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拉磨小说网 > 耽美辣文电子书 > 戏装山河 >

第20章

戏装山河-第20章

小说: 戏装山河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忽然执拗起来,酸楚的一塌糊涂,将额头在前排汽车座上搁了一会儿,没有等到沈培楠的安慰,便猛打摇下车窗,又奋力去撸手上的戒指。外面天空乌云密布,风大雨大,车窗一开,凉风打着呼哨,卷着大量雨水哗哗的往汽车里涌,全打在莫青荷身上。

沈培楠本就不喜他任性,见他又成了这副样子,火气蹭蹭往上冒,按着他的肩膀往上摇车窗,莫青荷只觉得一股热血往脑子里冲,他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特勤,但实在压不住了,手上的戒指卡的紧,拽红了一大片皮肤才撸了下来,他挣脱禁锢,趁着车窗还剩下一半缝隙,一扬手将钻石戒指狠狠扔进了车外的昏沉雨帘,连个响动都听不着,就只剩了光裸的手指。

沈培楠脸色铁青,一拳砸在副驾驶座椅上,冲开车的副官吼了一声:“停车!”

吱的一声哨响,汽车溅起一阵水花,停下了。

他推莫青荷的后背:“喂不熟的东西,滚出去,爱去哪去哪!别再回来了!”

莫青荷恐慌起来,双手扒着车门子不肯走,全身淋了个湿透,然而沈培楠毫不手软,从右侧下了车,冒着大雨绕到左边,打开车门子,像拖一条死狗,把他从汽车里拽出来扔在大街上,然后上了车,咣的一摔车门,扬长而去。

暴雨天,一个惊雷接着一个惊雷往下劈,街道黑的看不清方向,路人全都逃窜光了,一辆黄包车也雇不到,连商户都上了门板,空荡荡灰蒙蒙的北平城好像只剩下莫青荷一个人,他抬头看着厚棉絮一般的乌云,被闪电唬了个心惊,再望向马路尽头,汽车已经看不见了。

雨水一直漫到膝盖,莫青荷咬着下唇,哗啦啦的劈水往前走,心疼出了个窟窿,却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两件事,第一,沈培楠嵌进了他的心,挖不出了,理智和对柳初的允诺告诫他,他们永远不该再见面。第二,他坏了组织的大事,为了补救,就算爬也要爬到周公馆,一直跪到沈培楠原谅他为止。

沈培楠约在二十分钟后抵达周公馆,老刘和金嫂等一干人早已经等待的焦急万分,生怕汽车熄火,把两人困在路上。看见沈培楠进门才放了心,然而汽车夫把车直接开走了,几人在客厅守了一阵,没等到莫青荷。

老刘担心是沈培楠把莫青荷当礼物送给了日本人,没敢说话。

沈培楠摘了帽子,把被雨水打湿的军装外套扔给老刘,二话不说大步往二楼走去,摘下走廊的电话打给巡捕房,口气却极其平静,描述了青荷的衣着外貌和走失地点,要求立即搜寻。

巡警署哪里敢怠慢,急忙把趁着暴雨天歇工,打牌抽烟喝酒的上百号稽查全召集起来,尽数派往城南的街头巷尾。

沈培楠夹着电话听筒,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道:“找到了先别惊动,一路跟着,现在是八点钟,让他淋雨淋到十一点再带回来。”

想了想又补充道:“那孩子脾气冲,让你手下那帮地痞把嘴巴和手脚都放干净点,谁要是委屈了他,我不跟你打招呼,直接活剐了!”

巡警署的署长姓戴叫戴昌明,因为上次街头打架事件没抓到主凶,正害怕沈培楠追究责任,一听这事立马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出十分钟就撒出了天罗地网。稍舒一口气的同时,他也不由奇怪,心说一个小戏子怎么就能天天惹事,转念一想,说不定这是两人间的闺阁情趣,也就不敢搀和了。

戴昌明的一干手下全是拿公饷的地痞流氓,平时上街收收保护费,吃喝嫖赌不办事,老百姓来敲门是永远没人应的。达官显赫则不一样,他的效率堪称神速,不到二十分钟,巡警便来了消息,说发现莫青荷与一只流浪的小猫崽一起,躲在六国饭店不远的棚屋里避雨,雨夜寒凉,冻得瑟瑟发抖。

戴昌明最会察言观色,根本没执行沈培楠所谓的让他淋雨淋到十一点,而是立刻差手下把他接到巡捕房,换了干净衣裳,煮姜汤给他驱寒。听说莫青荷还没吃晚饭,又特意叫饭店冒雨送来一只锅子,请他吃涮羊肉。

