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等天亮赵莳萝-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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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王沫又问了一遍，语气很干脆。
初阳看着王沫，“我喜欢启轩的弟弟，王泓诺……我，我不是对他那种喜欢，可我老是忍不住，不自觉的就把他当成启轩……。我知道他把他当启轩的替身很不应该，可是，我忘不了启轩，他跟启轩又那么像………。我………”初阳咬咬牙，说不下去了。
王沫很无力的靠在墙上，两个嘴唇要在一起，脸色也不好看。
“王沫，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没事………”
“我，是不是，很缺德………。。”
王沫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感觉嘛，就是难以控制……。。你跟他说了吗？”
“没有，我不敢……。而且，我也怕自己后悔……。怕伤害人家。”初阳的声音越来越轻。
“唉…………”王沫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该怎么办？”初阳的眼睛盯着王沫。
“我不知道。”王沫盯着地板。
初阳无力的站起身，提着启轩的画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王沫招呼他：“你走错了。”
初阳回过头，说：“那是启轩的房间。我是没脸去了，祸害他不算，现在还要祸害人家弟弟，我哪有那么大脸哪。”说完回房去了。
王沫还是靠在墙上，无力，无表情。
第四十六章 小樱
初阳大睁着眼睛，睡不着。脑子还在运动，想以前，想现在，想以后，知道想的脑子像一团乱麻，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梦里，初阳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黑暗入口里黯淡的光线中，说不出的凄凉。还有一双清晰的眼睛，怎么看，眼睛里都是哀怨。梦境压抑却不恐怖，初阳的意识里又干又渴，看到那双眼睛，梦里都有负罪感，清晨醒来，才发现，浑身累得慌。
肯定是自己把王泓诺当成启轩的影子，自己潜意识里的负罪感发作了，也有可能，梦里的是启轩，他不放心，不开心初阳又这种想法。
穿戴好，初阳没去公司上班，而是一个人骑上单车，带上画板，来到城郊，写生。这些日子，跟着王沫学习画画，自己也不断练习，画技已经突飞猛进了，除了画不出启轩的样子，别的东西，基本能驾驭了。他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自己呆一天。
期间王泓诺给他打过电话，看到胡闹的电话他就乱，于是挂掉。倒是何小樱让他无从着手，没有理由也没有意识连她的电话也要屏蔽。何小樱问他在哪里，初阳如实相告。一个多小时后，何小樱居然出现在他面前，这让他彻底诧异了一下。
何小樱将手里的衣服递给初阳：“过会儿起风就冷了，穿上吧。”初阳接过来很纳闷，这小樱怎么还有男孩的衣服呢？难道她喜欢中性风？何小樱笑了笑道：“启轩的，以前的。”初阳“哦”了一声，披在身上，两种感觉，一种是自己第一次穿启轩的衣服，却是通过何小樱的手；一种是何小樱真是专情，启轩的衣服她居然没有处理掉。
何小樱坐在地上，初阳想了一下，又将衣服脱下来：“我现在不冷，地上凉，你先铺着吧。”何小樱很利索的说：“没事，你画你的，我不会坐太久。就是很长时间都没出来过了，想在这里坐一下，找找从前的感觉。”
初阳将衣服重新穿上，问道：“从前的感觉？”何小樱看着前方说：“恩，学生时代的感觉。”初阳在脑子里勾勒了一下那种图景：一群大学生，或者一对少男少女，坐在草地上小聚，或者谈情说爱……自己的人生里，都没有这个阶段，更没有这种感觉。初阳静静的听何小樱说下去：“以前跟启轩，还有泓诺经常出去玩，而且，经常往山上或者郊区去，因为外面自由，没人管。可以什么都不想，没有烦恼。我觉得那时候，可能是我们人生里最开心的一段时光，现在，除了泓诺还在大学，其他人，都在这个社会里忙忙碌碌，跟蚂蚁一样，就算是泓诺，将来也得走入这种生活轨迹，恐怕没有什么时间在自由啊、向往啊这些虚幻的东西里穿梭了，变得现实，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然后何小樱又笑了笑，说：“我看你没去上班，就想问问你干什么去了，你说你在城外，我就想出来，再感受一下那时的感觉。只可惜呀……。。”“只可惜，物是人非。”初阳给她补上后半句，“当年你说快乐开心，是因为有启轩在吧？”初阳说的很不自然，但还是说出去了。
