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夫-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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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属下幸不辱命,好在夫人安然无恙,要不然将军醒了,咱们可真不知道怎么交代好了。”
宋瑶这时候早已是泪珠盈满了眼眶,她哪里还顾得上说别的,径直奔进了屋子里头,一眼便见到了躺在床上的萧锦。
他看起来那样憔悴,脸上满是一茬借着一茬的胡渣,静静躺着,双手的指节发白。
“今早将军的伤势起了反复,大夫说是伤口感染的缘故,好在将军顽强,愣是撑了下来。夫人,将军在病中一直都念着你,好几次都喃喃喊着你的名字。”司马浮云站在宋瑶身后低低说道。
这些日子,兵败,城破,爱妻下落不明,自己又身受重伤。
萧锦的人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可是他并没有就这样倒下,他不会死,也不能死。
于他而言,这样的挫败已是人生奇耻大辱,可是若是他就这样低下头去认输,那所有丢失的一切便永远都不会回来。只有咬着牙坚持下去,不服输,才能有翻盘的一天。
萧锦也正是因为心里还有所盼,这才硬生生地将那本可以致命的伤忍了下来,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圈,还是回来了。
“水,水……”床榻上的萧锦低低呓语,他的嘴唇干得发白,宋瑶瞧着心中就是一酸两行珠泪啪啪直落。
“夫人,要不您先去休息一会儿……”司马浮云试探着问。
“我不累,我留在这儿照顾他。”宋瑶抹干了眼泪,朝着司马浮云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这个时候她不能软弱,一定要坚强起来啊!
“大家这些日子辛苦了,军师,这儿就交给我吧。”
司马浮云也知道他们夫妻重逢,一定也是有许多话要说要讲,便也不再打扰,静静退了出去告辞了。
宋瑶倒了一杯水,坐到床边,将萧锦的头稍稍扶起,想要喂他水喝,可是刚退了高烧仍在昏迷中的萧锦却根本没法喝下水,全都沿着嘴角滑漏了下来,弄湿了衣襟。
宋瑶见他喝不下去,就拿了个小勺子,慢慢将水一口一口喂到了他的口中。
看着如今躺在床上的萧锦,再回想起从前那个动不动就爱捉弄她,可是一上了战场就是威风凛凛的将军,宋瑶心里头难过得要命,趴在萧锦的身上,紧握着他的手,默默说:“萧锦,你可答应过要护着我一生一世的,做人可不能不讲信用,你快些醒过来啊!”
一连三天,宋瑶衣不解带地守在萧锦的身边照顾着他。
听司马浮云说,那日晚上火烧北疆蛮子的粮仓,将他们军营搅得天翻地覆好不安生。
耶律楚南带人灭了粮仓的火,再回去的时候发现宋瑶不见了,这才联想前因后果,知道是中计了,怒火冲天,想要发作,可却偏偏不知如何发作。
好在北疆可汗此时病重,耶律楚南和大王子要忙着王位的争夺,没有心思顾虑其他,宋瑶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的北疆形势也不稳定,只要可汗一病逝,想来他们自己里边自己先回乱成一锅粥,到正是给了边城军休养生息的大好机会。
宋瑶连着几夜没有合眼,真真是累了,坐在萧锦身边给他擦了擦身子,本想趴下歇一歇的,谁知道竟伏在大黑熊的身上竟就睡了过去。
恍惚之间,仿佛是有一只温暖的手在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她好像是做了一个悠长的梦一般,梦里边好像回到了那个开了一屋子兰花的荣华阁里。
那时候他们住在里边,每日里郎情妾意。
黑熊在她的耳边轻轻唤着:“阿瑶,阿瑶……”
夏日的风那样清爽,从窗棂子里边飘进来,还夹杂着外面幽幽的桂花香气。
她就穿着薄衫,倚在美人靠上,回头朝着他笑,嗔道:“你这黑熊……”
若是往后时光,也如当初那时一般该有多好。
宋瑶在梦中心念轻动,口中也喃喃不停喊起了萧锦的名字。
“萧锦,萧锦……”
“阿瑶,我在这儿……”
她揉开朦胧的睡眼,有些呆呆地看着一脸虚弱的萧锦。他醒了过来,满眼的怜爱和心疼,他带着茧子的掌心,轻抚着宋瑶的脸庞,满是爱意。
愣怔片刻之后,宋瑶激动地扑进了萧锦怀中,高兴地又是哭又是笑的,喊道:“你这臭黑熊,你吓死我了!我还当你真的死了呢!”
