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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夜侍寝-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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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郎~”我用脸颊在他胸口磨蹭,指尖“不经意”掠过他再度坚韧挺拔的炽烫,脸上似烧起来,乖顺无比,眼儿荡波,几把头埋进他心尖,“君郎你……”

他笑得勾魂夺魄,拉着我手儿往那巨物上一抚,好不放浪形骸:“怜在你初受恩泽,便饶了这次。”

“讨,讨厌~”我羞得能掐出粉嫩粉嫩的水珠子。

他的眼波亦愈发沉郁,压抑着春/情浓浓,试图岔开话题分散注意力:“爱妃上回说起,可入梦与朕相会,乃花神垂怜,可是有何仙缘?”

我作懵懂迷惑状,回道:“日前臣妾对君郎思入骨髓,大病一场,幸得花神梦中显灵相救,花神心善,见臣妾情苦难解,便许臣妾入梦一法,臣妾原是不信,没想到却是真的。”我真是现炒现卖的高手,当初昙花精怎么忽悠月来国国王王后来的,我权且借鉴借鉴。

“哦?”商尘宏闻言兴致勃勃,挑眉道:“白日里朕在御花园中瞧见一朵昙花,那味儿与爱妃一般,朕还以为,是朕的妍儿偷偷来寻朕了呢。”

我应景地笑了笑,嗔道:“皇上,您取笑人家。”

“非也。”他点了点我鼻子:“是患上相思病的不止爱妃一个。”

》…………………

刚入睡不久,就有人请安伺候商尘宏早朝,他恼怒地踢开前来讨骂的小太监,嚷道:“不去不去,朕今日不舒服,早朝免了罢!”

我保持假寐,闻得惊慌脚步声蹬蹬蹬蹬离殿远去,没会子,一个半男不女却感觉得有些年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皇上,快早朝了,您忘了,昨个儿南方传来灾情,今晨太后娘娘垂帘听政,与众大臣商议治水一事,皇上莫要耽误国家大事呀。”

啧啧,这奴才,说话牛气熏天,带着威胁的艺术美,奴大欺主哦。

商尘宏不耐烦翻身,把我搂进怀里胡乱摸过两把,气哼哼道:“有太后在,一切由太后作主,你就说我昨晚感染风寒。”

门外声音不依不饶:“皇上保重龙体,奴才去给您宣太医。”

“不用,这里有昙美人伺候。”

昙美人?唔……这是给我赐封定位了。

“皇上……”

“滚下去!”商尘宏忍无可忍,抄起床枕边的玉佩向殿门掷去,门外的公公当然不似刚才没品没种小太监落荒而逃,反而在外伫立片刻,才慢吞吞离去。

被这么一闹,商尘宏毫无睡意,愤愤然盘腿坐起,我也不好再继续装睡,爬过去给他顺气捶背捏肩膀。

“皇上,莫气坏了身子。”头微微前倾,如墨长发沿着胸线垂落床上,我故意将身子曲折出诱人的姿态,他注意力果然转移,一手搭于乳峰之上恣意把玩,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哼,朕就偏不上朝,恁地?”

我嘴上应合,暗地里有些担忧,他这耍小性子“无伤大雅”,可若惹毛那太后,她平白无故又支使出个什么大神要来拿我,就可大大地不妙。

蓐收虽不至在皇帝临幸后妃时堂而皇之闯入,那女魃好歹后宫之主,免不了正面招呼,东西还没拿到,千万别给她看出什么破绽。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商尘宏对着我抱怨太后管教过严,他生活不自在无情趣的牢骚刚起头,那道不难不女的老声音再次传入:

“皇上,贵妃娘娘听闻皇上身体抱恙,前来求见。”

商尘宏原本拉着我的手,闻言拧过头去,竟从床上坐了起来,嘀咕道:“这丫头,成日就爱瞎操心。”那样子看上去竟是要出外相见。

贵妃娘娘所向披靡的魅力四射,实在是对我自信心毁灭性的打击!

皇帝都起身了,我哪还敢耐床上歪着,赤/身下地,从他手上接过衣物,“失魂落魄”伺候他更衣,一不小心,被腰带上的金络丝割开手,鲜血涌出,如一朵残梅飘入商尘宏眸底。

“怎如此不小心?”他急忙捧起我的手,小心翼翼吹了吹,满脸心痛道,“笨手笨脚地,朕自个儿穿衣便是,哪里要你来添乱?”

