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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御前女官手记-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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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了件褙子又披了件斗篷,推门而出,在廊下坐下来,开始做这些日子来最拿手的一件事:发呆!

一边发呆还一边吐槽自己:大过年的自己发呆,姑娘你真有追求!

她穿越来的那会儿,春晚于年轻人而已几乎已经成了“吐槽专用”了,可她这个过年的方式比看春晚槽点还多……

看烟花听爆竹,听爆竹看烟花……听着听着爆竹声小了,再后来,连烟花的颜色都淡了。

这是天快亮了,宫人们也差不多都回去歇了。

沐容还在精神抖擞中……觉得自己两眼都是放光的!

精神好到没处发泄想去练长跑!

就这么一直干坐到天明。



龄兮迷迷糊糊地推开门走出来看看她:“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沐容淡定答说:“半夜!”

“……”

几个看守的宫人昨天也显是玩得累了,沐容和龄兮没好意思麻烦他们,凑凑合合地自己弄了早餐吃,一边吃一边琢磨这大年初一怎么打发过去……

然后听着外面的动静不大对……

吵吵闹闹的,又不是鞭炮的“吵闹”。

好像吵起来了,咦?大年初一吵架?谁这么不长眼?

二人互相看了看,搁下手里的粥碗就出去了——能让人过个好年不能?看在她们被禁足的份儿上能别再给添堵不能!

出门却见是文俞和十雨在外面,正和两个值守的宦官吵得不可开交。沐容心说这怎么回事啊?来拜年被拦住了?喂!咱不用这么讲究!禁着足呢就别拜年了成嘛!

拉着龄兮皱着眉头走了过去:“哎哎哎别吵了……刚到新年就吵架算怎么回事!”

文俞和十雨正着急呢,看她出来顿时没心思跟那二人吵了,上前了一步急道:“沐容快来!出事了!”

“……啊?”沐容一愣,走上前去。

文俞和十雨始终在门槛外、沐容与龄兮一直在门槛内,又和那两位宦官也熟了,便也没太为难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着他们说,甚至还很识趣地退开了几步。

“怎么了啊?”沐容疑惑道。

“你父亲……你父亲回来了!”文俞道,“大概两刻前到的皇城外,守卫拦着不让进皇城,禁军都尉府的官员去了,但你父亲持着陛下钦赐的旌节,没人……没人敢动他……”

……卧槽这什么情况?神奇的封建制度啊!好歹先把人拿住才对吧!不要避讳那个旌节了好吗!

沐容急了:“那……那快去禀陛下啊!”

“有人去回话了……但今天元日大朝会,皇室宗亲到文武百官都在,能不能有机会禀……不知道……”

父亲大人您真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啊!!!

沐容静下神来想了一想:“那好像也……没什么关系?等元日大朝会完了……”

反正在皇城外等着而已,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结果十雨吼出一句:“瑞王也在锦都!!!”

全体寂静,两边看守的宦官都忍不住望了过来,文俞赶紧捂了十雨的嘴,压声向沐容道:“所以我们才着急……瑞王的事总共没几个人知道,你说万一这事一时没禀进辉晟殿去、瑞王的人先到了……”

卧槽那如果沐斐真跟他有什么瓜葛,肯定是没机会进皇城了啊!

沐容沉思中……

文俞十雨和龄兮面面相觑:你倒是有个主意啊!

沐容抬起了头……

文俞十雨和龄兮屏息不言:你有主意了……?

沐容偷眼瞧了瞧两边……

文俞十雨和龄兮跟着她的目光看来看去:你想怎样?!

沐容拔腿就跑了,正好穿着靴子,比平日里的绣花鞋方便许多。两旁看守的宦官反应了一瞬即刻要去追,文俞十雨和龄兮眼疾手快地一挡,一边赔着笑脸一边手上用了十足的力气:“哎大人……真不好意思!您看这事儿闹的……我们也没想到她会跑啊……大人您说这怎么办……”

极好的态度,甚至看上去有点着急,同时却把二人拦得死死的。两个宦官脸都青了:让我们追啊!!!



元日大朝会,该算是一年里最为隆重的一次朝会了,连地点都设在三大殿中最为宏伟的辉晟殿,而非平日早朝所用的广盛殿。

天子端坐于九阶之上,面前十二旒挡住帝王面容神情,大殿里一派肃穆。

这日,不仅是文武百官皆在,就连邻国使臣也要来朝贺。这种盛会,不那么要紧的事自然要往后搁一搁——例如那等在皇城外的叛逃了的驻靳倾使节。

正有朝臣朗声读完一封贺表,皇帝微一颌首:“朕……”

却是这一个字才刚出口,外面就传来一声尖锐的:“陛下!”

