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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弱水不过三千-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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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朗的笑,羞涩的笑,酷酷的笑……

渐渐地,模糊了,远去了。最后定格的是我提起行李打开车门的时候,他靠在方向盘前的身影,一动不动。窗外天空那么蓝,他的身影在车窗前投下大片阴影,温雅中透出斑驳的丽色。

我忽然住口,只是发呆。

嬴风半衬起头,将他那边的窗户也开了,他头偏向窗外,也是沉默。我注意到他身形紧绷,似乎压抑着什么情绪。

“你怎么了?”我问。

嬴风还是不说话。他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车里,任凭风吹乱一头飘逸的中发。

直到车子缓缓驶进一片庄园别墅群,他才长长吐了一口气,轻轻道:“桐桐,忘了他。既然离开了,那不妨把生活来个大清洗吧。”

“啊?”

嬴风忽然笑了。他还是没有看我,却笑得很是雅致:“开始新的人生,也许比你想的还要值得期待。至少……至少在你的新人生里,我的戏份增加了吧。”

我白他一眼:“说得你好像要对我投怀送抱似的,被那些娱乐杂志知道了,不是你被笑话死,就是我被你那些拥护者的唾沫淹死。”

嬴风的脸上快速地掠过一抹红晕。稍纵即逝。

这男人,想必是闷着了。我好笑地想着。

嬴风位于弗洛伦萨郊区的别墅并不是顶级豪华的那种,相反有一种淡淡的乡土气息。

抵达别墅的时候,是下午两点钟样子。车向着一条寂静的单行道行去,单行道两旁是很常见的但是我叫不出名字的绿化树。直到一个转弯之后,一幢有着精致的圆顶阁楼的三层小别墅出现在视线里,房子是灰白色,红瓦,透明的落地窗,还有一面玻璃墙将整个别墅和院子隔绝开来,玻璃墙那边,看不清晰,火红氤氲,依稀觉得是很多漂亮的枫叶,我惊呼一声:

“风,好漂亮啊!那别墅很卡通啊,有点像兔八哥住的那种。”其实对于兔八哥,还是很小的时候看过,记不得里面的建筑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眼前的别墅那两个小小的阁楼上半开的拱形窗反射着太阳光,金闪闪的,我忽然像走进了童话世界里,甚至怀疑会不会有一些精灵般的小动物从里面探出头来对我打招呼。

转头去看嬴风,那辆劳斯莱斯和那个外国少年已经不见了,他一个人站在雕花的大门前,微微笑。那笑很是温柔,缱绻,像一场梦境,绚丽夺目。我忽然想起了承轩,他和承轩,不管站在哪个地方,只要微微一笑,那个地方都会成为最美丽的风景。也不知,到底是风景渲染的人,还是人成就的景。

嬴风的身后,是一块人高的艺术石,上面刻着三个大字:恋风榭。应该是这个别墅的名字了。恋风么?

我又想起嬴风调制的那种带着苦涩的奇怪饮料,此刻忽然有种怀念的感觉,于是对他说:“风,我想喝恋风。”

嬴风眼睛一眨不眨,眼里璀璨中带着几分清冷的阳光气息:“好。”

他走前几步,“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该先洗澡吃东西。我可饿了。”

呃……‘我们’洗澡……

我面上一烫,这个时候,我还有心思在脑海里吃他的豆腐么……

“你在想什么?脸这么红?”嬴风狐疑地看着我。

我慌忙朝别墅跑去:“我热。我要洗澡!”

嬴风在我后面淡淡拧了眉头。

接待我们的是一对菲律宾夫妇,年纪五六十上下,看上去并不像电视里那种菲佣那么的憨直,相反,带着几分精明。

“钟伯,钟婶。”

“少爷好。”女佣走上来,接过嬴风的外衣,操着一口生疏的中文,语气甚是恭顺,“洗澡水已经放好,少爷吩咐的菜肴也准备齐全。”

嬴风淡淡点头,道了句“辛苦了”,对我轻轻说:“桐桐,你先去洗澡。”

我跟着钟婶步入二楼,几个转廊之后,来到浴室。浴室分内外间,外间有一个很漂亮的梳妆台,梳妆台一尘不染,一个粉色化妆盒有些陈旧,上面绣一只KITTY猫,很是可爱。化妆盒旁边一个蓝的发白的瓷存钱罐,封口处打着一个蝴蝶结,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东西。我心里就有些不大舒服。

“小姐,您自己进去。我会把衣服为您准备好,就放在浴室外间。”

“谢谢。”