“咳咳,”萧锦还当她经了一事,也会转转性子,好好温存一番,谁想宋瑶就是宋瑶,还是同从前一样,那般火爆,那般真性情。
“我怎么舍得死?若真死了,留下你这么一个美貌的小寡妇,可不是便宜了旁人了吗?”
宋瑶偏过头,咬着唇,挂着两行泪珠不知是生气还是心疼地瞧着他,好半晌,才喃喃道:“你现在倒是说得轻松,你要敢死,我就给你儿子找个便宜爹去!”
儿子?
这回轮到萧锦愣了,他用力支起了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宋瑶,问道:“阿瑶,你说什么?儿子……你有我的孩子了?”
宋瑶红了红脸,低下头,一手抚着肚子,娇声低语:“那可不是。你个狠心的,这些日子不知是死是活,害得我担惊受怕,连累肚子里的这小东西也吃了两个月北疆满是膻味的羊肉馍饼。”
萧锦听她说怀有身孕,当真是乐坏了,之前的那些嫌隙早已是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一把就将宋瑶拉到自己怀里,在她的脸颊上猛亲了几下,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哈哈笑了起来!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老天总算待我萧锦不薄,好阿瑶,你立大功了!”
宋瑶红着脸嗔道:“你倒是好不害臊,你这个做爹的现在病恹恹的,还想着立功不立功的。”
“要想,自然要想!阿瑶,我虽病了这些日子,可你当我萧锦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垮的吗?什么耶律楚南,不过是钻了空子罢了,待到我伤好之后,重整边城军,一定能率兵攻进雍城,夺回城池,一雪前耻!”
萧锦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严肃。
谁没有过失败呀,就算是他百战将军总也有例外的一回。不过宋瑶相信,他是无所畏惧的萧锦,是她肚子里这个拳打脚踢厉害的不得了的小娃儿的爹,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能难倒他的。
她只需要好好养好身子,只需要照拂好肚子里的这个娃娃,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她相信,终有一日,雍城必归!
☆、生子
在刘家屯休养生息的日子过得恬淡却又并不悠闲,大家虽然嘴上都不说,但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想问一句话,那就是——何时反攻雍城?
萧锦身上的伤势在宋瑶的照料之下渐渐好了起来,过了几日便已经更够下床走动了。时常,望着不远处雍城的方向,萧锦的眉头是微皱着的。宋瑶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这个时候常常不去扰他,就也十分安静地陪着他一起站着。
“阿瑶。”他轻轻唤着爱妻。
“嗯?”宋瑶手掌在肚皮上轻轻揉着,刚刚这个调皮淘气的小子又在她肚子里练了一套太极,闹得她好生疼了一阵。听到丈夫叫着自己,宋瑶回过神来,柔柔笑着看着自己的夫君。
经历过兵败城破,经历过生离死别,一切好像都不再重要。便只要此时此刻,天地之间有他在自己身边,能够揽着她轻唤自己的名字,她就已经知足了。
如果自私一点的想,她又何尝不希望就这样在山野乡间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呢?
从来,她就不是什么巾帼,不是什么英雄,她不过是一个想要据守自己恬淡幸福生活的普通小女子罢了。
可是,她的男人是英雄,她知道他要的并不仅仅是小小乡野之间的一亩三分地。他要的是雍城太平,要的是边疆太平,他的心愿是将北疆蛮子逐出大齐疆土。
因为如此,所以她只能选择坚强地站在他的身边。
他要战,她便陪他一起;他要刀山里来,火海里去,她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嫁了他,便是他萧锦的妻子;而也只有坚韧不屈的女子才能配得上萧锦这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北疆就要动乱了,逊之已经在部署反攻的计划了。阿瑶,用不了多少时间我们就能打回雍城。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那个耶律小儿得意,定要将他赶出雍城!”萧锦的语气有着令人不容置疑的信心。
***
十日后,北疆传来消息,北疆可汗病逝。大王子和三王子耶律楚南因王位之争而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不得不兵戎相见。北疆内乱,萧锦伤势也已大好,他集结军队,由司马浮云布置之后,率着三万残兵夜袭雍城。
耶律楚南以为萧锦早已死了,哪里想到他不仅还活着,竟还在他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出此一击。
雍城打了两天,耶律楚南腹背受敌,最后不得不放弃雍城,专心同自己的大哥搞内斗。萧锦占尽便宜,最后攻进城内,将北疆蛮子赶出雍城。
城中百姓这些日子以来在北疆蛮子的统治之下过得极为艰难,心有怨气却又不敢发,见到萧将军带着边城军打了回来,个个拍手叫好,雍城收回,城内一片欢声笑语。
宋瑶的肚子又大了一些,住回了荣华阁,心里头百感交集。
有过失去才知道拥有的东西是有那样的珍贵,差一点她就成了个俘虏,差一点她就要在北疆蛮子的营帐里度过残生。能够再回到雍城,再同萧锦一起住回荣华阁,这些鱼她而言都是多么来之不易的幸福啊!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萧锦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将脑袋贴在她的肚子上,静静听着肚子里边孩子的动静。
宋瑶抿着嘴笑了笑,伸手搂住萧锦的脖子问道:“你猜猜咱们肚子里边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萧锦摸摸下巴,十分肯定地说:“肯定是个力气大的小子,瞧他那个闹腾的劲儿!”