听上去离得并不近,叫嚷之人至少是在殿外的长阶下。殿中众人都听到了这一声唤,疑惑之下又都默契地没作理会,权当听不见。

贺兰世渊定了定神,遂将那投向殿外的目光收了回来,复又开口:“朕继位五年……”

“陛下!!!”又一声,比刚才的声音更大了些,殿里便有了些骚动。

贺兰世渊心里一紧,清楚地知道这声音是谁。叫得急,又始终不见人影——依她的性子,急成这般,是决计不会顾及什么礼数的,按理早就冲进殿来了,目下可见是被殿前侍卫拦住了。

也不知是有什么急事。

“陛下!求您见我父亲!”喊声带了些许哭腔,在殿中回荡着,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求您别耽搁……他就在皇城外……”

殿中不少朝臣忍不住回过头去,但隔着殿门又隔着长阶,根本看不到是何人。只觉胆子太大,连大朝会都敢扰。

苏砚却听得陡然一惊,回过头一拱手急道:“陛下,可是定安翁主?”

皇帝一时却没回过神来。

苏砚又道:“如是,便涉及两国,还请陛下先大事为重。”

换言之,大朝会的道贺早一天听晚一天听没什么大碍——就算不听也不会掉块肉,朝会时提起的其他事物也无甚很急的,暂缓无妨;外面那位,可是叛逃的使节,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秘密。



沐容难得知道自己这祸闯得很大——元日大朝会让她搅了,罪名只怕跟龄兮弑君都有的一拼。却是壮着胆子不泄气地喊了一句接一句,说什么也不能让瑞王赶在皇帝之前把沐斐带走——若沐斐当真是这其中的要紧人物,很可能就不只是她失去一个“便宜爹”,更是还关乎着大燕江山、百姓安宁。

殿前守着的侍卫很多,死拽着她,也不乏有人直接要塞她的嘴——这还是她到此后反应迅速地先喊了一句“我是定安翁主”,要不然,此时血溅四方的可能都有。

对方腰间的佩刀可是明晃晃的!明显高级装备!

边是挣扎着边是较着劲,可算把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拿了开来,又忙喊一声:“陛下——”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忽有一人从辉晟殿大门中疾奔而出,沿宫道直向外一路奔去,气沉丹田的喊声颇具气势:“速传——驻靳倾使节沐斐觐见……”

作者有话要说:_(:з」∠)_前五个2分留言送红包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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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地求问:话说有没有用iPhone的妹子下了那个扫描幽灵的App……?

就是那个ghost observer……

第88章 沐斐

元日大朝会被人生生打断提前散朝——本朝头一回!

大臣们各自告退回府;辉晟殿安静了,广盛殿更是一片死寂。外面跪了一片人,就是和这次大朝会被搅乱脱不开关系的几个宫人。

为首的是定安翁主;后面三个也都是御前的宫人,再往后的人品秩低些——据说是在定安翁主被禁足的这些日子看守她的宫人,再后面,就是负责在辉晟殿外值守的侍卫了。

彼时在近前服侍的人都看得清楚;皇帝的神色阴沉极了;暗想这一干人一个也逃不过责罚去;就连素日受宠的定安翁主也不会是例外。

而在皇帝召见沐斐的旨意传出后,定安翁主就安静了;旁人更没什么可闹的,各自松了口气之后又提起心来;都被押到此处,等着皇帝发落。



贺兰世渊在辉晟殿静了好一阵子才起座离开。到了殿外,看也没看步辇一眼,信步往回走。

广盛殿离辉晟殿也不远,走一走静静心。

沐斐回来了?在皇城外?按理说是好事——相较找不着这人而言,找着了就是好事。

但若是他当真叛国,那沐容……

长叹了口气,抬起眼帘,就看见了沐容。

端端正正地跪在广盛殿的长阶下,脊背笔直的,看上去又有点怯意。

面色一沉,贺兰世渊继续向前走去在沐容面前停了脚,居高临下地冷睇了她半天也没叫起身,俄而清冷道:“你敢扰朝会。”

沐容浑身一个激灵。

不说话?眉头微挑,皇帝无甚情绪地吐了几个字:“一并杖毙。”