我兀自走向里间,发现浴室大的出奇,浴池青花瓷刻边,池里的水冒着热气,几枚花瓣漂浮着,我试着走下池子,水刚好遮住自己的胸。

忽然有些恍惚。

“小姐,衣服已经备好。”外间传来钟婶的声音。

我捧起花瓣,嗅了嗅,这情景似曾相识。却真的记不得何时见过。顺手拿起池边浴盐,发现浴盐瓶子上也绑着一个美丽的蝴蝶结,索性将浴盐抛到了一旁。

第 49 章

洗完澡后,才发现钟婶为我准备的是一条碎花裙,红白相间,几枚珍珠袖扣很是漂亮。穿上身,居然合适得很。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显得年轻了几分,不由很是高兴。

“小姐,这衣服很适合你。”钟婶笑得很和善。她的中文听着十分拗口,我有些不好意思:“钟婶,你可以说英语的。我能听懂。”

钟婶轻呀了一声:“在少爷面前,我们只能说中文。这是少爷规定的,小姐不知道吗?”

我扬眉,什么破规矩!环顾四周,“你们少爷哪里去了?”

“少爷刚刚接了安奈夫人的电话。夫人也来意大利了,少爷去了绿地。对了,少爷让我告诉你,他这几天比较忙,可能不会来陪你。你先四处转悠转悠,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他没有说别的了?”

“没有,”钟婶热情地笑着,“小姐饿了吧!赶紧去吃饭吧,少爷吩咐做了啤酒虾,鱼香排骨和一些小炒,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喜欢极了。”我恨不得拥抱一下这个钟婶。那嬴风的口味和我很相似啊!

“安奈夫人是谁?”

来到空荡的大厅时,我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是少爷以前的太太,顶漂亮的一个人儿。”

我闻言步子微乱,忽然没有了食欲。饭菜摆在偏厅,漂亮的桌布,精致的菜色,还有几个花盘冷雕,正中的花瓶里几支红色的玫瑰开得正好。只是,太过空荡冷清了一些。

我应付地吃了一点便饱了。

饭后钟婶带我参观了一些房间。钟婶和她的丈夫都有中文名字,她念了自己的外国名字,可惜太长,很难记。三层楼里房间并不多,但是每个房间都很大,还有专门的月台。钟婶把我带进二楼的一个唯一有着床的房间:“小姐,这是你的房间。”

我顺便问了一句:“你们少爷的房间在哪里?”刚刚一路看过,并没有看到其他的卧室,那些房间都做了其他用途。

“少爷很少带朋友来这里,他自己来的也不多。以前他来了是住这里。多数时间会去绿地住。那里是市中心,住着方便。”

我一怔,嬴风他他他也是住这个房间?

仔细打量房间的布置,采光度很好,湖蓝色的窗帘半卷,大大的床,大大的衣柜,几把椅子。简单大方,确实像他的风格。

钟婶打开衣柜,里面挂满了衣服,都是女人的,大部分还有标签。我眼花缭乱,“这些是你们少爷给你们安奈夫人准备的?”

“夫人从来不来这里,是少爷特意为你准备的。两天前已经定制好,今天早上才送过来。”钟婶解释着,“夫人从来没有来过恋风榭。小姐你算是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是该荣幸的么?

我呈大字舒服的躺在床上,这床上,有着嬴风的气息啊!算不算另类的暧昧?我信马由缰,想象嬴风睡觉的样子,后来那张脸变成了承轩的,那么安静地睡着,偶尔顽皮地用鼻子在我颈窝蹭一下。最后又变成了姐夫,眼里都是邪魅,盯着我瞧。

“啊!”我惊叫一声,张开眼睛,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睡着。姐夫,姐夫!那个噩梦般的存在,我已经远离了那个伤心地,为什么那种畏惧还是如影随形。

决定四处透透气。我挨个观赏起嬴风的房间来。二楼已经看过,想起圆顶阁楼,爬到了三楼,三楼居然是一个露天餐厅,琉璃顶流光溢彩,下面是空旷的空地,铺着绿色的地毯,面积大概有两百多平米,除了角落一张玻璃几和两把椅子外,空无一物。看样子是要做成跳舞场或者球场,不过还没有决定。在大厅两侧各有一个旋转楼梯,上面应该就是阁楼了。

我随意选了一边,上去,却见那两个阁楼房间都上了锁,只是在左侧的阁楼上挂着一块牌子,用艺术字写着“爹地的房间”,右侧的阁楼却写着“藤宝贝的房间”。

我似乎有些了悟,又似乎一无所悟。这个藤宝贝,是那个小藤?我分明能感觉到二人之间那种默契,爹地,爹地……浴室里那些陈旧的女孩饰物,嬴风随身带着的水粉画,嬴风的这个别墅,似乎都有小藤大半的影子?嬴风对于那个小藤,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以至于任她填满自己的世界?