还不到晚上十点,莫青荷和黏上他的小野猫便被呼啸的吉普车送回了周公馆,一进门,又在客厅碰上了面色阴沉的沈培楠。

27

北平的暴雨总是变幻莫测;上午的闷热让狗都伸舌头直喘气;到了晚上;冷风冷雨又冻得人直打哆嗦;沈培楠陷在沙发里;盯着窗外晦暗如墨的雨夜发呆,只见一条闪电裂空,响起隆隆炸雷,花园树影被狂风刮得有如鬼怪的乱发,他便开始悔了,犹豫着要给戴昌明再拨一通电话;叫他把小雀儿立刻送回来。

他站起来在客厅一圈圈踱步子;门忽然开了,老刘带着点头哈腰的戴昌明走进来;莫青荷跟在后面,每走一步都留下一个湿淋淋的水印子。

他吃够了苦头,此刻狼狈万分,自己的衣服全湿透了,外面裹着戴昌明的长风衣。这戴署长高而且壮,年轻时在各大胡同打遍天下无敌手,如今年纪大了,总不动弹就成了个大肚腩的胖子,他的衣裳又宽又长,直把莫青荷裹成个粽子。

粽子莫青荷正五味杂陈,原先对沈培楠由崇敬衍生的感情一股脑被冷雨浇熄了,心知他对自己的一丁点儿喜爱远达不到纵容的地步,便灰了心,垂着头,走上前低低唤了一声将军。

沈培楠打定主意给莫青荷一点教训,夹着吸了一半的香烟,寒着脸不说话。

戴昌明见两人面对面打哑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恍然大悟原来是吵架了,便满脸堆笑要做和事老,推着莫青荷的肩膀把他往沈培楠怀里送,大喇喇的笑道:“嗨,年轻人火气大,哪有不闹别扭的,说穿了就好了,毕竟谁也舍不得谁不是?”

“哎?来的路上你不是说要跟将军道歉,怎么没词儿了?”他说着用力往莫青荷肩膀拍了力大无穷的一掌,莫青荷只觉得双脚要往地板陷下去一寸,差点惨叫出声,一个踉跄摔进了沈培楠怀里。

两人还没有发表意见,只听喵的一声愤怒的猫叫,一个湿漉漉毛茸茸的脑袋从莫青荷胸口三下两下挤了出来,与沈培楠大眼瞪小眼,因为被撞疼了,扬起爪子直冲对方面门来了干脆的一击!

沈培楠身手敏捷,急忙向一侧闪身避过,一把将脏抹布似的小野猫揪出来扔在沙发上,哭笑不得的对莫青荷道:“你生气就生气,找这么个厉害帮手,是要吓唬我,还是跟我拼命?”

小猫实在太脏了,步履优雅的把真皮沙发踩出了两排黑乎乎的梅花印子,察觉到皮革太凉,毫不客气的寻觅了一只湘绣软枕,爬上去盘成一团。

昂贵的翠竹绣品立刻遭了秧,老刘心疼的直吆喝:“哎呦这是哪儿来的脏祖宗!”

老刘撸袖子抓猫,小猫儿轻轻巧巧的逃,莫青荷被逗笑了,他想问能不能留下小猫,又想到自己刚刚被撵出了家门,便收敛笑容,不说话了。

老刘终于抓住了猫,在沈培楠的授意下,一手拎着猫,另一手拎着莫青荷,通通带上二楼洗澡。沈培楠将戴昌明感谢了一番,他深知此类地头蛇的重要性,便借此机会正经交换了名片,又谈了一会时局与风土人情,亲自送他出门,回来时,莫青荷已经冲了热水澡,干干净净的站在楼梯口了。

沈培楠的亲切都在与戴昌明的交谈中挥霍完毕,此时脸色阴的比天色还厉害,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里,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莫青荷经过晚上的一番试探,寒了心,也恢复了理智,静静的坐在沈培楠身边,等着他兴师问罪。

茶几上摆了一瓶新鲜的百合花,莫青荷心里不痛快,不自觉的一片片撕扯花瓣。

沈培楠长长叹了口气,道:“今天的戏唱的这么好,我本要好好褒奖你的,谁知道你一句玩笑都开不起,扭头就跟我闹脾气。”

他把莫青荷的手放在大腿上细细搓揉,又抚摸他光裸的中指,问道:“戒指找不到了?”

莫青荷摇头:“我没有找,大概没有了。”

沈培楠淡淡道:“算了,今天早点回去睡觉,明天让小顾带你去洋行买新的,我看云央手上的那只漂亮,你去照着挑一挑,报个价给我。”

莫青荷又去撕扯那棵百合花,与它结了大仇似的,一会功夫就一片花瓣接一片花瓣的扯掉了三朵花冠,又去欺负还没开的花苞,掐出了一手汁水,半晌道:“我不要,你都不让我回家了,还买什么戒指,又贵又没意思。”

沈培楠见他记仇,觉得好笑,骂了句狗咬吕洞宾,又摇了摇手道:“都是给别人看的,你不戴这东西,出门被记者拍到相片登了小报,肯定要被人议论感情不和。”

他忽然皱了眉头,轻轻在莫青荷腰上掐了一把:“从剧院出来到现在,你就没说一句让我顺心的话,又是吃醋又是扔戒指,小莫,你这个样子,不是认真要跟我恋爱吧?”

