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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沉溺-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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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鸣王的箱子这个时候到他手上也好,他有很长的时间来安排这些事情。也许秦家的男人注定和伍家的男人一生纠缠,若他死了,只要有孩子,子昂就会活下去,他不会舍得留下他们的孩子孤苦一人在这艰难的世上。若他平安生下孩子,子昂要如何冲他发火他也不在乎。
  摸上腹部,秦歌平静的脸上是淡然与坚定,他是大东的皇帝,他不仅可以为他所爱的男人生下孩子,还要助他所爱的男人成为大东真正的、受万人敬仰的梁伍贤王。
  “皇上,车备好了。”
  “嗯。”
  从龙椅上站起来,秦歌面容威严地走了出去。
  ※
  “这是什麽?”
  “我今天到锦陀寺为你求的平安符,你随身戴著。”
  低头让秦歌给他戴上,伍子昂感动地说:“我一定会随身戴著,就是沐浴的时候也要放在能看到的地方。”
  给伍子昂塞进衣襟内,秦歌伏在他的身上,眼神温柔地说出冷厉的话:“你虽是大将,但我派你出征不是让你上场杀敌的,保护好自己,你若身上带伤的回来,我会很不高兴。”
  伍子昂马上对天发誓:“我绝对会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就是不为我,也要为了你。放心吧。”然後他双手搂住秦歌,“今晚不睡了,我要这麽抱你一晚,记住你身上的味道。”
  秦歌坐了起来,在伍子昂疑惑的眼神中从枕头下摸出匕首,一手挑起自己的一缕头发,伍子昂的呼吸瞬间凝滞。
  干脆利落地割下一段头发,秦歌下了床,伍子昂呼吸不稳地下床跟了过去。站在秦歌身後,看著他把那缕头发系好,看著他把头发包在帕子里,看著他转过身,伍子昂的眼眶热辣。
  秦歌平静地把头发交给伍子昂,缓缓道:“子昂,你我之间今後也许会有误会、会有痛苦、会有诸多的不得已,但你要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喉结不停地上下浮动的伍子昂点点头。
  “我秦歌这辈子,心里只会有一个人。虽然我无法与那人成为光明正大的夫妻,但我绝不後悔,不後悔爱上他。我与他面前的路不会平坦,会有许多的坎坷,无论等著我的是什麽,我都无所畏惧,因为,他也爱著我,这便足够。”
  伍子昂握紧秦歌的头发,眉心因心中无法抑制的感动而紧拧。
  “我的头发,便是我的心,它在谁手里,我的心便在谁手里。子昂,记住我今天说的这些话。”
  伍子昂只当秦歌是因为他要出征了,怕他放心不下所以才会说这些话,他用力点头,把包著头发的帕子收好。然後他拿过匕首,同样割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包好後交给秦歌。
  “秦歌,你是君,我是臣。君臣相恋,大逆不道。但总有一天,我会昭告全天下,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总有一天,我要和你无所顾忌地在一起,我要牵著你的手走过宫门外大街;我要光明正大地睡在你的龙床上;我要和你相拥地在御花园内赏花;我要他们没一个人敢对我的事嚼舌根,更要他们每一个人敢再对你逼婚。你,是我的!”
  秦歌淡淡地笑了,眼眶同样湿润:“我等著你在众人面前与我牵手的那一天。”
  打横抱起秦歌,伍子昂把他放在床上,然後覆了上去。不一会儿,情动的呻吟传来,秦歌纵情地敞开身体接纳伍子昂,他也要牢牢地记住子昂的味道,然後调理好身子等著子昂回来。
  ※
  文泰五年十一月二十一,梁伍贤王伍子昂在皇帝秦歌的目送下率领大军与二弟伍子英一同离开京城,出征凤鸣国。寒风中,秦歌的心随著伍子昂身影的消失跳得越来越快。

  沈溺:第八十九章

  在伍子昂走後的第二天,屏退了温桂、孔谡辉等人,不许任何人留在外头,秦歌在东暖阁单独召见了申木。
  申木的脸色苍白,面容憔悴,凤鸣王的死似乎把他的命也带走了,若非有凤鸣王临终前的嘱托,要他照顾好何欢,他早就随著凤鸣王一同去了。
  沈默地喝了一杯茶,秦歌这才开口:“申公公应该知道朕叫你来是为的什麽吧?”
  申木恭敬地说:“皇上直呼奴才便是,奴才伺候太子殿下,不敢自抬身份。奴才猜得出皇上叫奴才来的意思。”
  “那朕就直说了。”秦歌压低声音,“你可知何欢的生母是谁?”