我侧过头去,难掩黯然,待他硬掰过我的脸正正瞅着,好一个泫然欲滴。

“怎么了这是?”他既好气又好笑,在手指在我眼角揩拭,柔声道:“还说不得你,瞧瞧这小可怜的样子。”

我咬紧下唇继续别扭,把我百千年来见识的人间凄苦演了个淋漓尽致,那呼之欲出的醋意酸得整间屋子都发泡了,商尘宏于温柔乡中左右逢源,哪会不懂,看着我半天,终叹了口气:

“你呀你呀,算了,怜在你新承恩宠,这次便依着你,可这毕竟是后宫,她是贵妃,你们姐妹二人以后应当好好相处,替朕分忧。”

我噙泪连连点头,手儿绞得又红又肿,垂头立在他跟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令人不忍责罚,反愈发怜爱有加。

他无奈摇头,含笑掐掐我脸颊,大声道:“王永富。”

“奴才在。”

“回贵妃话,就说朕只是略感疲惫,并无大碍,让她回去候着,朕今晚过去看她。”

“奴才尊旨。”

王永富领命而去,我原以为商尘宏要睡回笼觉,不料他只是抱着我逗哄一番,便唤来宫女奴才,伺候着洗漱就餐,感叹着“反正都起来了,干脆去看看吧”,乖乖上他的朝当他的傀儡皇帝爷去了。

10母慈媳孝

皇帝的隆宠来得极快,传得更快。不等他下朝,我被封昙美人,赐住“昙宫”之事已然传遍后宫。待他下朝时,随行而入的是一盆盆鲜嫩翠绿的昙花,装塞整个小院西角花架。

我异常惊讶,在月来国昙花并不罕见,可帝都中却属稀罕种,这一时半会儿,他上哪儿去搜刮来这么多盆?

他似察觉我心思,得意洋洋,眼波含熠,负手道:“自日前见着一朵白日里盛放的昙花精,朕便令帝都官爵富豪将所养植昙花一并献入宫中,朕知道早晚用得上,如何?”

趁我怔愣间他牵过我手,指向花架笑曰:“朕专门让人搭了这么个花架,昙花喜阴却好暖,等过阵子入了夏,需在荫栅下好生养护才是,妍儿可喜欢?”

我眼珠荡漾,含羞点头,盈盈福身,被他及时搀住。

“臣妾叩谢陛下隆恩。皇上~”

“嗯?”

“昙花一放,清香四溢,光彩夺目,宛若飞雪片片,壮美至哉,今夜……皇上可愿与臣妾一道赏花?”哪啥,谁说晚上要去看谁来着,本座光阴宝贵,想跟本座抢人,门都没有!

他微微沉吟,眸中带着细微嘲弄与宠溺无奈,又掐了掐我脸蛋:“这才三四月份,欺朕不识此花花期么?”

我急忙拜倒,甜声腻气:“臣妾不敢担这欺君之罪,只是臣妾自幼受花神垂爱,昙花见而怒绽,绝不敢妄言,皇上若是不信……今夜此花不开,臣妾任凭皇上处置。”

“哦?”他将我扶起,置手与掌心,亲昵道:“原来朕娶了个百花公主,唔,是要见识见识。”

我柔顺万千,由他牵引入殿,却见他突然低首促狭一笑,眨了眨那吊梢凤眼,流光溢彩:“朕倒是盼那花儿不开,好让爱妃‘任凭处置’。”

他眨眼的样子竟让我一时恍惚,觉得格外眼熟。苦思冥想片刻不得其解,我收回心神专心致志与他谈琴论画。过了半个时辰,他起身去御书房处理奏折,临行前叮嘱我赶紧去给太后和贵妃问安,我连连应诺,送走他后独自回忆一番,仍无所获,遂暂时摁下疑惑,让宫女梳妆打扮,扮得庄严华贵,径直起驾往太后寝宫去了。

我这请安的时间,绝对算不得早。但大清早朝中紧要事件亟需处理,孟太后垂帘听政,我无法前往请安,怪不得我疏忽怠慢。

这不,她刚闲下来我就毕恭毕敬上门唠嗑,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是。何况我目前身分是月来国和亲公主,于太后而言尚有大大的利用价值。如不出所料,此番晋见会很顺畅,唯一让我忧心的是,来了个蓐收国师,又住着只女魃贵妃,这太后不会也是什么怪力乱神吧?

唉,区区人间皇宫,论资排辈起来,中天大帝的天宫且只可望其项背。

逐渐靠近太后寝宫,远观之下规模尚在帝王寝宫之上,毫不掩饰地向世人炫示谁才是当今天下之主。我迈着十成十的宫妇莲花步,慢吞吞向前走位。一边施展洞光术细细辨别,并无甚异相,遂定下心来,仪态万千上殿。

果然,孟太后待我亲切和蔼,母慈女孝闲话家常,我不过拿出在师尊面前阿谀奉承溜须拍马千分之一的功力,就把这丫头哄得服服帖帖喜上眉梢,直夸我贴心懂事。

听闻孟太后近日身体时感惫怠,我主动请缨,施展一整套拿捏按摩技巧,连日浅眠的孟太后酣然入睡,身为臣媳的我,自然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继续勤恳尽职,全然顾不得自己小胳膊小腿,捶得叫那一个欢快。