何小樱看了看他，说：“没错，当年就是因为有启轩在，所以我觉得开心。现在他不在了，我的日子也照过，我今天出来，就是为了告诉自己，以前的都过去了，我不会再想着他了，今天也是最后一天……。”
初阳冲着小樱笑了笑，转过去身去看着画板，“我也应该不要再想着他了，今天也应该是最后一天………。”
初阳在那里画画，何小樱当观众，默契又自然，直到天色渐暗，两个人才牵车回去。何小樱坐在初阳的车后座上，有风吹过来，很冷。初阳就说她：“看你多傻，打车来就不能打车回去？冷吧？”何小樱吸了口凉气说：“冷！”初阳停下来，把外套脱给她，何小樱咯咯笑了两声爽快的把外套穿上了。虽然初阳不会照顾别人，一直以来都是被照顾的对象，但是在那孩子面前，男孩的保护欲还是会有的，这大概是与生俱来的吧。
到市中心的时候，霓虹闪烁，街上人还不少，尽管刮着风，但是到城市中间，风小多了。两个人从单车上下来，步行着走，夜晚的城市，总是有一种特别的风情和诱惑。何小樱走里面，初阳推车走外面，两个人似乎各有心事，几乎没什么对话。偶尔何小樱会问初阳：“你冷吗？冷我还给你。”初阳就会摇头说：“不冷。”
大概心里有事的时候人会走神，初阳也没留意，走着走到走到自己家楼下的，不是应该送何小樱的回去的吗？怎么成了她送我回来了？初阳尴尬的笑笑，说：“我骑车送你回去吧，反正你家也不远。”何小樱说：“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就成，顺便，看看夜景。”说完粲然一笑，城市的灯光下，初阳发现这笑更迷人了，何小樱真的，真的很漂亮的。初阳的发散思维就是那么强，瞬间就能神游到别处去。好不容易回来，初阳说：“你等我一下，我把单车放回去，然后我陪你步行回去，我也顺便，看看夜景。呵呵。”何小樱笑了笑，说：“好啊。”
两个人于是在城市里的霓虹灯下漫步，启轩的衣服在何小樱身上大了一圈，却显出何小樱纤细的美。初阳看着她，心想，以前她肯定也是这样穿着启轩的衣服，由启轩陪着在街上散步。正想着，何小樱停下来，眼睛看着初阳，说：“初阳……。”初阳也转头看着何小樱。
何小樱低了一下头，然后抬起头来，对初阳说：“初阳，我们在一起吧……。。”
初阳听到这话瞬间就凌乱了，心乱了。他想不到何小樱会他说这话，他最多只是觉得，因为启轩，他们两个才会有交集。小樱既然喜欢启轩在先，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但是看着何小樱的脸，她是很认真的。初阳本来就是个懵懂的人，他从来没清晰的正视过感情。自己糊涂不是错，却会误人一生。看初阳不答话，何小樱以为他被吓住了，就又说了一遍，很轻很温柔：“初阳，我们在一起吧……。。”初阳好像被泼了身冷水，瞬间清醒过来：“不，不可以。”很轻但是很坚决。
何小樱也愣住了，她想过初阳会犹豫，但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拒绝。何小樱的心都乱了，凭着直觉，她问：“为什么？”
初阳看着她，嘴唇动了动，终于说出来那几个字：“我，我喜欢泓诺……。”
何小樱犹如听到晴天霹雳一样，“你这是什么答案？你居然喜欢泓诺？”
初阳不敢直视何小樱的眼睛，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可是，他就这样说出来了。
他感觉到，何小樱在他面前站了很久，然后跑开了。初阳还站在路边，他只听到何小樱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噔噔”声，却看不到，在寒风中奔跑的何小樱，拼命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样子………
第四十七章 车祸
看着何小樱远去的背影，初阳的头脑里一片混沌。各种出乎意料的猜测和举动，当事人都乱了。
初阳好不容易回到家，看到王沫。顿时头一大，王沫还知道一些事。所有的情节和感受一并涌来，几乎把初阳淹没。