  申木并不惊讶,平静地回道:“太子殿下的生母是陛下。陛下留给皇上的那封信奴才是知道的,皇上您想问什麽就只管问吧,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歌很满意,看来凤鸣王已经事先交代过了,他便直接问:“凤鸣王当初是如何生下何欢的?”
  申木的双眼划过心疼和忧伤,道:“陛下有孕的事只有奴才和为陛下接生的太医知道。陛下是在别院里生下太子殿下的,当时陛下难产,生了两天都生不下来,陛下当时宁可死了也要生下太子殿下,太医最後没有法子,只能剖开了陛下的肚子,取出了太子殿下,可陛下却差点保不住性命。後来,命虽然保住了,陛下却伤了身子,若不是这样,陛下也不会无暇去管大殿下和二殿下,任他们胡作非为,更不会请求皇上来照顾太子殿下。”
  申木的声音很平静,眼泪却不停地涌出。
  秦歌的心里很不好受,若父皇地下有知,会不会後悔当初没有接受凤鸣王?沈默了一会儿,他才又问:“何欢,他知道吗?”
  申木摇摇头:“陛下不让奴才说,陛下喜欢太子殿下每天都欢欢喜喜的。”
  秦歌的胸口闷得厉害,若不是爱惨了父皇,凤鸣王也不会冒死生下何欢,更不会如此宠爱曾伤过他的男人的孩子。
  又喝了一杯茶,秦歌才接著说:“那你也知道了朕与何欢的关系吧。”申木点点头,想到陛下这一辈子为情所伤,他的泪掉得更凶了。
  秦歌吐了口气,两人间又是一阵沈默。过了许久,秦歌开口:“申木,凤鸣王这麽走了对他来说未尝不是解脱。何欢不知道朕是他的亲哥哥,他的身边如今只剩下你这位亲人,你要做的是陪著他,而不是追随已逝的人而去。”
  申木紧闭的嘴里溢出了呜咽。
  “申木,你可知凤鸣王给朕的那个箱子里放了什麽?”
  申木捂住嘴,点点头,不让自己哭出声。
  “你可知,凤鸣王为何要给朕,凤丹?”
  申木抬起头,过了会儿,他还是点点头。
  秦歌沈声问:“你可愿帮朕?”
  申木愣了,但也是转瞬间,他哑著嗓子问:“皇上,您要,自己吃吗?”
  “朕要为朕所爱的男人生下孩子,就如你的陛下。”
  申木的嘴唇颤抖。
  秦歌镇定地一字一句地说:“朕知道此事危险,朕也有可能如凤鸣王那样难产,甚至需要剖开肚子,更可能因此而丧命。申木,你可愿帮朕?”
  “皇上……”申木站了起来,手都在抖,“您为何……您不知道陛下当初遭了多大的罪,才生下……皇上,您和陛下不同,梁王……是喜欢著您的,您不需要看著他的孩子来思念著他。”
  秦歌微微勾起唇角:“申木,你还是不了解你的陛下,他生下何欢不是为了思念谁,而是因为何欢是他所爱之人的孩子。为自己爱的人生下孩子,仅此而已。”
  申木愣愣地站在那里,他被大东皇帝嘴角的那抹淡淡的笑,眼里淡淡的温柔所震撼了,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眼前一阵恍惚,他好像看到了陛下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後脸上那绝美的笑,满是温柔与期待。
  眼泪不受控地流出,申木哭著点点头,跪下:“陛下只管吩咐奴才便是。”
  秦歌满意地说:“从今日起,你就是内宫副总管,朕需要一个稳重可靠的贴身总管,你与温桂轮流在朕身边伺候。何欢就住在宫里,若他想出宫住,朕会给他建府。待时机成熟後,朕会封何欢为王。他是朕的亲弟弟,朕会照顾好他。他身边朕也会挑一些心细的奴才,也会找人保护他,朕会做到凤鸣王对朕的嘱托。”
  申木磕头:“谢皇上。”
  “起来吧。”
  申木站了起来,然後他就听到秦歌说:“这件事不许透露给梁王和何欢,谁能知道此事朕自有打算。”
  申木又一次愣了,皇上不告诉梁王?但他只是点了点头,说:“奴才记下了。”
  “好,你去吧。”
  申木擦干净脸,退了出去。
  坐在炕上,秦歌陷入沈思。即使没有问申木,他也猜得出当初凤鸣王怀著何欢时是如何地艰难。身为帝王,保密原本就是一件非常难的事。他要怎麽做?