在太后这儿待了约一个多时辰,商尘宏也来了。我老远便听见他在外面嘀嘀咕咕,询问宫女我来之后太后问了些什么,现在在做什么,得知太后正在午睡,令人不许通报,悄悄拨帘而入。

我收敛心神,做出专心致志模样。这时太后翻了个身,往外侧躺,把我堵在榻里,我体贴将滑落半截的毛毯给她盖上,小心翼翼调整位置,继续按摩。

商尘宏看了会儿,悄悄离开。

孟太后醒来后,凤颜大悦,赏了我些小点心,叮嘱我时常过来走动,我欢喜接赏告退。

刚出太后寝宫,王永富早在路上候我多时,挤眉堆笑迎上来,见礼之后娇嫩呼道:

“娘娘辛苦,传皇上口谕,请娘娘赶快回宫休息,前往各宫拜谒的事今日暂且免了。”

“谢皇上恩典。”我浅浅一笑,“王公公等候多时,也辛苦了,本宫初来乍到,没什么好东西,这镯子是月来国所产青玉,便送给公公做见面礼了。”

青玉是神界和月来国的说法,炤国境内,这种玉石叫做龙舞泣。炤国人称呼敦玄天女为龙舞,把她和魔龙奉为祖神,还编造出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传说,当然,事实真相不是传说那么凄美,简直就是凄烈加凄惨。

质地臻上的青玉叫做遗玉,才是真正的龙舞泣。北海平丘山,一千年生茯苓,一千年生琥珀,再一千年生青玉,其中紫血色,宛若含泪泣血的才称做遗玉。平丘山盛产遗玉,上古时代是北海风神禺彊辖下。那在神界也是莫须有的地方,反正我没去过,也没听说谁去过。

凡间真正的遗玉,月来国倾其一国也不过石子儿大点两枚,大点儿的一枚镶在南炤皇帝冕冠上,小点儿的一枚镶在孟太后的凤冠上。其余的顶多算青玉,但即便青玉,也属珍罕之物,炤人同样冠之名为“龙舞泣”。

王永富接过青玉,表情异常快乐,殷切谢礼,体贴道:“奴才谢娘娘赏赐,皇上还说,若娘娘乏了,可往皇上寝宫韶清池沐浴,待皇上忙完,便至昙宫陪娘娘月下赏美。”

我点点头,眉眼轻颤,一脸疲惫尚强作精神,王永富察颜观色如何了得,立刻引路,直往韶清池。

》…………………

韶清池引天然温泉,耗资甚巨,守备森严,寻常不得擅入。我在众宫女伺候下宽衣解带,便挥退众人。

“小妖精,身子可还受得住?”

临水自照,挽起及地黑丝,以清水淋过。毕竟人间,水质还是差了些。我有些扫兴,脚指头踏水溅飞水花,懒懒转身,坐回美人靠上。

不远处,赤/身/裸/体的美人跌坐地上,惊惶十足地仰视我,见我坐下来,手足并用爬到面前,五体投地,战战兢兢道:

“小,小妖有眼不识泰山,恳求,求……神君饶命!”

我不跟她绕弯子,径直道:“务须废话,想来你也清楚自己招惹到什么麻烦。”我顿了顿,阴笑,“什么下场,你比我清楚。”

昙花精万念俱灰,只不住磕头。

“只有本座救得了你。”

“……是……但凭神君吩咐。”

我微微前倾,捉起她的下巴,恩,表情楚楚可怜,虽说欠缺些火候,胜在自然情真:

“昙花一现,展蕊自寒,香魂易谢,谁人可怜。昙木成精不稀奇,昙花成精,却也是天赐机缘,十分难能可贵。”

她闻言颤抖更厉害。

我明明笑得如此平易近人,你抖什么抖呢?

“昨夜本座未至之时,你与皇帝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一字不漏,说于本座听。”

她急忙道:“回禀神君,昨夜烛……那,那位入殿,独自呆在外殿。小妖察觉四周瑞气浓郁,不敢乱闯。后来,后来,那位一身酒气,闷闷不乐进来,坐在床帐外对小妖说,说他委屈了小妖,只是心情不快,让小妖陪他说会儿子话。小,小妖就问他想听什么。谁料那位一听到小妖的声音,就急匆匆拉开帐子,看着小妖满脸欣喜,高兴道‘妍儿,是你!’小妖,小妖当时有眼不识泰山,只道那位阳气旺盛,其时并不知他是,钟山……神尊,一时鬼迷心窍,贪他阳气,是以,并没有多说话,便与之相好,后来,后来……的事情,神君皆已知晓。”

恩,料她不敢撒谎,那么没什么穿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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