“桐桐小姐,请赶紧下来。那里不能多呆,少爷知道了该生气了。”

钟婶微肥胖的身躯几步赶了上来,面上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转身下了楼。

“你们少爷一定很疼这个藤宝贝。”我感叹着。

“桐桐小姐以后不要在少爷面前提藤儿小姐,少爷每次想起她,都会不开心很久。”

我理解地点点头。

第二天嬴风没有来,倒是他那个叫MACY的下属来了。这次没有开着那辆劳斯莱斯,开了那辆我熟悉的凯旋。

“小姐,这是少爷送给你的礼物。”

我有些呆滞。一时脑袋转不过弯。

“愣着干嘛?来试试它的性能。”

我直到坐上驾驶台才回神,直愣愣地问:“怎么回事?嬴风怎么想起送车给我?”

“也不算送。户头还是在少爷名下。”MACY笑,外国人笑起来总是觉得比中国人来的灿烂,“不过它是少爷最珍贵的东西。少爷向来不让别人坐的,居然舍得借给你开几天,实在是让人惊讶。”

嬴风这个专职凯旋司机不来,就车来有什么用?

我拍拍车身:“你们少爷呢?”

“少爷处理嬴静小姐和安奈夫人的事情,走不开。”

嬴静小姐,就是那个MACY一提起就会让嬴风变了脸色的嬴小姐吗?

“嬴静小姐和我昨天不小心提到的嬴小姐不是一个人。嬴静小姐是少爷的堂妹,很奇怪的一个人。”MACY读心术般笑着解释,“最爱欺负人。据说,除了嬴小姐外,连少爷都是压不住她。不过可惜嬴小姐去的太早,嬴静小姐现在倒是无法无天了。”

我被他嬴小姐嬴静小姐绕晕了:“等等,那个嬴小姐又是谁?”

MACY沉默几秒,才正色吐出一句:“嬴藤小姐。少爷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我忽然觉得荒谬。我的世界,似乎也被小藤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搅得乱了分寸。姐夫为她痴狂,承轩因她失却了温雅之态,而嬴风,嬴风……脑海里浮现出他勾起唇角浅笑的情形,这般高贵清绝的男人,亦是甘愿做她一生的守候。我周旋在几个男人之间,一言一行都被他们当做了那个女孩子的影子。

这样下去,我的世界也要乱了。

我忽然沮丧地拧开车门:“谢谢你们少爷的好意,可是我不喜欢凯旋。”

MACY说:“Hey!你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

三天后的清晨,嬴风来到了恋风榭。

彼时我正在露天吧台整弄嬴风那些调酒用的瓶瓶罐罐,钟伯告诉我,嬴风在爹地树下等我。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爹地树。这实在是一个很奇怪的名字。

爹地树在那面玻璃墙的后面,听钟婶说是从中国移植过来的,当时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才成功移植过来。

玻璃墙是遥控门,平时锁着,遥控器在嬴风那里。我屡次窥其门而不得入,难得有这个机会,几乎是跑着去的。

穿过玻璃门,被满眼的火红刺花了眼。

原来并不是枫叶,而是大片的玫瑰。玫瑰尽头是两棵生长得很随性的树,一棵金色的梧桐,一棵狐尾椰子。那狐尾叶片很长,有些妖娆的感觉。在两棵树之间,是一把朱红色的木椅,木椅下金色的梧桐叶轻轻地飘。

嬴风就坐在椅子上,袖子高高卷起,在一块画板上涂鸦。

我凑过去看,他画的是身边那棵梧桐。形不似,却神似。

“你居然还会画画?”我挨着他坐下,“它就是爹地树吗?”

嬴风说:“你连梧桐都不认识吗?”一指那狐尾,“那才是爹地树。”

“好奇怪的名字啊!”

“觉得奇怪,就叫他狐尾好了。”嬴风还在画画,画完了,也不带我在玫瑰园里参观,只是带着一点期待地说:“走吧!带你去看看我们的花田。”

他不经意地加重了‘我们’两个字,我心里微微一动。

还是那辆凯旋。只是,换了嬴风开,我再多怨气都烟消云散了。

开车七拐八弯,不到半个小时,就来了了一片浅蓝浅紫色的花海。

一扫过去,一片茫茫,只中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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