  ※
  偷偷看了皇上一眼,温桂忧心忡忡地放下棉布帘子,一个月前已经正式上任的申木在他身後低声说:“温公公,你回去吧,皇上这里有我呢。”
  温桂拉著申木走到一旁,小声问:“申公公,你可知皇上怎麽了?这都一个月了,皇上天天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我很担心啊。”
  申木佯装不确定地说:“皇上可能是担心出征的大军吧。虽说庄将军已经攻入了凤鸣,但战事未定之前皇上又怎麽会放心。”
  温桂不疑有他地叹道:“皇上这阵子瘦了。”王爷回来他怎麽交代?
  申木拍拍温桂的肩,说:“待捷报一个一个的传来,皇上就有吃饭的胃口了,温公公你快回去歇著吧。”
  温桂立刻笑著说:“那皇上这边就劳烦申公公了。”跟申木道了别,又嘱咐了侯在外头的太监们几句,温桂一肚子担忧地离开了。对於申木一来就成为副总管这件事温桂没什麽嫉妒,也不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虽说他是总管,可和申木在一起他就是会不由自主地会放低身段。这相处的一个月,他发现跟申公公比,他还差得远,也难怪人家能做到三品公公,他才五品。
  回了屋,冻呵呵地点燃炭火盆里的炭火,温桂快速打来热水洗漱上床。被窝里很冷,温桂冻得牙齿都在打架,这时候,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进来的人显然也觉得很冷。插上门闩,他快速走到床边脱衣上床。
  “你怎麽来了?”温桂很诧异,也很紧张,不会叫人发现吧。
  来人快速钻进被窝,因为太冷而倒抽了口气,然後揽紧温桂,这才回道:“皇上让我今後和阎日轮流值夜。阎日的功夫不错,我也放心。皇上估计是想给咱俩多一点相处的时间,所以才这麽决定。”
  温桂的脸有点红,他把头埋进孔谡辉的肩窝里,不说话了。
  “皇上这阵子是怎麽回事?担心王爷?”孔谡辉也看出秦歌有心事。
  温桂道:“申公公说皇上可能担心战事吧,毕竟是去攻打凤鸣。唉,这几日太子殿下也是发愁呢,天天嚷著不回去不回去,我也不知道皇上是什麽意思。不过皇上对太子殿下还真是有耐心呢,不仅让太子殿下住在宫里,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好的,身边伺候的人也是百里挑一。皇上是把太子殿下当亲弟弟疼呢。”
  孔谡辉撇撇嘴:“那个何欢就是个长不大的娃,他回去当凤鸣王不出一年凤鸣就乱了。不用管他,皇上和王爷自有安排,我看那凤鸣王不是个傻子,我们都能看清的事情他会看不到?”
  温桂冷得缩了缩身子,孔谡辉翻身抱住他:“睡吧,明早还要早起。这天太冷了,鸟都要被冻掉了。”
  温桂的脸瞬间涨红,不敢接话,而是闭上了眼睛,道:“这个时候凤鸣也不是太冷,王爷应该不会太遭罪。”
  “嗯。睡吧。”
  “好。”
  ※
  夜深了,一人抱著暖炉跑到了东暖阁,一看到他,申木惊呼:“太子殿下!您怎麽来了?”
  “皇帝哥哥呢?”何欢的大眼睛有些湿润。
  申木一看他那样子赶紧让他进屋,低声说:“皇上在批奏折呢,您怎麽来了?”
  “我睡不著。”何欢吸吸鼻子。
  “殿下,您……”申木的话没说完,屋内传来秦歌的声音:“何欢吗?进来吧。”
  何欢的大眼睛闪过惊讶,然後抱著暖炉进了里屋。屋内很暖和,秦歌还没有歇,看著冻得鼻子通红的何欢,他指指炕的另一头:“上来,别冻著了。”
  “嗯!”何欢欣喜地跑过去上了炕,拉过一旁的被子盖住。秦歌放下笔,蹙眉问:“外头这麽冷,你怎麽不好好睡觉?”
  何欢的眸中划过难过,低头道:“我刚刚梦到父皇了。”
  秦歌无声地叹了口气,淡淡地下令:“躺下,闭上眼睛。”
  何欢的脸上马上有了笑,听话地躺下,不过没闭上眼睛,而是担忧地问:“皇帝哥哥,您还不歇息吗?已经很晚了。”
  “朕习惯了,别说话,闭上眼睛。”秦歌沈下脸,何欢立刻乖乖闭上眼睛,嘴角带著笑。
  看著脸色仍然略显苍白的何欢,秦歌的心窝止不住地发酸,直到何欢发出了轻轻的鼾声,秦歌才重新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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