宋瑶故意板了板脸:“那若是女儿呢?你便不喜欢了吗?”
“谁说的?”萧锦抱着自家媳妇亲了几口笑道,“若是个儿子,我就从小教他骑马射箭,将他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若是个女儿,她一定长得和你一般花容月貌,我就死命宠着、爱着,将她捧成掌心上的明珠。”
宋瑶将头埋在了萧锦的怀中,想了很久,才开口说:“我求你件事成吗?”
“傻丫头,什么求不求的,是何事呢?”
宋瑶抬起了头看着自家男人,他是英武的、骄傲的,正因为他有那么多的不平凡,所以才会遭人嫉妒,才会令皇帝舅舅生了疑心。
“萧锦,雍城已经夺了回来,你就别再当这个将军了好吗?我只想往后同你、还有孩子好好过日子。皇帝舅舅不信你,你又何苦再替他卖命?倒不如辞了这个将军,咱们随便找个安定的地方,平平安安度过一辈子,你说可好?”
萧锦沉吟半晌,好久才终于轻叹一声:“阿瑶,你说的也有道理。皇上到底是顾忌我手中握有重兵,生怕我拥兵自重。经过这一回,北疆蛮子只怕自己里边会乱上一阵子,自顾尚且不暇更别提是再到大齐扩张疆土了。要照着如今的情势看,边关这几年应该都不会起什么大战事。也许你说的对,这个世上并不是离了谁就一定不行的,等到雍城安定之后,我便随你一同回京,我会像皇上请辞,以后咱们就带着孩儿天涯海角,随处都可去,自由自在地过下半辈子,你说可好?”
宋瑶的眼中漾出一丝又一丝幸福的笑意来,嘟了嘟嘴道:“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
“怎么?”
宋瑶将软软的小嘴凑到萧锦耳边:“你说这世上并不是离了谁就一定不行,可如今我知道,我若是离了你便就失了魂一般,当真不行了呢!”
萧锦的眼中放出一丝亮光来,将媳妇儿搂得更紧了一些:“你这小促狭丫头,这辈子我可是缠定你了,不管往后到哪里,你都别想跑了!”
夫妻两个一起睡倒在床榻上,互相抱着甜甜睡了一觉。外面是阳光明媚,花红柳绿,一切都归于平静,再没有纷纷扰扰的俗事可以打扰到他们。
原本萧锦打算立刻上书奏请皇上回京述职,但是见着宋瑶已近临盆,便担心她的身子,遂将回京的日子往后押了一押,待到宋瑶生产之后再回去也不迟。
到了六月中的某一天,宋瑶原本是好好带着红桃坐在凉亭里边剥着小核桃,吃的那叫一个欢畅。红桃手巧,已经亲手做了不少小孩的衣帽鞋袜,每一样都是十分精巧细致。两人正说说笑笑,好不悠闲,突然之间宋瑶的肚子非常剧烈得痛了起来,这一回可同以往每一次都不同,一阵又一阵的剧痛,几乎就要令宋瑶昏厥了过去。
红桃吓坏了,只知道扶着宋瑶,赶忙喊人。宋瑶咬着牙低声道:“这小家伙闹腾得怕是要出来了呢!”
府里边的下人有的去军营里寻萧锦回来,还有的跑去找雍城最好的接生婆。
宋瑶疼得要命,只能紧咬着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