莫青荷闻言一愣,迅速答了句没有,手下却使岔了劲,将开到最大一朵粉百合整朵掐了下来,花粉落了一手。

莫青荷与沈培楠相比实在太嫩,沈培楠观察他的形容举止,见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脸颊却泛红,心里有了数。不由在语气上带了一丝暖意,搂过莫青荷,吻了吻他的鼻梁,喟叹道:“你还年轻,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是一句话的事,我不会当真,但这些儿女情长你能忘就忘,不要拿来烦我,你要是让我不痛快,我必定加倍让你不痛快。”

他忌惮着房间的窃听设施,装作要吻青荷,凑近了他的耳畔,低声道:“让你淋这场雨是罚你的任性,你记住,咱们在做交易,我现在养你哄你,一旦开战,我给你钱和出路,你愿意出国避祸也好,真想进队伍也好,我不会再过问你的死活。”

他说完了话,见这小雀儿洗的白白净净,又洒了一身法国玫瑰香精,实在是个标致清爽的少年,便忍不住掀起丝缎睡袍,一个劲在他的腰际摩挲。

莫青荷白天在后台听他说肯让自己当副官,刚存了认真相处,甚至慢慢策反他的念头,此刻听他话中的意思还与从前无异,便发觉这段时间的交心全白费了。

他挣脱沈培楠的拥抱,把一瓶百合痛痛快快消灭了个干净,两手又在满桌的花瓣里摸索,只管挑大个儿的,翻出来使劲掐揉,终于忍无可忍的将花瓣全扫到地上,哆嗦着质问:“我以为你是嫌弃我,原来你这人根本没有心!”

沈培楠点了一根烟卷,陷在沙发里慢慢的吸,一挑眉毛,眼睛里泛起寒意:“好话坏话说尽,都没用,你是还想再闹一次?”

沙发后传来一声娇柔的猫叫,是被莫青荷带回来的小野猫,此刻洗刷干净,晾干绒毛,变得十分漂亮,黄毛,褐色杏眼,身子柔软细长,竖着尾巴,一躬腰跳上了沙发,挨着沈培楠蜷成一团,闭上眼睛就要打盹。

沈培楠见这小猫不认生,很是有趣,腾出手一下下抚摸它热乎乎的皮毛,感叹道:“连这小畜生都比你听话。”

莫青荷被伤透了,站起来行了个礼就往楼上跑,沈培楠不挡他,在身后嘱咐:“金嫂在熬姜汤,等一会给你端上去,喝完了再睡,晚上把被子盖严实,别冻着。”

话还没说完,莫青荷已经跑没了影子。

窗外凄风苦雨,哗哗啦啦响个不停,莫青荷钻进被子里,辗转反侧好一阵子都睡不着,肚子饿的直叫,古语饱吹饿唱,堂会前的中饭和晚饭他都没敢吃,戴昌明请客吃涮锅,他因为生气,也没咽两口,这时察觉到了难以忍耐的饥饿。

莫青荷小时候挨饿,身体发育的比别人晚,二十岁还是少年的模样,正抽苗长个子,吃不饱饭时简直觉得骨头疼,想叫金嫂去热些牛奶和面包充饥,卧房门突然开了,沈培楠端着一碗姜汤,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汤碗放在床头,半跪着摸索到台灯底下的窃听器,把一团沾着棉花的胶布粘了上去。

台灯缀着白蕾丝和水晶珠珞,光线昏黄,把莫青荷白净的脸映成了泥金色,睫毛下面两片颤抖的沉重阴影。

沈培楠把他从羽绒被子里捞出来,搂着腰吻了上去,细细的勾着他的软舌逗弄,灵巧的像一尾鱼儿,深深浅浅的进出,愣是把莫青荷从石头吻的软化成了水,险些起了生理反应才作罢。

莫青荷面颊绯红,呼吸不畅,执拗的不肯与他对视,沈培楠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压低声音道:“在车上被鸦片熏得浑身没劲,欠你一个,现在还你,不准再生气了。”

莫青荷识相,见台阶就下,把脑袋枕在沈培楠肩上,驯顺的抱着他。

沈培楠知道房里不能安静太久,很快的说:“小莫,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跟你一样,看上谁就一门心思要在一起,还差点跟个小丫头结了婚。后来参军,在战场滚了十三年,眼看着部队的兄弟前一天收到家书说老婆生了儿子,第二天就被炮弹炸的连全尸都没有,只剩粗布烂衫的寡妇来领赔偿金,时间久了,就知道爱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想获得一个人的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