的结局都想成了死亡。

　　　　一个人静悄悄的死去太可怕了，所以我想拉着你一起死，如果两个人在一起，那么就算死亡也不可怕了。

　　　　说的那么高尚，因为不能留下你一个人什么的。

　　　　真正的我，才是那个不能离开你的人。

　　　　“对不起。”少年的眼角，一颗一颗地溢出透明的液体。

　　　　一粒粒的，划出一条湿漉漉的痕迹，消失在银白色的鬓发中。

　　　　“男鹿对不起。。。。。。”少年哭得非常伤心，非常激动，将之前无法动弹的力量全部用在了哭泣这件事情上。

　　　　“呜呜对不起男鹿我是个笨蛋大笨蛋，我以前还说你是笨蛋。。。。。。”少年哽咽着痛哭：“其实我才是笨蛋，我不想死啊呜呜。。。。。。我还没，咳，还没摸过女孩子的胸呢，我的小弟弟的处男身都还保留着呢。。。。。。我真的不想死啊呜呜~~~”

　　　　这哭声实在太悲怆了，震惊地连脑袋里只剩下直觉的野兽都有片刻的不知所措，任由少年一边哽咽着哭泣一边双手环绕着他的肩膀抱住他的后背，脸颊在他的肩膀上乱蹭，鼻涕眼泪混乱地抹在衣服上。

　　　　“呜男鹿。。。。。。”少年抬起脸被泪花冲刷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镜面一般清晰地印出男人凶悍而迷茫的脸。

　　　　他吸了吸鼻子：“别杀我好不好？”

　　　　“我们就，呜，打个商量，你别杀我，我给你做饭。。。。。。烤肉怎么样？我很在行的！”

　　　　“。。。。。。”

　　　　男人凑近的脸上依然血迹斑斑，但他的眼睛不似之前的冷血，皮肤上也有了微热的温度。

　　　　他用鼻子在少年发间嗅了几下，用干裂粗糙的嘴唇，在少年的额头留下一个轻轻的吻。

　第41章　过去发生的事情（3）

　　　　尖利的牙齿，刺进了血肉。

　　　　血液潺潺而出。

　　　　古市发现，这个动作，似乎是男鹿特有的，确认领域和所有物的方式。

　　　　说白了，就跟狗在地上撒尿的举动差不多。

　　　　不愧是男鹿啊——少年想：用野蛮残忍的方式用血的味道确认所有，完完全全一个野蛮人的做法啊！

　　　　男鹿你个未发开完全的原始笨蛋！

　　　　经过一天的习惯，古市已经能自然地对应他新鲜出炉的好朋友了。

　　　　嘛，说到底本质还是没有变啊，从前是个打架笨蛋，现在是个更加野蛮的打架笨蛋。

　　　　反正都是笨蛋啰。

　　　　在这方面，古市自己也挺佩服自己的。

　　　　这一般人能这么快地习惯一只毫无人类思想的野兽么？不能沟通不能交流，我不懂你，你不懂我。我们两就各干各的，你打猎来我烤肉。

　　　　配合还蛮默契的。

　　　　“嗯，这么说来，好像也没哪里不一样。。。。。。”反正从前的男鹿也是个不能沟通的家伙，就算古市一百遍地让他不要打架，他还是会去。所以以这个标准看，男鹿也没有太多差别啊。

　　　　古市意味深长地点着头，再次觉得自己真是个高人。

　　　　不是高人能想通这一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