王沫倒是没有昨天那么严肃，这让初阳多少宽心一点。可是还有个小樱，还有个泓诺，还有自己………。哎呀，乱死了。初阳颓废的坐在沙发上，好像一下子经历了十年那么久，背负太多时间和空间的重量。
王沫还是笑嘻嘻的，问他怎么了，乐天派也沉默了。初阳费力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长长的“唉”了一声，说：“也不知道我是冲桃花还是我是烂桃花，怎么会落到我头上呢？”初阳一脸的不解，然后跟王沫讲了今天晚上和何小樱的事。“何小樱那么高傲的女孩子，怎么会喜欢我呢？”王沫眨巴眨巴眼睛，说：“你对她好，她喜欢你很正常啊。”初阳看了王沫一眼，然后低头看地板，又抬起头来说：“我觉得不是，她可能跟我一样……。。”初阳想说她可能跟我一样需找替身，把我当成启轩的替身了，但是想了想觉得自己跟又不像，如果何小樱是想找一个像启轩的，那无疑泓诺才是，可是泓诺又太小了……唉，自己都捋不清楚，怎么跟王沫说。“什么跟你一样？”王沫开始追问了。
“就是，就是，”初阳站起来，打着手势跟王沫解释：“就是，她其实喜欢的不是我，她喜欢我是因为，因为，可能她当成某人了，所以喜欢我…”“说什么呢，喜欢的不是你所以喜欢你？”王沫不满了，“说这么含糊，你绕口令呢？我逻辑能力不怎么好。”
“唉………。”初阳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她说喜欢我，可能跟启轩有点关系。”
“诶，不会！”王沫说的很肯定。
“你知道？”
“其实你管她为什么喜欢你呢，她喜欢为什么就为什么呗，你只要明白自己喜不喜欢她就行了。”
初阳听着微微点头，觉得王沫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可是…。”初阳还是不确定，“可是我喜欢………。”
“你喜欢那个胡闹。”初阳“恩”了一声。
王沫苦笑。
初阳问他：“是不是很不好？”王沫点头：“很不好。”
初阳低头，“那怎么办哪？”语气里全是无奈。
“不管你是为什么，你还是去问问吧，问问他，喜不喜欢你，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
“可是不是不合适吗？”“还有别的办法吗难道？你这样自己琢磨更不合适，耽误好几个人，何必呢？”
初阳看着王沫，突然觉得，王沫好明智，可是，也似乎很忧伤很无奈。怎么了，难道是错觉？
当晚，初阳就做了个决定，拿泓诺当启轩的影子真的很过分，可是生活里没有启轩的影子真的是很无意义，最起码，对自己的目前来说是。初阳从报纸上看到过想自杀的人会冲到马路上等着被车撞，企图寻死。明天自己也照样，如果死了，一了百了，反正自己没有牵挂，还可以去找启轩；如果没死，那就跟泓诺去说。既然死过那就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样的结果都接受，并且好好的活下去，从此之后不想启轩。
第二天，初阳独自走出去很远。坐在路边看了很久的车流。下定决心，初阳站起来，选中一辆急速行驶的小轿车，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
刚进去车流他就后悔了，这样的选择生活的方式，无论是启轩还是妈妈，或者早就离他而去的爸爸，都不愿意看到的。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可是来不及了，小轿车迎面冲来，初阳还听到了侧耳的喇叭声和急刹车声，但是都没用了，强大的惯性将他撞飞了出去，落下来撞在挡风玻璃上的那一刹那，初阳看到车里那男人那张惊恐的脸，之后便一片漆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存在：跟启轩一样的死法……。。
他看到五彩斑斓的世界和黑暗的世界来回交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开始看到光明，难道在太阳里？
不是太阳里，周围都是白的，初阳睁着眼睛，来回转动眼球，想看清周围的环境。都是白的，还有几个人，焦急的看着他。认出来了，是泓诺和小樱，他还看到了王沫那张英俊的脸，微笑的看着他，他也回了一个微笑。
泓诺用手板住他的脸，说：“你还笑什么呀？我们差点被你吓死。你不知道，你都昏迷两天了。”旁边的何小樱没有说话，却也是一脸倦容。
初阳想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