这回所有人都浑身一个激灵……

沐容慌了,见皇帝转身就踏上长阶要进殿,一边起身想赶上去一边想赶紧解释,足下却不配合地一个趔趄。稳了稳脚,急道:“陛下……是奴婢急了要赶来,跟旁人没关系……”心觉这说情的话站不住脚,顿了一顿又道,“奴婢听说那人……也在锦都,奴婢怕误了事……”

外人太多,沐容没敢把话说得太明白,皇帝自知“那人”是谁。

贺兰世渊驻了足,背对着她笑了一声,转回身来又是神色阴沉,凝视她片刻,复又走到了她面前,端得口吻不善:“算你是好心。”

沐容大松口气,遂有笑意浮起,屈膝一福:“谢陛下。”余光又瞥了眼两旁仍跪着的其他人,“那……”

“你头一个没规矩。”语气仍是很不满很不耐,“朕不罚你反罚旁人,传出去让外头都觉得朕处事不公。”说着就不再看她了,扫了眼众人道:“都退下,这事不必提了。”

显有一阵轻松陡然涌起,众人忙不迭地行礼谢恩,各自告退。

贺兰世渊的视线复又移回她面上:“进去坐着。”



自知犯了大错的沐容乖得像只小兔子,奉茶研墨做得规规矩矩,大气都不敢出一声,遑论如平日那样跟皇帝说笑了。

是自己怕了,也是实在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惹事,万一牵连了沐斐呢?

贺兰世渊也不理她,等着沐斐进宫,随手抄了本书来看,就让她自己忐忑去。

从皇城门口到皇宫的距离不近不远,沐斐花的时间实在有点长。眼见皇帝不时蹙眉有所不耐,冯敬德叫人去催了两次。

足足一个时辰,沐斐终于到了广盛殿外。

在那一声“陛下,沐斐到”传进来的时候,沐容即刻向外看了去。

还真有点等至亲的心焦,沐容悬着一颗心等着,看着外面那人一点点出现在视线内,走完了长阶又跨进门槛,俯身行大礼:“罪臣沐斐,叩见陛下……”

沐容一阵心酸。

自己和“父亲”有多久没见?好像也就……几个月而已,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情很多,她觉得过得漫长,目下见了沐斐,只觉得更漫长。

他老了好多。

几个月前他为她的婚事回锦都时,看上去气色上佳、精神健烁。如今……看上去恨不得比那会儿大了一辈似的。

眼窝凹陷、形容枯槁,连头发都有些白了。衣衫破旧,哪像个使节的样子……

这几个月来,她就算心累但也衣食丰足,沐斐却是……在叛逃,日子自是好不了。

贺兰世渊扫了眼沐容的神色,缓了缓气息,平淡道:“免了,赐座。”

沐斐很有些诚惶诚恐,一拜谢恩,颤颤巍巍地去落座。皇帝轻声一笑,才玩味起他方才见礼时的话:“你还知道你有罪?就算是两国交兵的时候,也没有过使节叛逃。”又睨了沐容一眼,告诉她说,“奉茶去。”

沐容微怔,旋即应了声“诺”,退下去备茶水。

心神不宁,连茶也沏得不顺。一会儿是茶叶放多了、一会儿又是失神间晾得过了头太凉了,足足废了四盏茶才沏好,搁在檀木盘子里端上去,稳稳地放在皇帝手边。再抬眼偷瞧皇帝的神色:好像……比刚才缓和了些?

也不知他们方才都说了什么。



贺兰世渊则是始终瞅着她奉上来的那盏茶,待她退开两步后瞥了她一眼,无奈地沉了口气:“笨!”

“……”沐容一脸迷茫,又做错什么了?

懒得开口多纠正她,贺兰世渊径自站起身执起了茶盏,一壁踱着步子一壁道:“靳倾王次子勾结瑞王谋权篡位……”

沐斐应了声:“是。”

皇帝把茶盏搁在了他手边,又问:“你叛逃就是为了这个?”

沐斐一滞,犹豫了一下是该先为这茶谢恩还是该先答话,想了一想还是先说了正事:“罪臣担这使节之职数载,对两国都了解颇多,靳倾王次子图麦意欲拉拢罪臣为他办事,罪臣不肯,他便要灭口……”

“行了,别一口一个‘罪臣’了。”皇帝皱眉打断了他,口气随意,一指沐容又道,“你以罪臣自居,你让你女儿怎么办?朕把她没入奴籍合适么?”

“……”沐斐无言了一瞬,沐容霎时压力小了,甚至心底打趣了一句: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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